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落魄的時候,我也在工地上搬過磚、壘過牆,剪過鋼筋、住過那漏雨的房。


    記得有一次睡工地帳篷,晚上下雨了,早晨醒來,水位都快到床板了,鞋、盆子等等東西都在水上飄著,往事不堪迴味,迴想起來,滿滿的都是淚啊。


    唉,農民工的日子太苦了。


    我深切的知道那種走在大馬路上,頭戴安全帽,渾身髒兮兮,被人瞧不起的滋味。


    因此,當我知道這個小矮墩欠農民工錢的時候,立馬就決定,無論對方是不是朱世光的人,也不管自己的計劃會不會受到影響,這件事既讓我遇到了,就必須管。


    這時,田一禾已經來到我身邊,一臉關心的問:“屁股還疼不疼?”


    “能不疼嘛,兩公分的釘子都紮進去了。”


    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我十分鬱悶的看著她,自己身邊的紅顏知己就屬她最貼心,最溫柔,她怎麽還笑起來了。


    “我都疼死了,你還笑。”


    田一禾急忙來到我身邊,伸手捂住了我屁股,笑著說:“不是,我感到好笑的是,你信心滿滿的來打人家,卻被人家一下子打倒了,還被釘子紮了一下。”


    “點兒背不能怨社會,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剛才那段你沒有拍上吧?”


    “都拍上啦,我感覺很好玩,要是很多年以後,再看到這視頻的時候,你肯定會笑的,留著吧,當做紀念。”


    哥直接無語了,我痛的要命,她卻感覺很好玩,還要當紀念,紀念我第一次被釘子紮屁股!


    事到如今,拍上就拍上吧,等上傳後,我可以借此博博老鐵們的安慰。


    “繼續拍。”


    我對她說了句,隨即對山雞招招手,他立馬帶著兩個小弟跑了過來:“大哥。”


    “傷不要緊吧?”


    我看了眼他肩膀的血跡,關心的問。


    山雞笑著說:“不礙事,都是皮外傷。”


    這時,劉聰插話了:“安逸日子過久了,我看你們都不會打架了,等這件事完了,迴訓練場。”


    山雞立馬神情一正:“是,教官。”


    “你們教官不苟言笑,他是在心疼你受傷了。”


    我對他笑著說了句,接著指了指地上的小矮墩:“把他弄起來。”


    兩個兄弟一人一條胳膊,立即將小矮墩拽了起來,他鼻青臉腫,嘴角噙著一絲血液,兩眼失去了神采,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勁兒。


    我用力拍了下手,很搞怪的說:“哎呀,大哥,你這是咋了,怎麽一會兒的時間,就成這副德性了,實踐讓你認清了現實,找迴了自我,逼不是那麽好當的,牛逼更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美味。”


    田一禾拿著手機邊拍邊笑了起來,嬌嗔的白我一眼。


    她開心了,我心情也很愉悅。


    老林感覺很不過癮。


    於是,我一臉真誠的繼續說:“你應該很慶幸,終於化成人形了,聽兄弟一句勸,以後可別再想著做那被草的東西了,不好。也別總想著去舔牛撒尿的地方,撒尿牛丸之所以能成為名吃,那是老祖宗傳下來的,你舔不出來,真的,我不騙你。”


    噗!


    周圍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田一禾更是笑的前仰後合。


    我眉頭一皺,瞪了他們一眼:“都嚴肅點,我得批評你們了,你們怎麽能把歡樂建立在人家的痛苦上呢,這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你們看看人家這態度,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涵養蹭蹭上漲,實踐告訴我們,受點苦還是很有收獲的。”


    他們頓時睜大了眼睛,用力的繃著嘴,臉憋得通紅。


    我挨個指了指他們,一本正經的說:“不是,你們眼睛睜那麽大幹什麽,你們要是不信就問問小矮墩,是不是悟到了人生真諦。”


    劉聰那麽不苟言笑,也笑了起來:“你可真會給人取綽號。”


    我心裏一陣樂,二愣子聽到我給別人取綽號,心裏似乎平衡了一些,嘎嘎。


    “他胖胖的,個子也不高,小矮墩。”


    我很得意的笑了兩聲,隨即笑容陡然一收,抬手就朝著小矮墩頭上拍了一下:“你告訴大家,是不是挨頓揍,就悟到了人生真諦?”


    他趕緊點點頭。


    我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把他腦袋揪了起來,語氣卻是十分溫和的說:“大哥,那你把悟到的和我們分享一下唄。”


    緊接著,我往前伸了伸頭,十分認真的聽。


    “我、我。”


    他嘴裏嗚嗚啦啦的,我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我用力拍了下手,露出一副受教的模樣:“哎呀,說的真好啊,早悟到這一點,何苦遭這罪。”


    山雞好奇的問:“大哥,你聽到他說別的話了?”


    “當然,你沒有聽到?”我反問一句。


    他搖了搖頭。


    “你這悟性不行,耳朵也不好使,他說的多清楚啊,你怎麽就聽不到呢。”


    他頓時懵逼了,隨即愣愣的說:“清楚嗎?我什麽都沒聽到,難道我耳力真出問題了?”


    我心裏一陣暗笑,自己這兄弟真是太逗了。


    隨後,我轉頭看向小矮墩,抬手用力的拍了下他肩膀:“恭喜你,終於悟了。”


    緊接著,我轉身看向手機鏡頭,語氣鄭重的說:“老鐵們,經過我的不懈努力,黑心老板已經知道錯了,他剛才把悟透的人生道理與我分享,我很感動,他說以後會做一個好老板,絕不會再欠工人一分錢,浪子迴頭金不換,咱必須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這時,工地裏麵跑來一群人。


    這些人戴著安全帽,腳上穿著勞保鞋,渾身髒兮兮的,臉上帶著一副很滄桑的樣子,這才是真正的農民工,我曾經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說句心裏話,我看到他們後,感到一種親切感。


    “你們來的正好,趕緊統計下自己的工資,這個黑心老板已經答應給你們發工資了。”


    我大聲對他們說了句,立馬就是一陣歡唿聲響起。


    幾分鍾後。


    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跑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個賬本。


    我抓住小矮墩的頭發,用力往後一拽,並用力拍著他的臉:“別愣著了,大家夥都等著呢,你這傷勢不輕,要是不想去醫院,那麽咱們就繼續耗著。”


    他抬手指了指眼鏡男,嗚嗚啦啦的說了一句話,也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麽。


    那個眼鏡男立馬跑到他身邊。


    小矮墩又開始了嗚嗚啦啦,然後指了指地上的一個黑包,眼鏡男立即撿了起來,拉開包一陣翻騰,隨後拿出來一張銀行卡。


    嘖嘖,這都能聽得懂,老林遇到對手了。


    “他說的什麽玩意?”我問眼鏡男。


    “老板讓我用這個卡裏的錢給工人發工資。”


    我伸手指著他,對他警告道:“告訴你,別給我耍花樣,我記住你了,快去吧。”


    他趕緊點頭,然後就吆喝著農民工跟他走。


    緊接著,就是源源不斷感謝的聲音,農民工們都是一副很感激的表情。


    “你們拉家帶口的都不容易,以後再幹活,先看看包工頭靠不靠譜,趕緊去領工資吧。”


    我大聲對他們說了句掏心窩子的話。


    他們不約而同的點點頭,接著就連忙朝眼鏡男的方向跑去。


    我轉身麵對著手機鏡頭說:“老鐵們,這件事總算是搞定了。”


    在說話的時候,我故意露出一副很累的樣子。


    隨後,我笑著繼續說:“這次,不僅讓墩哥找迴了自我,還給農民工兄弟要出了工資,我這屁股被紮一下,也算是值了。你們要是看的爽,就給我點個讚,誰家有不平的事,隻管告訴我,也可以給我的經紀人頭文字k打電話。”


    緊接著,我將劉聰的手機號碼再次說了一遍,這叫有始有終。


    劉聰的臉色立馬就綠了,我頓時一陣好笑。


    田一禾停止了拍攝。


    我轉身看向墩哥,語氣陡然一冷:“迴去告訴你家主子,有什麽招兒盡管使出來,我的生活很無聊,很希望他能時不時的給我解解悶,滾。”


    兄弟們鬆開了他,小矮墩踉蹌著朝遠處跑去。


    此刻,我估計這貨的心裏一定在罵我。


    “都給我滾,還讓我送你們走啊。”


    山雞猛地一嗓門,嚇了我一跳,立馬給了他一腳:“你小子,這麽大聲幹什麽,嚇的我一哆嗦。”


    他立馬摸著頭笑了起來。


    “趕緊送受傷的兄弟去醫院,我讓小龍給你轉賬。”


    我對山雞說完,轉身看向田一禾,讓她把視頻給我傳過來。


    幾分鍾後。


    我又將視頻發給了汪龍,並讓他務必以最快的速度,將視頻發到各大媒體網站上,並對他又交代了一些事情。


    嗡嗡……


    這時,一輛大鏟車開了過來,司機說是要把路口的廢料堆清理了。


    我頓時一陣開心。


    誰說好人沒有好報,這事情雖然小,但也是一種迴報方式嘛。


    到後來,越來越多的農民工跑了過來,他們將酒吧前麵的圍欄板,往後撤了將近四、五米,他們說本來就沒有那麽靠邊,是包工頭故意將圍欄板擋在酒吧前麵的,還說他們會加快速度修路,一個禮拜爭取完事。


    得知這個消息後,眾人都露出了喜色,這就是最大的迴報。


    不過,酒吧本來定在陽曆年當天開業,問題是後天就到日子了,沒辦法,開業日期隻能拖延到陽曆年以後,暫且定在元月六號。


    此刻,田一禾已經一閃一閃亮晶晶,滿眼都是小星星,那崇拜的眼神,大大滿足了我的虛榮心。


    我湊到她耳旁,壞笑著說:“寶貝兒,這件事解決了,咱倆的事還沒完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入贅女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頭文字K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頭文字K並收藏入贅女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