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東宮。


    正殿中,站著一抹高大身影,他背對著門口,雙手放在身後。


    迷離的宮燈照了過來,映襯著他的影子越加寂寥。


    許房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幕,心裏卻越加難受。


    早朝後,主子被皇上召見。


    具體說了什麽他不清楚,隻是他察覺到殿下的狀態不對勁。


    殿下應該是心涼了吧!


    畢竟被最親的人懷疑。


    哎,偏偏今晚墨姑娘又不來了。


    主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有事?”南宮奕忽然轉身,聲音冷的徹骨。


    “主子,該用晚膳了。”許房說。


    你老人家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就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多事。”南宮奕冰冷如利刃的眸子射了過來。


    許房縮了縮脖子,硬著頭皮說道:“墨姑娘說了,如果你再不好好吃飯,她就親自來督促。”


    “傳膳。”南宮奕聽許房提起墨墨,愣了片刻說道。


    “是,主子。”許房聽了,立馬喜笑顏開。


    南宮奕看著屬下歡快的背影,眉心不自覺的染上暖意。


    他隨意坐在一旁的軟塌上,整個神經都放鬆了下來。


    今晚,他倒是慶幸墨墨沒來,要不然一定會看到他最糟糕的一麵。


    一直以來,他呈現在她麵前的那個永遠是溫潤如玉的。


    隻是今晚,如果見到那丫頭,他一定會失控。


    他不想嚇著她,不想讓她對自己失望。


    “你為什麽要煽動群臣逼朕殺南宮赫,你都是太子了,為什麽還不知足?不對!你應該還想殺朕吧!來呀,你來呀。”父皇的話仿若還在耳邊漂浮。


    南宮奕捏捏眉心,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他本來以為他們父子真的冰釋前嫌了,弄了半天隻是他的臆想。


    嗬嗬!


    如果早朝的事情真的是他策劃的,那麽就不會那麽拙劣,更不會那麽仁慈。


    我逼你?逼南宮赫?


    父皇,你怎麽不想想是你那寶貝兒子做錯了事,該死嗎?


    南宮赫私自豢養殺手。


    南宮赫好色,還從民間搶來妙齡少女供自己使用。


    南宮赫貪贓枉法,以皇子為尊敲詐勒索底下的官員。


    這哪一件不夠他死一百次的。


    如果我要殺南宮赫,他早就死一百次了。


    如果我要殺父皇你,那麽當初我就不會千方百計將你的病治好,更不會在2年後你身體完全康複了,又將你扶上皇位。


    也許他錯了。


    其實當初南宮奕都知道自己錯了,隻是她為了母後選擇了一錯再錯。


    記得他準備親自帶兵攻打越西國前一天晚上。


    母後就對自己說:“奕兒,母後今生唯一的願望就是你們父子能和和氣氣的,如果有哪一天我提前走了,希望你一定善待你父皇以及你的兄弟姐妹。”


    沒想到,那竟然是她們母子的最後一麵。


    當初為了母親的願望,他答應了,他也做到了。


    哪怕知道皇室的鬥爭曆來血腥,哪怕他知道自己無論做的多好,都沒人領情。


    可是那重要嗎?他不需要別人感恩,也不想解釋。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無堅不摧,卻想不到今天的他竟然難過了。


    父皇竟然說那樣的話。


    這幾年來,他逐漸淡出眾人的視野,哪怕當初他的得力部下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被父皇調離偏遠之地,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想來倒是諷刺。


    他即使做的再好有什麽用,父皇還是懷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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