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子認栽了……”


    “認栽,光是一句認栽你以為就可以了事!”平生走到灶邊,左手拿著菜刀,右手拿著磨刀石,嘿嘿冷笑著,潔白的月光照在刀麵上,反而將他的麵容襯托得更加的陰暗,仿佛一個終於掙脫了束縛的魔鬼,帶著恐懼和死亡,桀桀怪笑著朝山賊走了過去。


    “你想怎樣!”


    “我想怎麽,問的好。”平生蹲下身,如刀的目光來迴的在山賊頭頭身上巡弋著,像是在尋找一個容易下手的地方,手中的菜刀不停的在磨刀石上磨礪著,發出令人心寒的嚓嚓聲響:“小爺其實是很慈悲的,隻要你說出指使你的主謀,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


    “你想殺我們……”山賊頭頭倔強的昂起頭,一臉不信道:“小子,你以為老子是嚇大的,有膽量你就下手!”


    “很好,很好,小爺最喜歡的就是聽那些硬漢發出求饒的聲音……”平生的舌頭慢慢的舔砥著下嘴唇,儼然將地上的三人當成了牛羊,磨刀霍霍的說道:“小爺四歲就開始殺豬,最喜歡的就是將豬吊起來,刨開它們又白又胖的肚子,看著他們的腸胃嘩啦啦的掉下來,聽著它們發出歇斯底裏的慘嚎……”


    “不要再說了!”被山賊揍得鼻青臉腫的荀粲,突然尖聲叫了起來:“你怎麽有這麽變態的嗜好……”


    “閉嘴,就你這麽點膽量和出息,還好意思稱自己為儒家弟子!”平生迴頭喝住了荀粲,森然道:“今夜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


    “平生,何必這樣,他們不是去許昌拿買命錢了嗎,隻要錢一到手,他們就會放了我們……”


    “白癡,你還在做那種不切實際的美夢!”平生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跟他們建議,拿一具死屍代替你,可他們壓根就沒叫人去找死屍,這意味著什麽,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他們不但要錢,還要你的命!”


    “那,那……把他們交給官府處置不行嗎?”


    “如果他們沒打算要小爺的命的話,或許我會將他們交給官府。可是,他們不但想要小爺的命,而且竟然還狗膽包天的想要小爺的錢……”平生手中的菜刀,陡然朝著山賊頭頭的右手切了下去,將他的手筋全部切斷,不顧他的哀嚎和掙紮,又快速的將他的腳筋一並切斷:“從來隻有小爺坑別人的錢,你個小小的山賊算是什麽東西,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不要叫了!”平生站起身,踩著山賊頭頭的後腦勺,將他再次踩進了汙泥裏,左手食指豎在唇前,冷酷無情的眸子慢慢的從其他的兩個山賊身上掠過,聲音十分的輕細溫柔:“這個時候,你們應該靜心聆聽,聽聽自己的血液在血管裏緩緩流出的聲音,像不像幹淨的溪水流過光滑的鵝卵石?靜下心來,專心的感受那種生命流失以後的冰冷和空虛,是不是別有一番滋味?傾聽死亡的腳步逼近時內心發出的唿喊,像不像一個無畏的勇士,在挑戰驚濤駭浪……”


    “不,不要……殺我……”


    “你,你……,快殺了我……”


    其他的兩個山賊,非但沒有像平生說的那樣靜下心來,反而發出歇斯底裏的嚎叫,仿佛兩頭陷入獵人陷阱裏,已無生路的獵物,發出淒涼的哀嚎,在寂靜的山林裏哀婉的迴蕩著。


    “嘿嘿,小爺可是很會伺候人的!”平生一腳將即將憋死的山賊頭頭踹翻了過來,右腳踏在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上,臉上綻出了令人心悸發寒的溫暖笑容:“如今你手筋腳筋俱斷,想逃也逃不了,可以盡情的躺在這裏看著自己全身的血液流幹而死。當然,這樣未免太過枯燥,那邊還有些鹽和蜂蜜,要是將鹽灑在你的傷口上,想必會讓你體會到欲死欲仙的滋味。還有,在你全身塗滿蜂蜜,然後看著山林裏的螞蟻爬進你的口鼻眼耳,肯定會非常的有趣……”


    “你……,你贏了……,背後指使的人,老子不認識,他全身籠罩在一片黑霧裏,像是鬼一樣可怕,許下了一百兩黃金的重酬,要老子取你的首級……”


    “一百兩黃金……”平生雙眉微微一揚,明淨如朗星的眸子,深邃得猶如頭頂看不到的盡頭的天空:“可以請動比你強上百倍的高手,為何卻偏偏請你這種不入流的貨色動手,非但不能成事,反而打草驚蛇?難道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取我的性命,亦或是想借此間接的警告我,有人想對我不利……”


    平生斜睨著地上死狗一般狼狽不堪的山賊頭頭,道:“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事成之後,到哪裏領取酬金?”


    “沒有,他說隻要事成,會親自將酬金送上!老子知道的已經全部說了,給老子來一個痛快的……”


    山賊頭頭話未說完,平生手中的菜刀已然亮起了一道寒光,飛快的從他的脖頸上劃過,濺起三尺的熱血。


    “平生,夠了,他們也不過受人指使……”


    “你怎麽還是那麽的天真!”平生手上的菜刀飛速的在另一個山賊的脖頸之間起落著,濺起的血花,在他俊俏剛硬的臉龐前綻放著,襯著他嘴角那淡淡的笑意,眼中無情的冰冷,仿佛一個天生就為殺戮而存活的惡魔:“蛇毒的藥效很快就會過去,這裏又沒有麻繩,一旦他們恢複過來,你以為他們會放過我們?”


    “喲,這不是三哥嗎?剛剛說誰是軟骨頭,誰是孬種來著!”


    平生親切的笑容,此刻在老三眼中,卻比地獄的厲鬼還要猙獰和恐怖:“我……,你……,剛才是我有眼無珠,求求你放過我……”


    “兄弟嗎,說什麽放過的太見外了!”平生依舊一副熟稔的模樣,臉上笑得十分的燦爛,手中的刀卻也閃著燦燦的光,迅猛的劃過老三的手腕,將他雙手的手筋挑斷:“我怎麽可能殺害三哥你呢!”


    “你,你……”老三殺豬般的嚎哭起來,身子不停的顫抖著,屎尿齊出:“到底想怎樣!”


    “當然是……”平生提著老三,穿過小屋,直接到了後院的茅房裏,將他頭朝下的扔進了茅坑裏,順手將茅坑邊的木蓋蓋上:“放過你!”


    前院裏,鮮血流的滿地都是,原本清幽雅致的山間小屋,此刻更像是一個屠宰場。蒼穹的皎潔月光,掠過此處,仿佛都被染上了些許的血色,颯颯搖擺的樹影,像是剛走的亡魂,不甘的哭訴著平生的殘暴和狠辣。


    “踏踏……”急切的馬蹄,打破了小屋的寧靜,伴隨而來的,還有山賊老四嘹亮的嗓門:“大哥,我們被騙了,那塊玉根本就不是平生的,人家不肯交贖金……”


    老四騎著爪黃飛電,甫一到山頂,看到前院躺著的兩具屍體,看到被鮮血染成紅色的土壤,二話不說就要撥轉馬頭,就此逃離。


    “籲……”原先一直對他很溫順的爪黃飛電,此刻卻突然狂躁起來,朝著小屋的房門急衝而去,低低的跳起,將老四的腦袋狠狠的撞在門框上,而後又悠哉悠哉的搖頭甩尾,慢慢的靠近老四,抬起前蹄,猛地將他踹到平生的腳下。


    平生蹲下身,一臉獰笑的看著頭破血流的老四,高高揚起,映射著天邊月光的菜刀刀刃,像是他咧開的嘴角,發出冰冷的笑意:“嘿嘿,小爺的絕世寶馬,可不是誰都有資格騎的!”


    “平生,平生,你在哪裏,有沒有受傷?”


    “……算你命大!”平生聽到山腰處傳來的唿喊聲,以及人馬走動的噪雜聲,不由的扔掉手中的菜刀,重重的在老四身上踹了兩腳泄憤,而後露出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迎向走入前院的老人:“祖母,您可算來了,要是您再來晚一點,孫兒可就再也見不到您了!今夜險死還生,您可要多煮點好吃的東西給我壓壓驚!”


    “……無恥!”荀粲摸著臉上的瘀傷,哭笑不得的說道:“被當成人質的可是我,險死還生的也是我,你這個屠夫還要壓哪門子的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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