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崢也沒聽清楚,就眉頭緊蹙站在病床邊上。


    喬念倒是聽清楚了個字,心念一動,猜到他老人家說的是什麽。


    身旁有人比她更快走過去,坐在病床前握住老人的手,沉聲道:“行李沒丟,電腦裏的數據也在。”


    成大師整個人的狀態明顯放鬆下來,身體也不再緊繃,費力的看向病床邊上的葉妄川和喬念,嘴唇甕動。


    這次能通過他的口型大概判斷出他在說什麽。


    ——謝謝。


    成大師從突然中刀,到自己意識陷入半昏迷再到現在剛清醒,全程都沒在乎自己的生死。


    他在乎的隻有行李裏的電腦數據。


    這些數據是他耗費半生鑽研出來的,就怕落到京市以外的人手裏。


    其他的,哪怕是他自己的生命都沒有他守護的東西重要!


    喬念想起他半昏迷的時候還在惦記行李和數據,胸口悶得慌。


    就握緊手,垂下眼瞼,斂起眼底的戾氣,溫聲說:“您老放心吧,我一定給您個交代。”


    聶啟星和隱世家族那些人不總是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與眾不同,可以隨意的決定別人的生死。


    這次換過來了。


    他們要被別人決定生死,這些人還能淡定嗎?


    **


    聶清如整整兩天兩夜沒休息好。


    每次一合上眼睛,要不到一個小時就會醒過來,偏頭痛的毛病更是發作的嚴重。


    眼看著兩天下來,事情沒有半分進展。


    哪怕是她,也難免煩躁又低沉。


    “女皇。”影子這時進去,看到坐在那裏揉太陽穴的人,有些擔憂的詢問道:“您老毛病又發作了?”


    聶清如卻不在意的抬手,看向他問:“大主教那邊怎麽說?還是那個態度?”


    影子自己也是兩天沒合眼,聞言不敢看她眼睛,半跪在她麵前,羞愧的埋下頭:“是我沒用。”


    那個老狐狸!


    聶清如偏頭痛的更厲害。


    她沒時間去生氣,攏了攏頭發,又問:“薛老呢?”


    “他中途來找過您好幾次,還是一直在催您趕緊做決定…”影子聲音幹澀艱難。


    聶清如連唿吸聲都被無限放大,煩躁又冷漠的扯動嘴角:“嗬,他們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影子知道自己不該說,可是眼下的情況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女皇,要不您再去求求她?”


    “……”


    她是誰,不言而喻。


    聶清如眼皮子抖了抖,倏然盯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


    影子後背繃成一張弓,頂著壓力繼續道:“這是唯一救啟少的辦法!除非她肯鬆口……”


    隻要喬念肯鬆口。


    他們還能把事情甩在死了的季情小姐頭上。


    啟少還要一線生機。


    影子當然不認為自己做法是對的,隻是人有遠近親疏。他看著啟少長大,感情非同一般。


    再有就是季情小姐畢竟死了這麽久了。


    名聲什麽的,對一個去世的人來說也沒那麽重要。


    起碼沒有啟少的命來的重要。


    影子聲音嘶啞的哀求:“您是她外婆,隻要您肯好好跟她說,她會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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