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撕心裂肺的痛。


    身體像是被人活生生劈成兩半。


    文瀟瀟艱難睜開眼,頭差點撞到精致雕花的黑胡桃床靠上。


    “專心點。”


    耳垂被懲罰性的一咬,後背貼上一塊滾燙的皮膚,結實的肌肉無疑在昭示身後之人的力量。


    我特麽的是蹦迪後被撿屍了?


    身後的男人發出一聲低吼。


    文瀟瀟一個激靈,混沌的腦子清明了不少。


    入眼的黑胡桃木床靠一看就是五位數往上走,這絕不是她那個還欠三十年房貸的低配小窩!


    文瀟瀟捂著嘴,一迴頭,撞上一雙鷹隼似的眼睛,脖頸處更是被狠狠扼住,喉管處的空氣被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一點點擠出。


    “說,誰派你來的?”


    男人的眼神中不帶絲毫溫情,文瀟瀟絲毫不懷疑男人會殺了自己。


    這算什麽,提上褲子就不認的進階版?


    ‘咚’的一聲。


    門突然開了。


    文瀟瀟下意識的轉過頭,還不等她看清是誰,一個嚶嚶嚶的白色身影狠狠撞進房裏,撲在床邊嚎啕大哭,聲音大的幾乎要震碎文瀟瀟的耳膜。


    “姐姐,你……你就算不喜歡阿韶,也不能在今天做對不起阿韶的事啊,今天是阿韶的生日啊。”


    文瀟瀟就算是個腦癱,這會兒也弄清了狀況。


    合著她是碰上狗血三角戀之下藥誣陷。


    身上這個很硬的男人,百分之一千是眼前這朵小黑蓮安排的奸夫了。


    真夠敬業啊,差點沒真掐死她。


    硬底皮鞋的聲音由遠及近,最終停在門口。


    走進來的男人有一張足以靠此吃飯的臉,黑發間隙間,眼神落在文瀟瀟的身上,像是看死人。


    “賤人!”


    男人長得文雅俊秀,嘴裏的話卻糙的接地氣,和他那張臉完全不匹配。


    打女人的動作,也和西裝筆挺貴公子的形象相去甚遠。


    文瀟瀟被一巴掌打蒙了。


    臉上火辣辣的疼。


    “這就是你文大小姐給我的生日禮物?給我司英韶戴一頂綠帽子?”


    “我草是那個品種的傻……”聽到司英韶三個字,文瀟瀟渾身一機靈,到嘴邊的叱罵噎了迴去。


    司英韶?


    這不是她那本五年前太監了的狗血現言男主嗎?


    但是她沒寫酒後亂性和捉奸的戲碼啊,她是現言甜寵,不是總裁虐戀啊。


    而且這本書的女主也不是大小姐……


    目光觸及蹲在地上嚶嚶嚶的身影,文瀟瀟隻想給自己一拳,讓你手欠,非要寫綠茶女主,現在好,遭殃了吧!


    她穿的不是女主,是女主那個倒黴催的炮灰姐姐,因為占了男主未婚妻的身份,被女主算計到身敗名裂。


    就在男主生日當天,女主給她姐安排了一場捉奸戲碼,讓男主綠雲罩頂,從此炮灰姐姐的地位一落千丈,最後還被賣去東歐做奴仆,從富家千金淪為低賤的玩物。


    這可真是。


    “有夠操蛋。”


    “你說什麽?”


    司英韶一把揪住文瀟瀟的頭發,力道大的幾乎要把文瀟瀟的頭皮都扯下來:“你剛剛,說什麽?”


    “艸!”


    社會你文姐連總公司的老板都敢懟,還能受這種委屈?


    文瀟瀟疼的抬腳狠狠一踹,正中司英韶的下盤。


    司英韶一聲悶哼,疼的臉都白了,捂著重要部位滾在地上,發隙間露出的眼中是濃濃的殺意。


    “文瀟瀟,你敢!”


    一個被他從小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工具,竟然敢反抗他?


    “我怎麽不敢?”文瀟瀟一邊摸著原生高顱頂,一邊抄起枕頭對著司英韶的臉砸,“你是哪裏來的傻逼,連你爹也敢動?”


    背後突然傳來一陣輕笑,熾熱的胳膊替文瀟瀟掩好即將走光的上半身,低沉喑啞喑啞的湊在耳畔,再次懲罰性的一咬文瀟瀟的耳垂。


    司英韶目眥欲裂,雙眼死死瞪著埋在文瀟瀟肩頭的男人,“好,很好,文瀟瀟,奸夫連藏都不藏了是吧。”


    “不是的,阿韶哥哥,姐姐她肯定是有苦衷。”蹲在地上的小黑蓮低著頭,眼中得意洋洋,一邊嚶嚶的哭,一邊上趕著拱火,“姐姐她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你的新娘。”


    “新娘?”司英韶冷笑,“她也配!退婚!”


    “不,阿韶哥哥,你不能退婚啊。”小黑蓮興奮的差點跳起來。


    文瀟瀟,沒了這門親事,我看你怎麽在文家耀武揚威!


    “文瀟瀟,兩家的婚事就此作罷,你這輩子都別想進我司家的門!”


    “哦?你說不進就不進?”


    一直埋頭看戲的司昀緩緩抬起頭,狐狸一樣的眼中是玩味的笑意。


    司英韶臉上的怒火裂開了。


    “爸?”


    別說司英韶,文瀟瀟也裂開了。


    她梗著脖子轉過頭,對上司昀那對玩味的眼睛時,咽了一口口水。


    司昀大掌一按,文瀟瀟一頭碰在堅實的胸肌上,疼得她差點哭出聲。


    “司英韶,司家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司昀大刀金馬的坐在床上,被子鬆鬆掛在身上,隻堪堪遮住關鍵部位。


    他在笑,卻是不怒自威。


    這是司英韶學了多年也學不來的上位者氣質。


    司英韶低下頭,腿側的手狠狠攥成拳頭。


    八年了,他始終被這個男人壓得死死的,這個男人不死,在司家他永無出頭之日。


    文瀟瀟看到小黑蓮一樣裂開的表情,嘴角勾起。


    行,演戲是吧,就你會演?


    “司英韶,既然你發現了,我也就不藏了。”


    文瀟瀟豁出去了,伏在司昀的胸前,手指在司昀的胸前打圈,“如果不是為了接近你養父,你以為我會看得上你這個臭傻逼,你哪點比得上他?”


    司英韶怒極反笑,“所以,你跟我訂婚,隻為了接近我的養父?”


    文瀟瀟內心一陣哆嗦,如果不是狠掐了一把大腿,說話都帶顫音。


    司英韶的眼神像是東非草原的獵豹,迫不及待的,想咬斷獵物的喉嚨放血。


    她就是那頭獵物。


    “我……”文瀟瀟強裝鎮定,“我從看見司昀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他了,如果不是他,我堂堂文家大小姐,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非要掛在你一個私生女生的私生子身上!”


    轟的一聲。


    吧台上的水晶雕塑被砸出一個大坑,鐵鏽色開出大片大片晶瑩的花。


    “文、瀟、瀟!”


    司英韶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文瀟瀟頭皮發麻。


    她這張賤嘴啊,幹嘛要呈口舌之快。


    這可是她精心刻畫的男主,極致的要強自尊,當著他一生之敵養父的麵兒戳他脊梁骨,這不是找死嗎?


    司英韶上前兩步,壓迫力像是大山襲來。


    “司英韶。”


    懶洋洋的聲音斜剌剌的插了進來,隻一瞬間便攪碎了文瀟瀟身上的壓力。


    司昀撩起一縷文瀟瀟的頭發,順在唇邊輕吻,“怎麽和你媽說話的?”


    司英韶頓時臉色煞白。


    文瀟瀟僵硬的迴過頭,對上司昀的眼,咽到一半的口水卡就那麽卡在嗓子眼裏。


    司昀上前攬住她的肩頭,手指順著肩窩一路劃過脊椎,最終,停在不盈一握的腰間。


    “聽說你從小的夢想就是當司英韶的新娘?”


    文瀟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扯出一個尬笑,“是……”


    “我也不是隨便的人,既然你想當他的新娘……以後,你就是司英韶的新‘娘’了。”


    司昀明明坐在床上,卻在司英韶麵前有一股居高臨下的上位者氣勢。


    “司英韶,叫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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