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陳讓來到了學園都市,西南商業街的一家悠閑會所。


    站在204號房的門側,頓時,在他腦海間,人立馬以暗紅色的光影呈現了出來。


    每個人在幹什麽,他不消片刻便了若指掌。


    陳讓沒有直接推門而入,從路過的服務生那,要來個打火機,利索熟稔的點上根煙。


    深吸~


    隨之,他半身倚靠著牆,微微昂起臉。


    看似挺巴適,可陳讓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有些迷離了。


    過往種種,不可遏止的浮現出來。


    陳讓輕輕一歎。


    都是這個神脈杯造的孽呐!


    一切的一切,全都要從這個神脈杯說起。


    要參加這個神脈杯,首先就得有個戰隊。


    戰隊最少也得有五個人才行,替補則另算。


    各校區的尖子生,自然都早早組建好了戰隊。


    通過日常訓練,去提升團隊默契,和個人實力什麽的。


    每一支戰隊的首發五人確定後,就不能更改了。


    但替補卻可以隨時搖人,於是就方便某些戰隊,給普通生們提供體驗杯賽的機會。


    你們普通生不是要從入圍賽,爭奪神脈杯的參賽資格?


    千辛萬苦進了淘汰賽,可第一輪就被打爆,又有什麽意思呢?


    嗬嗬…


    還不如加入奪冠熱門的戰隊,就算是坐板凳也光彩啊~


    這麽看,有人肯帶飛自己,當然不是什麽壞事。


    倘若有可能,還可以上場表現表現。


    雖說這裏麵必然存在py交易,但對於普通生來說,卻不失是一次彌足珍貴的機會。


    陳讓不反感以這種方式去參加神脈杯,為了結果,有時候過程並不太重要。


    隻不過…


    他兄弟陸緣生,卻因此被幾個叼毛給坑慘了!


    個把月的時間,他兄弟被人當狗使喚,積蓄還被謔謔得一幹二淨。


    到頭來,幾個叼毛卻告訴他兄弟:


    “嗬,就你還想參賽啊?醒醒吧,坐板凳你都不配。”


    你不配…


    不配……


    每每想起這事,陳讓就無比火大!


    他這兄弟的綜合實力並不差,隻是還差些許,便可進入尖子班,就能夠名正言順的,站在神脈杯的大舞台上了。


    當年,陳讓還時常調侃:“緣生啊,組織就靠你了,你先擠進去,我躺好了等你~”


    陸緣生每每都會拍拍胸口,自信滿滿的笑對:“沒問題,我來建隊,不管別人怎麽看,首發肯定有你的位置!”


    陳讓便會叉起腰,嘻嘻哈哈來一句:“陸總牛逼plus!”


    盡管離目標總差那麽幾步,就如考試總是考個班級第十一名,不管再怎麽努力,愣是擠不進去前十。


    陳讓卻對兄弟很有信心,他自己也相當努力。


    就為了那一天的到來!


    他和兄弟能夠並肩作戰,神脈杯,怎也要闖一闖!


    然而……


    當神脈杯再一次到來時,他兄弟還是沒能夠擠進尖子班。


    很遺憾,這迴隻差了一個名次。


    成就別人,苦了自己。


    從入圍賽殺出去這條路,又不現實。


    入圍賽由於一些很特殊的原因,導致它成了不可通關的存在。


    陳讓這個兄弟心裏有股放不下的執念,於是就……


    舔著臉四處尋求各大戰隊,看哪個願意提供替補席。


    兩個替補位置,陸緣生還替陳讓考慮上了。


    哪怕隻是一分鍾的上場機會,陸緣生也想牢牢抓住!


    結果,陸緣生不僅沒撈著替補位,還被人當狗耍。


    正是眼下!


    陳讓心知自己若不幹涉,順其發展…


    那他這個兄弟,最後還是會因氣不過,去幹一架。


    幹贏了還好說,問題是幹輸了。


    當年陳讓得知兄弟被人當狗耍,還被打了,一氣之下就要找對方極限一換一。


    他因此受了重傷,又因滋事生非在先,百口莫辯,慘遭校方停學處理。


    幾個叼毛騙他兄弟,卻不了了之。


    淦!


    往事如煙拂過,陳讓的神情幾經變化。


    有難過,有怒火、有唏噓、有興奮、還有一份洗盡鉛華,凝練而成的沉著。


    曾經的他隻覺得,被處分,被休學都不是個事兒。


    瑪德幾個臭傻逼,居然敢欺負我兄弟?


    老子不刀幾個,枉為人!


    但現在,他相當冷靜。


    陳讓無法原諒這幾個叼毛,隻是文明社會下,幹架輸了進醫院,贏了坐牢,怎都不會舒服。


    幾個臭弟弟而已,他心有計較。


    此時房間裏麵,有人在問:


    “小陸,剛才誰找你啊?”


    “我…我死黨,就是和我捆綁的,陳讓。”


    “哦,沒關係的,到時候你兩兄弟肯定可以進隊,隊長那邊我說過了,沒問題~”


    “嗯嗯,謝謝…”


    “胡了!”


    又有個人大喊,隨即笑嘻嘻的:


    “不好意思呐,我今天手氣特旺,嘿嘿~”


    隻聽陸緣生幹笑了幾聲,陳讓很清楚,他這兄弟現在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被三個叼毛夾住來吃,有多少輸多少。


    家裏給的錢全輸幹淨不說,還被迫欠下近十萬塊。


    三個叼毛美其言是,直接收錢辦事不光彩,你把錢輸給我們意思意思,那就沒人會詬病這事了。


    還說關係都那麽熟了,以後要一起戰鬥的,是隊友啊~


    半忽悠半強迫的,讓陸緣生打下各種欠條。


    陳讓可以體會到陸緣生的無奈,錢已經花出去不少,在沒有喂飽對方之前若收手,那隻會雞飛蛋打。


    為了兩個替補席名額,陸緣生咬牙硬撐。


    對方還一直給承諾,又是打包票,保證隻要鎖定勝局的前提下,就讓陸緣生上場好好表現什麽的。


    導致陸緣生,一步一步被坑得體無完膚。


    陳讓頓時不再遲疑,一把擰動門把手,不小心,門把手碎裂。


    房間裏的四人,登時齊齊望向陳讓。


    有人詫異,也有人麵色不愉、警惕、和費解。


    陳讓無視他人,輕鬆自在的對陸緣生咧嘴一笑,“嗨,緣生,我就知道你在這~”


    他笑起來時,眉梢會上揚些許,多少是添了幾分桀驁不羈的狂氣。


    陸緣生仍是挺詫異的,期期艾艾問:“小陳,你怎麽會…”


    “我來是鄭重邀請你,去看我今晚的比賽~”


    “啊?”這迴,陸緣生不僅詫異,還懵了。


    其他三人,一個寸頭男、一個中分頭、一個胖子,都一臉迷糊。


    今晚的比賽?


    什麽比賽?


    難道……


    就在陸緣生和這些人反應過來之前,陳讓笑了笑,若無其事似的說道:


    “對啊,今晚不是神脈杯入圍賽,我已經報名了~”


    “入圍賽,就你?”寸頭男誇張的驚歎。


    “噗……”中分頭忍俊不禁。


    “哈哈哈!”胖子拍桌大笑,還嗆了幾聲。


    陸緣生呆若木雞,淩亂。


    陳讓不予理會,又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


    卻不著急吐出,含在嘴裏,用舌尖一推!


    煙氣登時吹向了離他最近的胖子。


    胖子的笑臉立馬一沉,霍地站起身,惡狠狠咬牙道:“找事是不?”


    陳讓保持著“友善”的笑意,微微聳肩。


    杯賽在即,參賽選手若非法鬥毆,必然會被取締資格。


    他倒是希望對方先動手,這樣自己就有理由了。


    隻可惜,胖子除了瞪眼,並沒有下一步舉動。


    陳讓隻覺無趣,目光輕轉,又望向陸緣生,“怎麽說,跟我走?”


    寸頭男以為陳讓慫了,譏誚道:“小陸,你這朋友是他媽煞筆吧,你要跟他走,那我們不認識你哈。”


    “你才煞筆!”忽然,陸緣生目色瞬厲,未經思考,擲地有聲就說:“他是我兄弟!”


    盡管他此時很混亂,不過,說他可以,他忍;但說陳讓絕對不行。


    說出來後,陸緣生沒有絲毫的悔意。


    他還擋在陳讓身前,拳頭握緊,隻是發顫。


    胖子三人不禁很意外,麵麵相覷,沒想到“好好先生”陸緣生,居然還學會頂嘴了?


    哦豁,不得了!


    在他們仨的眼中,陸緣生就是一頭綿羊,隨隨便便拿捏的角色。


    中分頭嗬了聲,隨即拿起一個麻將,重重拍在桌上,“什麽意思,嗯?說清楚啊!”


    “陸緣生,哥幾個想盡一切辦法帶挈你,你就這個比態度?”寸頭男失望的搖頭。


    胖子更加不忿了,咬咬牙,“對啊,陸緣生,你幾個意思!”


    陸緣生攥緊雙拳,瀕臨爆發,卻好像又在忍耐。


    陳讓看了眼桌麵上散落的麻將,其實早有準備,隨之不疾不徐,道:


    “打麻將多沒意思,要不,我們搞一波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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