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嬸這麽一鬧騰,已經過了晌午了。


    林家人趕緊把雞燉上。


    林前前一看林大娘要出手去燉雞,立刻上前阻攔了。


    昨晚的兔子湯實在是讓人難以下嘴,她辛苦準備的一隻雞,別鬧到最後她自己一口都沒有吃上。


    林老爹出口道:“你娘做飯的手藝是不行,我來吧。”


    林老爹拍了拍手,擼起衣袖就準備開幹。


    林前前連忙道:“先等等,小明,你去挑一桶幹淨的水迴來。”


    林明明立刻抗議:“大姐,河裏都快沒水了,現在有水就不錯了。”


    林前前默然。


    她隻好自己動手,拿著葫蘆瓢子小心地把泥瓦缸最上麵一層沒有那麽多泥汙的水舀了出來,她準備拿這個燉湯。


    而林老爹已經把整個雞剁成了塊狀,表麵上一層厚厚的雞油,他也全部剝下來放到了一個碗裏。


    處理好了雞肉,林老爹就招唿林大娘生猛火。


    林明明麻利地去抱來了一捆幹柴。


    龍鳳胎站在一旁看著血淋淋的肉,口水已經止不住往下流了。


    林前前看著林老爹熟練的手法,不禁有些驚訝。


    林明明看著林老爹把雞油放到鍋裏炒得噴香,忍不住誇讚起來:“爹,你的手藝還是那麽好!”


    林前前在原主的記憶裏搜尋了一下,便明白了。


    林老爹年輕的時候在大春縣的一間小飯館當過幫工,在摘菜洗碗的間隙,偷偷看廚子做菜,所以學了一點皮毛。


    就算隻是一點皮毛,也比村裏人的廚藝高了一個層次了。


    林老爹把雞肉炒香了,就加水在大鍋裏悶了起來。


    林前前招唿幾個弟妹處理淮山。


    但是幾個小的遲遲不敢動手。


    他們雖然相信大姐,但是村裏人都知道這東西碰了就癢得很,他們有點怕。


    林前前看他們害怕的眼神,也不強求他們。


    在現代,刮淮山皮的時候,人們一般帶著塑料手套。


    這個東西她雖然可以在係統裏購買,但是太顯得格格不入了。


    她以前處理過淮山,裸手處理確實會癢,但是隻要用溫水泡一下,很快癢意就消失了。


    她拿著菜刀,呲呲就刮起了淮山。


    一家人又驚又奇地圍著她。


    林老爹和林大娘也不阻攔她。


    他家大妞曆來是個有主意,她做的事情他們向來都不過問。


    林前前很快就刮了七八根淮山,她哐哐剁成塊狀之後,就準備往鍋裏倒。


    一看這情形,林老爹有些急了。


    他呐呐開口:“大妞,這....這真能吃?”


    如果真的有毒,那這鍋雞湯就毀了。


    莊戶人家,一年到頭都吃不上幾迴肉,這樣浪費就可惜了。


    “爹,你就相信我吧。”林前前笑了笑,轉身就把一小木盆的淮山倒到了大鍋裏。


    家裏的這口大鍋旁邊豁了一個口,她往鍋裏加水的時候,鍋裏的湯汁都快溢出來了。


    林前前暗暗決定,有機會到大春縣,她一定要買一口鍋迴來。


    燉了半個時辰之後,雞湯終於好了。


    香味順著微風飄滿了整個曲溪村,讓剛吃過午飯的村民個個都口水直流。


    林家還是圍著黑漆漆的小桌吃飯。


    這個雞很大,淮山也很多,足夠大家飽餐一頓的。


    即便如此,大家還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個個把吃飯的速度都提到了最大,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吃到更多的食物。


    他們早就忘記了淮山會中毒的事情了。


    這鍋雞湯雖然少了很多調味,但是總體來說,還是很美味的,比昨晚的兔子湯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頓飯,大家吃得很滿足。


    “大姐,我們吃完飯再上山吧,我們再去抓一隻大公雞迴來。”林明明蠢蠢欲試。


    “大姐,我們不要公雞,我們抓母雞,母雞可以生蛋。”林月月自以為聰明地說。


    “呲溜!還是肉肉好吃,我們去抓一隻豬吧,豬有那麽大~~~~我們可以吃好久好久。”林光光說著,還伸手在麵前比了一個大大的圈。


    林前前:.......


    那是她從係統裏買來的好不好?他們以為大雞是野菜,找找就有的嗎?


    她不忍打擊弟弟妹妹的熱情,開口道:“下午有別的安排。”


    “啊?!”


    “哦!”


    “好吧。”


    三兄妹不敢有異議,隻好蔫蔫地應了下來。


    他們的眼睛還不停地飄向盛放到木盆裏的雞湯上。


    剛吃完晌午飯,怎麽又餓了?


    飯後,林老爹和林大娘繼續下地去了。


    林前前吩咐幾個小的:“小明,你帶著小月和小光到後山撿些柴,我去許郎中那裏拿點藥,等會去找你們。”


    她頭頂上的傷口還是要處理一下的。


    幾個小的沒有異議。


    林明明抱著木盆裏剩下的半盆雞湯到屋子裏藏好之後,就帶著龍鳳胎去後山了。


    林前前往村頭的許郎中家走去。


    許郎中是曲溪村唯一的郎中,已經六十多歲了,醫術雖然不是很高明,但是治個跌打損傷還是可以的。


    林前前剛走到許郎中院子外麵,就聽到裏麵傳來屬於女子的銀鈴笑聲和說話聲。


    “仁棠哥,這是當歸是不是?聽說這東西補氣養血的,對不對啊?”


    “仁棠哥,這是枸杞吧,聽說這東西很貴的,對不對?”


    “仁棠哥,你不要不理人家嘛?我今天上山摘了好些野菜呢,我給你帶了那麽多蕨菜過來,你就不要忙著曬藥了,快來和我聊聊天嘛。”


    林前前聽著院子裏傳來女子婊裏婊氣的語調,全身雞婆疙瘩都起來了。


    她覺得奇怪,許郎中家隻有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孫子,沒有孫女。


    一般來找許郎中的都是病人,病人怎麽會發出這樣的笑聲?


    林前前正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就被曬完一簸箕藥材的許仁棠看到了。


    他頓了一下,開口問道:“大妞,你有事嗎?”


    林前前不好相處,但是他看了一眼快要靠到他身上的吳小青,兩下一對比,他更願意和林前前相處。


    林前前這時也看清了婊裏婊氣的女子是誰。


    原來是吳大郎的妹子,吳小青。


    真是冤家路窄。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林前前也不扭捏,大大方方走進了院子裏。


    她說明來意:“我腦門上不是撞傷了嗎?我想拿些藥敷敷。”


    “哼!活該!”吳小青鼻孔朝天冷哼一聲。


    林前前害得她家白白賠了二十個銅板,她自然沒有好臉色給她。


    許仁棠不讚同地看了吳小青一眼。


    吳小青立刻換了一個笑臉,“我說的是我哥,他昨天傷了小前之後,迴家就被我娘趕出家門去了。”


    許仁棠不再理她,轉身進了屋子裏。


    林前前自然也不會理會吳小青。


    不管什麽年代,茶裏茶氣的人永遠都不缺。


    吳小青明顯是對許仁棠有意,但是看許仁棠的表現,明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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