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健熙垂下了眼眸,看著林夢手裏拿著的飲料,又是擔心又是不甘。他不能再把飲料拿迴,這是非常不明智的。可他要是就這樣放林夢離開,萬一她喝了那飲料呢,到時候,又該找誰瀉火。這種藥物,在沒有男人瀉火的情況下,到最後會是痛得死去活來,全身仿佛萬蟻齧咬,最後等藥勁過去,整個人的神經和大腦也會受到很重的損傷。可現在明顯是這對父女要說私話,他不可能強行插入。該怎麽辦?


    古健熙有點惱上林豹了,覺得他的到來實在是太妨礙他了。


    他緩緩地眯起了眼,抬頭和煦地笑了,“那你和伯父談吧,我在這裏等你。”


    他這話的意思,也是希望林豹能聰明一點,和林夢說完話,就立刻放了她!


    但是,他的算盤又打空了,這一次林豹來,是一定要帶林夢走的。


    “嗬嗬,古健熙啊,你先自己迴家吧,我要帶夢夢迴家。”林豹如是說。


    古健熙抿緊了唇,但是說這話的是林夢的爸爸,他隻能無奈地點頭。想著飲料,他有衝動把它拿迴來,但是那樣必然會讓自己在林夢的心裏大大打折。枉古健熙一直自詡聰明,這個時候,竟然一個法子都想不出來,眼睜睜地看著林夢和林豹一起上了車。


    等到車子開走,他跺了跺腳,很是無奈地叫了一輛出租車,先跟上再說。


    一進入車內,因為開著空調,也就不熱了,林夢也沒覺得太渴,也不打算和瓶蓋較勁了,隨意地將果汁放在了一邊。


    “爸爸,什麽事啊?”她偏頭,笑著問。卻是很訝異地看到林豹又是皺眉,又是抿唇,整張臉有點陰沉沉的,又聽得他一聲歎息,她不覺心裏一緊。


    “爸爸,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覺得爸爸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困擾住了,非常苦惱的樣子。她有些日子沒有迴家了,家裏的事情她基本上也不了解,有點擔心,是不是在她離開的時候,家裏出事了。


    林豹再度長長地歎息,“夢夢,爸爸這次是完蛋了!”


    仿若重錘敲心!


    林夢皺眉,關心之色立刻浮現在了臉上,“爸爸,到底是怎麽迴事,你跟我說說啊!”


    “哎,夢夢,你大概也能知道,爸爸要蓋房子,就得進鋼筋、水泥等原材料。爸爸原來是從一個老朋友那裏弄的,可是最近那人突然不提供了。爸爸沒辦法,就去找別人,可是別家也不提供,眼看著爸爸的工地馬上就要斷工了。你要知道,工地停工一天,就是晚交房子一天,那樣的損失,可就是巨大的。爸爸這些天,為了這個東奔西跑,可是那些供貨商,都咬死了說手頭沒貨,那爸爸能怎麽辦?再後來,機緣巧合,有個大老板找上了我,說可以提供給我貨,爸爸當時樂壞了,沒多想,就和那人簽了約。可是那人在合約裏做了文章,爸爸一時粗心,也沒防備啊,再者說,爸爸怎麽也沒想到那樣的大公司的大老板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啊。現在,那老板在收了我的定金之後,不給供貨,一直拖著我,爸爸現在都快要被拖死了!”


    “那……那現在怎麽辦?不行……不行……咱們就打官司!”


    “簽了約的,怎麽打官司?”林豹皺眉,“人家也沒違法,隻是白紙黑字上沒有標明具體的供貨時間,人家借口說那邊貨沒準備齊全,不能發,我又能怎麽樣!即便是打官司,也是必輸無疑的。到時候,會弄得和那個大老板交惡,那爸爸以後也別想在梅吉市混了。”


    “那該怎麽辦?”林夢急了,咬著唇,拚命地想對策。


    林豹又是一聲長歎,聽得林夢的心都揪緊了。


    “夢夢,爸爸這次可是栽了。爸爸的錢,都拿出來預付那筆鋼筋水泥款了,現在手頭根本就沒錢了。沒有這些建築材料,這房子就根本不能建。房子蓋不好,到時候逾期了,爸爸是要打官司的。那些有錢有勢的開發商,肯定會把爸爸送去坐牢的!”


    “這怎麽能行?”林夢大叫了起來,眼裏閃過憤怒。


    “那個老板怎麽這麽可惡,我……我去求容淩,讓他幫你!”她仿佛壯士斷腕一般,狠狠咬唇,嬌嫩的唇瓣差點咬出血來。因為,她不太願意再求他!


    林豹搖頭,“不行,就是容淩來了也沒有用。那個大老板壟斷著咱們附近三個省市的建築材料,爸爸最近才知道,之前那些小供貨商不提供貨,是受到了那個人的指示。那個人,從一開始,就下了一個套,讓爸爸跳進去。他就是要整死爸爸!”


    “他幹嗎要這樣啊?”林夢氣得雙眼直冒火,“他和爸爸有仇嗎?”


    “沒仇!”林豹低哼。


    “那他到底想幹什麽啊?”


    林夢氣得不輕,怎麽這世上就有這樣的人啊!


    林豹深深地皺了皺眉,粗聲粗氣地哼道:“他想要你!”


    “啊?”林夢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想要你,所以我來找你!”說完,林豹抿緊了唇,被太陽曬得有點發黑的臉龐,陰沉沉的仿佛閻羅。


    林夢一下子愣在了那裏,麵色逐漸轉白,半晌無語。


    林豹悄然地打量著林夢的神色,醞釀了一下情緒,故作無奈地歎息道:“哎……夢夢,都是爸爸的錯,可是……可是你不想看著爸爸去死吧?”


    林夢的臉,一下子白透了,轉頭看著林豹,眼睛瞪得大大的,隻是漆黑的雙眸,有著恐怖的空洞!


    “爸爸,為什麽……要這樣說?”她輕喃,聲音脆弱,仿佛一不小心,就會碎成粉末。


    林豹的臉上,立刻浮現了濃濃的哀傷,“爸爸這次可是被人設計了啊,如果不滿足那人的要求,爸爸最後肯定是要去坐牢的。或許,那人還會落井下石,買通法官給爸爸判個重刑。爸爸都這一把年紀了,要是坐了牢,那可就一生都完了。如果最後的結局是爸爸老死在監獄裏,那麽爸爸還不如現在就一頭撞死,隻可憐你、你姐姐、你哥哥,留下你們這些小孩兒,以後可怎麽辦!到時候,還有那些個債主天天上門討錢,唉……”


    林豹說著,竟然落下了淚兩行。


    林夢立刻不忍了,眼眶也跟著紅了,“爸爸,你別這樣說,你……不會出事的。那人……那人想怎麽樣?”


    “他說想要你,要你……陪他一晚,就一晚!”林豹的聲音重了一分,咬上了“一晚”這個詞。


    林夢輕輕地顫抖了起來,垂下了眼,心裏一陣悲涼。


    “不……不行的,容淩他……”


    “那麽,夢夢,你是想讓爸爸死嗎?”林豹沉痛地看著林夢,“爸爸知道你不願意,爸爸心裏也不痛快,可是你真能忍心看爸爸去死?看爸爸辛苦了大半輩子積累下來的家產盡數敗光,看你的哥哥姐姐還有媽媽都露宿街頭?”


    林夢恍惚地搖搖頭。


    林豹嘴角耷拉了一下,繼續往下說道:“那人說了,隻要你陪他一晚,他就立刻放過咱們家,那麽爸爸的災難,馬上就能過去了。夢夢,隻是一晚,你會答應的吧?”


    若是之前林豹在那示弱,這一刻,他就有點強勢了,神色有些嚴厲地看著林夢。


    “爸爸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自己的親生爸爸遭罪的。夢夢,你會答應的吧?”


    “我……”


    “那人說了,今晚是最後一晚,過了今晚,他就不再給爸爸機會了。爸爸遲疑了很多天,想了很多天,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今天最後一天,爸爸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找你!夢夢,你不想看爸爸去死的吧?”


    林夢大力地搖頭,指尖冰冷到發麻。


    林豹緩緩地笑了起來,“爸爸就知道沒有白養你。待會兒見了黃總,要乖乖聽話,知道嗎?一家人的希望,可都放在你的身上了!”


    我不要……


    林夢在心裏低低地喊,可是林豹把事態說得這麽嚴重,她這一聲不要,怎能說得出口!旁邊這個人,是她的爸爸啊,親生的爸爸!


    可是,要陪那個什麽黃總一晚,這怎麽可以?她隻要想一想,就覺得惡心,又怎麽能忍受那人對她這樣那樣?


    不行……不行……


    怎麽辦?該怎麽辦?


    她無措地捏緊了手指,心裏猛地晃過容淩的身影。


    不行的,容淩知道了,他會不要她的。他說過,她要是被別人碰了,他就不會再要她的。


    容淩……容淩……


    “爸爸……”她幹澀地開了口,“容淩……他會很生氣的……”


    林豹愣了愣,細小的眼睛緩緩眯緊,卻是沒有搭話。


    “我……我讓容淩幫你!”林夢咬牙,心裏立刻有了主意,“容淩那麽厲害,他或許有什麽辦法的!”


    林豹的眼中閃過鬱色,哼了哼,“他能有什麽辦法?先不說容淩現在不在本市,遠水救不了近火。就算是容淩來了,他又能拿黃總怎麽樣?”


    “我……我們總是要試一試的!”林夢卻是不依,哪怕有一絲的可能,她都要想辦法去試試看的。讓她陪……那個人,她不願意!


    說著,她從放在膝蓋上的書包裏拿出了手機。


    林豹一看她的新手機,立刻愣了。這丫頭,什麽時候有了手機?然後,他就有些慌了,她這勢必是要給容淩打電話,若是電話一通,那……還有什麽戲唱,今日這一局,本來就是他趁容淩不在本市,而謀劃出來的。打算快刀斬亂麻,先斬後奏、造成既定事實再說。


    實際上,林豹之前說的那些被供貨商斷貨的話,倒是真的。那個黃總早就覬覦林夢的美色,也是早早地和林豹打過招唿的,讓林夢結束和容淩的一周之期之後,就跟他過段日子。林豹當時還沒發掘出自己這個女兒的巨大潛力和價值,笑著答應了。


    沒料到,事情有了變化,林夢最後被容淩包養了,成為了他名下護著的人。


    那個黃總很是不甘,所以很是刁難了一把林豹,將他逼到死胡同的時候,黃總質問林豹為什麽不實現承諾。這個黃粱雖然沒有像林豹說的那麽誇張,是三省的建築材料商,但是勢力範圍卻也能蓋得住本省。此人也是一個有勇有謀、敢於拚搏的人,搞得公司事業是蒸蒸日上,隻是此人有一個最大的毛病,就是嗜好美色,凡是他看上眼的美女,他總是要想方設法地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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