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詳細的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徐興夏饒有興趣的說道。


    其實,他明白王鐵漢的意思。估計是新兵裏麵,有刺頭兒出現了。這並不奇怪。每期的新兵,都會有一些刺兒頭的。他們往往通過質疑別人的能力的方式,來顯示自己的不凡。輕一點的會挑釁滋事,重一點的,則是背後單挑,什麽huā樣都有。


    不過,話說迴來,自己也的確是有段時間沒有在公眾的麵前出手了。自從上次在白虎澤戰鬥之前,出手射死了一些試圖追殺高傑的蒙古鐵槊騎兵之外,他就再也沒有出過手了。難怪有些人要懷疑自己的箭術。不過,這些家夥,居然敢質疑自己,看來膽子也是蠻大的嘛。也好,今天自己的精神不錯,給他們一點教訓也是好的。順便再告訴其他人,老子的箭術,依然是那麽的變態。


    看到徐興夏沒有生氣的意思,王鐵漢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原來,這期的新兵訓練營,的確是來了一批刺兒頭。他們都是來自延綏鎮的遊俠兒,數量大概有三十人左右。由於他們的身體素質都很不錯,平時又喜歡抱團,這期的新兵,基本上就是以他們為首的。盡管王鐵漢已經按照規定,將他們都全部拆散,依然無法阻止他們的影響力。可以說,在新兵裏麵,這群人的影響力很大。


    其中,帶頭的就是一個叫做碎雪的家夥。他原來就是那些遊俠兒的頭。他們是一起到來報名的其他的遊俠兒都看他的眼色行事。根據他自己的說法,他活動的區域,不僅僅是延綏鎮,還包括山西等地,甚至他還去過歸化城附近。還有更加離譜的說法,說他曾經和錦衣衛的探子交過手還殺了幾個錦衣衛的探子。


    其實,碎雪隻是他的代號,至於他原來的名字是什麽,又或者是根本就沒有名字,誰也不知道。進入新兵營的時候他登記的名字是叫白雪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假名字。哪有誰的名字起得這麽古怪的?這個名字倒像是他的另外一個外號。


    大部分的遊俠兒,在騎射方麵,都有比較深的功夫。這個碎雪,又或者是白雪飛,同樣不例外。他本身的箭術,的確不錯。在三十丈的距離上,可以輕鬆的射中目標。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以碎雪為核心,聚集了十幾個的神箭手。懷疑徐興夏的箭術,就是他們私底下流傳出來的。他們的確是故意要考究徐興夏的箭術來著。隻是就算他們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公開質疑徐興夏。


    王鐵漢惱怒的訓斥了他們幾句,似於沒有什麽效果。畢竟,徐興夏當初的事跡,親眼看到的人不多。牛角墩的老人,現在都已經各奔東西,獨擋一方了。連最沒有出息的黃飛,現在也是統領的身份了。要他們出來證明徐興夏的本事,不是辦法。再說,間接的辦法總沒有直接的辦法來的直接。


    剛好徐興夏在黑山營,實誠的王鐵漢就想著,是不是請徐興夏露兩手,震一震這些囂張的家夥。他是個沒心眼的人,其他的都沒有多想,就希望徐興夏狠狠的教訓一下那幾個家夥。隻要將那幾個家夥,特別是那個碎雪臣服了,新兵營以後的日子就舒坦了。


    徐興夏自然明白王鐵漢的意思,便笑著說道:“這沒問題集合全部的新兵,我給他們說兩句。


    王鐵漢大喜,急忙下令所有的新兵集合。


    很快,三千多名的新兵就全部聚集起來。他們都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很多人都暗暗的互相對望卻沒有人敢說話。經過第一階段的訓練,他們對於白衣軍的紀律要求,已經是很清楚的了。如果在隊列裏麵說話,後果絕對是嚴重的。


    其實,已經有新兵認出了徐興夏,卻不知道徐興夏是要做什麽,內心都顯得有點忐忑不安。特別是王鐵漢提到的碎雪等幾個內心有鬼的家夥,更是不敢接觸徐興夏的目光。他們可以私底下懷疑徐興夏的箭術,卻不敢懷疑徐興夏的權威。


    徐興夏對新兵們的紀律還算滿意。居高臨下的,他也發現了碎雪等幾個家夥的異樣。看來,這幾個家夥,還有點自知之明,不敢太過囂張。本來想要訓斥他們幾句的,也就算了。他站在高台上,目光橫掃,沉聲說道:“我就是徐興夏。”


    下麵的新兵,眼神頓時凜然起來。推測出徐興夏的身份,是一迴事。徐興夏親口表明自己的身份,那又是另外一迴事。由於徐興夏平時東奔西跑的,很少有機會出現在新兵營。因此,前麵接受訓練的好幾批的新兵,都沒有見過徐興夏。以致好多報名參軍的人,在離開新兵營的時候,都顯得很失望。他們還以為,可以在新兵營見到徐興夏呢。誰知道,徐興夏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唯獨他們這一批的新兵,比較幸運,居然親眼看到了徐興夏,還聽到了徐興夏的訓話。一時間,他們都有點小小的驕傲起來。他們不免自顧自的做著美夢,徐興夏出現在這裏,說明對這批新兵是刮目相看啊!等結束新兵訓練,分發到各個部隊,他們也有炫耀的資本了。話說,很多的老兵,也沒有親眼見過徐興夏呢。


    徐興夏直言不諱的說道:“聽說有幾個兄弟不太服氣我的箭術,以為是王鐵漢統領在吹牛。嗬嗬,沒關係,今天,我就是來證實王統領沒有吹牛的。在場的每個人,就是證明。”人群中,有幾個人的眼神,頓時變得炙熱起來。他們自然是碎雪等幾個遊俠兒了。他們本來以為徐興夏會采取其他的手段,訓斥他們沒想到,徐興夏卻是要親自露兩手。一時間,他們都變得〖興〗奮起來。


    難道說,這個徐興夏的本事,真的如此變態?


    徐興夏繼續說道:“現在當著大家的麵,咱們考究考究。誰不服氣的或者是想要和我較量的,都站出來吧。我會向你證明我的本事。放心,咱們隻是輕量較量,不會傷到你的。“話音才落,就有人從人群裏出來了。這個人,自然就是碎雪了。


    換了別的人,還真是不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同時,由此可見,這個碎雪,平時的膽子有多大。在徐興夏的麵前,他都敢這樣幹。要是徐興夏不在這裏,王鐵漢還真是未必約束得了他。當然,采取嚴厲的軍法是必定可以的,那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徐興夏不動聲色的說道:“稱就是外號碎雪?”


    那個男子有點倨傲的說道:“正是。屬下白雪飛,外號碎雪。”


    徐興夏點點頭,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聽說就是你最不服氣我的箭術?“白雪飛不敢正麵迴應。在徐興夏的麵前,他還是感覺到有點壓力的。好歹,別人也是傳說中暗算了莫日根的人。他委婉的說道:“我覺得沒有人的箭術,可以神奇到那樣的地步。我見過很多箭術神奇的人,沒有誰有那麽厲害的。如果有人的箭術真的那麽厲害,他就不是人,而是神了。至少也是武曲星下凡啊。”


    徐興夏心想,這個家夥,臨陣退縮了。看來,他的底氣還是不是很足。也罷,剛好讓他見識一下什麽叫做武曲星下凡。他慢條斯理的說道:“那你要我怎麽做,你才相信?”


    白雪飛微微一窒。要徐興夏怎麽做?他可沒有這樣的膽量。他隻是出於青年人的倨傲,覺得徐興夏同樣的年輕,箭術不可能這麽厲害的。可是,真的要他當麵考究徐興夏的箭術,他可不敢。沒辦法,徐興夏身為白衣軍的最高指揮官,帶給他的壓力,的確是太大了。這種壓力,比什麽總兵官、巡撫、總督之類的大得多。


    徐興夏看到他沒有反應,便隨口說道:“將你自己的彎弓給我。”


    白雪飛急忙找出自己的彎弓,雙手遞給徐興夏。因為他們幾個遊俠兒的堅持,他們的彎弓還沒有被上繳,還放在營房裏麵。


    徐興夏接過他的彎弓,隨意的掂量掂量,漫不經意的說道:“不錯,這是一把好弓,有些分量。”


    白雪飛又有些倨傲的說道:“當然,這是一石硬弓。”


    徐興夏微微一笑,忽然用力,將弓弦拉開。他日常使用的鐵胎弓,乃是二石的硬弓,現在拉開一把一石弓,自然是絲毫不在話下。


    不過,他將弓弦拉成了滿月以後,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用力。頃刻之間,這把硬弓,就被拉成了反方向的夾角。


    “啪!”


    一聲悶響,彎弓折斷了。


    “啊!”


    新兵們頓時發出一陣尖銳的驚唿。


    老天,徐興夏竟然活生生的拉斷了白雪飛的硬弓!


    大部分的新兵,其實都見識過白雪飛的這把硬弓的厲害。平時休息的時候,白雪飛都會拿出來顯擺的。他的威信,就是這樣建立起來的。在新兵隊伍裏麵,這把硬弓,的確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除了白雪飛之外,其他的新兵,都沒有辦法將這把彎弓全部拉開。沒想到,徐興夏隨便一拉,就將彎弓直接拉斷了。


    可想而知,徐興夏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平時白雪飛就顯擺自己的力量,要比別人強出一大截,結果,在徐興夏的麵前,他真是連渣都不如啊。別的暫且不說,單單是徐興夏的力量,就是碎雪遙不可及的。他居然還敢私底下質疑徐興夏的變態,真是找死啊!


    “啊!”白雪飛自己也傻眼了。這把彎弓,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搞來的。剛開始的時候,連他都覺得有點力不從心。後來他不斷的訓練自己,才能順利的開弓。他覺得,能開一石弓,已經是很了不起的存在了。沒想到,徐興夏居然隨手就拉斷了他。老天,這個徐興夏,多有多大的臂力啊。真的是變態啊!


    徐興夏遺憾的說道:“不好意思,你的彎弓不咋樣。”


    白雪飛有點渾渾噩噩的樣子,神情麻木的將斷裂為兩截的彎弓接過來,滿麵緋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腦海裏,混混沌沌的,好像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嘲笑他。你居然敢藐視徐興夏的存在?簡直是太幼稚了。那些曾經藐視徐興夏的存在,現在都全部變成死人了。


    如果你是徐興夏的敵人,你早就死了。


    徐興夏看到白雪飛木然的神情,還以為他不服輸,還想再看看自己的手段,便招招手,讓人將自己的鐵胎弓拿過來,輕描淡寫的說道:“這是我用的硬弓,你來試試看。”


    白雪飛下意識的接過鐵胎弓,頓時感覺一沉,幾乎沒有拿住。好在,他的反應,也不算很慢,急忙身體下蹲,雙手用力,將鐵胎弓用力的捧起來。總算是沒有出現差錯,他成功的將鐵胎弓捧起來了。隻是,他的這個動作,已經讓周圍的新兵,都明顯的察覺到,徐興夏的這把鐵胎弓,絕對不是凡品。以白雪飛的力氣,居然一時間沒有拿住,


    估計這把鐵胎弓,少說也有幾十斤。


    “開弓試一試。”徐興夏麵無表情的說道。


    “好。”白雪飛用力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使勁的拉著弓弦,試圖將弓弦拉開。誰知道,這粗粗的弓弦,就好像是鐵條一樣,幾乎紋絲不動。他將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卻隻能是拉出一個小小的月亮型。


    由於過度的用力,白雪飛的臉頰變得通紅,好像是喝醉了酒一樣,一條條的青筋都全部暴露出來了。


    周圍的新兵,自然看出來了,這個平時牛皮哄哄,不可一世的白雪飛,根本無法將弓弦拉開。能拉出一點點的月牙兒,已經是他的極限了。隨著力氣的消耗,這個月牙兒最終也會消失的。果然,片刻以後,白雪飛的力氣耗盡,不得不慢慢的鬆手,弓弦又恢複了平直。白雪飛的喘息,也變得好像是老牛拉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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