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過一樣,良人一心潛在山洞中,這山洞空曠,他就在安叔的墓前,修煉起《遊龍步法》。


    掌握一門玄階武技,其實並不簡單,就算是良人所見過的那些天資之輩,他們練就一門玄階武技,最快的都需要數月之久。


    但是良人不同,他修煉“浪拳三式”,僅僅用了幾日的時間,就算是入宗時候,勤奮苦練的虎崩拳,在突破大成之境的時候,也在極短的時間內。


    這一切,不是良人天賦異稟,幾乎妖孽的存在,而是都要歸功於他體內的一個神奇寶物,從玄塔中得到的奇異冰花。


    無論功法,還是武技,也無論是黃階品級,亦或者玄階品級,隻要能夠修煉,當良人身體的元氣開始運轉的時候,潛伏在氣海中的那朵奇異冰花,便會在八片花瓣上浮現出良人的小虛影。


    不止是由繁到簡的拆分,還是熟能生巧的快捷途徑。他修煉的速度,不僅僅提高了八倍,甚至更快,自從有了冰花入體之後,良人就連腦子都清晰許多,記憶力大大增強,任何東西不說過目不忘,但至少細讀兩遍過後,他會爛熟於心。


    隻見良人的身形由靜到動,體內元氣奔騰,先是從腳底,貫通全身,接著他往前挪動腳步,按照圖解上的動作,一點一點熟練。


    體外形態如此,體內亦然,當他將五幅圖解上的動作演練一遍之後,那冰花的八片花瓣上,浮現出八道虛影,“他們”的動作有快有緩,而冰花整體,則是在氣海中懸浮著轉動。


    山洞內,塵土飛揚,良人的身形如魅影一般晃動,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起初他手腳生澀,動作遲緩,尚能望見身形,半日光景之後,他已經初步掌握了《遊龍步法》中的一絲韻味,隻見到一道道虛影閃過,再一看時,良人停頓在山洞裏麵,已經邁出數十米之遠。


    若要比起勤奮,良人還沒見過那個人比他還要勤快的,當然此次修煉《遊龍步法》,其中也有安叔的作用,他要報仇就必須盡快掌握《遊龍步法》,哪怕沒有練至大成,至少也能讓他學會如何在對敵時運用腳步身法。


    練就大成之境,斷不是一日就可以達到的,但熟能生巧,至少良人現在能夠通過邁動步伐,輕輕鬆鬆的遊走起來,這《遊龍步法》中的“遊”字算是掌握了。


    良人也不心慌,他體內的冰花會幫助他無時無刻都在修煉,哪怕睡著了,冰花上的虛影都不會停頓下來,直到練至大成之境。


    終於,一身揮汗如雨,整個人都濕透了,良人這才停了下來,他很滿意自己這一日的修煉成果,休息下來,取出一些肉幹,為安叔擺放了少許,剩下的自己啃咬起來。


    “安叔,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就算那兩個惡人逃到天涯海角,我一定將他們的頭顱,拿來給你祭奠!”


    眼睛望著安叔的墓碑,口中說著狠話,嘴角則是扯動著肉幹,那樣子就好像他在生啖奎與枯柴老頭兒的血肉一般。


    黃昏再美,抵不過黑夜的降臨,當夜幕再一次拉下之後,良人收拾好一切,起身出了山洞。


    他在地圖上特意標注了一下,又在山洞周圍布下幾處自己可以識別出來的標記,望著那片神秘且寂靜的茂密林子,良人的嘴角勾起邪邪笑容,他就像是一個魔頭,殺人的魔頭,他要主動去找奎與枯柴老頭兒,割下他們的頭顱,祭奠安叔的在天之靈。


    …………………………


    “豐哥,安叔這麽一聲不吭的離開,肯定與那個叫任亮的鬼小子有關聯,你為什麽就不相信我呢?”


    密林中,高大的鬆柏將天空遮擋的更加陰暗,三道人影,前後走在一起,行在前麵的是位漢子,一臉嚴肅神情,兩隻眼睛時不時掃過地麵,又往往四周,像是探查著什麽。


    他正是銀豐,顯然睡了一夜之後的他,沒了醉意,反而這一天的四處搜尋,讓他臉上添了不少風塵,有些疲倦。


    銀豐猛地迴過頭,惡狠狠地衝後麵說道:“就算有關聯,我也不相信任亮兄弟會是那樣的人,會做出那樣不恥的事情來!”


    “安叔可是看著我們幾個長大的,他就像我們的親叔叔一般,你……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啊!”


    被銀豐反口嗬斥的,是那位刁蠻任性的大家小姐——銀鈴兒。


    她聽到自己哥哥的反駁之語後,氣得臉色泛紅,鼓起腮幫子,一手指向銀豐,立時就開始還嘴。


    她氣唿唿說道:“那鬼小子就是你在半路上隨便認識的一個陌生人,安叔待我們如何你不是不知道,你為什麽還要始終護著那小子,你說!”


    銀鈴兒說得不假,安叔對於他們銀家而言,是忠實的仆人,對於他們三兄妹來講,是慈愛的一位長輩,從小到大,都是在安叔的陪伴下,聽說早年間安叔斷了子嗣,所以他看待他們三兄妹,就像看待自己孩子一般疼愛。


    情深意切,有時候話語重了一些,往往能戳中人的內心深處的脆弱麵。


    銀豐被問得一時語塞,他麵對著銀鈴兒,一臉怒氣,但卻無法反駁自家妹妹的質問,想了許久,才蹦出一句勉勉強強的話語來:“我就是相信任亮兄弟的為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兄弟?嗬嗬……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相信你的親妹妹,我看你真是喝酒喝傻了!”


    這是銀鈴兒第一次頂撞銀豐,小時候,他總愛跟在銀豐屁股後麵亂轉,每每抓住哥哥的衣角,便會讓她感到安全的感覺。


    但是這一次,銀鈴兒不再依著哥哥,她的言聽計從似乎失去了理智,因為安叔最疼愛她。


    安叔一天不見蹤影,任何話語都沒有留下,以往安叔不論做什麽,都會告訴他們,這次沒有。在這陌生且危險的月落之森中,不免讓人往壞處猜想。更讓銀鈴兒發恨的,則是安叔的離奇失蹤竟然伴隨著那位叫任亮的鬼小子的離開,他也同樣不見了。


    銀鈴兒的想法很單純,她不願多想什麽,一股腦兒的認準了就是任亮害了安叔,不外乎謀財害命的目的罷了。


    銀豐喜酒,這是個不爭的事實,但他喜歡別人誇讚他的號酒量,而不是被人罵成一個喝酒喝傻的酒鬼。


    故而銀豐氣急,便也不顧身份的與妹妹互相叫罵起來。


    林子裏沒有旁人,罵聲越來越大,聽得讓人心煩,突然一聲嬌叱聲將他們二人的聲音打斷了。


    “夠了!”


    “你看看你,還有沒有一點做哥哥的樣子!”夾在二人中間的銀雪一手指著銀豐的鼻子,怒罵道。


    反手又指向銀鈴兒,同樣的語氣,沒有一絲偏袒的說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吵吵,我是怎麽教你的!”


    銀雪是三兄妹中的老二,她沒有哥哥那般的放浪不羈,也沒有妹妹的刁蠻任性,的的確確符合一位大家閨秀的小姐身份,知書達理,溫婉清冷,性子該柔的時候柔,該烈的時候,像極了一匹脫韁的野馬。


    銀雪的罵聲,讓銀豐與銀鈴兒都是猛地一愣,不敢再言語,不過二人的眼神依舊隔空碰撞,他們彼此都不讚同對方的說法。


    這時,銀雪見到氣氛依舊緊張,卻是開口道:“現在安叔不見蹤跡,我們最主要的就是要找到安叔的下落,即使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大哥的話有些偏激,但同樣有道理,安叔是九重境修為,那小子怎麽會是安叔的對手,營地周圍我們都仔細探查過了,任何痕跡也沒有留下。”


    “但是小妹說得也不錯,畢竟他是與安叔一同不見的,我們彼此萍水相逢,知人知麵不知心,保不齊他有著什麽鬼點子,將安叔騙了過去,所以那個叫任亮的小子,絕對逃脫不了幹係。”


    左邊一言,右邊一語,銀雪的理智尚存,她為大家分析局麵,所謂話正理正,說得也確實在理,聽到銀雪的喊話之後,三人之間,仿佛有了一種默契,都紛紛閉合住嘴巴,眼神閃動,各自向著各自的理由。


    最後,三兄妹難得意見統一,也是銀豐做哥哥的率先表了態,他向著銀鈴兒道歉,之前說的不過是些氣話,說實在的,兄妹情深,鬥鬥嘴而已,哪裏會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隨後,銀鈴兒也一改之前的任性小脾氣,她一方麵覺得自己的確態度過激了,另一方麵則是姐姐銀雪的話,她不敢不聽,家裏麵天不怕地不怕的銀鈴兒,就是害怕自己的姐姐,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緣故,隻要銀雪開口訓斥她,她會乖乖的像一隻小白兔。


    “既然不吵了,我們就來說說怎麽搜尋安叔的下落,這樣一起走,太浪費時間,我們必須分頭行動,小妹跟我一起,我們向著南邊搜尋,大哥你沿著河流一路向上,天亮之前,在那個土丘匯合。”銀雪好似是三人中的主心骨,她取出一張月落之森的地圖來,指指劃劃,為各自安排布署。


    銀豐沒意見,他修為有著淬體八重境,唯獨擔心兩個妹妹,畢竟是女孩子家,夜晚總歸不太安全。


    但是銀雪未等他開口,領著銀鈴兒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銀豐苦笑一聲,自己當哥哥的,還不如這個妹妹強勢。


    轉而,就衝著密林旁邊的河流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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