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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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現韃靼人的大部隊,迅速的向南方移動,遲虎等人湧到徐興夏的身邊,一個個都喘著大氣,如釋重負的說道:“大人,韃子好像撤退了,咱們勝利了!”


    徐興夏卻是冷靜的搖搖頭,緩緩的說道:“韃子沒有撤退。()他們是向南攻擊我們的援軍去了。告訴下麵的人,咱們還不能放鬆警惕。萬一韃子殺個迴馬槍,咱們就損失大了。”


    遲虎有點遲疑的說道:“韃子還要去攻擊我們的援軍?韃子被炸死了這麽多人,還不撤退,還想襲擊我們的援軍?他們現在隻有幾百人了,還敢去挑釁我們的援軍?”


    徐興夏神色凝重的點點頭,緩緩的說道:“遲虎,你沒有在軍隊裏麵呆過,不知道軍隊的戰鬥力。和韃靼騎兵比起來,我們的軍隊戰鬥力,的確是渣啊!韃子遭受了這麽大的損失,不會輕易撤走的。他們在我們這裏吃了虧,一定會想辦法在別的地方賺迴來。外麵的世界,都是韃子的天下啊!”


    遲虎等人都臉色黯然,感覺有些羞愧。是啊,他們之所以能夠打敗韃子,依靠的,還是威鎮堡的城牆啊。如果沒有城牆的掩護,他們早就被韃子的鐵騎給碾碎了。當然,威力巨大的炸藥包,也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偏偏這兩樣東西,在野戰的時候,都是用不上的。一旦和韃子騎兵野戰,他們的確是連渣都不如。


    “遲虎,將韃子的屍首都收集起來,準備向上頭奏捷。”徐興夏沉吟片刻,就抖擻精神,沉聲說道。不管別的明軍戰鬥結果如何,反正,威鎮堡的戰功,是不能跑掉的。估計在威鎮堡的四周城牆,應該有三四百人的韃子被炸死,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好咧!”遲虎等人立刻興奮的去了。這一次戰鬥,足足放倒了幾百名的韃子,這份戰功,確實是沉甸甸的,誰都抹殺不掉。或許有部分的韃子,屍骨無存。不過,相信三百個韃子的首級,還是有的。三百個韃子的首級,兌換成銀子,那就是九千兩白銀啊!這是一筆很大的資財了。


    更重要的是,在這次的戰鬥以後,遲虎等人,都可以如願以償的穿上白披風了。在白披風的上麵,甚至可以繡上好幾個星星。剛才,遲虎本人,可是親手投擲了五個炸藥包,將城牆下的韃子,都炸得哭爹喊娘的。聽到韃子慘叫的那種爽快感,簡直是無法言語。


    “吱吱嘎嘎!”


    沉重的堡門打開,遲虎、毛十三等人,都蜂擁而出,分散收集韃子的屍首。威鎮堡的軍戶,也紛紛出來幫忙。被韃子圍困了半個月的時間,軍戶們總算是找到了發泄的機會。就連徐福慶,都拄著拐杖,一瘸一瘸的出城去了。腦子有點迷糊的劉大腦袋,也拿著一把鐮刀,到外麵去幫忙割韃子的人頭。


    韃子的屍首,遍布威鎮堡的四個方向。相當部分的韃子屍體,還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想要將他們全部收集起來,相當的不容易。而且,還有部分的韃子,尚未完全斷氣,正在痛苦的掙紮。不過,他們的掙紮,不需要繼續下去了。威鎮堡的軍戶,會用最快捷的方式,將他們都送入地獄的。


    為了防止韃子殺迴馬槍,徐興夏當然是親自在城樓上駐守。這時候的城樓上,隻有寥寥幾個人了。唐塵老道自然是消失不見了。朱蘅芷想要離開,最終又有點舍不得。她的目光,還留戀在徐興夏的身上。她慢慢的看到徐興夏的身邊,輕輕的說道:“徐百戶,果然是年少有為啊,這一仗,隻怕韃子傷筋動骨了吧?”


    徐興夏迴頭看著她,看到她唇紅齒白的,嬌豔動人,的確是相當的養眼,便有點憊懶的說道:“怎麽?想要給我一個特殊的獎勵?”


    朱蘅芷避開他的不正經的目光,微微一笑,輕聲軟語的說道:“你打了打勝仗,上頭自然會有獎勵的。我有什麽東西可以獎勵你的?你又需要我的什麽獎勵?”


    徐興夏搖搖頭,淡淡的說道:“上頭的獎勵,我就不要指望了。連你都看得出來,上頭不喜歡我。他們不責怪我將韃子引來就不錯了,還會給我什麽獎勵?”


    朱蘅芷蹙眉說道:“責怪你將韃子引來?難道說,你主動的殲滅來犯的韃子,也是錯誤?這又是什麽道理?”


    徐興夏淡淡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道理。但是,這的的確確是存在的。你打了勝仗,不等於是好事。有些人,估計已經在暗自惱恨我多事了。說不定這一仗以後,我就要被發配了。”


    朱蘅芷的眉頭,皺得更加的厲害了。似乎,她對徐興夏的歪理,有些不能理解。片刻之後,她才輕輕的說道:“是誰要發配你呢?是李懋檜還是李國臻?”


    徐興夏嗬嗬一笑,隨口說道:“哪裏需要勞煩兩位大人?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百戶,隻要隨便一個千戶,就能將我扔到山溝溝裏麵去。就算死了一百年,都沒有人發現。要是我抗命不遵,那就是以下犯上,他們就可以執行軍法了。到時候,除非是我造反,否則,就隻有等著吃牢飯吧!”


    朱蘅芷蹙眉說道:“照你這麽說,寧夏鎮就沒有天日了?”


    徐興夏冷冷一笑,不以為然的說道:“寧夏鎮什麽時候有過天日?我怎麽不知道呢?你看到寧夏鎮的天日了嗎?”


    朱蘅芷蹙眉想了想,覺得這個話題,比較難以討論。她總是覺得,徐興夏過於“憤青”了,太偏激了。對於這樣的人,需要好好的引導,好好的教育,不能和他對著幹,更不能刺激他。她錯開話題說道:“你剛才拋擲下去的東西,是什麽?”


    徐興夏隨口說道:“炸藥包。很簡單的守城工具。”


    朱蘅芷饒有興趣的說道:“怎麽製作的?又怎麽使用?”


    徐興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搖頭說道:“這是殺人的東西,你一個女孩子,知道了不是好事。我不告訴你!”


    朱蘅芷有點失望的說道:“你就這麽敝帚自珍嗎?”


    徐興夏搖頭說道:“我倒不是敝帚自珍,是我真的不想,讓你一個女孩子,沾染到這麽多的血腥。打仗,是男人的事情,女人最好是走開。事實上,你根本不應該出現在威鎮堡的。”


    朱蘅芷忍不住說道:“你為什麽這麽排斥我呢?”


    徐興夏豎起四個手指,有板有眼的說道:“第一,你沒有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你來曆不明,動機不純。第二,我不喜歡你的師傅。第三,你的話太多了。第四,你知道得太多了。”


    朱蘅芷哭笑不得的說道:“知道得太多,難道也是錯誤?”


    徐興夏大言不慚的說道:“當然!女子無才便是德,你這麽有才,就是違反了這條規矩。有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女人,比自己還有才華啊?你小心將來嫁不出去啊!”


    朱蘅芷臉色微微漲紅,似乎要爭辯一些什麽,最後卻又放棄了。她習慣性的說了一句:“徐興夏,你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哼,要是我嫁不出去,你也別想娶老婆!”


    說罷,她的臉色更紅,頗有點慍怒的去了。


    “切!又生氣了!”徐興夏無所謂的撇撇嘴,對她的離開,毫不挽留。他繼續在城頭上值守,一直到大部分的韃子屍首,都全部收集起來。當威鎮堡的堡門,重新關閉以後,徐興夏才從城樓上下來。接替他的,乃是毛十三。


    根據餘力鈞的統計,總共收集到三百二十五具韃子的屍首。除了韃子的屍首之外,還收集到大約一百四十多匹的戰馬。此外,在韃子的屍首身上,還零星的收集到五千多兩的碎銀,還有相當數量的金銀首飾,寶石古玩什麽的。


    估計是在過去的半個月時間裏,韃靼騎兵四處搜掠而搶到的。有些金銀首飾的上麵,還有血跡,估計原來的主人,都已經遇害了。每次韃子南下,都要給寧夏鎮的民眾,帶來巨大的危害,這次也是如此。但是,這一次,他們是有來無迴了。


    “好!老餘,準備報功!”徐興夏興奮的命令。


    “遵命!”餘力鈞臉色凜然的迴應,當即著手謄寫戰報。


    ……


    當天晚上,威鎮堡的曬穀場,載歌載舞的,熱鬧非凡。軍戶們都通過自己的方式,慶祝戰鬥的勝利。這次戰鬥,足足幹掉了三四百的韃子,威鎮堡自己,連一個負傷的人都沒有。這樣的奇跡,真是誰都想不到。不過,由於韃子還沒有走遠,大家還不能盡情的慶祝。鬧騰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就各自散去了。


    徐興夏迴到軍營,準備好好的睡一覺。這些天,他的神經,其實是繃得很緊的。他的前世,就是個宅男,沒有任何的戰鬥經驗。這次韃子大舉南下,對他的考驗也很嚴峻。好幾次,他都有不堪重負的感覺。幸好,他終於是成功的挺過來了。


    有過這次戰鬥的經驗,徐興夏對於戰爭的了解,又深刻了很多。心理承受能力,也大大的增強了。一個韃子的千人隊,都搞不定一個小小的威鎮堡。對於未來,他也是充滿了信心。


    毛十三忽然急匆匆的趕來,低聲的說道:“大人,出事了!”


    徐興夏正準備脫衣服洗澡呢,聞言,又不得不將衣服重新穿起來,皺眉說道:“怎麽迴事?”


    毛十三著急的說道:“堡外來了一群的散兵,說是被韃子打散的,他們想要進入威鎮堡避難,說是韃子就跟在他們的後麵,隨時可以追上他們的。他們不是韃子的對手。”


    徐興夏自言自語的說道:“還有這等事?”


    他急匆匆的和毛十三上去城樓,借著火光看出去,果然,外麵有十幾個明軍的散兵。從他們的衣服裝束來看,應該是寧夏城的戰兵無疑。徐興夏仔細的辨認了他們的臉,確信不是韃子假扮的。毛十三和遲虎等人也都仔細的看了,都覺得不像是韃子的奸細。


    “打開堡門!”


    “放他們進來!”


    徐興夏冷峻的說道。


    很快,沉重的堡門被打開,外麵的明軍散兵,急急忙忙的策馬進來。他們來到徐興夏的麵前,翻身下馬,恭敬的行禮。看得出,他們受到的驚嚇,的確不小。他們的身上,也的確是狼狽。還有兩個傷兵,都是被韃子的箭矢射中的。


    雙方通報身份以後,帶頭的兩個明軍,一個叫做張峰,一個叫做王夏,官職都是把總。戰兵的把總,大概相當於衛所軍的百戶,甚至比衛所軍的百戶還要更高一點。當然,在徐興夏的麵前,他們不敢顯擺。威鎮堡,可是徐興夏的地盤。


    徐興夏謹慎的問道:“到底怎麽迴事?”


    張峰痛苦的說道:“完了,完了,都完了。”


    徐興夏冷靜的說道:“你們遭受到了韃子的伏擊?”


    他當時就覺得,韃子南下,肯定是找機會討還損失去了。韃子是承受不了大損失的。他們在威鎮堡吃了大虧,肯定要從另外的地方彌補迴來。從寧夏城前來增援的明軍,很有可能遭受韃子的伏擊。但是,他也是這麽一想,並沒有當真。


    畢竟,前來增援的明軍,應該也很清楚,他們可能遭受韃子的伏擊,一路上肯定會非常小心的行軍布陣,不會輕易被韃子伏擊。但是現在,他們還是被伏擊了。徐興夏除了對率軍的明軍將領的指揮能力表示鄙視之外,還真是沒有別的想法。


    沉吟片刻以後,徐興夏問道:“你們的統帥,是誰?”


    提到這個問題,張峰和王夏的神情,都有點憋屈。片刻之後,王夏才語調生硬的說道:“我的統帥,是李雲睿李公子。他的統帥,是李燦然李公子。本來我們是很謹慎行軍的,不會遭受韃子襲擊的,但是,兩位公子,不斷的催促我們加快行軍速度,結果……”


    徐興夏驚訝的說道:“這是怎麽迴事?他們兩人怎麽統軍了?”


    也難怪他驚訝。統軍的居然是李雲睿和李燦然!簡直是胡鬧啊!這兩個紈絝公子,什麽時候居然可以統帥戰兵了?也難怪韃子的襲擊,會輕易的得手,原來是遇到兩個繡花枕頭了。唉,這真是……說什麽好呢?什麽都不要說了。


    張峰和王夏都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徐興夏沉吟片刻,皺眉說道:“那他們兩個呢?”


    張峰低著頭,苦悶的說道:“我們逃出來的時候,部隊已經全部潰散了。韃子一直追著他們兩個。估計是被韃子抓走了。”


    徐興夏頓時大皺眉頭。巡撫大人和總兵官大人的公子,被韃子抓走,這算什麽事?本來韃子已經沒有什麽本事力挽狂瀾,可是,有了兩位公子在手,他們說不定又會翻起什麽風浪來。唉,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王夏低聲的說道:“徐百戶,我聽說,兩位公子,好像是聽說威鎮堡有一個很美麗的姑娘,叫什麽朱蘅芷的。他們想要跑來威鎮堡,向朱蘅芷姑娘獻媚,結果,倒黴遇到了韃子……”


    張峰也悶悶的說道:“好像消息還是你們衛所軍的一個副千戶傳出去的,叫什麽張……秋慶……沒錯,就是張秋慶!這老小子害死我們了。媽的,老子見到他,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徐興夏啞然失笑。媽的,事情的原委,居然是這樣的。這個朱蘅芷,竟然是個紅顏禍水,竟然讓寧夏鎮的兩位公子,都大為心動。結果,一股腦兒的,全部都落入韃子的手裏了。如果不知道真相,徐興夏還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兩位公子要如此的積極。


    不過,這個朱蘅芷,的確有紅顏禍水的能力。她的美麗典雅,她的音容笑貌,她的見識才學,都是一等一的,一般的男人見到她,的確會骨頭酸軟。幸好,哥前世看了太多的美女,早就修煉到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境界,眼看而心不動,才沒有吃虧。


    停止腦海裏的胡思亂想,徐興夏隨口叫道:“來人!”


    陳守旺進來,恭敬的說道:“大人,有什麽吩咐?”


    徐興夏隨口說道:“先帶他們下去休息。準備飯菜,給他們吃飽。另外,再請董大夫給他們醫治一下傷口。如果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


    陳守旺答應著,帶張峰、王夏等人下去了。


    眾人都離開以後,徐興夏忍不住眉頭大皺,在街道上來迴的踱步。如果張峰所言的確是真的,寧夏鎮這次,隻怕要鬧大發了。巡撫大人和總兵官大人的兒子,雙雙落入韃子的魔掌,這估計也算得上是一樁奇聞了,不知道兩位大人會如何處理?


    “算了,那是別人的事情,和我有什麽相關?管好威鎮堡是正經!”徐興夏輕輕的搖搖頭,將腦海裏的雜念都驅逐出去,向自己的家裏走去。在韃子到來以後,他還沒有迴過家呢。現在韃子退走了,他當然要第一時間迴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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