“老東西,你若再不出來,我就轟了這座山!”


    吼聲陣陣,整座險峰上空都在迴蕩著這種怒喝聲,震得山石發出轟隆隆巨響,好在這裏處於山陰,加之距離較遠,險峰阻隔,並沒有驚動數裏之外的幾大荒獸霸主。


    不止仿佛在山搖地動般,就連枯柴老頭兒體內的氣血也是一陣翻湧,他氣極了,如此一個黃口小兒,竟然大搖大擺的肆意辱罵他,要知道,在不久之前,那傻小子可是被自己嚇得惶恐不安,現如今,卻是翻身奴隸把主做,揚言要他滾出去受死!


    嗬嗬,當真可笑至極!


    枯柴老頭兒覺得這傻小子之所以敢如此猖狂,便是仗著那位淬體九重境的武者,這一刻,他自動忽略了安叔中毒受傷的事情,因為畢竟在他們最後見麵分別之際,安叔表現得絲毫不像一個中毒之人。


    再者,他現在對奎也是仇恨之極,自然也不會相信奎的毒素有何等奇效,說不定奎之前的所作所為是故意為之。


    一想到奎,枯柴老頭兒的氣憤越加濃重,說什麽同事之情,不過是滑稽之談,現在要是奎站在他的麵前,他ui毫不猶豫選擇生撕了對方。


    “他奶奶的,要不是那該死的奎,老夫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


    朋友,一切以利益為主。當一個人對你有利益價值得時候,那麽他便是你的朋友;當利益衝突之時,那麽他便是你的敵人。


    至於情感,枯柴老頭兒從未體驗過那種感覺,所以他不在乎。


    聽著山下良人依舊怒喝著,枯柴老頭兒並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他不比往日,盡管山下的那個傻小子也才淬體七重境,但是為了穩妥起見,他另有一番打算。


    “且讓你小子,在猖狂一會兒!待老夫將這融血最後完成,我一定會喝幹你的血!”枯柴老頭兒遙望了良人一眼後,呲牙咧嘴的自語一聲,轉身便走進了山洞中。


    當然,也不是沒有任何舉措,隻見枯柴老頭兒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大堆零零散散的奇怪東西,便在山洞四周布置起來。


    很快處理好之後,則是安心地迴到洞中打坐之地,他需要盡快將融血完成,吸食了諸多新鮮的荒獸血液,隻要運功完成融血,屆時即便是有淬體九重境武者相幫,那也不會是他的敵手。


    良人的謾罵聲不斷,上至枯柴老頭兒的祖宗,下到後輩三代,盡被良人罵了個遍,他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激怒枯柴老頭兒,引著受傷的他自己出來,可萬萬沒想到,這鬼老頭兒還真能忍耐,不管良人罵得再怎麽惡心,始終沒有看見枯柴老頭兒的人影。


    “老東西,你就是個縮頭烏龜!”


    “小爺我今天就站在這裏,你咋不敢出來呢?”


    “呦嗬,你這老雜毛,該不會是喝了自己的血,把自己給喝幹了吧!”


    “既然你是個縮頭烏龜,那小爺今天就算是把這座山翻個底朝天,也得把你埋在下麵!”


    良人甚至懷疑那枯柴老頭兒根本就不在這裏,因為以他對枯柴老頭兒的了解,這老東西鬼精鬼精的,絕不可能會有如此忍耐力。


    如果枯柴老頭兒藏身於此,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現在受傷很嚴重,或者正在療傷的關鍵時刻。


    對於良人而言,眼下這就是天大的好時機,先取了那老東西的項上人頭再說。


    隨口裝模作樣的又喊了幾聲,接著他便隱去身形,悄無聲息的向著險峰之上而去。


    必須先找到枯柴老頭兒的藏身之地,若他真的是在療傷閉關,那麽出其不意,便可一舉誅殺那廝。


    心中盤算的好,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當良人來至一麵陡峭崖壁的時候,他的去路斷了。


    明明這攀爬之路僅此一條,但是眼前的的確確再沒有別的路可走。相隔數丈的崖壁,良人做不到禦風而行,況且他的遊龍步法僅僅熟練了前兩個動作,這般距離,以他的實力,是不可能通過,到達對麵的崖壁上去。


    險峰並沒有走到巔峰,這裏就像是鬼斧神工般將山體劈成兩半,更高處在對麵,如此一看,倒更類似與兩段石階,良人現在處於低層。


    險峰之上並不寬闊,一路而來,所有的地方都被他搜尋個遍,仍然沒有找到枯柴老頭兒,眼見日頭漸漸西沉,耽誤了大半天的光景,卻是一無所獲,良人不禁有些氣餒。


    這是他走的第二條路線,剩下兩條位置較遠,不是良人不相信那兩條路線沒有可能逃亡,而是在山下時,他看到的種種跡象,分明就是有人來過。


    “可若是有人來過,那麽現在人去了哪裏呢?”良人自問自語,不由地,他將目光對向了另一邊的半側山峰。


    他相信自己的感覺,或許枯柴老頭兒就藏在對麵的半側山峰上,可是他暫時無法過去,心中不由緊張了起來。


    焦慮的心情讓良人整個人看上去都浮躁許多,加之又是個年輕小夥子,即便閱曆豐富,難免有些沉不住氣。


    他隨手拿起一塊石頭,便向著崖壁下方扔去,石子在空中劃過完美的弧線,碰觸到崖壁上,撞得一陣叮叮當當響動,略顯沉悶,隨後滾下溝壑,不見了蹤跡。


    良人並沒有覺得這響動有何不同,僅僅因為心中的氣憤,他又接連扔下幾塊頑石,石頭滾落,又是沉悶響動,聽得良人心中更加浮躁起來。


    一屁股坐在石頭上,腳邊便是懸崖,他現在恨不得自己能長有一對翅膀飛掠過去,可禦風而行乃是道髓境能者的高超手段,此時麵對一處數丈寬的懸崖,隻能望洋心歎般。


    取出了地圖,良人準備重新看看路線,或許這次他真的猜想錯了,倒不如選定好接下來的路,以免再出現這種情況。


    地圖上,周圍的山林河川一時間紛紛匯聚於腦海之中,他走過的地方,沒有走過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在腦海中來來迴迴的飄蕩著,左思右想,覺得自己之前的分析沒有錯,突然間,他的手指移動到了地圖的某一處,停頓了下來。


    手指所指的位置,正是他現在停留的這座險峰。之前並沒有刻意觀察地圖,這時他發現,在地圖上,不光有著山林、河川的標記,還有那些顏色不一,大小不等的圓圈,更是有著文字注釋。


    月落之森分為外圍以及內圍,一條橫穿整幅地圖的橫線,將其一分為二。醒目的“內圍”二字,而在他手指四周,則是被劃分為一個名叫“籍川”的地名,在指尖一側,豎著寫有三個小字。


    “落日石!”


    好生奇怪的名字,明明是一座險峰,偏偏說成一塊石頭,難不成這地圖有些年代了,滄海桑田,一切都發生改變。


    一時間,良人都懷疑他手中拿的這份地圖是假的,並不實際。


    地名標注都不符,這讓良人更加火大,看樣子他的確算錯了,還是早些下山去吧,看看繞道另一邊能不能爬上對麵的半側山峰。


    想著,便要起身行動,他望了一眼掛在天邊的落日,餘輝傾灑,晚霞的光輝好似一件美輪美奐的衣裳,披在他的頭頂,籠罩在整座險峰之上。


    已是酉時,算算時辰,估計馬上就到了戌時良人無奈地長歎一聲,剛轉過身,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這山似乎發生了改變,尤其是在他麵前的那處懸崖,本來落日餘輝並不能照射過來,可現在看去,卻發現一點點的輝光停留在崖壁一側,並且還在緩緩地移動。


    日頭已然西沉,按理來說,有了險峰的阻礙,餘輝是不可能照進懸崖中的,可是眼前發生的一幕,讓良人半張著嘴,怎麽也想不明白。


    他向著旁側遠處眺望,的確日頭西落,但也確實有著一抹餘輝照進懸崖溝壑中。


    時辰剛好到了戌時,突然間,良人覺得腳下的山體再次有了變化,溝壑中傳來隆隆的響動,好像是有著什麽物體在橫空移動一般,良人急忙放眼向懸崖下望去。


    他一時呆住了。


    懸崖之下,竟然伴有濃濃霧氣,而在霧氣之中,卻是升上了幾塊巨大的平石。


    這些石頭,就好似一座臨時搭建起來的拱橋一般,橫空出世,將兩側的山峰連接在一起。


    “這……這也太……”


    無法用言語形容,良人的確被眼前一幕驚呆了。


    “落日石……落日石……”他口中喃喃,似乎明白了什麽,卻又更加疑惑了,隻是傻呆呆地看著懸崖中的幾塊巨石向上漂浮起來,直到平穩懸浮,良人這才慢慢迴過神來。


    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良人原以為自己這是麵臨絕路,可不曾想到,竟然會出現這麽一條上天賜予的路徑。


    喜出望外的他,謹慎地試了試巨石,的確穩當,隨後毫不猶豫地踏過幾塊巨石,輕身落在那邊的山峰上。


    天無絕人之路,良人不相信這會是上天的巧合,定然是此地有著不同凡響之處。


    落日石,到底說的是這突兀出現的巨石拱橋,還是這座險峰本來就是一塊天降之石,鬼斧神工或許是某位大能者的高超手段,但現在良人已無心去管那許多,既然來到了這邊的山峰,那麽接下來他要搜遍這裏,尋到枯柴老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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