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齊聽到前人這些英雄事跡很是想問個仔細,但聽普緣大師前後兩次都不願談及以往細節,知道是當年之事太過慘烈不願拿作閑談之料,思考了一會兒才問道:“大師,那馮雲修比之蕭血劍如何?”


    普緣大師迴道:“自然是馮雲修勝一籌!”


    多齊聞言不禁心一顫,前晚親眼見過蕭血劍的厲害,沒想此人厲害而且還能號召天下邪道之徒想起來就有些畏意,又問道:“那當年結局如何?”


    普緣大師道:“當年紫陽山一場大決戰,我們正道龍盟主與白葉居士率領下得以僥幸勝出,但付出代價實太大!阿彌陀佛。”


    那名江河幫弟子問道:“大師,像龍盟主這等蓋世英雄我們後輩之怎麽就極少聽人言論了?”


    普緣大師道:“當年紫陽山大戰魔道雖敗,然馮雲修等魔頭卻仍是逃脫了,兩年後他邀龍盟主和白葉居士等人又決戰於紫陽山,說來也真是奇怪,曾有傳言那場大戰仍是龍盟主等人為勝,但從此卻再也不聞龍盟主蹤跡了,有人言龍盟主乃仙人所化救蒼生於苦難之後便又飛升而去,也有說放下所有凡塵俗事雲遊四海去了,有逝世之說。總之說法萬千,但從那以後再也不聞他蹤跡卻是真的。”


    多齊歎道:“原來如此!真是遺憾!未能拜見這等大英雄了!據前晚大師你所說來斷看樣子你還是比較相信逝世之說了。”


    普緣大師道:“正是!”


    女乞雙手拖著下巴,似乎是凝神想象當年之事,突然迴醒問道:“那麽馮雲修又是怎麽結局?”


    普緣大師道:“那魔頭自那以後便隱遁江湖,極少聞他蹤跡,所以江湖才又得以太平了幾十年,沒想近來因淩雲劍法又惹出這麽多事來!”他知道多齊與伍傑子暗有關係,所以隻將所有禍根定義了淩雲劍法之上,並未提及伍傑子。


    多齊稍稍一想自然也聽得明白,心很是感激同時又有很多疑惑但也不問,因為知道即使問了也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而另有幾個問題若是不問內心實有不甘,運氣調節了下心情,待心平氣和時,說道:“大師晚輩想請教幾個問題,還望您能不吝賜教!”


    普緣大師道:“少俠不需客氣,老衲定心迴答。”


    多齊道:“好,下剛才聽聞大師說及正邪之道心略有疑惑,不知何為正道何為魔道?”


    普緣大師說道:“自然是行善者為正道,行惡者為魔道!”


    多齊又問道:“那又如何辨別正邪?是以群分還是以人分?”


    普緣大師道:“自然是以人分,就如當年我們正道有壞人他們魔道也有好人一樣。”


    多齊道:“那又如何分人?”


    普緣大師道:“天下人數雖多不可數,然也隻有兩種人,那就是好人與壞人!”


    多齊瞧普緣大師神情平和,鼓了鼓勇氣說道:“話到此時,請容晚輩鬥膽再問一個問題。”


    普緣大師道:“少俠請問。”


    多齊又觀他神態見慈和端詳並不生氣,才敢說道:“既然大師也認為人隻有好人與壞人之分,那為何還有華夷之分?依晚輩看來實不應以地域族類而來劃分好人壞人,我想東瀛人也有好人,漢人也有壞人,或許一人早上還是壞人到晚上便變成好人也說不定!”他本來就對眾人華夷之分略有不爽,加之昨日見普緣大師能將牲畜都以平等對待,卻偏偏不能將外族人同等心是不快,但知道這事自古以來的傳統思想觀實怪不得誰,所以當場沒說,直到這時有機才試探著說出。但又不敢暴露自己行蹤便隻得以東瀛人舉例。


    普緣大師聽了多齊此番話語一時陷入沉思不再言語,多齊見著也不敢再說不敢打擾。


    那兩名乞丐和許恆還有眾武士聽了他們之間談話均是大吃一驚,愣愣的看著多齊目光之很有欽讚之意。倒是那名江河幫弟子憤憤道:“和那些蠻狗有什麽好講的,我隻知道他們侵占我國土,殺我姓絕對沒一個好人!”眾人此時都有求於人家,均不想與他爭論,即使爭論起來也無什麽結果,便都閉嘴不言隻是心略有不快。


    多齊忽的一抬眼見眾人都愣愣的望著自己目光有異,又瞧氣氛頗為尷尬,嗬嗬一笑將話題轉開,說道:“咦,美姑娘,你怎麽還是這樣打扮呀,你也太不愛美了,枉了這美姑娘的頭銜。”


    女乞頓時驚醒,微笑迴道:“怎麽你想見我容顏?算了,時候未到,待時機成熟時自然有緣相見。”


    這時普緣大師忽的站起,滿臉喜色自言自語說道:“原來如此!”眾人都是一愣不知他說什麽。忽而隻見他雙手合十向多齊行禮,說道:“真是多謝少俠提點了!”


    多齊急忙起身還禮,道:“大師嚴重了,晚輩並沒做什麽呀?”


    普緣大師道:“適才與少俠一番談話真是感悟良多,也許是受小時成長環境所影響一直難勘悟視人之道,總夾有世俗之觀甚至連自己都不清楚竟有華夷分劃之心,一直以為一人成魔則終為魔原來都錯了,真是多謝少俠一語點醒!”接著又說道:“難怪方丈師弟一直堅持要我帶伍傑子迴少林教化,原來也是這般道理,正邪本就是一體,隻是孰盛孰弱之故,束邪心行事即為正,縱邪心行事則為魔。”


    多齊聽他說完心甚覺慚愧,暗道:“我那些話本是責怪你不該有華夷分劃之心,沒想你一點也不生氣竟反而還要感謝我,真是菩薩心腸!”嗬嗬一笑,說道:“大師這些都是你自己所悟,勿要謝我應該謝你自己。”


    普緣大師微笑道:“應該多謝此生與我相接觸過的人。”


    多齊此時還不是很懂其境界,問道:“那不是曾經害你人也要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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