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思熟慮之後,才和妻子來找的林夢。雖然他憑感覺,林夢應該是很好對付的,此行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他也知道這世上沒有百分百的事情,什麽都有可能發生。林夢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堅定,似乎還有些狡黠式的聰明,這讓吳勇大大意外。


    他身上,可是帶有錄音筆的。在林夢來之前,就已經調成了打開的狀態。他和吳妻之間的一答一唱,在想著要拿迴那些淫穢照片的同時,也想借此揪住林夢的犯罪證據。


    吳勇有一股狠勁,否則他也不會坐到如今這個位置。這次受害的是他唯一的寶貝女兒,他豈能乖乖地吃下這個啞巴虧。他猜測那什麽的大人物可能是容淩,但是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不會傻到去指名道姓,隻能一次次地在和林夢交談的時候,將她往那個神秘人物身上引導,希望林夢自己能說出來。哪怕林夢沒有說出來,但是她隻要答應還迴照片,就證明這事的確是林夢指使的,就可以定她的罪。他現在或許還動不了林夢,但是他隻要手頭握有犯罪證據,就總有用得上的一天。又或許,這件事情真的和容淩有關,等到哪天容淩栽了,他也可以捅出這件事情,來個落井下石。


    最重要的是,現在市裏麵正在打黑,很反對這種性質有些像黑社會的犯罪行為。上次土地局的梁肅被殺一事,上麵的領導很是重視,雖然事情暫時沒有眉目,明麵上也似乎是告一段落了,但是隻有他這種“局內人”才知道,上麵的領導特地下了批示,梁肅的事情要一直跟進,絕對不能就此鬆手。


    她女兒被強暴這一事,若他使使勁,就可以將此事化為黑社會事件。隻要上麵的那個大領導點頭,他或許就能讓容淩狠狠地栽一個跟頭,至於那無足輕重的林夢,絕對是吃定這一口牢飯了。吳勇甚至都計劃好了,也安排好了後路。等他引誘林夢說出了犯罪的事情,他就先把犯罪證據藏一段時間。他趁著自己還在職的時候,多摟一些錢,再正式提出辭呈,以自己女兒發生了不幸的事情在國內待不下去、想換一個新環境重新開始為借口,名正言順地飛到國外。


    這樣,也算是躲開了容淩。到時候,他再偷偷地把他搜集的一些犯罪證據交給上頭,不管之後是如何的定刑,他都不怕會惹來什麽打擊報複,因為那時,他早已經躲到一個不知名的國家享清福去了。


    吳勇這算盤打得好啊,吳妻不用說,略作思考,就同意了。兩個人為了自己的女兒,這一次,都打算是豁出去了。


    但,天也不想幫他們啊!


    林夢一門心思地認定了蕭翼是個勢弱的混混,鬥不過這些當官的,所以為了蕭翼,不敢多說一個字。卻沒想到,這份認知,反而無形中幫她逃過了一劫。


    吳勇心裏氣得不行,明明林夢進來之後,事情都在按照他預想的在進行,眼看著林夢同意原諒自己女兒了,眼看著,就要水到渠成地拿迴那些照片了,可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那丫頭卻偏偏咬死了嘴說不知道。


    吳勇氣憤地一把關了錄音筆,剛才錄的那些,根本就是什麽用處都沒有,白幹了一場。


    “先迴去吧,咱們再想想辦法!”


    吳勇沉沉地說道,雖然臉上平靜,可是,夜色掩飾下的雙眼卻露出了獸一樣的兇光!


    吳妻很是不甘心地點點頭,和吳勇一起離開。


    其實,也是這對夫妻太過瘋狂惡毒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夢當時為了蕭翼什麽都不願意說,可是她看著吳妻哭的那個慘樣,心裏已經是暗暗下了決定,若這事真是蕭翼做的,她一定會讓蕭翼把那些拍的東西還給吳勝男。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惡毒的人,將心比心,她也不願意再拿著那些照片什麽的來讓吳勝男受罪。吳勝男經曆了那樣的事情,已經是足夠了!


    心裏惦記著事情,林夢就坐不住。她也想靜下心來好好地看書,但是腦子裏來迴的便是吳勝男的事情,她怎麽都沒想到,蕭翼竟然做了那樣的事情,而且還將事情用那樣的方式記錄了下來。她自己想想,怎麽想,怎麽覺得別扭。


    實在是忍不住了,林夢無法,隻能在大家都安安靜靜上晚自習的時候,兜裏揣著手機往廁所跑。


    鑽入廁所,她還算警覺,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沒看到廁所有人,才將手機掏了出來,給蕭翼打電話。


    電話接通了,傳來蕭翼淡淡的笑聲。


    “丫頭,想我了?”是淡淡的調侃。


    林夢被他逗得耳朵發紅,這個男人,怎麽能這麽輕易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呢?她不好迴答,也不願意迴答,皺著眉頭,直接進入正題,懷疑地問:“吳勝男那事,是不是……你做的?”


    蕭翼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林夢雖然猜想這事八九不離十就是蕭翼幹的,可是等他親口承認了,她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突然,身子就有些發冷,覺得這個男人……行事真是狠辣!


    淡淡的歎息,出了林夢的口。林夢的心裏有淡淡的歉疚,是對吳勝男的。她不喜歡吳勝男,吳勝男幾次三番地刁難她,林夢也深切地期望著吳勝男會遭遇某種不幸,比如也被人打了,比如從樓上摔下來,十天半月不能動彈了,又比如生病住院了,這些卻是她能想到的極致了。卻沒想到,蕭翼的做法卻激烈了十多倍,以她這般稚嫩的年齡來看,著實有些接受不了。


    可,蕭翼是為了她啊!


    林夢眨了眨眼,不自覺地捏緊了手機,咬了咬唇之後,心裏已經下定了主意。


    “你是不是拍了一些吳勝男的照片?”


    蕭翼在那邊猛然坐直了身子,挑了挑眉,帶笑的聲音流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你怎麽知道?”


    “吳勝男的爸爸媽媽過來找過我!”


    “哦,他們說什麽?”


    “他們求我,把那些照片還給他們!”


    蕭翼即刻沉下了臉,警覺地問:“你答應了?”


    “沒有,我說不知道!”


    蕭翼頓時放鬆地笑了,“嗬嗬,小丫頭還挺有戒心的嘛!和我說說,吳勝男的父母是怎麽和你說的!”


    林夢挑了重點,大概說了一遍。


    蕭翼立刻在心裏偷著樂,故意裝作不解地問:“你既然猜到是我,當時怎麽就沒有直接答應,也沒有把我供出來?”


    林夢心思簡單,很是自然地迴道:“那怎麽能行!我把你說出來,你要是被抓去坐牢了可怎麽辦?”


    “嗬嗬……”蕭翼笑得更加暢快了,原來這丫頭也沒他想象的那麽不解人事。這份機警,可真是讓他欣賞極了,但他更高興的是,在那樣混亂的時刻,她心裏還能一直把他放在首位。這是不是說明,她的心裏,已經有了他?


    頓時,蕭翼樂得像一隻眉開眼笑的狐狸。


    林夢不知道自己是哪裏逗樂了蕭翼,一時間訥訥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蕭翼笑了一會兒,停下來,和聲和氣地說道:“丫頭,這事你就別管了,還是和以前一樣,當做不知道,也要告訴自己這事和你自己無關,明白嗎?”


    林夢不解,“這是為什麽?”


    蕭翼故作莫測高深,“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明白的。”


    “你說了,我自然就明白的。”林夢氣惱了起來,覺得自己被蕭翼看扁了。


    蕭翼笑著哄她,“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告訴了你,也沒太大的用處,反而還會讓你越忙越亂,還不如你清清靜靜地站在外麵,什麽都不要管的為好!”


    “這可不行!”林夢皺眉,她打這個電話,可就是為這事來的,“蕭翼,你說的那些,我現在不明白,也可以不明白。但是,有一點,你得答應我!”


    “說!”


    “你把拍吳勝男的那些東西都還迴去,我和她已經兩清,這事就到此為止。”


    “不行!”蕭翼想也不想地拒絕,“她的事,你不要管了。”


    “不行!”林夢難得地強勢了一把,“這是我的事,你自己也說了,是在幫我。我也說了,我欠你一次。所以這次的事情,我最大,我也能做主。我說,你把那些東西還迴去,我很堅持!”


    蕭翼沉默半刻,低低地哼了一聲,“婦人之仁!”


    林夢緩緩地眯起了眼,被指責得有些毛了。


    蕭翼繼續說道:“你不知道那吳勝男的父母是什麽好鳥,她老子吳勇能坐到這個位置,也不知道明裏暗裏擠對了多少人。你現在是咬死了說你不知道吳勝男的事情,他自然不能拿你怎麽樣。而且,咱們手裏還捏著照片,他更是投鼠忌器。可是一旦你點頭答應了他們的請求,把照片還迴去了,他指不定就開始整你。以他現在的位置,要想整死一個人,簡直是神不知鬼不覺!”


    林夢倒吸了一口氣,覺得蕭翼說得也太過危言聳聽了,軟糯糯地辯駁道:“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他要是這麽做,可……可是犯法的。”


    “犯法?”蕭翼一聲冷笑,“法律,那是設下來約束平頭老百姓的。對於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來說,法律那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你……你這樣說得太絕對了!”林夢有些說不上話來了。以她這般的年紀,沒正經經曆過什麽事情,自然難以苟同蕭翼的這番話。況且,從小學到高中,她接受的將近十年的教育,都是在鼓吹著這個社會和諧美好的一麵。什麽時候,學校會把這些社會肮髒的那一麵教授給學生?


    林夢咽了咽口水,有些困難地說道:“你說的那些,我不管,我隻想你把那些東西還給吳勝男。你那樣做,本來就有些過分了,再不把那些東西還給她,我……我良心上過不去,會寢食不安的。”


    “你寢食不安什麽?”蕭翼又被林夢逗笑了,“這是我的事情,與你何幹,你巴巴的往自己身上定什麽罪?”


    “蕭翼!”林夢被蕭翼堵得無話可說,不由得急了,“總之,你得聽我的,把東西還迴去。”


    “不還!”蕭翼強硬地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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