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會入侵到這裏!”突發情況讓夜昊和吳青陽放下玩心,隨即進入戰備狀態。


    他們衝到牢門邊觀察情況,悠長的走廊昏暗無比,加上角度有限,無法看到更遠的地方,隻有此起彼伏的慘叫從四麵八方傳來,看樣子沒有獄警會過來給他們開門了。夜昊憤恨地踹了鐵門幾腳,紋絲不動,不由得煩躁起來。光是幾隻變異生物就算了,憑他們的能力絕對能抵擋到援兵到來,可是三分鍾後要使用毒氣攻擊,這可不是人類受得了的。


    “知道武器庫在哪嗎,我們去取防毒麵具。”吳青陽冷靜得多,從口袋裏摸出一串鑰匙:“靠近貝爾時順手拿的,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


    麵對男人理所當然的技能,夜昊忍不住奚落,軍人居然也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難道不可恥嗎。而那邊馬上反駁,要不是我機智的行為,幾分鍾後我們就見閻羅去了。說著把牢門打開,兩人一鼓作氣朝武器庫飛奔,沿路上還擠出時間鬥嘴。


    衝過拐角,有獄警屍體橫陳路上,夜昊花了幾秒鍾檢查傷口,不是平常遭受變異生物襲擊後會留下的血肉模糊的撕裂傷或者咬傷,暴露在外的肌膚上布滿密密麻麻的細小紅點,像被什麽昆蟲咬過一樣,太奇怪了!


    可是時間緊迫,來不及疑慮,他搶走武器,分了一把給吳青陽。


    忽然,男人喊句小心,敏捷地抬手射擊,打爆想撲上來的變異生物的頭。那東西不過半米高,長得奇形怪狀,像幾種昆蟲的合體,有驚人的速度,能展開翅膀飛,還可以在天花板上快速爬行。吳青陽冷靜地攻擊,每一槍都正中眉心,可怪物根本毫發無損。仔細看的話,能看出它不是一個整體,而是由許許多多的蠶豆大小的蟲子組成,遭受攻擊時會迅速分散,槍根本沒用。


    “這裏數量太多,先走。”定了定神,夜昊取下牆上的滅火器,用噴出的泡沫衝散怪蟲,但這些東西不斷地從各個角落冒出來,再聚到一起,組成更巨大的怪異生物朝他們撲來。


    “來不及了,給我迴來。”一路用滅火器掃清障礙,兩人卻沒順利到達武器庫,毒氣倒計時的提示音響起後,他們離目的地還有很遠。情急之下,吳青陽抓住夜昊的胳膊,把人塞進最近的獄警辦公室:“把門窗封好,動作快!”


    抽屜中找到的寬膠布絕對是救命稻草,看來他們必須感謝這些喜歡用膠布捆綁犯人再加以折磨的獄警,以至於辦公室裏到處都是這種封箱膠帶。就在施放毒氣前,他們用膠帶把門窗貼得死死的,連通風口也不放過,雖然無法完全密封空間,卻能多堅持一會。忙完這些,吳青陽又用水把撕成條狀的衣物打濕,分別捂在自己和夜昊的口鼻上。


    “那是變異殺人蜂?”毒氣進入地下十層,很快擴散。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能看見黑壓壓的蟲群在走廊中瘋狂衝撞。這些小怪物通體褐色,腹部猩紅,大小和馬蜂差不多,外形卻很像螞蟻,再加上鋸齒狀的強壯前肢,醜陋的外貌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特別是中毒後扭動的樣子,十分惡心。


    伴隨嘶嘶聲,毒氣繼續擴散,蟲子掙紮得更厲害了。


    不多時,精疲力盡的怪蟲掉下來,死得滿地都是。作為常年與變異生物作戰的守備軍,劉林東在記憶中翻找關於這種生物的記憶,一無所獲:“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昆蟲或者植物,遭到感染後外形都會產生巨大變化。不但力量增強、速度越來越快,體積也會變大。城外遊蕩的變異人幾乎都在兩米以上,皮膚呈現青灰色、墨綠色,從外貌上很容易區分。可這些蟲子既不像普通物種,又沒有明顯變異特征……最讓我疑惑的是,它們怎麽進入城內,還鑽進重重封鎖的地下拘留所?”


    “誰知道。”夜昊小聲嘀咕“怎麽和你在一起總遇到這麽多倒黴事!”


    吳青陽正全神貫注觀察外麵的情況,沒聽到他抱怨,也就沒接話。幾分鍾後,全副武裝的特別部隊開始搜尋生還者,很快將他們送到夜昊父親的研究所隔離起來,做了許多檢查確定沒有感染後才重獲自由。


    “真不敢相信,你明明知道我在拘留所,還是下令放毒氣。”見到前來慰問的父親,夜昊的怒氣徹底爆發。城中治安雖然歸處刑人和機動警察管理,但如果涉及變異生物,作為科研機構的研究所就擁有最高決策權。也就是說,沒有所長希德的命令,誰也不敢用毒氣殲滅第十層。


    麵對質問,瘦小的男人無所謂地聳肩:“你不是逃出來了?”


    “我要是逃不出來呢!”憤怒之下,他抓起桌子上的水杯朝父親砸去,不過白色馬克杯在空中翻滾幾圈就被田大夫一把抓住:“小少爺,稍安勿躁,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你擔心。”


    “怎麽,你想說我被感染,馬上就變成喪屍或者科學怪人?”他還不傻,知道自己和吳青陽如果有被感染的幾率,根本不可能坐在會客室喝咖啡,按照這幫子沒人性的科研專家的手段,攜帶病毒的*早被五花大綁抓起來研究,過生不如死的日子。


    “提爾昨天迴去以後開始發燒,我以為是普通的感冒,不過……”希德緩慢地搖晃手中的熱茶,從漩起的漣漪中看自己的倒影,那張臉上寫滿了冷漠和事不關己。


    也許應該逢場作戲,起碼裝出點有良知的樣子才行,但他連在兒子麵前扮演好丈夫和好父親都覺得很麻煩,隻是嘴上說了幾句假惺惺的安慰:“從今天的突發事件來看,我認為他很有可能在去看你時被感染了,感染原就在拘留所內,所以才會下令釋放毒氣。按照規定,威脅城中安全的一切隱患都要被肅清,我不過是行使職權,做應該做的事而已。但是,被感染者有什麽下場你應該很清楚,之所以把提爾藏在研究所裏,也是不希望他被人道毀滅。不管怎麽樣,他是我的結發妻子,你的母親,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至少現在不會。”


    “媽到底怎麽了,為什麽你還能這麽冷靜地坐在這裏陳述事實,就一點也不擔心他嗎!”聽到感染二字,夜昊的頭翁的一下,其他字句都變得模糊,聽不真切。


    關鍵時刻還是吳青陽鎮定,他坐直身子,直麵希德:“雖然我沒親眼見過這樣的例子,但我聽說有些人在被感染後不會立刻發生變異,這種人如果能在72小時內注射血清就有幾率存活下來,是真的嗎?”


    “個案雖然少,不過是的,有些人天生就擁有抵抗病毒的能力。提爾到現在還沒有出現變異,這是好兆頭,但我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畢竟這是種從未見過的變異昆蟲,連我也沒有詳細資料。”希德打開虛擬屏幕,投射在牆壁上的畫麵是一間病房。屏幕裏的提爾陷入昏迷,身體不正常地出現紅斑。


    他戴著唿吸器,身上還連著許多管子,正在間歇性抽蓄,看上去很痛苦。


    希德注視那個即使垂死也顯得很美麗的人,緩緩說:“但我需要*才能提煉血清。”


    要*?可是第十層已經……


    “查過來源了嗎,守備軍對進出城的人員和貨物都查得很嚴,這東西肯定是什麽人用特殊方法帶進來的,如果找到攜帶昆蟲的那個人,應該能查出更多線索。”關心則亂,夜昊此時此刻除了擔心臉上沒有別的表情,吳青陽隻好自己梳理目前掌握的信息:“還有,為什麽我沒聽到預警,難道隻有拘留所出現這種怪蟲?”


    “沒錯,尚未在其他公共場合發現威脅,而且感染者也隻有提爾一人,所以我們不打算公開這件事,沒必要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不是嗎?”希德低笑,目光富含深意:“你們的感情好像變好了,至少坐在一起也不會互毆,看來婚姻的確有某種魔力。”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媽病成那樣了,你作為丈夫,至少應該守在病床邊上吧。他就算被隔離了,你好歹假裝關心一下,不要露出這麽幸災樂禍的表情好嗎?”父親的笑容像把尖刀,直接紮進夜昊心裏,雖然知道他不愛提爾,不愛自己,不愛這個家,但是真正直麵真相時還是很難過。


    替那麽強大、美麗、溫柔的母親感到不值得,他值得更好的人,可偏偏載在希德手上,太不公平了!


    別衝動,吳青陽暗中握住夜昊的手,用眼神傳達這樣的信息——冷靜,還得靠他治療提爾,你想現在就把事情搞砸嗎?


    “媽的。”夜昊知道他說得對,隻能忍氣吞聲,坐迴原位,眼睛再也沒從屏幕上移開過。每次提爾發出痛苦的喉音,他的眉頭就跟著皺緊一點,恨不得受苦的那個人是自己。


    希德似乎又說了些什麽,誰都沒聽進去,倒是田毅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迴話,看兩人的互動模式,不像上下屬,反而有種狼狽為奸的感覺。


    古怪的氣氛直到調查小組來匯報情況才終止。


    感染源已確定,是拘留所中的犯人,這個人是研究所下屬部門農業生產部的員工,負責蔬菜水果的種植、采摘、運送。他上個月才從城外迴來,當時入城時完全按規定辦理手續,經過檢查人和貨物都沒有問題,之後他酒後鬧事,被判了30天拘留,一直呆在拘留所內,所以蟲肯定是從城外帶來的。


    “嘔……好惡心……”現場圖片令人作惡,那人背部長滿疙疙瘩瘩的紅色膿包,大多數已經破開,沒有破開的包快鼓鼓的,研究人員在裏麵找到尚未成長完全的怪蟲,可惜已經全部死亡,無法用於提煉血清。


    “看來不是感染者,而是宿主,真是太有意思了,寄生類的變異昆蟲十分罕見,我至今沒有見過*。所長大人,這次就讓我去找源頭吧。”田毅好像發現心愛玩具的小孩一樣露出勢在必得的表情,上揚的眉毛表示他現在心情愉快得很:“夜昊,想救提爾,咱們得聯合行動,先將宿主先生去過的地方都掘地三尺,再把往他背上產卵的母蟲抓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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