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而散,這是和平談判的最終結果,也是在預料之中的。蟲族、人類以及索克族這三個銀河係裏麵最強大的種族之間都呈現出一股水火不容的狀態,他們互相敵視,互相仇恨,皆聲稱自己仇恨無法化解。想要在短時間內,或者在沒有外部條件的約束下迫使他們聯合,是非常不現實的。


    因此,螺域星人的高級指揮官並沒有強留他們,在螺人帶給他們一些有關“有機聯盟”以及“塞伯特”的資料後,蟲族率先告辭。主宰帶著蟲族的艦隊瀟灑離開了,但搞外交的事情留給了阿布霍斯。畢竟螺人是一群科技強大的種族,在沒有確切的利益衝突前,蟲族不想樹立任何無端的敵人。


    在主宰還沒來得及處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係列變故,以及思考該如何應對信仰者有可能遇到的問題時,另外一個更急迫,更現實的麻煩迎麵而來塞伯特找上門來了!晴天霹靂般的消息!一大群機器生物出現在蟲族的母星馬爾多上。


    蟲族母星的軌道武器已經在塞伯特組合戰艦的攻擊中損毀,這並不奇怪,它們的能量武器已經強大到一個令蟲族隻能仰望的地步。在軌道武器失去作用後,塞伯特用電磁脈衝攻擊了地麵,幾乎蟲族地麵所有的電子設備陷入癱瘓狀態。隨後,得到機會的它們紛紛登陸地麵,展開了瘋狂的燒殺搶掠。這一次出現的塞伯特數量前所未有的多,立馬就讓星球上十幾億的蟲群麵臨危機。


    塞伯特的攻擊目標主要集中在星球的兩極,赤道的兩端上,形成一個空間上互相垂直的點。根據螺人給他們提供的資料,塞伯特此舉無疑是需要建立四個星球攻擊點,它們會把大部分的力量派到四個點上修建“高塔”。一旦“高塔”修建形成。塞伯特就達到了它們毀滅星球上所有有機生命的目的。


    而這種詭異的攻擊卻能夠讓星球的環境完好的保存下來。這就是擁有強大科技。能夠輕而易舉把星球打成碎片的塞伯特沒有一口氣就摧毀星球的原因。這也同時是數百年的戰爭發生以來,最令人費解的地方。


    這個問題從來沒有人能夠解釋清楚,就像沒有人知道它們當初為什麽無端端叛變一樣。塞伯特雖然堅定要把所有有機生命毀滅,但卻不是直接在太空中發射強大的武器毀滅星球。而是多此一舉的登陸星球上,去修建四個“死亡高塔”,之後才把所有有機生命殺死,然後保留星球的環境。


    它們絕對不是環保主義者!但這群屠夫這麽做的背後到底有什麽計劃。這估計就需要去問它們的“智慧核心”了。無人能解,不過這種怪異的舉止至少成為戰爭中最值得慶幸的地方它們登陸星球後,表示被攻擊的一方有很短的時間去拯救生命。也就造成了戰爭如此持續的原因。


    雖然大部分生命都會留在星球上。


    蟲族這次真正迎來了災難!馬爾多是它們的母星,無論如何都沒有人想拱手相讓,就算是在與異族的激烈戰爭中,異族同樣無法指染這顆在蟲族嚴密保護下悠然運轉的星球,但現在,塞伯特打破了一切常規,它們的到來,輕而易舉的就擊毀了蟲族的防線。它們把星係內的兩個蟲族遠征基地用強大的等離子武器燒成了玻璃晶體,然後一口氣摧毀馬爾多星球上所有的防禦武器。用複雜的電磁脈衝癱瘓了地麵的電子設備。


    最後它們囂張無比的通過更精確的蟲洞出現在地麵上。


    星球表麵上開啟了十幾個蟲洞,隨後又在各個地方被塞伯特的“建造者”製造了數量更多的短距物質傳送網絡,以及搶奪星球上的資源,搭建臨時的3d打印工廠,不斷的製造數量更多的機器人。


    蟲族,數不清的蟲族在憤怒下圍攻這群外來入侵者,它們展開了反擊。最慘烈的一幕展開了蟲族完完全全的敗退,塞伯特這一次真正把它們地麵作戰的實力拿了出來,而不是像上次那樣,把更多的力量用於儲備。


    各種各樣的塞伯特單位出現在地麵上,它們能夠肆意的拚湊、組合,也能夠隨意的拆解,分散。它們戰術靈活,智慧高超,武器先進,數量龐大無論在哪一方麵,無論在哪一種形式上,它們都把蟲族壓得死死的。蟲族唯一能夠驕傲的數量,如今也因為科技的巨大差距而成為雞肋。


    甚至就算蟲族發狠在自己星球頭頂上仍幾顆核彈,也成為了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說空中的攔截單位,光是地麵的能量武器,動能武器就構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防護網,而且它們修建的高塔還能夠給星球某些部位提供能量護盾,更是阻隔了一切不善的襲擊。甚至,塞伯特的太空力量也不允許任何單位出現在它們附近。


    蟲族的戰艦剛要靠近,就在激光束的攻擊下四分五裂。唯一能夠改變格局的就是利維坦,十幾隻利維坦緊急趕來,悄悄的在地麵開啟蟲洞放在以前,它們應該是耀武揚威的外派力量,但這次,利維坦變成了灰溜溜的救援人員。


    蟲族最絕望的時代來了。但它們甚至來不及宣泄自己的情緒,時間緊迫,塞伯特的手段非常快速,它們修建高塔的速度隻需要二十個小時,一旦等到它們修建完畢,整顆星球上的生物都將會迎來一次無法避免的災難。


    蟲族唯一隻能做的就是垂死掙紮。


    十二個小時後


    楊飛和他已經殘缺的小隊進行著最終作戰前的最後休整。在三十分鍾後,他們將會聯合蟲族發動一次規模最宏大的攻擊,運用各種武器,把入侵他們一座城市的機器人趕跑,拯救裏麵十幾萬的信仰者。


    外麵仍舊炮聲震天,吵鬧不已,臨時營地換了幾次。也被塞伯特轟炸過幾次。但也同時有不斷的蟲群前來支援。數不清的武器炮彈被運輸過來。傾瀉在機器人身上,更多的蟲群正在發出死亡衝鋒。蟲族和信仰者正在用生命一點點的從塞伯特手中奪取生存的希望。


    在其中一間補給帳篷裏麵,經過數次作戰的楊飛和他的隊員們摘掉了頭盔,疲憊不堪的坐在地麵上。自從上一次戰鬥結束後,迴到馬爾多上麵又連續不停的戰鬥了十幾個小時。與那群難纏的,幾乎殺不盡的塞伯特搏鬥是無力的。但至少他們堅持了下來。


    三十分鍾,能夠給他們一個短暫的休息空閑。之後就需要繼續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的鎧甲,繼續征戰,把前方的幾乎已經被等離子體燒成玻璃的土地奪迴來,去拯救那一大群仍然與他們保持聯絡的信仰者們。


    楊飛和他的五名隊員喝著經過調製的粘稠營養膏這種難看的食物卻擁有著能夠被吸收的最佳比例,而且實現了小劑量,大補充的目的。行軍打仗的軍人普遍需要這種沒有太多味道,但非常管飽的食物。


    攪動食物和大口喝水的聲音不斷響起,但他們之間卻呈現出一股沉悶的安靜或許沒有人想到該如何開口。他們都在沉默著,沒人說話,導致這一原因的就是那該死的真相。那個被螺域星人披露出來的事實,名為“洛斯族”的高智慧生物與他們所信仰的“洛斯神”完全矛盾。


    如果他們一出生就是在蟲族的世界裏。那一切都可以解釋,但問題是,他們一部分人是從人類社會來的,一部分則是從索克族社會來的。而人類和索克族,皆是那個強大的“洛斯族”的後代數不清後代的其中兩種。


    那一瞬間,信仰者們如墜冰窟。他們最堅定,最無法改變的事實如今以這種戲劇化的形式展現在他們麵前,並赤裸裸的告訴他們:信仰者的洛斯神充其量隻是蟲族的領導者蠱惑人心而虛擬出來的東西。他們的真真正正的根源來自於洛斯族,而不是不靠譜的蟲族,他們已經被洗腦,而且在迷途上越走越遠。


    當被認為堅不可摧的城牆在某一天轟然倒塌時,照成的震撼是旁觀者永遠無法想象,無法預測的:堅定的信仰者在他們最堅定的地方產生了迷茫,產生了猶豫。這股猶豫一旦被利用,造成的後果無法預計。


    但現在,在楊飛身上,他很清楚這個消息還沒來得及被傳播出去,他們一走出戰艦首要麵臨的就是混亂的戰鬥,很多時候他們甚至該往哪兒前進,敵人到底在何方,他們的戰線,戰局到底怎麽樣了都不知道。他們唯一隻知道星球被機器人入侵了,無數的蟲族正在用屍體堆積著他們前進的道路。


    “長官”遲疑許久的約翰遜最終還是提起勇氣,他放下了手裏的水瓶,望著坐在他對麵的少尉。


    楊飛心中一個咯噔,但還是強作鎮定的問:“有什麽事?”


    其他人也都不約而同的望著楊飛。


    “你說,螺域星人給我們的資料裏麵有關洛斯族的一部分,是不是”約翰遜變得支支吾吾,甚至額頭上也冒了一層細汗,“是不是推翻了我們所堅定的洛斯神的信仰,證明我們隻是一批被洗腦的角色”


    “我不知道。”楊飛搖著頭,“吳岩,你怎麽認為?霍姆,你呢,你對此又有什麽看法?”


    “我”吳岩低著頭,手指扣著地麵,“我也不知道,沒人給我指示。我們的神使都已經不見了。”


    霍姆撐著下巴,沉默不語,但誰都可以從他眼睛裏看到掙紮的神色。


    “我不知道!”疲憊的楊飛使勁讓自己站了起來,“但我知道,參與上次戰爭的信仰者士兵都產生了與我們一樣的困惑!”


    他們紛紛抬頭望著站到人群中間的少尉。


    “但是真是假又如何呢?”楊飛放下所有負擔的說,他已經想明白了,“我隻是一名帶領士兵作戰的小小少尉,講不出這麽多的大道理,也沒有這個能力去批判或者評議蟲族這種行為對我們的對錯!但我曾經迴過頭去想,去對比。我想問,在尚未加入信仰者團體前。我們過的都是什麽樣的生活?”


    士兵們都沉默著。


    “就以我來說。我生活在人類社會裏。在聯邦的統治下。人類,我們其實都隻是一群冷漠的,互不關心的,僅僅能夠被稱為是‘同類’的群體。這隻是我們的代號。我們雖然生活在同一片土地,甚至是同一塊屋簷下,但居然連對方的名字到底是什麽,家裏麵都有什麽人都無從得知是我們不想知道嗎?不。是因為我們內心的警惕,我們的猜疑!這一點讓我們對各種人,各種事情都帶上了懷疑的態度,讓我們在這股浪潮中慢慢把生活中的美好一點點的埋沒掉!蟲族來了,它們帶來了災難,但同時也給我們清醒的認識到這個‘同胞’之間的關係已經冷漠到何種程度,聯邦的所作所為,民間的一係列變故慘不忍睹!”


    楊飛這一次沒想到偏袒任何一方,他也沒有故意要站在哪一個角度上,他用自己沙啞的嗓子發出最嘹亮的聲音。把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表達出來,他不在乎這會導致什麽後果。會讓別人如何看待他!他隻是需要發泄!


    “但後來,我跟隨者父母加入了信仰者的團隊,我們首先就遠離了殘酷的死亡我曾經暗自感謝過神,他給了我們在黑暗末日中一個指明道路的方向,那時候,所謂的洛斯族在哪裏?到後來,我在信仰者社會間學習,在充滿著索克人,蟲族的社會裏生活,我感覺周圍所有的人都變了,在這個公平的社會裏,沒有了猜疑,沒有了私欲,我們彼此之間都有著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我們變得開朗,變得自信,鄰裏間幾乎歡笑不斷那時候,洛斯族有告訴我們這麽做,維護這項秩序了嗎?再後來,我自願加入軍隊,我甘願為維護這一片完美的信仰者社會而浴血奮戰,索克人伴隨我們左右,蟲族是我們最親密,最值得信賴的戰友。看看現在,看看它們!疲勞不堪的我們根本不是塞伯特的對手,但它們仍然在堅持著,它們現在甚至正在用數以百萬計的生命填補戰爭的空缺,鋪設一條通往拯救我們親友的道路!蟲族用它們數不清的生命去挽迴我們人類,我們索克人的那數量可憐的生命!這時候,洛斯族又現身拯救我們了嗎?”


    “那裏麵說不定就有我們的家人,我們的親友,而侵略者正在試圖傷害他們!我們根本擋不住它們,但十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們卻仍然與我們保持著聯絡!這是為什麽?這是因為蟲族的生命構造了一道道堅固的肉盾!”


    “我不知道這些美好的一切與洛斯族有什麽關係,我隻知道他們對這一切的發展完全沒有任何影響!”楊飛神情激動的說,“但看現在,一兩句可憐的流言蜚語,所謂的洛斯神成為謊言就讓我們崩塌了?”


    “就因為這幾點,就必須要讓我‘幡然醒悟’,讓我去重新過著人類社會裏爾虞我詐,顛沛流離的生活?就讓我要去接受獨裁者的領導,接受鐵幕社會的無條件服從?就必須讓我去享受物質控製下泛濫的權錢世界?”


    “就讓我告別曾經與自己親密無間的索克人同胞,告別對聖堂武士們的崇尚,去加入人類社會,去再次與索克人互相攀比,互鬥心機,甚至在某一天還需要與索克人血刃相見?讓我去告別平等自由的信仰者社會,去拿起武器反抗這一群現在還在用生命為我們創造希望的蟲族,為我們的安全支撐起一片美好藍天的同胞?”


    “不!絕對不是這樣!”楊飛滿臉的通紅,緊咬著牙齒,“我恨透了以前那種生活!我恨透了那種形式上的種族!我的歸宿在此蟲族支撐起來的信仰者社會;我的信仰在此蟲族營造的最偉大洛斯神;我的生命在此蟲族不斷賦予的更強大生物基礎!”


    “這就是我的家園!縱使是讓我承受磨難,粉身碎骨,也無法令我背叛自己熱愛的家園的事實!”楊飛的咆哮引起來了其他信仰者們的圍觀,人越來越多,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默不作聲的望著他,圍著如同瘋子般的陸戰隊少尉!


    “我為此目的而活我最可愛的同胞!最美好的社會!最偉大的領導者!”楊飛環顧四周,捏響了他兩個拳頭。“我已經有了自己的神他就是蟲族的主宰。她就是蟲族的女王!誰要是膽敢在我麵前破壞這一切。離間我的同胞,破壞我的社會,汙蔑我的神,我楊某人在此發誓。我將會化為神的一把利刃,用盡自己的力量刺穿他們的邪惡的心髒,讓他們再也無法反抗,甚至是連如何思考的勇氣都沒有!讓他們聽到我信仰者的名字時。唯一想到的隻有害怕!”


    “來呀!你們誰想要反駁我的?”


    楊飛大吼一句,殺氣騰騰的望著四周的人群。


    他們沉默著良久後,第一聲鼓掌響了起來,隨後就是鎖鏈效應般,接連不斷的掌聲從每一個蒼白的,疲憊的,甚至是不同種族的每一個人手中響起。他們用盡了力氣在鼓掌,聲音甚至蓋過了外麵不斷發射的炮彈。他們隻是暫時的陷入迷茫,但並不表示隨便幾句真相就能夠讓他們忘記原先世界的美好。真相被揭露後,浴火重生的是更強大。更團結的信仰者!


    “我們無所畏懼!”楊飛舉起拳頭吼道。


    “無所畏懼!”


    人群紛紛舉拳響應,那一瞬間的堅定神色。把所有的懷疑和迷茫完全衝淡,在這一刻他們再一次統一起來。


    “我們為神而戰!”楊飛聲嘶力竭的吼著。這一次,他們有了自己的神,而不是虛無縹緲的假象。他們的神距離他們如此之近。


    “為神而戰!”


    信仰者們有了自己的神,有了自己的信念,也有了自己繼續奮戰下去的希望。他們被擊倒在地,但又以更強的姿態爬了起來!信仰者雖然無法作為聯合種族的中堅力量,但他們可以做到蟲族身後最堅定不移的戰友!


    信仰者陷入了狂熱,蟲群同樣也把它們的瘋狂表現了出來。異族所預測的那種後果信仰者因為真相被揭露後崩潰的局麵終究沒有發生。僅有的例子也隻是發生在生活於異族星球上,尚未被改造的信仰者。


    但光是用不畏死的氣概並不能改變注定毀滅的結局。主宰當初萬萬想不到的是,塞伯特的行動居然會如此迅速,而且第一招就狠狠的擊中了蟲族的心髒,不光是它們的母星被侵占,另外幾個遠征基地也遭受了襲擊,但手段更加的狠辣塞伯特直接用強大的武器摧毀了星球表麵的任何生物。


    它們似乎隻對宜居的星球感興趣,有水分的,有空氣的,有大氣層的這些星球都會吸引它們登陸地麵作戰。相反,其它類型的後期改造星球就絲毫不能引起它們的興趣隻能帶來最極致的毀滅。


    時間一分一秒的跑著,死亡越來越近。蟲族母星上出現的塞伯特機器人數量不斷在攀升,十幾億的承載體雖然在主宰以及腦蟲的指揮下聯合起來反抗這群機器。不過,殘酷的現實令它們無法擊敗塞伯特。塞伯特數量龐大,武力強勁,強大的組合武器瞬間就能毀滅數百萬計的蟲群,反觀蟲族,它們管用的蟲海戰術根本就無法衝到塞伯特麵前,也根本就無法靠近被建造的每一座高塔。


    主宰迫不得已,隻能優選拯救陷入危機的信仰者。星球上兩百多萬的信仰者生活在幾座城市裏麵,塞伯特一來,城市就成了它們優先光顧的目標。它們在周圍建立防線,圍堵城市裏麵的任何生物。然後蟲族花了數億的數量去與塞伯特奪取城市的控製權,在最初的十個小時裏,光是進攻城市就讓它們付出了數億承載體死亡的代價,堆積起來的屍山能夠輕鬆超越星球上的最高峰前提是它們可以的話,塞伯特的等離子武器把倒地的蟲族完全燒毀,氣化。一層又一層的焦炭一路從燃燒的叢林裏蔓延到城市的周邊最終,蟲族拯救了數量不多的信仰者和一批寶貴的科技。他們撤離時,所走的每一條路,所邁出的每一個腳步至少都埋沒了十幾隻承載體的屍骸。


    這是一條真正用生命構築起來的道路。


    信仰者們得救了,然而更多的蟲群仍然籠罩在危機中,主宰實在不願意去看那正在倒數的死亡時間,但現實如此,從塞伯特的入侵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八個小時。根據信使所悄悄觀察到的一幕:高塔幾乎建立完成了。


    主宰想到了螺人的描述。一旦塞伯特把四座高塔修建完畢。接下來它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啟動高塔,被激發的高強度同相中子輻射會穿透任何物質,包括這一整顆星球,輻射會瞬間殺死所有有機生命。最後留下來的是一個隻存在植物的死寂世界。被“淨化”的星球。塞伯特達到目的後,會繼續在星球上活動,把星球作為它們的據點。它們會不斷複製自己,一點點的蔓延。機器人的適應能力極強。它們不像有機生命一樣需要唿吸空氣,需要適應溫度,需要重力的影響它們唯一隻需要能量!


    【同相中子輻射:一種虛構出來的東西,主要就是具備高能中子輻射的對有機生物殺傷能力,以及中微子的強大穿透性。虛構的東西難免會有漏洞,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獲取能量的途徑實在是太多了,以塞伯特的能力更不在話下這一切的天時地利都在幫助它們,讓它們幾乎無法被滅絕。以此相比的是,有機生命的弱點卻很難改變,塞伯特自然就擁有了最強大而無可匹敵的實力。


    蟲族想要努力奪取四個地點的控製權。但很可惜,它們縱然是拚死攻擊。離得最近的一次就是在兩百公裏外,通過望遠鏡可以發現遠處正在搭建的高塔。想要繼續前進,就已經成為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死亡倒計時隨著塞伯特的完工而僅剩下最後一個小時。


    就在主宰已經絕望是,地麵卻突然傳來了一個震驚的消息:塞伯特的指揮官,一名塞伯特執行者點名要求麵見蟲族的主宰。


    這個消息的到來意外之極,腦蟲們想到的第一點就是陷阱。塞伯特設置了一個陷阱等待主宰去鑽。但主宰並不這麽想,首先,塞伯特讓主宰自己選擇會麵的地方;其次,執行者明確表示,它是單刀赴會;最後,執行者想要談論有關主宰以及蟲族女王的事情。


    這三點令主宰無法拒絕,他首先選擇距離蟲族的核心宮殿很靠近的位置,那兒集中了數量最龐大的蟲群,防守密不透風。而且他預先安排了數百萬的蟲族遊蕩在周圍,一旦有任何異常都能夠拖延一段時間。塞伯特雖然強大,但想要用常規武器屠殺數百萬的蟲族,也不可能是眨眼間就能完成的事情。


    約定地點後,就是等待塞伯特執行者的赴會。


    細小的信使充斥在空氣中,不斷觀察著。無人飛行器因為電磁脈衝的影響已經無法使用,何況天空中亂飛的塞伯特“黃蜂”非常致命,它們發射的激光會摧毀空中的任何飛行物體。不過激光束卻無法擊中小巧的信使。


    信使在警惕著,十分鍾後,天空中飛來一個完全違背空氣力學的環形飛行器,仔細一看,飛行器是由數十個黃蜂拚湊而成的,包裹在中央,安靜呆著的是一個模仿洛斯族形象的機器生物它就是執行者。


    主宰通過螺人給他們的資料了解到,塞伯特大部分種類雖然都能夠肆意組合,但它們基礎單位的形象都有著嚴格的標準。也許是人工智能帶上的一點機械性令它們這麽做,但不管到底是什麽原因,從幾百年前到現在,幾乎沒有改變過。


    因此那三米多高的家夥就是執行者無疑。


    主宰決定赴會。


    利維坦快速開啟了通往地麵的蟲洞,就距離他麵前幾千米外的地麵上,寥寥幾十個黃蜂已經完全降落地麵,而唯一站立著的是一個渾身由銀色金屬打造的,充滿機械感的人形機器,除了沒有皮膚,它幾乎在哪方麵都與洛斯族的“武者”相似。


    它靜靜站著,盡管周圍已經有數百萬的蟲族把這兒圍得密不透風,無論談判的結果是成功還是失敗,它都沒有太大的可能安全離開。但塞伯特執行者依舊是一副臨危不懼的模樣,也許人工智能並不能感受到害怕。


    從主宰出現開始,它的目光就一直注視著他,等到主宰來到他的麵前,執行者用索托斯的嗓音說話了:“很好,你就是我所希望要見到的有機生命體。如同前麵已經介紹過的一樣。我是塞伯特的執行者。”


    “你見我有什麽目的?”主宰冷冷的問。


    “我們希望你能夠把傳承體。也就是你嘴裏所說的蟲族女王交給我們。”塞伯特執行者提出了它的要求。“同時,如果可能的話,我們也希望你也站到這個行列裏,去完成輔助傳承體轉化的任務。”


    “你想要我幹什麽?”主宰麵色不善的問它。


    “我們需要你貢獻自己這具身體。”執行者說。


    “妄想!”主宰惱怒的說道。“我限你在事情無法收拾前,把這所有的一切還原,包括對她幹了什麽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我保證你我今後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否則。你們現在可以毫不猶豫的激怒我,但這個後果最終需要你們來承擔!”


    “否決這項條件!”執行者語氣平靜的說,“傳承體必須要交給我們,而你也可以作為這項偉大事業的催化劑。選擇令你舉棋不定,但在整個肉體生命的背後,到達極限的你們已經無法在作出更一步的進化我們可以做到。”


    “你的條件對我來說一點兒也不誘人!”主宰說。


    “那這項協議就此失敗。”執行者依舊平靜的說,似乎他隻是傳達命令的,任何結果都無法影響到他,“但我們一定會拿到傳承體,完成這項事業的。”


    “我說過。你這是妄想!”主宰往前走了幾步,執行者不鹹不淡的態度令他覺得窩火。加上現在發生的一堆事情,他忍不住了


    主宰把身上積蓄多時的生物異能波朝著執行者打了過去,龐大的能量甚至讓空氣也都響起了劈裏啪啦的聲音,執行者依舊一動不動站著,周圍的蟲群早已經被主宰所控製它們以相同的動作圍攻而來。


    執行者沒有反抗,沒有後退它被生物異能波轟飛出去。


    四周幾十個黃蜂也都被憤怒的蟲群撕成了碎片,倒地的執行者爬了起來,身上的幾塊骨架有些歪曲了,但半液態金屬的性質能夠讓它的形狀很快就又恢複正常它往前走了幾步,說:“我為你的選擇感到可惜!”


    “我也為你的自信感到可笑!”憤怒的主宰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執行者的肩膀它靈巧的身軀往著一個方向閃去,想要躲避,但周圍數名刺客揮舞過來的利刃擊中它的身體,把它堵在一塊狹窄的包圍圈中,主宰牢牢抓住了它的身體,甚至把表麵覆蓋的一層金屬捏出了扭曲的形狀。


    “這會發展為一個可悲的結局。”執行者仍舊鎮定的說,“你無法改變什麽,你也無法從我這裏得知任何事情。”


    “你等著!”


    主宰抓住執行者的身體用力往前一拉,它的身體呈現出向前傾斜的模樣,然後兩隻六米多高的異形皇後走上前來,在主宰的控製下,狠狠一腳踩在了它兩條金屬的大腿的關節處,龐大的力量令金屬響起了扭曲的聲響,執行者就像斷了兩條腿的人一樣,被主宰拖著走向利維坦。


    利維坦帶著一部分蟲群以及主宰快速升騰到半空中。途中出現了想要襲擊他的黃蜂,但利維坦厚實的肌膚抵擋住了這種程度的能量攻擊,在幾秒鍾後,利維坦從自己打開的蟲洞裏逃了出去。


    這時候的倒計時僅僅剩下不到十分鍾。


    信使從低空中觀察到,因為執行者被搶走的緣故,四周的塞伯特機器人已經蜂擁而至,它們包圍了蟲族曾經輝煌一時的龐大宮殿,它們把所有蟲群都圍堵在裏麵,用它們強大的武器一點點的屠殺拚死一搏的蟲族。


    天空中不斷飛落龐大的“淚滴”狀等離子炮高溫炙熱的物體砸在地麵上,把土壤燒成了玻璃晶體,更多的炮彈落在蟲族的宮殿頭頂,曾經由石頭打造的輝煌一切不斷毀滅,變成了脆弱的晶體。


    執掌者那座高達數百米的龐大雕像被等離子炮擊中腰部,融化掉的物質紛紛碎裂,接著就無法支撐起龐大的雕像,一陣清脆的響聲後,兩位執掌者的雕像不可控製的往一個方向倒去,碎石飛濺,主宰(信使)看到自己的頭顱撞成了無數個碎塊,和女王的混在了一起。接著就是“轟隆隆”的巨響傳遍大地,彌漫起來的煙霧讓四周的土地完全籠罩在了一片灰蒙蒙的世界中,下方的一切都變得不再清晰。


    蟲族最宏偉的建築頃刻間倒塌。


    憤怒一再令它們獲取爆發的力量,但當不斷的摧殘一次次的擊倒它們時,再多的希望都無法改變這一切。主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星被塞伯特毀滅,僅僅是二十個小時,所有的一切都不複存在。


    四座高塔正式運行,散發的光芒照耀了周圍一片天空。


    致命的輻射橫掃叢林,席卷大地,穿透了整顆星球,星球上無數的生命,不管是蟲族還是原先的原著居民,不管是形態龐大無比的生物,還是海洋中那一個個肉眼不可見的細菌都在短暫的幾秒鍾內倒下。


    一陣喧囂過後,一切重歸寧靜。


    “不!”主宰痛苦的搖著頭,他把兇狠的目光盯著麵前被牢牢控製的執行者,“告訴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與蟲族劃清界限,怎樣才能把我的女人還給我!快說呀,你這個混蛋!告訴我!”


    執行者已經如同木頭般毫無反應。在它冰冷的身體上,兩個眼睛的位置泛著點點紅光,卻仿佛在嘲笑著主宰的手足無措。


    “告訴我!”


    主宰衝了上去,他從承載體手裏把執行者奪了過來,揪住它的身體,不停地吼著,搖著,拍打著,“你他媽給我一個答案!”他的臉色變得扭曲,目光變得通紅,他身上散發出一股絕望的暴戾。宮殿毀了,被等離子炮融成玻璃;星球毀了,全部被塞伯特占領;蟲族沒了,十幾億的數量眨眼間就死光了。它們卻依舊呆在星球上,盡情享用著蟲族留下來的資源,蟲族完好保存的環境。


    “你們還想要什麽!”


    主宰聲嘶力竭的吼著,他一腳把毫無反應的機器人踢開。他呆呆的坐在地上,像個瘋子般毫無形象。他迴想起自己這一生,迴想他曾經經曆過的挫折和輝煌。他一度陷入絕望中,然後在幾秒鍾內,他重生了,他活了過來。在他愛人的倒下,族群的覆滅,希望的全毀後,胡逸-主宰,這具身體的主人,把曾經禁錮他的某道門打開了,從中跑出來的是一種難以想象的極端,抹去了以前那個“穩重”的印記。


    “你妄圖奪取我的一切!”他以一種扭曲的憤怒朝執行者撲了上去,“你摧毀了我的信念,奪去了我的希望,還企圖讓我自動送死!塞伯特塞伯特,不!我不甘願這樣!老子會重新來過的!我會跟著你,塞伯特!我會找到你,塞伯特!我要報複你,塞伯特!我宰了你!塞伯特!我他媽要宰了你!”


    扭曲的憤怒充斥著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極端立馬就點燃了他,吞沒了原先那個冷靜,沉著的主宰。它啟動了一種連鎖反應般的仇恨煙雲,將會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籠罩在他周圍,讓他變成一個惡魔般行事機的機器。


    “塞伯特,我他媽要宰了你!”


    這一卷就結束了,沒想到前麵說的一小段內容居然拖了半個月,不過一口氣把一整章內容寫完的方式更適合我。途中大部分都是五六千字一章的,其實,那依舊是經過拆分的章節,某些部分甚至有一兩萬字,都是當做一章來寫的,後麵的內容就沒有多少了,所以我可能還是習慣這樣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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