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曼的臉色刷地一下白了,這些鴉片是他命*根子,指著它們賺錢呢。鴉片戰爭之後,雖然英國一直想要把鴉片變成合法的進口商品,但是一直沒有得到滿清政府的同意,鴉片仍然以走私的方式流入中國,而英國領事館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甚至暗地裏給鴉片走私商以保護。


    如果是其他中國官員碰到鴉片走私,大多不會也不敢光明正大去繳獲鴉片,在他們的縱容之下,上海也逐漸成為中國最大的鴉片進口港;而在1858年的《通商善後條約中》鴉片成為了“洋藥”的一種,搖身變成了合法進口產品,鴉片之禍愈演愈烈。


    但是在1841年,鴉片這東西在明麵還是禁止進口的玩意,走私之事大家雖然心知肚明,但是不肯將其擺到桌麵上來的。也就說如果中國官員強硬一點,真的要去打擊那些走私商,虎門條約中受限製的領事裁判權使英國政府暫時也沒有法律依據可以對走私販進行光明正大的保護。


    當然一般的中國官員給他兩個膽也不敢去管這破事,但是奕忻是誰啊?身份特殊,收繳個幾百斤的鴉片對他來說一點都不成問題。


    朗曼大聲道:“錢我可以給你,鴉片不行!”


    奕忻眯起眼睛:“不行?我國和英國簽訂了友好的條約,為的就是開兩國的貿易,促進兩國經濟發展,而朗曼爵士你的走私行為不僅危害了中國的利益,更危害了你英國的利益!你好歹也是個英國的貴族,怎麽可以做出這樣傷害祖國利益的事情?”他痛心疾首,對著朗曼一頓狠批。


    “那我還是去找英國領事吧,對於走私犯,中英兩國當一同打擊,順便也說說你要傷害中國尊貴的郡王的事情。”


    朗曼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剛才不是說了事情已經了結了麽?


    “你不說話就算是默認了啊,仇狄,你去船上喊兄弟們過來搬鴉片。”奕忻直接下了命令,他雖然管不著整個上海港的走私,但是到了他麵前的事就不能不管,絕對不能容忍這幾百斤鴉片危害中國人。


    朗曼癱倒在地,這些鴉片是他用了一半的資產換來的,被收繳了的話,自己將要麵臨破產的局麵,更何況自己剛剛還賠了兩百英鎊出去。


    奕忻起身在辦公室裏轉了一圈,突然看到了辦公室中的一個碩大的書架。他走上前拉開了書架的玻璃門,裏麵擺了近百本書籍。


    他雖然對英語不感興趣,但是迫於高考的要求,還是下了一番苦功的,聽和說到現在荒廢掉了,但是讀個英語書籍的標題還是不在話下的。朗曼的藏書是供他在航行中消遣的,但是奕忻也不得不佩服朗曼的興趣廣泛,除了一些文學小說之後,近百本書中就有七成是關於近代科學、數學、工業的書籍,從入門到進階一應俱全。


    “好東西,”奕忻低聲說了一句,迴頭對朗曼道:“這些書我很感興趣,先借過來讀幾個月,到時候再給還給你哦。”說是借,那肯定是有借無還了。


    朗曼已經聽不到奕忻在說什麽了,任由奕忻差人將書都拿了出來,打了個包帶走。


    到了甲板上,奕忻就看到仇狄將其餘人都召集過來,摩拳擦掌要去搬鴉片了,大副凱文不會中文,用英語不停地阻止,奕忻上前用英文說了一句:“朗曼爵士同意了。”凱文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仇狄他們進入船艙,然後一箱箱地往外搬出鴉片。


    等到鴉片全部搬到岸上,奕忻對凱文道:“替我和朗曼爵士說聲謝謝,謝謝他今天的饋贈。”他右手貼左胸,學著行了一個西方的禮,然後嘿嘿一笑,帶著諸人下了船。


    娥綸和慶叔都在岸上等他,見他下來,慶叔問道:“情況如何?那個洋人還聽話不?”


    奕忻得意道:“本阿哥出馬從來不會空手而迴。”他從懷中取出裝著英鎊的羊皮袋扔給了慶叔,慶叔打開從中取出了一枚金幣:“這就是洋人用的錢啊,怎麽還雕了個娘們在上麵?”


    “這是人家國家的皇上。”奕忻科普道。


    “皇上是個女的?洋人也喜歡牝雞司晨這一套啊?”慶叔感歎了一句,將金幣放迴了錢袋。


    娥綸卻跑到奕忻的身後去了,從跟著奕忻下來的兩個士兵抬著的包裹扒拉了一下,鄙夷道:“我還以為你敲出了什麽竹杠呢!怎麽都是寫書?上麵的字跟蟲子爬一樣,看都看不懂。”


    “小屁孩不懂事,”奕忻完全無視娥綸比她還大兩歲的事實,“這些東西才是我此行最重要的收獲。”近百本書籍在中國市場上根本買不到,這替他到了廣東之後的計劃解了一些關鍵性的難題,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娥綸從小喜愛舞刀弄槍,對讀書的事不敢興趣,扒拉了一陣之後看到沒有其他東西,嘟著嘴就迴來了。奕忻笑嘻嘻道:“我也給你拿了一樣東西過來?作為你剛才奮不顧身救我的酬勞。“


    娥綸斜昂起腦袋:“誰稀罕?”眼睛在餘光裏還是瞄向了在懷中掏摸的奕忻。


    奕忻掏了一會之後,取出了金色懷表:“看看,就是這個了。”這一刹那他有個錯覺,他他喵的怎麽成了多啦a夢了,盡從懷裏往外掏東西。


    金色懷表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娥綸的眼光瞬間就被吸引過去了。奕忻耍寶地一按懷表的卡扣,“啪嗒”懷表的蓋子打開了,小妞的眼光更加明亮了,兩步上去從奕忻手中奪過了懷表,前後左後地翻看,看樣子很是喜歡。


    “這是什麽東西?”娥綸從小到大還真麽見過懷表這玩意。


    “懷表,看時間用的,當然你還可以把我和你的照片放到這個蓋子裏,”奕忻繼續科普。“諾,就是在這裏。”


    “哦~~~照片是什麽東西?”


    “額,等會再和你解釋,我帶你去看更好的東西。”奕忻怎麽覺得自己像是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猥瑣大叔。


    他帶娥綸與慶叔兩人到了碼頭另一邊的船隊前,仇狄他們已經將十箱鴉片整齊地擺在了一起,他們正在不知從哪弄來的石板在擺成一個正方池子的模樣。曾國藩正在一旁指使腳夫將食物和淡水搬上船去。


    “師傅!”奕忻遠遠地大聲喊了一聲,曾國藩見到奕忻就笑著對他揮手。


    奕忻走到近前,曾國藩將周縣令的處理結果匯報了:撤官,罰銀,充軍。“這樣子的官員還是越少越好。”奕忻認同了他的處理決定,感歎了一句。


    但是這在晚清是不大可能實現的。清朝可能是中國曆代中賣*官賣得最正式也最猖獗的一個朝代,下到縣令上到六部侍郎都可以拿錢去捐,人家花錢捐官當然不可能是為了國家財政做貢獻的,投資要迴本,捐官要貪汙,在所難免。


    說話間,池子已經搭好了,用泥灰封住空隙之後,仇狄帶了十幾個兄弟打上了海水將池子灌滿。


    “公子,好了。”仇狄到他身前一拱手。


    奕忻示意仇狄將裝有鴉片的箱子打開,將其中的鴉片全部浸入到了海水中。周圍的人都好奇地看著奕忻一行人,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仇狄等人倒完鴉片之後,到了奕忻身前列隊站好。奕忻清了清嗓子大聲道:“諸位兄弟,你們都曾經在林督手下在虎門銷過鴉片,今天我又要勞煩各位了,這幾百斤鴉片,要讓它連渣都不剩!”


    “好!”三十四人一起高聲迴應,到處在虎門銷毀百萬斤鴉片的時候,他們全部在場,看得熱血沸騰,但都不是親手而為,而近日雖然隻有幾百斤,但卻是他們親手去銷毀,當初那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又迴到了身上。


    圍觀的群眾啊了一聲,這個少年人竟然準備在這裏來個上海銷煙!雖然礙於洋人的威迫他們不敢一起出聲喊好,但是可以從他們的眉目間見到一些快意。


    奕忻對娥綸道:“這裏看不清楚,我們到木板上麵去,等會這麽多烏黑的醃臢玩意會合變戲法一樣全部沒掉。”他拉著娥綸上了登船的木板,讓娥綸站在自己身後,這樣從上往下看十分清楚。


    “弟兄們,動手!”鴉片浸泡了一會之後,奕忻揮手道。


    “是!”


    仇狄等人拆開堆砌在旁的生石灰洋洋灑灑地投入了水池中。生石灰一入海水,整個池子就開始沸騰起來,滿池的海水冒出氣泡,撲撲作響,大量的白氣蒸騰起來,映照出眾人因興奮而火紅的雙頰。


    奕忻在木板上注視著水池注解瓦解掉的鴉片,一種豪邁的感覺油然而生。想當初,虎門銷煙時,林則徐是否也是同樣的感受?中國人的尊嚴就要用這種最直接的方式去捍衛,去發揚!


    仇狄等人見到水中逐漸消失的鴉片,也一起歡唿起來:“喔哦,喔哦!”圍觀的群眾雖然不敢迎合,但是不少人緊緊地握緊雙拳,瞪大了眼睛,強抑心中的激動。


    戰爭中國敗了,每天他們都能在上海見到大搖大擺蠻狠霸道的洋人,也沒少受洋人的欺負,往日裏中國的父母官胳膊肘往外拐,他們也隻是忍受,默默忍受,但是隻要有人挑起他們心中的仇恨,這個仇恨就會化成熊熊大火一樣燃燒掉了全部壓迫。


    這就是中國人!這就是中華民族!


    娥綸看著池水中逐漸減少的鴉片,既好奇也被仇狄他們的歡唿感染,不知不覺走到了和奕忻並排的位置。奕忻想要轉身去看娥綸這小妞啥表情,冷不防正好撞到了她身上,木板窄小,僅能容兩人並排,娥綸冷不防被撞,身子一歪腳下錯步,竟然從木板上掉下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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