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這個時候,公司裏的很多人也是這麽想的!


    “可惡!”


    憤恨中,他下了車,“磅啷”一下,甩上了車門,如老爺子所願,迴去想什麽該死的動員大會。


    可是迴了辦公室之後,他想著想著,就總能想到容淩那塊兒去。他不滿容淩的這種突然崛起,憤恨老天的不公,一個明明已經被他給打落到了最底層的人,卻偏就有這個能耐起來了,並且衝他挑釁。現在,亂了,容淩的後招大禮又在那裏。他口頭上說地再狠,再有氣勢,可又控製不住地開始心裏不安。


    這是怎樣的悲哀,他一邊在心裏頭鄙視著容淩,可一邊又被容淩的強悍和神鬼莫測所壓製,並且為此膽戰心驚。


    緊緊地抱住了頭,他的臉上浮現了痛苦和迷茫。他又不甘和軟弱地想到,他大概敵不過容淩,似乎隻要容淩還在世一天,他就會被壓製一天,而其,他所有的光華,都會被容淩掩蓋。所以,他想到了要讓容淩消失!


    他想要他死!


    隻要容淩死了,這個世界就清淨了,他就再也不需要膽戰心驚了。


    對,讓他死……讓他死……


    他的眼裏閃過了野獸的兇光,絕對屬於俊氣的麵龐也跟著猙獰可怖了起來。他的腦子裏甚至浮現了幾個殺人的念頭,是直接給他下某種讓人沒法輕易察覺的毒呢,還是花重金請幾個高手直接殺了他,還是製造一起意外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


    腦袋裏,思緒正如脫韁的野馬在那裏瘋狂奔跑的時候,一陣渾厚的音樂突然就響了起來,這打破滿室寂靜的突兀聲音,讓他嚇了一跳,屁股一動,差點直接從真皮椅上跳起來。


    他是真的被嚇到了。因為,他心裏打的是最邪惡的念頭,那是要殺人,而且殺的是容淩。而這個手機一響,就仿佛,他那些卑鄙卻惡毒的念頭,被那個恐怖的男人給察覺了一般,所以,即刻就用這種方式阻止了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緊抿著唇,眼睛瞪得大大地看著擺放在桌上的手機。等到急躁而轟鳴的心,一點點地緩慢下來,恢複了原本的速度之後,他才長籲著將剛才的那口氣一點一點的吐出,又伸手,去將手機給拿了過來。


    上麵不屬於容淩但絕對是他熟悉的電話號碼,讓他的心更加安定了。一口氣,終於在這個時候吐出完畢,他開始正常的唿吸。不過,額頭上那汗濕的感覺,讓他略有些不舒服,本能的伸手去摸了一把,即刻就把手給弄濕了。


    他愣了一下,心裏頭立刻就不舒服了。他這是怎麽了,那不過就是個容淩?!他怎麽就能被嚇成這個樣子!


    皺了一下眉頭,他看也不看,直接將手心的冷汗,擦在了褲腿上,帶著濃濃的嫌棄,然後,接通了通話。


    “容淩接手雙木的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容起鏗不知道,所以他沒法迴答。


    那頭低沉而又顯得有些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我的目標是相同的,都是不想看到容淩坐大。所以,我這裏有個建議,你聽聽。”


    容起鏗頓時心頭一喜,略有些急切地說道。“你說。”


    “雙木集團,發家也不過就這六年的事情,而聽容淩的意思,他一直都是那集團的幕後總裁,可那個時候,容淩又是亞東的總裁。所以,雙木能發展到今天這地步,你完全有理由可以去質疑容淩是不是拿了亞東的東西,去扶持了雙木!”


    那人說到這,就頓住了。


    容起鏗不笨, 所以即刻間雙目暴彩連連。


    “你是指,我給他按一個‘中飽私囊、職務侵占’的罪?!”


    那頭就低笑,帶著淡淡的褒獎。“和聰明人講話,就是這麽簡單省事!”


    容起鏗興奮地即刻臉上的陰雲全部都退散了出去。這人指點他到這一地步,已經完全足夠了。他暗想自己果然是有些蠢了,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這完全可以極大地去侮辱容淩,甚至,他再運用一下手段,完全可以讓相關部門立案去調查容淩,並且,再狠一點,可以暫時先封掉雙木集團,凍結他們的資金賬戶。那麽大的一個集團,一天的生意耽誤下來,就是不小的損失,如果,他走走關係,讓那調查的時間再久一點,他哪怕沒法一舉毀了雙木,也至少能給雙木一個嚴厲的打擊,讓他短期內根本就沒法出頭!


    再說,若是坐定了容淩的“職務侵占罪”,依法,那是可以讓他判刑坐牢的。對了,那個“職務侵占罪”是怎麽寫來著……啊,對了,似乎是這樣——


    公司、企業或者其他單位的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將本單位財物非法占為己有,數額較大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數額巨大的,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可以並處沒收財產。


    沒收?!


    哈哈,這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能直接吃掉雙木,那之前損失的那個談判項目,簡直都不值得一提了!


    容淩現如今頂多隻是雙木集團的老總,在他的運作下,政府部門豈能賣容淩的麵子。而且,以江叔的能量,也能在這方麵,往死裏整容淩!


    哈哈,容淩,一個要坐牢的罪犯,背負著一生都沒法抹去的汙點,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解氣!


    “嗬嗬,江叔,薑還是老的辣啊,這次,得多虧你提醒了!”


    “沒什麽,你知道的,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容起鏗就嗬嗬笑。“那是,那是!”


    等結束了通話之後,容起鏗樂得像個孩子一般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然後著實是難掩飾興奮地在辦公室裏來來迴迴給走了好幾圈。最後,他強忍興奮,又坐迴了真皮椅上,拿過紙筆,開始寫寫唰唰了起來。


    等到心中有了腹案,他即刻出了屋,指示外麵的秘書給各部門高管打電話,通知他們十五分鍾之後在會議室開會。然後又吩咐她替他的辦公室換一個新的電話。訓練有素的秘書得令,一一通知了下去,又識相地不去問前一個電話是如何壽終正寢的,隻是麵容平靜地拿了一個嶄新的用於備份的電話重新裝了上去。


    容起鏗拿著嶄新的話筒,心裏萬般得意。


    新話筒,似乎寓意著一個嶄新的開始!


    容淩,你等著,有你受的!


    笑著,他撥出了電話。


    十五分鍾之後,各位人員到位,會議開始。會議的一開始,容起鏗就誠意拳拳,讓人有些動容。


    “和mic公司的洽談終止,我表示非常的遺憾。這對公司來說,是一次不小的損失;對我,對你們,都是不小的打擊。首先不管如何,我需要就這次的失敗事件,做出一定的道歉。盡管,這次是團隊工作,但是我作為領隊人,對這次的失敗,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頓了頓之後,他環顧了一下下麵坐著的人,滿意地看到了很多人臉上流露出的動容。


    他繼續往下說,這次是鼓勵。


    “所以,請大家不要太往心上去,我想,我們都已經盡力了,而我們亞東,從最初發展到現在,諸如此類的挫折,那是從來沒有少過的。我相信的是,我們的團隊是最優秀的團隊,在座的各位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反思這次的失敗,我們不要氣餒,繼續大步地往前走,我堅信,在後麵等著我們的,隻能是更好的。”


    “啪——啪——”


    細微的掌聲響起了第一聲之後,其它的掌聲跟著響了起來,猶如海浪擊打著岩石一般,“嘩嘩”的。容飛武說的很對,現在這些高管們,很需要上司對他們的鼓勵,因為這算是新任的家主上位之後,他們的第一次重大表現,如今表現不佳,他們也覺得臉上無光,不好對上司交代,尤其,當上司主動招攬了責任之後。


    對容起鏗,部分心頭對他有了輕視和不滿的人,因為他的這些話,又改了觀,其實,不要太過把容起鏗和容淩相比,他還是不錯的。畢竟,想要容淩迴歸,那已經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尤其,人家容淩現在是雙木的總裁了,也根本沒必要再來爭亞東這塊地兒了。


    所以,在幾個對容起鏗極其忠心的屬下發表對容起鏗的感謝和繼續支持、繼續努力之後,其他人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大概的意思就是會再接再厲,讓亞東持續穩定地向前發展。


    容起鏗聞言過程中一直微笑著點頭,這給大家莫大的鼓勵,氣氛慢慢地活絡了不少,之前盤繞在大家心頭的陰鬱也跟著消散了不少,也就在這大家和容起鏗似乎可以如尋常那般溝通交流的時候,容起鏗抬起了手,示意大家先安靜一下。


    大家齊齊閉嘴,看向了容起鏗。


    “事實上,事後我多次親自給mic那邊打過電話,詢問具體的原因,最後稍微得到了眉目,就是mic有了新的屬意對象,給予了對方很大的肯定,我追問對方到底是誰,但是mic公司方麵就沒有再透露分毫了。而巧的很,今天早上,發生了一件大事,我想在場的很多人,大概已經知道了!”


    又頓了頓之後,他看了底下人一眼,繼續道。


    “是的,這件大事就是我們的前任總裁容淩,接手了雙木集團,成為了雙木集團的新任總裁,同時,他也是雙木集團最大的股東,並且,他自己爆料的內容表明,那個公司才隻有六年的發展史。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從這些小小的信息當中,可有看出一些不合常理的!”


    緘默!


    是大家共同的反應。


    因為,這不好答。容淩和容起鏗,是他們兩頭都不能得罪的。他們萬一說錯了話,事後傳到了容淩的耳朵裏,怕是會吃不了兜著走。所以大家還是看著容起鏗,等著他自己往下說。


    容起鏗也知道這些人的“油性”,也沒指望能蹦出個傻子在那直接附和,所以刻意輕歎了一聲,表示了自己此刻心情的沉重和無奈。


    “不得不承認,我的弟弟容淩,他真的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當時身在亞東的時候,為我們亞東創造了不少的業績,並且,在他離職之後,我知道,我們公司的很多人,對他表示了不舍。可現在,我卻不得不遺憾地告訴大家,經過今天早上他雙木總裁身份的曝光,我不得不懷疑他的離職是一場天大的預謀,是無數次的大資產轉移之後的脫身之計,更甚至mic公司透露的有了新的中意夥伴,我也有所懷疑,那就是雙木集團!”


    一言出,激起千層浪!


    大家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臉上的表情,顯露了他們的或是驚訝、或是震撼、或是懷疑、或是不信、或是憤怒、或是理當如此……


    容起鏗沉聲繼續。


    “和mic接觸的最初,是容淩,而我,是後來接手的,所以,到底容淩和mic之間有了什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們的團隊很優秀,很努力,按照常理,這個項目的接手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今,它卻奇跡一般地說不行就不行了,而mic無法給我們一個能讓我們信服的理由。所以,我懷疑容淩,懷疑雙木。


    大家不妨想想,一個一開始籍籍無名的公司,憑什麽可以在短短的六年時間內躋身全球百強?!容淩表示自己前期投資了雙木,那麽,他投資了多少?!後期,在雙木的發展過程中,他陸陸續續地,又投入了多少?!這當中,他又做了多少次借著職務之便,直接將亞東可能簽下的合約暗地裏轉讓給雙木的事情?!又借著堂堂集團總裁這個身份,幫雙木疏通了多少關係,擋掉了多少災害?!”


    說到這,他的口氣猛然再度轉沉。


    “容淩離職前,表現地非常差勁,給我們亞東造成了不小的損失,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這不符合容淩的風格,不是嗎?但是現在,有了雙木,似乎一切都可以說通了,他這大概是為了他的新集團謀福利,以損害亞東為代價,與那幾個外企達成了某種協議。又或者說,亞東接連失利,也有利於雙木在市場上搶占原本屬於亞東的市場份額。


    這樣的行為,是非常惡意且無恥的!


    而且,在座的一些人可能知道,在容淩離職之後,我有些不留情麵地追繳著容淩名下的資產,並且因為這個,似乎還被一些人認為‘冷血無情’、‘做事太過’,但事情到了這份上,我不妨對大家說,我之所以那麽大力地追繳,就是因為懷疑容淩在位期間,中飽私囊了,拿了不該屬於他的那一份,並且,是很大的一份。我這麽做,純屬是為了公司追迴本該屬於公司的一切。但是在沒有成果之前,我沒法向大家解釋,也因為容淩是我弟弟,我得顧念這份兄弟之情,成全他的麵子,所以寧可讓自己成為了‘惡人’,也隻打算就讓大家這麽誤會著,悄無聲息地將那些資產追迴。可後來,我因為種種原因,沒能繼續查下去,而追繳迴來的那些,簡直是少的可憐。我什麽都沒法說,就想著就讓這事過去吧,或許,真是我誤會我的弟弟了。


    但是現在,我們看看,看看容淩是何等的風光的,又是如何地靠轉移我們亞東的資產來打造自己的私產的!


    這簡直是不可饒恕!


    容淩本是我弟弟,我本來不應該如此惡意地去揣測自己的親人,但是,我現在身為容家的家主,身為亞東集團的總裁,就得首先拋開我和容淩的這層親人關係,理性地去看待問題,並且,對任何有可能傷害到容家、傷害到亞東的人揮出利劍。我身在這個位置上,隻能先是心係全族的家主,然後才是容起鏗,容淩的哥哥。


    所以,這個會議之後,我會向警方報案,要求警方對容淩的這種“職務侵占”進行調查,盡最大的程度追迴因為他的私心而流走的資產。我是絕對不會坐視這麽一個靠挖空了容家來養肥了自己的罪人存在的,任何對我們容家、亞東不利的人,我都會很不客氣地教訓,讓他知道,什麽是容家,什麽是亞東!”


    說完,容起鏗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麵,似乎是憤怒到了一定的程度,實在是無法忍耐了。


    這“砰”的一聲,倒是讓不少人被嚇住了。


    實話說,容起鏗透露的這些內容,真的讓他們訝異了。他們當中更多的人,在這個談判失敗,大家光顧著鬱悶的早上,根本就沒把容淩的成功往容起鏗所說的這方麵想。可現在容起鏗說的頭頭是道,旁征博引的,他們就不得不往這個方麵想,並緊跟著心裏泛起了嘀咕。就連對容淩很是信服的某些人,觀念上,有些動搖了。


    如容起鏗所說,他們得先是把家族利益放在首位的容家人,然後才是容許自己有私心、私情的單獨個人。


    麵對容家的資產有可能被容淩給侵犯挪用,並且是大量侵犯挪用,他們很難淡定。


    部分人的表情,出現了變化。容起鏗瞧見了,立刻趁勝追擊,低沉的聲音又揚了起來。


    “在此,我很誠懇地請大家幫個忙!大家但凡知道一些關於容淩職務侵犯的事情,又或者,就隻是知道一些梗概或者蛛絲馬跡,請私下告訴我一下,我會記著你們對亞東做出的貢獻的。又或者,出於某種原因,你們當中的某些人知道了什麽卻不方便透露名字,也可以匿名給我發電子郵件。我容起鏗,容家的現任家主,先對大家說一聲謝謝。”


    “謝謝——”伴隨著這兩個字,他彎下腰,做了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


    這是很隆重的感謝,讓在場的很多人都有些被觸動。容起鏗那一派,因為事先有得到過容起鏗的指點,立刻發言表明了態度,表示對容淩的這種行為的痛恨,並且堅決支持警方涉入,給予公正嚴明的調查,同時,他們也會盡全力搜集各方證據進行幫忙。


    似乎,容起鏗所說的這些,就是真實的,而容淩,就是有罪了!


    有了他們的帶動,一些人也義憤填膺了起來,也出言表示幫忙。這些人當中,大部分是年輕人居多,他們有血性,所以有時候特別容易被挑動,從而迷失自我,人雲亦雲地跟從了。


    而一些人,則保持了他們的理性,什麽都不說,隻是深沉地圍觀著,他們才是腹內有乾坤的人。而一些人,則是對容起鏗所說的持有很大的懷疑,隻是無奈如今反對容淩的聲浪如此之高,他們說一句,就能被那些熱血正在衝到頭上的人給十句頂迴去,他們隻能憋屈的沉默。一些,心裏開始打起了別的算盤,想著,一旦散會,就該通知容淩,讓他小心提防。此外,還有一些別的人……


    總之,各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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