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她清洗幹淨的少年,如今又是一副邋裏邋遢的樣子,頭發亂糟糟地蓋在臉上,身上全是傷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尚且還是新傷。


    整個人縮在牢籠最角落裏,就像是一隻孤獨受傷的野獸,默默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不,他不是舔舐,他是完全放任不管甚至自虐式的給自己又增新傷。


    楚青玉心中無端生出一股怒氣。


    她知道祁硯身體好好的,如今這幅樣子隻不過是演給她看。


    但就是因為知道他身體好好的,這個模樣都是自己弄出來的,心中怒火才會更甚。


    她在完成係統任務的時候,想方設法鑽漏洞讓他好過一點,結果你自己在這兒玩自虐?


    她想要副好身體而不可得,你自己身體沒事就可以隨意作踐自己吧?


    【宿主,那倆莽子又來看你啦。】


    楚青玉步伐微頓,又自然而然朝關押著祁硯的牢門走去。


    ‘係統,你正常點。’


    兩個站在三界最頂端的大佬,被係統說成兩個無腦莽夫,讓她感覺格外怪異。


    那倆大佬是莽子,她這種性命都不能由自己掌控的螻蟻又算什麽?


    【宿主,你這些天的情緒有些不對。】


    楚青玉沉默,她也感覺出來了,不知從何而來的煩躁將她包裹,讓她做什麽都心浮氣躁,隻有在誦讀經文典籍時,徹底放空自我,才能做到心如止水。


    懷著心事打開牢門,楚青玉走進去。


    將自己弄得亂糟糟的少年,仿佛是感受到她的到來,微微掀起眼簾,毫無感情地看了她一眼,便又重新闔上。


    蹲下身,楚青玉輕輕撩開少年臉頰的發絲,手指不經意間從他臉側劃過,最後停留在少年鼻尖下方。


    皮膚冰涼,仿佛要將她手指也一同凍住。


    不管祁硯日後如何心狠手辣,妄造殺孽,現如今也隻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心中惱怒少年不將自己身體當迴事,但想到暗中窺屏的兩位大佬,這些惱怒最後也隻化作一聲無奈歎息。


    手指略微停留,裝作試探少年鼻息。


    心中詢問道:‘係統,窺屏的兩位大佬可以聽見傳音嗎?’


    【昆侖鏡隻會展示現場發生的畫麵,不過宿主,你是不是忘了,傳音時你嘴巴是在動的。】


    看來得快點修出神魂了。


    傳音分兩種,一種為靈力傳音,即將自己的聲音通過靈力凝束成線,送入另一人耳中。


    這種傳音方式的壞處是很容易讓人發現,修為高者甚至能偷聽到傳音內容。


    另一種就是凝聚出神魂後,利用神識傳音,隱秘性高上不止一個檔次。


    楚青玉現在隻是個練氣期小菜鳥,會的自然隻有靈力傳音。


    暗道一聲可惜。


    隻能曲折一點了。


    楚青玉眉頭微皺,眼眸略帶嫌棄,喚了聲:“青衣,去幫我拿壇酒來。”


    “小姐,您想要什麽酒?”


    “最差的。”


    被封好的靈酒很快就被送來。


    將封口拆開,楚青玉拎著酒壇,直接將整壇靈酒全都澆在了少年身上。


    酒水傾瀉而下,頓時一股融合了靈草靈果味道的濃鬱酒香便溢滿了地牢,也澆掉了少年的滿身汙漬。


    酒精的刺激,讓少年疼得縮了縮身體,咬牙沒發出聲音。


    “行,有骨氣。”


    楚青玉挑了挑唇角:“青衣,讓人再多送點過來,直接用浴桶裝來。”


    很快,大號木桶裝著散發濃鬱酒香的靈酒被送了過來。


    楚青玉抬手一指:“青衣,將他扔進去。”


    隨著人體落入酒水中的噗通聲,楚青玉隱約還聽見一聲輕微的吸氣聲。


    祁硯從水麵露出頭,發絲濕噠噠的黏在臉上。


    身上無數細小的傷口被浸泡在酒液中,讓他疼得直抽冷氣。


    隻是看向楚青玉時,眼神卻變得有些奇怪,說不出的複雜奇異。


    楚青玉看不懂,也沒管他在想什麽。


    隻是冷笑看著他:“骨頭不是很硬嗎?繼續硬下去啊?我倒是想看看,你還能撐多少次。”


    祁硯:“???”


    他不是該說的都說了嗎?哪兒嘴硬了?


    閉上眼,祁硯懶得去揣測這個瘋女人的腦迴路,專心吸收起酒液中的靈氣來。


    這靈酒用無數靈材珍寶釀製而成,蘊含極為龐大的靈氣和藥力。


    真虧得楚青玉這個地主家的傻閨女想的出來,用這種奢侈的方式來教訓他。


    【宿主,窺視感已經消失了。】


    楚青玉鬆了口氣,這一關算是過了。


    看著浸泡在靈酒中,閉著眼睛仿佛是寧死不屈的祁硯,楚青玉心中小小地比了個耶。


    日常卡bug成功!


    她讓拿最差的酒,卻說的極為含糊,更沒說是要做什麽。


    青衣以為是自己想喝,就會從家裏酒窖拿。


    能被她爹放進酒窖中的,即使是最差的酒,放在外麵也是一等一的靈酒,有著種種妙用。


    若是普通酒水,對身體沒有絲毫好處,青衣這個一向將她身體放在第一位的妮子,又怎麽可能聽她的,說拿就拿?


    唉,可惜現在什麽都不能說,祁硯也無法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


    還是等自己領盒飯,最後清算的時候,再告訴祁硯這些吧。


    自己可是好心好意,希望祁硯給她個痛快,別像原命運線上那樣把她折磨致死。


    讓祁硯繼續在這裏泡著,吸收靈酒中的藥力,楚青玉吩咐人在這裏守著,看祁硯泡得差不多了就讓他清洗一下再給他換身衣服。


    走出地牢後,楚青玉又到後院逛了逛,看到了趴在後院一角,閉眼熟睡嘴上還躺著哈喇子的敖心瑜。


    楚青玉翻了個白眼,走過去將她搖醒:“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敖心瑜睜開迷蒙的雙眼,擦了擦唇角:“啊耶,開飯了嗎!”


    “開飯了,走吧。”楚青玉無奈。


    她現在是真信了,所謂當隻寵物養的說法。


    敖心瑜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跑她後院窩著睡覺,隻有在開飯後才會跟著她一起蹭飯。


    她一開始還以為敖心瑜喜歡待在後院,是為了後院充足的靈氣。


    結果這幾天下來,敖心瑜完全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沒有絲毫要借後院靈氣修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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