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晚,氣溫漸漸降低,兩人沿著一排路燈,在雪地裏漫無目的的走著。


    寧嘉樹走了一會兒,見安歌不時地蹦躂幾下,問:“你冷嗎……”


    安歌搓了搓手,搖了搖頭。


    寧嘉樹將她的手拽了過去:“手心冰涼……還說不冷。”他說著就把她的手緊緊握著,放進了自己軍大衣的口袋裏。


    走了一會兒,安歌的氣息不穩,跟不上他的步伐,她轉頭對寧嘉樹說:“你走得得那麽快,我都跟不上了……”


    寧嘉樹放慢了腳步:“走一走你能暖和一點啊。”


    可是這樣漫無目的地走,真的有點傻。


    安歌抱怨道:“這大雪天氣隻有我們在這雪地裏走路,別人看我們是不是傻子啊?我們這是幹什麽呢?”


    寧嘉樹這才放慢了腳步,側過臉來,要笑不笑地看著她:“這大雪天氣,我們能幹什麽呢?又沒地方可去,隻好在雪地裏散步了。你不覺得在這雪中漫步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嗎?”


    安歌剛剛匆匆下樓,在軍大衣裏麵隻穿了一件薄絨衫,此時冷風從脖子了灌進去,冷得一哆嗦,小聲嘀咕道:“哪兒浪漫了……”


    寧嘉樹停下腳步,拉著安歌迴過身,指著地上兩行深淺不一的腳印,說:“你看,這是我們兩個人的腳印,一大一小,都是一路緊緊挨著的,你看浪不浪漫啊?”


    安歌:“……”


    這個作風還是寧嘉樹嗎?


    他不會在山花島呆傻了吧。


    寧嘉樹嘴上說著,卻把安歌摟進了他的大衣裏,用自己的軍大衣裹住了安歌的身體,半摟半抱地帶著她走,男人滾燙的唿吸在頭頂上襲來,安歌心慌意亂,內心忐忑。


    “哎……”走不了幾步,她又掙紮了一下。


    寧嘉樹無奈說:“又怎麽?”


    安歌輕聲抱怨:“你這樣抱著我,我根本走不了路。”


    寧嘉樹很無辜地說:“那怎麽辦?外麵又這麽冷,我這不是怕你凍著嘛。”


    安歌想了一想:“你吃過晚飯了嗎?要不然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我晚飯吃得少,這會兒也餓了。”


    寧嘉樹搖了搖頭。


    兩人又去找小飯館,大雪封門,小飯館早就關門打烊了。


    寧嘉樹站了一會兒,無奈地說:“算了,隻有迴招待所吃泡麵了,還好離這兒近,再走兩分鍾就到了。”


    安歌抬眸看了他一眼。


    寧嘉樹無辜地攤了攤手:“那你說怎麽辦?我又不能去你宿舍……天氣又這麽冷,你那條受過傷的腿可不能凍著了。”


    安歌低了聲音:“要不然我迴去吧。”


    寧嘉樹一把揪住她的衣袖子:“這才八點不到,時間還早呢,我難得才迴來一趟,明天就要迴山花島了,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麽好時候才有機會迴來呢……你就跟我迴去待一會兒,我送你迴宿舍。”


    他的語氣又急又軟,像個焦急的孩子,眼神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充滿期盼。


    安歌無奈,隻好默默點了點頭。


    兩個人去軍區招待所,


    進了招待所的門,安歌心底裏忐忑不安,低了頭不敢看周圍,生怕遇到人,好在連服務台都沒有人值班,整個走廊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她才放下心來。


    她像是做賊一般飛速地溜進了寧嘉樹的房間,進了房門,早就全身無力,靠在門上隻有喘氣的份兒,心髒跳得咚咚咚響,仿佛要從口腔中跳出來。


    寧嘉樹脫下棉大衣,摘了軍帽,抖了抖上麵的雪花,看著她的表情,忽然笑道:“你怎這是怎麽了?怎麽緊張成這樣。”


    安歌無語地白了他一眼。還不是怪你,要是給別人看到了她進了寧嘉樹的房間,怕是渾身上下全是嘴,都說不清了。


    寧嘉樹笑了笑,走過來,伸手想幫她脫大衣。


    安歌嚇得一哆嗦,本能地又裹了裹大衣,雙臂環抱在胸前。


    寧嘉樹無奈地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表情似笑非笑道:“哎,你別緊張啊,我隻是幫你脫外麵的大衣,這屋裏暖和,不脫大衣,等一會兒出去了會著涼感冒的。沒有別的意思。”


    當然是沒有別的意思。


    現在還不到有別的意思的時候。


    安歌這才定了定神,慢慢地脫下了軍大衣。


    她的裏麵穿了一件藏藍色的薄絨衫,露出白皙的脖子,肌膚細膩,燈光下閃著大理石一般的光澤。


    寧嘉樹的視線在她的脖子上停留了幾秒,動了動喉結,轉過身拿起安歌脫下的大衣,輕輕拍去上麵的雪花。


    “坐吧,這裏隻住我一個人。”他背著她說,嗓音有點微啞。


    他有點後悔,不會不該帶安歌來這裏,原本隻相信自己意誌堅強,不會去做還不到時候的事情,現在覺得,他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麵對這樣的安歌,他簡直是自己在折磨自己。


    安歌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環視了周圍。


    簡單的桌椅板凳,兩張標準的單人床,豆腐塊一般整整齊齊地疊著被子。牆角放著一個軍用旅行包。


    桌上放著一個軍用茶缸和兩包方便麵。


    顯然他還真的沒吃飯。


    “你既然都迴來了,怎麽不迴家去住?”安歌問。


    家裏的條件自然要好很多,而且路途不算遠,走一走不過是半個小時的路程。


    “來不及。”寧嘉樹拿起桌上的方便麵,撕開包裝,放在茶杯中,倒入開水:“我隻有一天的時間,還得去找你,如果是住迴家的話,時間根本就不夠用。”


    “那寧伯伯他們不是更難得見到你了……”


    “嗯,機會是少了一點,沒辦法,時間太寶貴了,不過反正他們對我也習慣了,我每次迴來都住這間房間,如果家裏有事,寧嘉熙會找到我的。”


    安歌的心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擰了一下,有點微疼。


    她的避開他灼熱的視線,沒話找話。


    “你就吃方便麵,能吃飽嗎?”


    一米八幾的男人晚餐就隻吃一包方便麵。


    “還好吧,晚上可以少吃一點沒關係。”寧嘉樹蓋上了茶杯蓋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托著腮看著她。


    燈光照耀在他的眼睛裏,亮得像星子。


    “有如此秀色可餐,我怎麽可能餓呢。”他喃喃地低語道,微微俯過身,將她攬著在了自己的胸前,低頭注視了她一會兒,輕輕吻住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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