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你怎麽可以這樣？
她哭著自責自問，卻隻能讓淚落得更兇。
038
容母拿著那頭已經消音的手機，愣了一愣之後，皺了皺修剪得黑黑長長的眉，暗想怎麽說掛就掛呢！
那就算了！
容母有些馬大哈地想，正好兒子還在洗澡呢，等兒子洗完了出來，再讓兒子給人家打個電話好了。容母又坐迴了沙發上，隨手將容淩的手機放在了茶幾上，又包起了餃子。可是包著，包著，她就止不住地把心思往“小乖”身上繞。
是個女孩子呢，說話柔柔的，怪好聽的。而且，看上去那女孩還挺擔心容淩的樣子，還哭了呢，真是怪招人疼的，咦，莫不是——
容母猛的睜大了眼，臉上一喜，暗怪自己這話少了，沒把人家女孩子給留住。
再轉念一想，容母拍了一下自個兒的腦門，大把大把的麵粉，灑了她大半個烏黑的發鬢。
“完了，我肯定是幹壞事了！”
容母急急忙忙地站了起來，都顧不上擦手，拿著手機，疾走了出去。
“容淩，有你的電話啊！” 她重重地敲了一下浴室的門。
“誰啊，讓他稍後再打來！”清冷的聲音從門後傳了出來。
“是小乖啊……”容母有些不好意思地頓了頓。
門後立刻傳來了嘩啦的一陣響，似乎是容淩從浴缸裏站起來了。然後浴室的門被大力拉開，容淩身上沾著白色泡沫，腰上圍著條半濕的毛巾，擰著兩道劍眉，帶著一股風，衝了出來，長臂一伸，就要接過電話。
容母一瞧這架勢，立刻縮了縮肩膀，喃喃道。
“這個……已經掛了！”
容淩這眉頭越發蹙緊，眼裏有一絲陰鬱。
容母這心裏越發不安了。
“兒子啊，媽好像是犯錯了。這個，我說你正在洗澡呢，要把手機拿給你，這個……我沒說錯吧？”
容母眨了眨眼，一副小心求證的樣子。她也怕這個高大俊美的兒子，因為這個兒子要是發了脾氣，那陰冷的氣息，她這個當媽的都承受不住啊！
“我覺得……那姑娘好像……可能……大概……是有……一點點……一點點誤會了，誤會這個你……和我……那個……”
容母舔了舔嘴唇，沒往下說，隻是豎起了小指頭，盡她所能地向他表示什麽叫做“一點點”，可她的表情要是沒那麽心虛，估計會更讓人信服一點。
容淩這眉頭，這下皺得都快要攢成山峰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可現在都幾點了，那個女人還不睡覺，她到底想幹什麽，還要不要身子了！
“兒子啊，你……不會是生媽的氣了吧？”容母小小聲地問，明明是上了歲數的人了，可某些舉動，依然像個孩子！
容淩有點頭痛了！
突然，容淩的手機又響了。容母眉毛一揚，高喝了一聲，歡喜得差點手舞足蹈。
“啊，肯定又是小乖！”
她笑眯眯地腦袋一湊，往容淩的手機上一瞄！
“唔，佑佑？”
又是一個和自己那冷硬的兒子有些不太搭調的稱謂！
容母皺了皺眉。
容淩也跟著皺了皺眉！
這卻是佑佑背著林夢，給容淩打來的。
小家夥雖然躺下了，舒暢地又去夢周公了，可是林夢打電話的聲音，還是傳到了小家夥的耳朵裏，尤其“容淩”這兩個字，簡直像是興奮劑一般，立刻讓小家夥精神了，就豎著耳朵，跟著偷聽了。可是很快林夢就掛了電話，然後就坐在那裏不動了。小家夥睜著眼睛看著，能看到她一聳一聳的肩膀，還有那很壓抑的幾乎聽不到的抽泣聲。
小家夥悄悄地從被窩裏爬了起來，朝林夢湊了過去。
於是，小家夥歪過來的小臉，立刻就綻放在了林夢的麵前。她心頭一驚，很快就扭過了頭，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擦自己臉上的淚，然後連連深唿吸，嘶啞地低吼著命令。
“佑佑，去睡覺！”
小家夥扁了扁嘴，眼眶酸酸的，也流出了淚。他趕忙伸手，將眼淚抹掉，然後拉長了聲音，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孩子氣地撒嬌道：“媽咪，佑佑餓了，佑佑想吃麵條！”
林夢正好也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躲過小家夥，不讓小家夥瞧見她的失態，所以立刻答應了。
“媽咪這就給你去做，你先睡一會兒。做好了，媽咪再叫你起來！”
林夢急急忙忙下了樓。
她人一走，小家夥就又掉下了眼淚。恨恨地將眼淚抹去，小家夥使勁地咬了咬牙，惡狠狠地下了床，去拿自己的手機，找到了之後，下家夥想了想，眼裏冒出了像小狼崽般的兇光，這才撥了容淩的電話。
那邊電話一接通，小家夥什麽也不管，像隻小獅子一般地狂吼了起來。
“你是個壞家夥，你又惹我媽咪哭了，我討厭死你了。媽咪以前都不哭的，可是現在經常哭，這都是你的錯。以後不準你再給我媽咪打電話了，噢，不，不準你來找我媽咪了，我和媽咪都不想見到你。你是個壞蛋啦，我也不要你做我爹地了，我已經有爸爸了，才不要爹地呢，你一點都不好，誰稀罕你啊！”
說完，小家夥怒氣衝衝地摁掉了電話。黑夜裏，小家夥的小胸膛一起一伏的，看樣子氣得不輕。
“壞爹地！”
小家夥一把摔了手機，眼睛裏卻吧嗒吧嗒地掉下了眼淚。他不過就是個孩子，傷心了就會哭。他像隻無處可發泄的小獸一般死命跺腳，然後又撲到了床上，掄起小拳頭，死命地捶打被子，仿佛那就是容淩似的。
“壞蛋！壞蛋！……”
小家夥抽噎地罵著，扯過被子又咬又拽，越發像一頭暴躁的小獸，如此折騰了好一會兒，小家夥才冷靜下來，抹了眼淚，吸吸鼻子，從床上爬了下來，往浴室去。
他要把臉擦幹淨，不能讓媽咪看見他哭的樣子，否則媽咪會傷心的。
那一頭，容淩聽完小家夥的怪叫，麵龐冷厲得猶如刀削一般。容母屏住唿吸地看著，悄悄地後退了一小步，心裏有點怕怕的。
容淩看了容母一眼，一迴身，重新鑽入了浴室，可是關門的“哐啷”一聲，還是暴露了他心裏的狂躁！
他生氣了！
容母縮了縮肩膀，有些擔憂地看了眼浴室的門，最後隻能跑去包餃子了。
那一頭，容淩已經沒有了泡澡的心情，直接站在了淋蓬頭下衝洗。熱水唰唰而下，激起一層淡淡的白霧，他看著鏡子裏顯得有些朦朧的自己，想著小家夥那一聲聲的控訴，猛的一拳，砸在了牆麵上。瓷磚悶哼著破裂，有一股巨痛經過手隨之傳入他的心裏，讓他躁動的心因此稍稍平靜了一些。
他收了手，抿緊了快成一條線的唇，迅速地衝了一個澡，隨意擦了擦身子，穿上浴袍走了出來，在容母的身邊坐了下來，自然而然地加入了包餃子的行動。
往年也總是如此，他從容家主宅那邊趕迴來這裏，然後和容母一起包餃子，下餃子，一起吃個團圓飯，這便是年了！
容母心裏已經是忍了大半天了，這下看容淩的表現有點正常了，就急衝衝地開了口。
“兒子啊，我看你給那個小乖迴個電話吧，人家姑娘家家的，這麽晚了還記掛著你，給你打電話，怪不容易的。剛才她都哭了呢，又哭又笑的，說擔心死你了，這聽著可是個好姑娘！”
容淩眉頭一皺，沒做聲。
容母瞄了眼容淩，八卦的熱血繼續燃燒。
“哎，這小乖是不是報紙上報道的那個何雅啊，哎呦呦，這姑娘說話可真好聽，嗬嗬，一聽就知道是個美人，性子也肯定好的不得了……”
“不是！”容淩擰眉，冷聲打斷了容母的話。
容母被噎了一下，卻更是好奇了。因為，這極有可能就是她未來的兒媳婦了啊！她未來的乖孫或許就要從這個小乖的肚子裏生出來啊，她能不急嗎，兒子大了，她也想抱乖孫了啊！
“容淩啊，這個……你年紀大了哈，這個……是不是該那個……那個啥了哈？”容母臉上一紅，繼續拐彎抹角地勸說著。“那啥，媽一個人在家也怪沒意思的……這個，家裏要是多個人也那個……那個挺好的哈，你看……要不要……讓咱們家再多個人哈？”
容母自認自己這話說得絕對委婉完美，樂滋滋地抬頭去看容淩，心想她這點到即止，這聰明的兒子肯定能知道她是啥意思了吧！可是她這麽抬眼一看，立刻就愣住了！
就瞧著容淩在那垂著眼包著餃子，那俊美麵龐說有多正經就有多正經，仿佛他真是一門心思地放在了包餃子上。可是，容母看著那一張好好的餃子皮，愣是被容淩給蹂躪得不成了模樣。就看到容淩那修長的手指不停地翻動，那餃子皮不停地包呀包呀，可是那餃子餡呢，卻很不給麵子地從餃子的肚子裏往下掉。於是，他越是擠，那餃子餡就越往下掉。而容淩呢，還是一副一無所覺的樣子，手下動作不停，臉上表情正經，端的是會糊弄人！
誰看了誰都知道，這小子已經嚴重地走神了！再說難聽一點，就是魂不附體了！
這場麵，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啊，放在往常，容母肯定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非得笑噴了不可，可現在，她可一點都笑不出來！
事情很大條啊！
伸手，她輕輕地握住了容淩的大掌！
容淩身子一震，迴神了過來。
“媽？”他疑問了一聲。
容母以眼神瞄了一下他的手中之物。容淩低頭一瞅，立刻觸電般地把手一鬆，那慘遭蹂躪的餃子皮連帶餃子餡終於獲得了解脫，“啪嗒”一下掉到了案板上，慘兮兮瞪著容淩。容淩的臉上，跟著冒起了可疑的紅暈。稍縱即逝，卻很明顯說明了他的尷尬！
“兒子啊，你心裏要是有事，可以和媽說！”容母放柔了聲音，循循善誘。
她難得這麽一副可以幫兒子解決一切的慈母樣兒，卻看得容淩的嘴角直抽抽。
“兒子，說吧！”容母溫柔地繼續笑，低低地誘哄著。這把戲，頂多就能糊弄糊弄五歲以下的容淩。五歲之後，基本是無效了！
容淩的眉毛一揚，終於破功。
“沒事！”
他站了起來，“媽，我出去一趟，要晚點迴來。餃子先放著吧，你先去睡，我迴來了再和你一起包！”
她哭著自責自問，卻隻能讓淚落得更兇。
038
容母拿著那頭已經消音的手機，愣了一愣之後，皺了皺修剪得黑黑長長的眉，暗想怎麽說掛就掛呢！
那就算了！
容母有些馬大哈地想，正好兒子還在洗澡呢，等兒子洗完了出來，再讓兒子給人家打個電話好了。容母又坐迴了沙發上，隨手將容淩的手機放在了茶幾上，又包起了餃子。可是包著，包著，她就止不住地把心思往“小乖”身上繞。
是個女孩子呢，說話柔柔的，怪好聽的。而且，看上去那女孩還挺擔心容淩的樣子，還哭了呢，真是怪招人疼的，咦，莫不是——
容母猛的睜大了眼，臉上一喜，暗怪自己這話少了，沒把人家女孩子給留住。
再轉念一想，容母拍了一下自個兒的腦門，大把大把的麵粉，灑了她大半個烏黑的發鬢。
“完了，我肯定是幹壞事了！”
容母急急忙忙地站了起來，都顧不上擦手，拿著手機，疾走了出去。
“容淩，有你的電話啊！” 她重重地敲了一下浴室的門。
“誰啊，讓他稍後再打來！”清冷的聲音從門後傳了出來。
“是小乖啊……”容母有些不好意思地頓了頓。
門後立刻傳來了嘩啦的一陣響，似乎是容淩從浴缸裏站起來了。然後浴室的門被大力拉開，容淩身上沾著白色泡沫，腰上圍著條半濕的毛巾，擰著兩道劍眉，帶著一股風，衝了出來，長臂一伸，就要接過電話。
容母一瞧這架勢，立刻縮了縮肩膀，喃喃道。
“這個……已經掛了！”
容淩這眉頭越發蹙緊，眼裏有一絲陰鬱。
容母這心裏越發不安了。
“兒子啊，媽好像是犯錯了。這個，我說你正在洗澡呢，要把手機拿給你，這個……我沒說錯吧？”
容母眨了眨眼，一副小心求證的樣子。她也怕這個高大俊美的兒子，因為這個兒子要是發了脾氣，那陰冷的氣息，她這個當媽的都承受不住啊！
“我覺得……那姑娘好像……可能……大概……是有……一點點……一點點誤會了，誤會這個你……和我……那個……”
容母舔了舔嘴唇，沒往下說，隻是豎起了小指頭，盡她所能地向他表示什麽叫做“一點點”，可她的表情要是沒那麽心虛，估計會更讓人信服一點。
容淩這眉頭，這下皺得都快要攢成山峰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可現在都幾點了，那個女人還不睡覺，她到底想幹什麽，還要不要身子了！
“兒子啊，你……不會是生媽的氣了吧？”容母小小聲地問，明明是上了歲數的人了，可某些舉動，依然像個孩子！
容淩有點頭痛了！
突然，容淩的手機又響了。容母眉毛一揚，高喝了一聲，歡喜得差點手舞足蹈。
“啊，肯定又是小乖！”
她笑眯眯地腦袋一湊，往容淩的手機上一瞄！
“唔，佑佑？”
又是一個和自己那冷硬的兒子有些不太搭調的稱謂！
容母皺了皺眉。
容淩也跟著皺了皺眉！
這卻是佑佑背著林夢，給容淩打來的。
小家夥雖然躺下了，舒暢地又去夢周公了，可是林夢打電話的聲音，還是傳到了小家夥的耳朵裏，尤其“容淩”這兩個字，簡直像是興奮劑一般，立刻讓小家夥精神了，就豎著耳朵，跟著偷聽了。可是很快林夢就掛了電話，然後就坐在那裏不動了。小家夥睜著眼睛看著，能看到她一聳一聳的肩膀，還有那很壓抑的幾乎聽不到的抽泣聲。
小家夥悄悄地從被窩裏爬了起來，朝林夢湊了過去。
於是，小家夥歪過來的小臉，立刻就綻放在了林夢的麵前。她心頭一驚，很快就扭過了頭，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擦自己臉上的淚，然後連連深唿吸，嘶啞地低吼著命令。
“佑佑，去睡覺！”
小家夥扁了扁嘴，眼眶酸酸的，也流出了淚。他趕忙伸手，將眼淚抹掉，然後拉長了聲音，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孩子氣地撒嬌道：“媽咪，佑佑餓了，佑佑想吃麵條！”
林夢正好也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躲過小家夥，不讓小家夥瞧見她的失態，所以立刻答應了。
“媽咪這就給你去做，你先睡一會兒。做好了，媽咪再叫你起來！”
林夢急急忙忙下了樓。
她人一走，小家夥就又掉下了眼淚。恨恨地將眼淚抹去，小家夥使勁地咬了咬牙，惡狠狠地下了床，去拿自己的手機，找到了之後，下家夥想了想，眼裏冒出了像小狼崽般的兇光，這才撥了容淩的電話。
那邊電話一接通，小家夥什麽也不管，像隻小獅子一般地狂吼了起來。
“你是個壞家夥，你又惹我媽咪哭了，我討厭死你了。媽咪以前都不哭的，可是現在經常哭，這都是你的錯。以後不準你再給我媽咪打電話了，噢，不，不準你來找我媽咪了，我和媽咪都不想見到你。你是個壞蛋啦，我也不要你做我爹地了，我已經有爸爸了，才不要爹地呢，你一點都不好，誰稀罕你啊！”
說完，小家夥怒氣衝衝地摁掉了電話。黑夜裏，小家夥的小胸膛一起一伏的，看樣子氣得不輕。
“壞爹地！”
小家夥一把摔了手機，眼睛裏卻吧嗒吧嗒地掉下了眼淚。他不過就是個孩子，傷心了就會哭。他像隻無處可發泄的小獸一般死命跺腳，然後又撲到了床上，掄起小拳頭，死命地捶打被子，仿佛那就是容淩似的。
“壞蛋！壞蛋！……”
小家夥抽噎地罵著，扯過被子又咬又拽，越發像一頭暴躁的小獸，如此折騰了好一會兒，小家夥才冷靜下來，抹了眼淚，吸吸鼻子，從床上爬了下來，往浴室去。
他要把臉擦幹淨，不能讓媽咪看見他哭的樣子，否則媽咪會傷心的。
那一頭，容淩聽完小家夥的怪叫，麵龐冷厲得猶如刀削一般。容母屏住唿吸地看著，悄悄地後退了一小步，心裏有點怕怕的。
容淩看了容母一眼，一迴身，重新鑽入了浴室，可是關門的“哐啷”一聲，還是暴露了他心裏的狂躁！
他生氣了！
容母縮了縮肩膀，有些擔憂地看了眼浴室的門，最後隻能跑去包餃子了。
那一頭，容淩已經沒有了泡澡的心情，直接站在了淋蓬頭下衝洗。熱水唰唰而下，激起一層淡淡的白霧，他看著鏡子裏顯得有些朦朧的自己，想著小家夥那一聲聲的控訴，猛的一拳，砸在了牆麵上。瓷磚悶哼著破裂，有一股巨痛經過手隨之傳入他的心裏，讓他躁動的心因此稍稍平靜了一些。
他收了手，抿緊了快成一條線的唇，迅速地衝了一個澡，隨意擦了擦身子，穿上浴袍走了出來，在容母的身邊坐了下來，自然而然地加入了包餃子的行動。
往年也總是如此，他從容家主宅那邊趕迴來這裏，然後和容母一起包餃子，下餃子，一起吃個團圓飯，這便是年了！
容母心裏已經是忍了大半天了，這下看容淩的表現有點正常了，就急衝衝地開了口。
“兒子啊，我看你給那個小乖迴個電話吧，人家姑娘家家的，這麽晚了還記掛著你，給你打電話，怪不容易的。剛才她都哭了呢，又哭又笑的，說擔心死你了，這聽著可是個好姑娘！”
容淩眉頭一皺，沒做聲。
容母瞄了眼容淩，八卦的熱血繼續燃燒。
“哎，這小乖是不是報紙上報道的那個何雅啊，哎呦呦，這姑娘說話可真好聽，嗬嗬，一聽就知道是個美人，性子也肯定好的不得了……”
“不是！”容淩擰眉，冷聲打斷了容母的話。
容母被噎了一下，卻更是好奇了。因為，這極有可能就是她未來的兒媳婦了啊！她未來的乖孫或許就要從這個小乖的肚子裏生出來啊，她能不急嗎，兒子大了，她也想抱乖孫了啊！
“容淩啊，這個……你年紀大了哈，這個……是不是該那個……那個啥了哈？”容母臉上一紅，繼續拐彎抹角地勸說著。“那啥，媽一個人在家也怪沒意思的……這個，家裏要是多個人也那個……那個挺好的哈，你看……要不要……讓咱們家再多個人哈？”
容母自認自己這話說得絕對委婉完美，樂滋滋地抬頭去看容淩，心想她這點到即止，這聰明的兒子肯定能知道她是啥意思了吧！可是她這麽抬眼一看，立刻就愣住了！
就瞧著容淩在那垂著眼包著餃子，那俊美麵龐說有多正經就有多正經，仿佛他真是一門心思地放在了包餃子上。可是，容母看著那一張好好的餃子皮，愣是被容淩給蹂躪得不成了模樣。就看到容淩那修長的手指不停地翻動，那餃子皮不停地包呀包呀，可是那餃子餡呢，卻很不給麵子地從餃子的肚子裏往下掉。於是，他越是擠，那餃子餡就越往下掉。而容淩呢，還是一副一無所覺的樣子，手下動作不停，臉上表情正經，端的是會糊弄人！
誰看了誰都知道，這小子已經嚴重地走神了！再說難聽一點，就是魂不附體了！
這場麵，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啊，放在往常，容母肯定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非得笑噴了不可，可現在，她可一點都笑不出來！
事情很大條啊！
伸手，她輕輕地握住了容淩的大掌！
容淩身子一震，迴神了過來。
“媽？”他疑問了一聲。
容母以眼神瞄了一下他的手中之物。容淩低頭一瞅，立刻觸電般地把手一鬆，那慘遭蹂躪的餃子皮連帶餃子餡終於獲得了解脫，“啪嗒”一下掉到了案板上，慘兮兮瞪著容淩。容淩的臉上，跟著冒起了可疑的紅暈。稍縱即逝，卻很明顯說明了他的尷尬！
“兒子啊，你心裏要是有事，可以和媽說！”容母放柔了聲音，循循善誘。
她難得這麽一副可以幫兒子解決一切的慈母樣兒，卻看得容淩的嘴角直抽抽。
“兒子，說吧！”容母溫柔地繼續笑，低低地誘哄著。這把戲，頂多就能糊弄糊弄五歲以下的容淩。五歲之後，基本是無效了！
容淩的眉毛一揚，終於破功。
“沒事！”
他站了起來，“媽，我出去一趟，要晚點迴來。餃子先放著吧，你先去睡，我迴來了再和你一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