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日,--&網--悠追過去,繞著那枝桂花翩然起舞。蜜蜂也忘了恐懼,比蝶群更早一步趕過去。


    祝童抬頭,眼光落在匾額上的那個“天”字上。


    前段時間因為內部整修,以前掛在此處的匾額被風吹雨打油漆脫落、木質開裂,被拿去修繕了。如今這塊古舊的橫匾原本放在庫房裏,近期天晴少雨,被請出來暫掛幾天。


    它不隻有多少年曆史了,匾體卻依舊平整,想來製作時選用的木料相當不錯。


    匾額上“天王廟”三個字氣勢雄渾,比畫蒼勁,特別是那個“天”字,凝神看去,“天”似乎幻化為一隻傲然獨立的鳳凰,祝童心神不禁微微震蕩,恍然明了:天王廟大殿裏沒什麽神奇的力量,那些蜂兒們是被這個“天”字震懾,所以才不敢接近這座大殿。


    這是……祝門術字!


    這塊匾額,是不知多少年前一位祝門前輩的手筆!


    祝童仰著頭一步步後退,終於坐在地上,兩眼盯著那個“天”字不敢移開半刻。


    曲奇出來了,凡星也出來了,他們看著祝童,看著那塊樸實無華的匾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白島主開始也有些訝異,站到祝童身後看了會兒,竟然也坐下了。


    兩人忘記了周圍的一切,昏昏然一坐就是一天兩夜。


    第三天清晨,當一縷陽光投射到那塊匾額上時,白島主才悚然驚醒。他站起來活動一下腿腳,仰頭低嘯,又仰頭大笑三聲,轉身走向天王廟後院方向。


    他似乎變成了一粒浮沉,遇到樹木輕輕飄過,院牆抬腿就上,短短數息,白島主消失在天王廟背後的南華山的鬱鬱林木間。


    過了幾分鍾,祝童也站起來,葉兒一直守在不遠處的偏殿裏,這時急忙趕過來。


    葉兒想起竹道士,想起柳依蘭,不禁惴惴不安。柳依蘭曾對說過,竹道士閉關修行時,有時候她根本感覺不到他的絲毫氣息。


    葉兒還很難理解那樣的感覺。


    竹道士、柳依蘭是一對雙修道侶,與她和祝童一樣,都有一種奇妙的心靈交感。


    其神妙之處在於,祝童隻要不離開鳳凰城百裏,她就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可是過去的三十多個小時裏,祝童雖然就在距離她幾米、十幾米的地方坐著,可在某些時刻,她竟然感受不到他的氣息;那裏似乎隻是一個木偶、一座沒有生命的泥象。祝童似乎消失了。


    葉兒害怕這種感覺,她緊緊地抱住祝童委屈地哭起來,她怕他和竹道士一樣,平步青雲,無端去了另一個世界。


    “我沒事。”祝童撫著葉兒的頭發,說道:“餓了,我們去吃米粉。虹橋旁那一家,澆上香香的牛肉臊子,我現在能吃十碗。”


    葉兒抬起頭,盯著祝童直直地看著。


    “然後……”祝童的手輕輕滑過玉人的翹臀,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什麽。


    葉兒臉頰飛起紅暈,在他腰後輕輕捶打著,卻怎麽也不舍得鬆開。


    “你說,我們是吃飯,還是現在就去後院。”祝童緊緊手臂,不懷好意地低笑著。


    斯內爾到來後,祝童都是住在天王廟,後院有一葉兒親自布置的舒適溫馨的小房間。


    葉兒臉上的紅暈更濃了,她一把推開祝童,卻沒有鬆開,挽著他的手臂走向山門。


    虹橋旁的米粉店依舊生意紅火,祝童與葉兒隨意選了個地方坐下,高聲叫道:“大嫂,來十碗牛肉粉,多加臊子。”


    沒多久,十碗熱騰騰的米粉依次被端過來,葉兒捧著自己那碗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吃著,祝童卻是端起碗向嘴裏倒。他確實餓了,但是這樣做更多的是為了讓葉兒放心。


    “你……別吃太多。”葉兒終於看不下去了。她怕祝童暴飲暴食,落下不舒服。


    “我有一副堅強的腸胃。”祝童端起第八碗米粉,滿臉冒汗順嘴流油,很是有些不雅。


    “請我來一碗。”一隻手把桌上的最後一碗米粉端過去,也是埋頭就吃。


    祝童放下碗,雙眼微微眯起。


    是趙恩實,頭上臉上的傷痕猶在,能坐在這裏吃米粉,想必沒什麽大礙了。


    祝童並沒有出手去救他,是母親祝紅晚上趕到鳳凰城,聽說趙恩實生命垂危一直在急救,去醫院救了他一命。


    祝童原計劃第二天再去醫院,即使把他的命救迴來,也要留下一身風濕內寒之類的怪病。


    母親出手他不好多說什麽,可這不代表他原諒了趙恩實這個為老不尊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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