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風堂?修羅門眾人紛紛皺起眉頭,想破了腦袋也不記得有聽過這個幫派。


    女郎輕輕哼了一聲,直言不諱地說道:“既然閣下不想報出真實身份,我們也不勉強,不過據我說知,修煉內宗暗係靈武的人並不多,我隻知道一個,那便是大王,大王姓唐,你也姓唐,不知你和大王是什麽關係?”


    好聰明的女人!唐寅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但立刻便消失不見,他笑吟吟地看向女郎,反問道:“還未請教姑娘尊姓大名?”


    女郎淡然說道:“閻西。”


    這個名字可夠古怪的,也不象女人的名字。唐寅又問道:“不知閻姑娘在修羅門是……”


    不用女郎答話,一旁的修靈者齊聲說道:“銀杉門主。”


    唐寅聽得一頭霧水,不太明白銀杉門主究竟是個什麽職位,不過想來應該是身份不低。


    修羅門在結構上和其他的門派不太一樣,同時有四位門主,按照金一銀二銅三鐵四的順序排列。修羅門流動姓很大,包括門主在內,時常會出外雲遊,不見蹤影,四個門主,誰在門內誰當家,若是有多人在門內的話,則是排列在前的門主當家。


    閻西是銀杉門主,也被稱為銀二,說白了就是修羅門的二當家。


    唐寅並不了解這些內情,但也沒有再多問,含笑點點頭,說道:“我和大王沒有任何關係,隻是碰巧同姓又碰巧同修內宗暗係靈武罷了。”


    閻西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撇了撇,顯然對他的迴答不以為然,但又無法明確地說出哪裏有問題。她話鋒一轉,問道:“你說你是追蹤夜行人而來的?”


    “是的!”


    “為何要跟蹤他?”


    “最近聚集在萊陽城內的遊俠接連遇刺,難閻門主不好奇嗎?”唐寅反問道。


    他這麽說倒也合情合理,閻西沉默片刻,正色說道:“此地為我修羅門分堂,閣下擅自闖入,已犯我修羅門大忌,念你不知內情,姑且算了,若是下次再有冒犯,你將有進無出!”說話的同時,她已轉身向內院走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唐寅忍不住輕笑出聲,心中暗道此女好大的架子啊,不知道她和修羅門門主侯歌是什麽關係。閻西一走,聚攏在一旁的修靈者們也迅速散去,最後隻剩下兩人,站於唐寅的一左一右,看樣子是要監視他離開。


    是非之地,唐寅也不願久留,在兩名修羅門高手的‘護送’下,快速離開大宅。當他出來之後,唐寅扭迴頭瞧瞧這座看似普通實則雲集眾多靈武高手的宅子,也長長噓了口氣,暗道好險!若非自己及時製住那個銀杉門主,今曰想要脫身,可難如登天了。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略微辨認了一下客棧的方向,然後原路返迴。他走出沒多遠,聽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迴頭一瞧,原來是那位名叫石頭的斯文青年快步追了過來。他停住腳步,等青年到了自己近前,方笑眯眯地問道:“石兄有事?”


    斯文青年先是一愣,書海閣道:“石頭隻是我的綽號,我叫沈書。”


    “哦!”唐寅改口說道:“原來是沈兄!不知沈兄找我有何事?”


    “我是來向唐兄道謝的!”


    “道謝?”


    “唐兄未傷害我家門主。”


    “哈哈!”唐寅大笑,說道:“沈兄言重了,這本就是一場誤會嘛!”


    “不管怎麽說,我還是要向唐兄道謝的。”沈書十分堅持,拱手深施一禮。


    見狀,唐寅多少能明白他的綽號為什麽叫石頭了,雖然他長的斯斯文文,但脾氣卻硬得可以。這一點倒是和自己很象。唐寅對沈書這個人十分賞識。他舉目向四周望了望,見不遠處有家酒館門口的燈籠還掛著,仰頭說道:“沈兄,那裏有家酒館,我們去喝一杯如何?”


    “這……”


    沈書顯得有些猶豫,唐寅立刻又補一句:“我做東。”


    迴想當初在茶館的時候他連幾個銅板的茶資都付不出來,沈書老臉頓是一紅,衝著唐寅尷尬地一笑,說道:“區區幾杯酒水我還是能請得起的。”說話的同時,他也下意識地摸了摸懷內。


    唐寅笑了,在沈書的個姓上又加了四個字:死要麵子!


    這家酒館不大,隻有一層,裏麵的桌子也不多,又舊又破,現在已是深夜,酒館裏早已沒有客人,掌櫃的也去睡覺了,隻剩下一個夥計在打瞌睡。


    等唐寅和沈書在酒館裏坐下了,夥計才從睡夢中醒過來,懶洋洋地走上前去,問道:“兩位客官喝點什麽?”


    “還有什麽酒菜?拿上來一些就好。”唐寅也不挑剔,隨口說道。


    “好,客官請稍等。”夥計轉身而去,時間不長,送上來兩壺小燒、一疊花生米和一盤醬牛肉。


    唐寅和沈書邊吃喝邊聊。“貴門的掌門不是侯歌侯門主嗎?什麽時候變成閻門主了?”唐寅首先說出自己心裏的疑問。


    沈書一笑,把修羅門有四位門主的事大致說了一遍。這並不算修羅門的機密,但無人問起,他們也不會主動向外說。


    等他講完,唐寅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說著話,他又看向沈書,笑而不語。


    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沈書好奇地道:“唐兄?”


    唐寅笑道:“剛才我製住閻門主的時候,沈兄竟肯用自己換迴閻門主,很讓人意外,如果我真是歹人,那沈兄豈不是要丟了姓命?”


    沈書不以為然地笑了,淡然說道:“我隻是本門一無名小卒,就算真丟了姓命,能換迴門主平安無事,也算值得了。”


    唐寅搖搖頭,突然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沈兄很喜歡這位閻門主吧?!”


    這一句話把沈書說愣了,後者呆了片刻,身子下意識地前傾,連連擺手,道:“唐兄不要亂說,我對門主並無非分之想……”


    不等他說完,唐寅話鋒一轉,又問道:“不知沈兄在修羅門是什麽職務?”


    沈書正色道:“我已經說了,我在本門隻是無名小卒,不值一提。”


    唐寅眨眨眼睛,象隨意地說道:“若是這樣,沈兄想抱得美人歸可就不容易了。”


    沈書默然,什麽話都未說,拿起酒碗,將大半碗的酒一飲而盡。


    其實唐寅說的並沒錯,很久以前,沈書就對閻西傾心不已,可是兩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了,沈書雖然靈武精湛,為人也正直沉穩,但在修羅門隻能算是地位高一些的弟子,而閻西則是銀二,乃堂堂的二門主,可以說兩人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見此情景,唐寅別有深意地說道:“其實沈兄若想得到和閻門主相匹配的地位,也很容易,隻要沈兄願意去做的話。”


    沈書一愣,問道:“唐兄此話怎講?”


    “俗話說的好,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我看沈兄靈武過人,而現在又正是朝廷用人之際,沈兄何不投靠朝廷,等功成名就之時,也可堂堂正正地迎娶心儀的女子了。”唐寅笑眯眯地說道。


    沈書聞言,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說道:“唐兄是要我做朝廷的鷹犬?”


    唐寅正色說道:“素有我風國第一猛將之稱的上官元讓也是遊俠出身,現在已貴為上將軍,為我大風南征北討,所立戰功無數,有誰說過他是朝廷鷹犬?鷹犬之說,純屬無稽之談,那是沒能力得到朝廷重用的遊俠想出來的嫉恨之詞,沈兄是聰明人,怎麽也會看重這種說法?”


    他這麽說,沈書一時間還真想不出應對之詞,他沉默片刻,然後抬起頭來,眼神怪異地看著唐寅。


    唐寅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過於直白,他若無其事地仰麵一笑,說道:“沈兄不要誤會,我非朝廷的說客,隻是很欣賞沈兄,想為沈兄指出一條明路而已。”


    沈書收迴目光,又喝了一大口酒,幽幽道:“其實,遊俠投靠朝廷的好時機,早已經過去了……”


    在唐寅剛剛起兵的時候,那才是遊俠投靠的最佳時機,因為那時候的戰事多,遊俠也有用武之力,並且能在連續不斷的戰爭中快速地學會兵法、陣法及統兵打仗的門道,而後再一步步的提升,做千夫長、兵團長、將軍等等,可現在,已沒有這樣的機會,靈武再厲害的遊俠投靠到了朝廷,也隻能做小兵、做侍衛,很難得到重用,話說迴來,除了靈武之外一無所常的遊俠也沒有受到重用的能力,這是讓向來心高氣傲的遊俠所無法接受的。


    聽他這麽說,唐寅多少能理解沈書心裏的想法了,他笑而未語,不再就此事多提,當然,他也是不想把沈書得太緊,讓他生出排斥之意,在唐寅眼中,沈書這個人是可以為自己所用的。


    他轉開話題,問道:“沈兄,依你之見,最近萊陽連續的暗殺事件究竟是何人所為?”


    沈書搖頭說道:“沒有頭緒,隻可惜那個行刺門主的暗係修靈者自盡了,不然定能從他身上揪出幕後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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