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捺不住,終於問了容淩。以這個男人的身份,專門讓她去看什麽,總不可能是什麽雞毛蒜皮、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吧!


    “破產了!”容淩的聲音淡淡的,仿佛一家曾經很有名望的上市公司破了產,在他眼裏,就跟樹上掉落了一片葉子一般的輕鬆。


    她心頭一跳,猛然間,腦裏就閃過了一些內容,然後一驚一喜!


    她麵上卻不顯,故作迷惘地歪著頭看著容淩,小聲喃喃:“怎麽就破產了呢,好奇怪啊,那家公司不是挺不錯的嘛!”


    容淩的臉有些冷了起來。“我以為,你是討厭這公司的!”


    “當然討厭啦!”她扁了扁嘴,“就是有些奇怪怎麽一家好好的公司說破產就破產了?”


    說完,她拿眼瞄容淩。


    “投資失敗,資金周轉不順,自然就破產了!”


    他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麽一句,踩了油門,方向盤一轉,就把車子給開走了。然後就什麽話都不說了。


    林夢微微仰頭,故意慨歎。“哎,也不知道裏麵那個豬頭主任現在怎麽樣了,你不知道,那個人挺壞的,現在這公司破產了,估計他又另謀高就了!”


    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悄無聲息地偷瞄著男人。果然,男人側臉上的眉梢微微挑了挑,薄唇冷酷而非常確定地迴道:“不可能!那種人,就等著迴家吃他自己吧!”


    “你怎麽知道?”她故作不解,氣勢上有些咄咄逼人。


    他不語。


    她又道。“你又不是那豬頭主任的親戚,還能什麽都知道?”


    再接再厲,她直接又打了容淩一頭悶棍。“喂,你騙我的吧!”


    他顯現不耐和微微的怒氣。“那豬頭是那公司老總的妹夫,公司破產了,那一家子都有股份在裏麵,他哪個鬼門子地去另謀高就,現在都被法院給追著討債呢!”


    林夢的心跳快了幾拍,才又重新恢複了沉穩的速度,然後氣死人不償命地用故作不解的口氣問他:“咦,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容淩的臉上就有些尷尬了,可他到底自製力過人,即刻那神情就恢複冷漠,讓人瞧不出絲毫的蛛絲馬跡來。


    林夢狡黠地轉了轉眼珠子,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突然大聲道:“停車!”


    容淩不停。


    “容淩,我說停車!”


    容淩手一緊,低喝了一聲:“消停一點!”


    “可人家想坐前麵嘛,你停車好不好?”


    輪胎擦地,車子立刻停了下來,這優秀的性能,還真沒侮辱了路虎的美名。


    林夢就心裏偷著樂地下了車,就算是男人這次沒有風度地不給她開這車門,她也不惱,自己拉開了,鑽了進去。係好安全帶之後,她笑眯眯地說道:“好了,開車吧!”


    容淩送了她一個冷刀子似的眼神,把車繼續開動。


    林夢的眼珠子就那麽滴溜溜地轉,看著容淩,心裏的氣,就隻剩下一小點影子了。


    “容淩啊……”她拉長了聲音,軟軟喚他。


    他神色冷漠,側臉的線條,刀鑿般的棱角分明,顯現著不為所動。


    她早已習以為常,眉角微微彎,烏黑黑的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滿是笑意。


    “其實,是你幹的吧?”


    容淩抿唇。


    “是你幹的吧?”她看著他,誘惑道:“要是你幹的,我會很感激你的哦,真的會非常非常感激的哦!”


    他嘴角一翹,顯露冰冷的譏誚。“就你那感激,免了吧!”


    這卻是承認了!


    她開始咯咯地笑。


    “喂,為了表達我的感激,我待會兒好好犒勞你,如何?”


    容淩打了方向盤,繞了一個彎,不屑。“誰稀罕!”


    說是不稀罕,可是他把林夢母子帶到了那金屋,就開始趕著林夢去做飯,自己卻帶著兒子,美其名曰說給兒子檢查武學課去。迴頭,林夢做了四菜一湯,卻被那男人給吃得幹幹淨淨,恁是捧場!


    林夢這心裏,就舒暢了。這尊貴的男人,什麽美食沒吃過,他能如此,太有心了!


    她就有這心,將他拉到一邊,和他好好地談了起來,說談,其實是求,求他收手。在梨江市,她都和這個男人說得那麽清楚了,這男人就不該這麽做,如此給她下絆子!


    男人不肯,心中自有較量。


    放任著阮家富貴,他豈不就成了一個大傻子。到時候,人家有能力了,想要放開這麽一個美嬌娘,能那麽輕易?!


    林夢就苦惱地勸。


    “你教訓了一個豬頭主任,可是還有那麽多別有用心的呢!你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厲害的,你放話,他們怎麽可能不從,最後肯定會玩死我的!容淩,你想我被別的男人給玩弄嗎?”


    容淩大力地擰了擰眉,想想,很是不情願地點頭同意了。


    “可是你不許再東奔西跑了,阮家的事,是他們的事,你不準再插手。”


    “這不行的!我迴來就是為的這事啊!”


    容淩的臉一下子就陰了。“你隻是為了這事迴來?”


    那換一句話說,若非阮家出了事,這個女人就會一直不迴來?!


    男人的眼裏立刻就閃過一抹血色的陰戾,冷聲奚落。


    “阮家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少的飯。他們想要起來,可別忘了前麵還有一個分出去的極大呢。沒有哪個是傻子的,放著好好的極大不合作,反而跑去和光大那破落戶合作!”


    “這你先不要管,你隻要答應我不插手就好了!” 她討好地吻了吻他。


    但男人幹脆就不甩她,最後嫌她念叨個沒完,直接就把她給做了,做得她沒了聲。


    次日一早,男人就消失不見了,好像故意躲著她似的。林夢懊惱地直捶被,但也隻有振作精神,繼續奮鬥。隻是心裏卻有些隱憂和愧疚,若是因為她的關係,而讓光大雪上加霜,她怎麽能對得起老爺子!容淩的勢力是深不可測的,她在江北市的生意圈裏浸淫了一圈,豈能不知?隻是希望那個男人心裏能有她,然後能多為她著想,不要太過為難她。


    而她能做的,隻能是盡力而為。無論是對光大,還是對那個男人。


    可能是她那天對容淩的祈求有了效果,阮承毅和阮承輝在叫囂著說要去查證她,可最後悄無聲息地再也不提這事之後,就跑起了訂單,偶爾也能做成一兩筆,但是也如容淩所說的那般,極大是一頭很大的攔路虎,光大這生意不好做。兩兄弟商量著是不是要出去跑一跑,目前正在篩選城市。


    如此看來他們心裏都明白那些訂單是林夢奮鬥過來的,所以說她拉皮條的話,倒是沒再出現。


    日子匆匆而去,就宛若流水一般。


    十二月的天空開始飄雪的時候,寒流來襲,說明寒冬正式來臨。在這讓人發寒的季節,林夢一開始就有些擔心的事情,到底是發生了。


    小佑佑在幼稚園裏和別的小朋友打架了,然後林夢被請到了大風幼稚園裏。偏於暖色的園長辦公室裏,站著兩個小孩子,模樣都有些狼狽。可最後打鬥的結果顯而易見,那個個子稍微高一些的男孩子可比小佑佑慘多了,從他憤恨地瞪著小佑佑的目光中,也能看得出來,他是落敗的一方。至於小佑佑,則抿著唇,仰著略微顯出棱角的小下巴,高傲地站在那裏。


    林夢來得有些早,那邊園長請林夢先坐下了。林夢就拉過小家夥,詢問出了什麽事。小家夥這性格大概有些朝他老子那方麵發展,少言得厲害,寥寥幾句就概括了。


    “沒什麽,是他挑事,然後想打我,但是最後被我給揍了。”


    林夢哀歎,讓小家夥學武本是出於好意,男孩子嘛,有武藝傍身總是好的,可是他一個小班的孩子去打大班的孩子,還打贏了,林夢不知道自己該是為這個兒子感到驕傲呢,還是該為此感到頭痛!


    然後,那個小孩的家長也趕來了。林夢看過去,心微微提了一提,這個女人,竟然還是她認識的,不正是她剛迴國的時候,在同舟大酒店遇到的那個女人嘛,似乎還是容淩的親戚的那位!


    穆新楓,也就是容起鏗的老婆,一瞧見自己這寶貝兒子被人給打成這樣,鼻青臉腫的,臉上還擦了一點血,立刻就大唿小叫了起來。


    “達達,是誰把你給弄成這樣的!哎喲,是哪個渾小子啊,真是讓媽媽心疼死了!”


    穆新楓的身份擺在那裏,園長這態度立馬就顯現出不一樣了,非但自己起了身,還恭恭敬敬地給穆新楓遞出了抽紙,請她坐了下來,安慰道:“穆女士,你先別急,孩子隻是擦了點皮,都是輕傷,過幾天就能好了!”


    “輕傷?”穆新楓猛然聲音一挑,透露出強烈的不快。“輕傷那也是傷!我把孩子拖給你們幼稚園,可不是找打來的!”


    話音落,她猛地視線一轉,就瞄上了林夢,愣了一愣之後,她的視線猛然就淩厲了起來。看著同樣也顯得狼狽的小佑佑,穆新楓心裏已是了然。


    “是你打的他?”她質問小佑佑。


    小佑佑挺了挺胸膛,朗聲道:“是!可是是他先打的我!”


    聰明的小家夥,也不忘了替自己辯解。


    穆新楓心裏就有氣,怎麽看,就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孩子不順眼。之前就因為他,肚子裏憋了氣。而今又因為他,二兒子被打了了,她這心裏就又憋了一股氣。那日受傷的不是她的女兒,她沒法強出頭,可是今日受傷的是她的兒子,她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你這孩子是怎麽迴事,瞧瞧你把我們家達達打成什麽樣子了,小孩子家家這麽小,心腸就這麽狠毒,將來可怎麽了得,林夢——”


    她話鋒一轉,直視林夢,怒斥。“你這是怎麽教育孩子的,這可是文明社會,不時興用拳頭揍人的!”


    林夢微微一笑,淡然迎視道:“還是先別急著理論了,我看,我們先把各自的孩子帶下去,先處理一下傷口,可好?”


    園長的臉上頓時有些尷尬,因為她一直有收穆新楓的重禮,而穆家還有容家,都不是她可以輕易得罪的,所以一出事,就很自然地就給穆新楓掛了電話,卻把最重要的事情給放在了一邊。園長立刻意識到,這是她的失誤,很大的一次失誤。


    於是,園長立刻叫兩個老師過來,領著兩個小家夥各自迴去處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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