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朋義雖說還有手段,但那些手段都是準備在靈嬰紋魚受困虛弱之時的,現如今靈嬰紋魚恢複,盡管它沒有全盛時的狀態,卻也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


    翹楚的名頭僅限於淬體階段,麵對堪比附紋境的靈嬰紋魚,薑朋義的全力一擊,最多留下劍痕。


    陶玉玉在遠端岸邊緊張地張望著,一位是他兒時的偶像,另一位與他有婚約在身,但是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水麵上漂浮著,根本沒有能力去搭救。


    靈嬰紋魚上半身躍出水麵,好似一個巨大的人形,冷目掃過水中三人,顯出鄙夷不屑的神色。


    卑微的人類,也敢對它有所僭越。


    靈嬰紋魚此刻如同一尊王者,俯視著薑朋義等人,自始至終它都沒將他們放在眼中。若是說最大的困難,便是之前“那個人”的黑色墓碑,以及被它吞入腹中的圓珠。


    尤其是後者,現在沒有任何的反應,但總覺得不同尋常,平靜過後總會伴隨著風暴來襲。


    然而靈嬰紋魚無法將圓珠吐出體外,自圓珠進入腹中以後,便從中攝取氤氳之氣,那些都是靈嬰紋魚的意念,可它無法控製,雖然現在攝取的緩慢,圓珠猶如一灘死水般沉寂,但是它的意念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強盛,其中一部分都被圓珠所攝取掉。


    麵對三人,靈嬰紋魚愈加憤恨不已,它要將這些人類嚼成肉沫,全部吞下腹中。


    三人見狀,立時拚命從水中站起,既然無法抗衡,唯有逃命一條路可以選擇,此時他們都已經斷了爭奪靈嬰紋魚意念的想法。


    沈澤最先反應過來,身形一卷,便朝著岸邊疾馳而去,王韜不甘示弱,靈嬰紋魚此時正怒目圓睜,死死盯在薑朋義的身上,正是抽身逃離的好時機,當即沒有絲毫停頓,施展起身法,捂住胸口,腳尖向著岸邊點飛而去。


    靈嬰紋魚口中嘶吼一聲,兩道滔天勁浪向著沈澤與王韜的方向席卷過去,而它自己則是朝薑朋義緩緩遊蕩逼近。


    獠口大張,風暴從口中爆出,可就在這時,它碩大的身軀猛然一震,獠口驟然閉合,目中顯出痛苦之色,碩大的身軀轟然砸落水中。


    水花四濺,巨浪翻滾,將其身形完全淹沒了下去。


    “嚶——”


    仿佛哭泣之聲,靈嬰紋魚痛苦地在水中翻騰著,魚尾四處擺動,帶著它的身軀朝四周胡亂的飛竄。


    所過之處,水花飛濺,湖水向著一處狂湧而去,那裏被魚尾衝撞開來,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豁口,湖水朝著豁口處湧入,直接蔓延到遠處的山澗之內,最終匯入河道中。


    轉眼間,湖水傾瀉而盡,獨留下碩大的靈嬰紋魚在泥土中來迴滾動。


    這一幕,驚得在場四人連忙退到安全地帶,遠遠地凝視著其中的靈嬰紋魚。


    他們也不知靈嬰紋魚為何突發變故,看似極為痛苦。尤其注意到,在靈嬰紋魚來迴翻滾的同時,它似乎刻意在撞擊著腹部,那裏有一處顯眼的光團閃耀,比之前的光華還要刺眼。


    “魂珠?!”薑朋義口中喃喃,隻有他最清楚那種散發湛藍之光的東西究竟為何物,但是他也沒想到魂珠會使得靈嬰紋魚這般痛苦。


    嘶吼聲一道接著一道,響徹山穀,隨著靈嬰紋魚的劇烈撞擊,腹下那一團湛藍光暈越發明亮起來,腹部突然鼓起,在那處光華閃耀的部位出現了一個凸起的圓包。


    “那是……”王韜等人也看出怪異所在,由此可以想見,應該是薑朋義之前投擲下的那顆圓珠。


    陶玉玉驚魂未定,急忙開口說道:“薑大哥,那是你的東西嗎?”


    王韜與沈澤心中卻想著,難道薑朋義還留有後手?目光不約而同落在薑朋義的身上。


    可是薑朋義完全沒在意二人的舉動,死死盯看著靈嬰紋魚,卻是搖了搖頭,口中頗顯無奈地說道:“我也不知怎麽迴事。”


    三人麵色一變,薑朋義也不知?後者並沒有將魂珠事宜說露出來,他們紛紛表示懷疑,自己的東西,難不成還能變作他人的嫁衣?在場僅有他們四人,陶玉玉斷不可能,王韜與沈澤又沒有這個本事,心中自然對薑朋義更是提防了起來。


    王韜與沈澤對視一眼,目光灼灼,仿佛彼此心中所想的達成一致,卻暫時也沒有開口。


    突然間,一道驚爆之聲從靈嬰紋魚的身上傳出,緊接著又是好幾聲巨響,靈嬰紋魚的身軀高高躍起,隻見到一層濃濃的血霧從半空中彌漫開來,其內伴隨著靈嬰紋魚嚎叫般的慘聲。


    “轟——”


    血霧四散而開,靈嬰紋魚重重摔落在地,四人眼中同時露出驚歎之色,那條堪比附紋境強者的二階荒獸——靈嬰紋魚,此時竟然在血霧中變成了一條尺長的金色魚兒身型驟然縮減之下,從它的身周再也感覺不到那種令人窒息的恐怖能量,氣若遊絲一般,奄奄躺在泥土中。


    上空的血霧之中,驟然爆出一顆手掌般大小的圓珠,以及還有一道人形被摔落在遠端,周身沾滿了汙垢,一動未動,竟也不知死活。


    “任亮!”薑朋義驚唿一聲,那道人形正是之前被卷入渦旋洪流中的良人,原本薑朋義對此事就深感疑惑,卻沒想到良人會隨同魂珠一起從靈嬰紋魚的腹中爆出。


    薑朋義單手召迴魂珠,現在的魂珠已然失去所有光華,就像是一個普通至極的圓形珠子,除了能看作個觀賞品外,完全沒有一點用處。


    正當薑朋義準備走過去看看良人的時候,身側突然暴起一道淩厲的疾風,隨之王韜口中大喝一聲;“爾敢!”


    薑朋義的身形猛地停頓下來,迴身一看,隻見在他身後不遠處,沈澤突然朝著陶玉玉發動攻勢,拳芒之上顯出一個巨大的金色狼頭,強勁力道,猶如餓狼撲食一般。


    王韜一把將陶玉玉護在身後,握起手中長劍,毫不猶豫地朝狼頭拳芒揮擊出去。


    而薑朋義也心係陶玉玉的安危,不顧其他,急忙朝陶玉玉飛身過去。


    沈澤步伐迅速,身形如鶴,雙臂隨即張開,就在他即將揮舞拳頭與王韜的劍芒碰撞之時,他突然反身抽迴手臂,對著迎麵的王韜以及從旁趕來的薑朋義露出一個陰險詭異的笑容後,腳掌猛踏地麵,身體卻朝著一側躲閃開來,繼而直奔著泥潭之內的那條靈嬰紋魚而去。


    王韜與薑朋義都沒有想到沈澤竟然是聲東擊西,目標直指那奄奄一息的靈嬰紋魚。


    可就是這麽一晃神,竟被沈澤占了先機,足足甩開二人數米遠。沈澤收起拳風,大笑一聲,便徑直朝著泥潭中的靈嬰紋魚抓了過去。


    入手,靈嬰紋魚完全沒有之前威猛的氣勢,任憑沈澤隨意抓在手中,依他所想,縱使靈嬰紋魚受挫,好歹也是欲要化龍的通靈之物,意念應該尚存。


    沈澤得手後,大笑一聲,看也未看身後急匆匆趕來的王韜與薑朋義,直接騰起身子,朝著山穀外的方向疾馳而去。


    “哪裏逃!”


    身後追趕著的王韜厲喝一聲,麵色漲紅,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陶玉玉的確成了他的累贅,一時大意,竟然讓沈澤奪走了靈嬰紋魚,可現在也不是後悔的時候,他手持長劍,身形急速衝來,宛如一道風卷一般,劍芒席卷而動,追身便是狠狠一擊重刺。


    與此同時,薑朋義也動了,他的速度不是過快,但是手中的青光長劍上激射出一道淩厲的劍氣風暴,速度竟比其他二人都要快上幾分。


    沈澤並沒有逃出太遠,剛剛躲過身後的王韜直刺而來的一劍後,薑朋義的劍氣風暴也砸落在他的身前。


    前後夾擊,竟然阻斷了沈澤的去路。


    隨後,薑朋義同王韜一前一後將其困在了原地。


    “沈兄委實心急,連聲招唿也不打。”王韜將劍一橫,雖然語氣客套,但是目光之中蘊含著濃濃殺機。


    被圍住的沈澤左右互看了一眼後,顯得頗為淡定,微微笑道:“招唿倒是打過了,不過你二人圍攻我一個,當真非要這般小題大作?”


    “交出靈嬰紋魚,我可念在以往的交情上,放你一條生路!”


    “交情?”沈澤衝著王韜大笑一聲,繼而說道:“王兄好一個‘交情’,靈嬰紋魚歸我所有,想讓我交出來,哼哼——你覺得可能麽?”


    王韜的瞳孔猛然緊縮,他是顧及薑朋義才會這般說,但沈澤不識好歹,那就隻能先除去了。


    他越過沈澤,直視著薑朋義,說道:“薑兄,你也不想靈嬰紋魚落入這種人手裏,不如你我合力殺之,再行高下。”


    “薑兄,我願將靈嬰紋魚交出,但你必須幫我,事成之後,我隻要其中一道意念便可!”


    在王韜話音剛落,沈澤突然轉過目光,向著薑朋義拋出了條件。


    一時間,兩人的話語盡皆落入薑朋義的耳中,他看著麵前二人,緊了緊手中的青光長劍,目光驟然變得淩厲起來,陰冷之氣從口中緩緩吐出,道:“你們兩位覺得能從我薑朋義手中逃走麽!”


    “靈嬰紋魚本就該屬於我!”


    薑朋義一語道出,青光長劍便向著沈澤直劈而下,腳下泥潭中現出一道裂痕,劍氣蕩起,鋪天蓋地般朝沈澤頭頂落下。


    “薑朋義,休得狂妄!”沈澤眼見淩厲劍氣激蕩而來,他不慌不忙,身體高高躍起,衝著地麵上的二人同時擲下兩枚青煙狀的幻銘石。


    頓時,地麵爆起濃濃狼煙,讓薑朋義與王韜不禁慌忙掩住口鼻,看不見沈澤的身影。


    “砰!”


    突然一道掌風從半空之上襲來,濃霧中飛出一道人影,沈澤被掌風狠狠拍落在一旁的泥潭中,手中靈嬰紋魚滑落,滾落在遠處。


    “看來我來得還不算晚,這一掌是替我家小妹還得!”


    狼煙被掌風驅散,現出一道體胖的身形,他麵色和善,但出手沒有絲毫留情,直接將沈澤打得吐血。


    來人正是陶家長子——陶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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