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大夫人與李大學士的夫人是堂姐妹關係,但是林夫人並不是林閣老的正經嫡妻,她是由妾抬的妻位,林閣老正經的嫡妻,是林墨的親生奶奶,林墨生父的血親母親。


    這些大戶人家妻妾成群,最少不得的便是後院裏的這些肮髒事,林墨不懂那些,但也知道這林夫人恨他們父子是恨到了骨子裏,要不然又怎會生生的把他爹給氣死,讓人打死他養母,甚至不管自己再如何藏,也要挖地三尺的把自己給刨出來?因為知道,所以更加害怕。


    之前因為子房讓人把李大學士的孫子給揍了,雖然他說了是輕輕的打,但護衛們哪裏會真的留情?一通老拳,揍得他成了豬頭!李夫人看自己疼愛的孫兒成了這樣被人抬迴來,哪裏還咽得下這口氣,尋了林夫人一塊就想過來找晦氣。


    此處雖是掛名崔府,但對外的名聲卻是商賈府邸,當官的,哪裏會將這些商人看在眼底?一個個都覺得這些商人要低他們一等,是以李夫人過來的打算,李大學士並不阻止,隻讓她莫要鬧得太過便是,李夫人笑著應著,隻道這崔家的勞什子老爺,隻要給他們賠個罪便罷了,可是哪知道,她們氣勢洶洶的來了,卻被人涼在前院,連個端茶遞水的丫頭都沒有!


    所以商人就是低下!一點禮數也不懂!


    兩人幹坐在這裏心裏都憋著口氣!


    直至將近午時,阿酷才慢悠悠的去前院見她們。


    林墨坐在後院裏,他一想到那林夫人在這裏就覺得心緒不擰,跳得厲害,子房一模他的手,才知他滿手冷汗,掌心冰涼。


    子房狐疑,問他:“你很擔心麽?要不……我們偷偷去看看,弟弟怎麽修理她們的?”。


    林墨略一遲疑,他還是搖頭,他覺得,他一定會怕的。


    看林墨不願意,子房有些焦急。


    崔南觀勸他:“子房,你別焦急,小墨這應該隻是心裏作用”。


    “心理作用?”子房一臉迷茫。


    崔南觀道:“許是他幼時,這林家給他的驚嚇太大,所以在他心裏形成了本能的恐懼”。


    子房眨眨眼,他看看林墨又問:“這是病嗎?”。


    崔南觀點頭:“也算是一種病”。


    “那可以醫治麽?”。


    崔南觀歎:“心病需要心藥醫”。


    子房不說話了,他擰著眉頭似在想事。


    前院裏,阿酷不知是與李夫人還有林夫人說了什麽,像是鬧了起來,他們坐在後院,就聽劉武跑過來說,阿酷動怒,直接讓人把兩位夫人給仍出了門外!


    林墨大驚,他謔地一下起身。


    子房也意外了一下,他一把抓起林墨起身就朝前院跑去。


    彼時,崔府門前,因為兩位夫人被人給直接仍了出來,當即就惹的四周百姓停步觀望,李夫人好歹理智一點,知道要臉麵,這林夫人一怒之下竟是連這臉麵都不要,站在崔府的門前就喝罵起來,還揚言要讓官府將他們抓起來!


    子房拉著林墨過來,兩人站在門後,朝外觀看。


    林夫人深寬體胖,臉上淡妝,雖然保養不錯,可是臉上還是細紋可見,到底也是被妾抬的妻位,任她如何端著,身上的那股子小家子氣也依舊遮蓋不住,至於那李夫人,到底是正經嫡妻,氣質□□倒是比那林夫人要順眼得多,相比之下,那林夫人卻要更狼狽,她發髻微散亂,半張臉臉頰紅腫不堪,上麵還印著巴掌印,明顯是被人打過,李夫人一臉難色,看著林夫人發飆,她上前去拉林夫人都沒能把她拉走。


    阿酷站在階梯上,他眸光如劍,隻盯著林夫人看:“崔複,此人出言不孫,辱罵朝臣,將她拿了送順天府辦!”。


    林夫人一噎。


    李夫人也似呆了一下。


    這崔家居然也是官家?


    林夫人跟李夫人相互對看一眼,她們完全不知,這裏是哪個大人的府邸,不是說這裏住的隻是個商賈的麽?


    崔複應是,讓府中護衛上前將林夫人抓了,李夫人一急想要上前將人攔下,阿酷轉眼看她,冷道:“李夫人,今日爾等上門拜訪,我好心接待你們,你們卻出口逼人,既然你們如此不識抬舉,那我也不必留情,你李家孫少前兩日衝撞了我家兄長,還出言不孫,我兄長大度,隻是替你們管教一頓,如今你竟尋上門來,還妄想讓我兄長賠罪?這個罪你李家隻怕受不起!此次之事,若你與你李家孫少來向我兄長賠罪,此事便算了了,若不是……”阿酷冷笑,眼裏的寒光像是要吸血似的。


    李夫人明顯一怔,她夫是大學士,林夫人的夫婿又是閣老,還有誰的官位比他們大?說這崔家是王爺?開什麽玩笑!


    “你休要欺人!”李夫人雖然悚與阿酷的目光,卻也怒道:“分明是你等無理取鬧!還如此不知羞恥!朝臣!倒不知你是哪位朝臣竟有如此能耐!敢將命婦隨意送官!”。


    阿酷隻是冷笑。


    他眸光掃過林夫人,眼睛寒得陰沉。


    這邊正鬧著,人群後行來一頂轎子,就停在崔府門前,而轎中下來一人,身穿玄服,頭戴金冠,他冷眼一掃眾人,頓時擰眉。


    李夫人一看這人是誰,當即驚的脫口喊了一聲四殿下。


    子房在門口看著,雙眼一亮,他突地衝出來:“妹夫妹夫!”。


    李夫人立時大驚。


    玄射轉眼看向子房:“許久未見,大哥可好?”。


    “不好不好”子房搖頭,他指著李夫人說:“她們!壞的!來找麻煩呢!”。


    “哦?”玄射扭頭看去。


    李夫人渾身一軟,跪了下去:“臣婦,臣婦拜見四殿下!”。


    林夫人一呆,也跟著跪下,四周百姓一驚,待反應過來才跟著跪下叩頭行禮。


    子房站在原地,他有些懵頭懵腦的。


    玄射隻看她們一眼,最後望向阿酷:“不過兩個婦孺,你張將軍也捏不動嗎?”。


    阿酷擰眉:“我便是有意想要拉這林家出來溜溜臉,不可?”。


    李夫人聽得冷汗,林夫人心裏也有些咯噔。


    玄射隻是掃了她們一眼,舉步走向階梯,才發現後麵還偷偷的藏了個人。


    阿酷朝林墨招手,林墨這才朝阿酷走近。


    “他是?玄射狐疑。


    阿酷道:“內子林墨”。


    玄射挑眉:“果然內部消化了啊”。


    崔南觀在旁聽得失笑,他上前問:“公子今日怎過來了?”。


    “我傷勢已多半痊愈,想著你們在這裏,便過來看看”他轉眼看向崔南觀道:“順便過來,傳我父皇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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