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母親為什麽那麽痛恨吳家人,夜昊其實是知道的……


    第一次目睹父親與人交歡是七歲那年的冬天,外麵下著大雪,氣溫很低,被綁住手腳跪在沙發邊不停顫抖的人是樓上的吳叔叔。他的身體被拇指粗的繩索勒出不正常的紅,持續不斷地啜泣,又不敢反抗,隻是反複唿喚父親的名字,在哀求。那時夜昊還不能理解性,單純地以為是某種報複手段,因為父母都很討厭吳家的人。他們總是為樓上的鄰居爭吵、冷戰,不給對方好臉色。可是,盡管如此母親卻依然深愛著父親,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把父母的不合歸咎於吳家,討厭那家人,沒有他們就好了,沒有吳叔叔父親就會把溫柔的目光停留在母親身上。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開始意識到那種怪異的行為並不是打架,而是不可理喻、不符合社會倫理,充滿扭曲的愛意!


    原來如此,父親不愛母親並不是因為她做錯了什麽,而是他死心搭地愛著和自己相同性別的男人。


    終於明白他為什麽會在吳父結婚後隨意找了個根本不喜歡的女人結合,為什麽會放棄更好的調職,寧願當個車間職工也要工廠把房子安排在吳家樓下,為什麽給自己起名為昊。因為他愛著他,因為吳青陽的父親,叫吳日生。


    明明是gay卻要結婚,為了掩飾同誌身份傷害什麽都不知道的母親,生兒子也隻是要證明自己是正常人而已。那個男人從未盡過父親的職責,沒有負擔過家計,甚至很少迴來。夜昊在成長的過程中根本沒體會到什麽是父愛,隻有那個冷漠的男人給與的連鎖反應一樣的恨!


    又過了兩年,父親和吳父忽然一起自殺了。*,屍體被燒成焦炭,灰都混在一起了,分不清碧池。夜昊沒看到那場景,但他從周圍鄰居的嘴裏斷斷續續聽到殉情這個詞。大家的眼光都變了,看他和母親好像看個怪物,同性戀的兒子,沒有愛的家庭,他根本不是父母愛的結晶。


    可惡,為什麽他非得遭受這些待遇不可!


    夜昊把全部的恨都傾倒在吳家,開始和吳青陽較量,比他們得到的關注,從學習到身體素質,從老師的寵愛到同班女同學羨慕的注視,他要比那個賣屁股的下賤男人的兒子更強,要把他踩在腳下踐踏。


    這種人,怎麽能輸給這種惡心的人生的兒子!


    可他從未勝過。


    現在是我比較強,為什麽還是沒有勝利的喜悅,我那麽渴望戰勝你,最終得到了什麽?懷著複雜的疑問,夜昊單手扼住因為太過疲勞而進入深層睡眠的男人的脖子,手指一點點收攏:“長得這麽纖細,你是怎麽在怪物堆裏活下來的,還是是城外那些變異生物不吃長得漂亮的獵物?”


    “因為我夠強,和你這種養尊處優的小少爺不一樣。給個忠告,不想手指被折斷,最好滾迴床鋪去。”本以為熟睡中的男人忽然張開茶色的眼睛,像伏擊前的野獸,鋒利的目光刺得夜昊戰鬥欲飆升。他聽見男人用低沉的聲音警告,腎上腺素就開始飆升,於是加重手上的力量,惡狠狠地說:“皮癢了?來啊,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他在挑釁,可對方連動都懶得動,隻是問:“為什麽救我。”


    “我的職責是保護巨人城居民的安全,雖然你是個混蛋,但也是條命,怎麽可能見死不救。”沒想到吳青陽會直接挑起話頭,夜昊隻好拿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搪塞:“處刑人是這個城市的執法者,有自己的立場和責任。之前麗薩的事故全都因為不能控製情緒,才會把無辜者卷入,被老大教訓後我反省過,決定在工作時拋開私人情感,而且決心不會再犯這樣的錯。哪怕是死對頭,我也會在危險來臨時保護他。”


    “麗薩已經清醒了,母子平安。”雖然不滿意這個答案,男人還是說:“她是年輕且有生育能力的女性,有很多人願意伸出援手,提爾也為她安排了更好的居住環境,還許諾會給她的機構提供免費醫療服務,所以你不需要繼續內疚。”


    “那就好。”夜昊點點頭,依然沒有鬆手:“不打架嗎?”


    “今天不了,而且我覺得咱們不必每次都用那麽粗暴的方法交流。”雖說如此,還是猛地出手,抓住對方的胳膊扯到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如果是另外一種打架,我倒可以試試。”


    “站得起來嗎?”望著他平靜的胯間,夜昊挑眉,手從褲腰滑進去,纏住沒有反應的肉塊:“以前不知道你是陽痿,軟得我都心痛了,可憐的家夥。”


    “你什麽時候開始發情,我已經迫不及待了。”順勢摟住夜昊,男人低頭嗅他頸項間的氣味。即使沒處在發情期,他身上依然帶著某種舒服的甜香味,這種氣味他在提爾身上也聞到過。不過和發情期信息素不同,現在的味道無法引起j□j,反而有種安寧神經的作用。


    “周期發情還有12天,不過你對周期發情也沒反應吧。”衝動發情他又不能控製,他長這麽大也隻有在拘留所那兩天出現過衝動發情,根本不知道是什麽因素導致的。


    對於這個疑問,男人也陷入思考,然後說:“你可能是受虐狂。”


    “找死!”夜昊被這個詞氣得跳起來,不過在有所動作之前,吳青陽又抓住他的手臂,硬是把人拖迴自己的懷抱,牢牢鎖住:“我最近對你這麽溫柔,但是不管是親吻還是觸碰,都隻是出現生理反應而不發情。想想看,在拘留所時那種程度的毆打,你卻會衝動,然後乖巧得像隻饜足的小貓。夜昊,說實話,我比較喜歡那樣的你,渾身滾燙地索求,很誘人。讓我折磨你吧,也許你就能衝動發情了。”


    “神經病,要是這樣我以前怎麽沒衝動過。”簡直胡言亂語。


    “因為沒人能把你打得那麽狠。”雖然瓦裏安和帝宇的能力在他之上,但因為是同僚的關係不可能全力攻擊,即使對練也是點到為止,所以有那麽一瞬夜昊幾乎要動搖了。他看著吳青陽,暗自掂量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被虐,或者是個變態。


    見他沉默不語,男人繼續誘導:“試試怎麽樣,從最輕微的開始,如果不喜歡就停止,絕對不會真的對你的身體造成永久性傷害,我發誓!”


    “你想怎麽試?”斜眼看他,離得這麽近,脖子和耳後都是溫暖的唿吸,癢癢的,讓人心跳加速。


    “轉過去,衣服不用脫,首先,我要把你綁起來。”男人下命令,換來兇狠的眼刀,他笑了笑:“瞪我幹什麽,還是說你已經開始害怕了?”


    夜昊是個激不得的人,幾乎是暴怒地轉身,丟下一句老子怎麽可能怕你這種小把戲,然後把手背在身後。但是當吳青陽將撕成條狀的床單縛上胳膊時,他還是遲疑了三五秒,又自我安慰在軍校時接受過拷問訓練,捆綁也好,鞭撻也罷都是小兒科。


    “綁起來完全是為你好,不然做到一半你忽然打我怎麽辦。”吳青陽用他大得不可思議的力量把夜昊的胳膊並攏,緊緊束在一起。這個姿勢會讓肩胛骨產生壓力,很不舒服:“打中我也就算了,但我肯定會反射性迴擊,我不想控製不住打斷你的鼻骨。好了,乖一點,今天不打你。”


    夜昊被放平以後,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手臂上,不斷扭動身體,吳青陽幹脆用膝蓋壓住他的胸口,開始捆腳:“我以前對s&m沒興趣,技術不好還請見諒。不過今天之後我會努力練習,直到讓你舒服為止。”


    “哈?都說我沒感覺,你眼睛有問題啊,要是這樣就能發情,還需要科研機構天天研究怎麽讓可生育者增加發情幾率嗎,每家發一捆繩子就行了。”除了不適,感覺不大其他情緒,更別說發情了。腳還好,但手臂被反折,又綁得那麽緊,很快有麻木的感覺。血脈不通讓他開始掙紮,不過吳青陽壓上去,用身體製止他的行動,鬼魅一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是你爸每次這樣捆住我爸時,兩個人都興奮得不得了,施虐狂和受虐狂的兒子不應該也有這種愛好嗎?不過我對受虐毫無興趣,隻能培養你了。”


    “你……怎麽可能……知道……”過度震驚,連話也說不完整。


    “哈哈,我不但知道他們的關係,還親眼目睹這兩個人是怎麽死的。”伸出舌頭,吳青陽輕輕舔夜昊的脖子:“我媽發現了他們的關係,在家庭和愛人之間他更願意肩負責任,可是這個選擇激怒了你父親。所以,並不是外界傳言的殉情啊,你父親根本就是個殺人兇手,因為他用刀,一下下,將我的父親活剮致死!”


    “我對你父親的恨,多到你想象不到。”吳青陽痛苦地低頭,牙齒咬得哢哢作響:“但我對你……”


    他頓了頓,沒說出後麵半句話,隻是喃喃自語:“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蜂後(ABO)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袁若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袁若寒並收藏蜂後(ABO)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