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彤不禁握緊了拳頭。


    突然眼前一亮,犀利的目光凝視著那趕來匯報的士兵,大聲喝道:“你去通知所有的百夫長以及各軍的軍首,到儀事廳集合。”


    聽了詩彤的話,小李和那士兵都一驚,片刻才緩緩點頭,許久,詩彤目光再次定格在舒克身上,深深歎了口氣:“希望我想多了。”


    接著,她乍然走出了帳篷,向著儀事廳走去,這副摸樣,走路帶風,隱隱中充滿了一絲颯氣,到真有一股王者的風範。


    雖然事情不同,但是差別卻一致,她隻好硬著頭皮上去。


    沒過多久,曾經還留在營地的官員已經在儀事廳等候,雖然看詩彤是個女流之輩稍有些輕蔑,同時又因為她是左河的女兒而在身後評頭論足,但是好在他們都來了。


    雖然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但是萬事總有第一次,詩彤蠕了蠕雙唇,深深歎了口氣,此刻感覺空氣是如此新鮮。


    她眨了眨眼,長吸一口氣,旋即掀開帳篷的幔帳,緩緩朝著裏麵走去。


    帳篷並不是很大,因為做為專門的儀事帳篷,相當於在房間裏的儀事廳,所以就連帳篷的裝飾都是作戰需要的推盤。


    牆上放置的,應該是北境天陰山附近的地圖。


    帳篷裏已經站立著五個人,雖然都不知道是什麽職級,但是他們應該都是職級在舒克之下。


    見著詩彤進來,有的心裏驚訝,有的心裏蔑視,有的多是不服氣,有的心裏不為所動,但是因因為之前詩彤曾經以製鹽術救了眾人,他們對詩彤並沒有敵意,反而到是表麵顯出一絲畢恭畢敬的態勢。


    “詩彤姑娘。”五人同時雙手合十,微微行禮。


    “眾位首領,失禮了,請別見怪,我此次召喚大家,隻是因為天陰山營地接下來的戰役,大家都知道,舒克副將已經身受重傷,將士們也損失慘重,北秦鐵蹄卻來勢洶洶..”


    “你說這些,我們都知道。”詩彤話沒說完,突然一句十分不滿的聲音如此說道。


    眾人一驚,向著一旁望去,那是個中年的男子,身材魁梧,單從他的聲音來判斷,他應該是屬於容易衝動的那一類人。


    隻見那男子麵容深沉,瞪大的雙眼燃燒著憤怒,他直瞪著詩彤,看樣子對於詩彤十分不信任。


    此人便是程千,聽說半年前才升至百夫長。


    “哼...你一個女流之輩知道什麽,更何況,你並不是軍中之人,你是以怎麽樣的身份待在齊王殿下身邊,你有什麽資格來對我們指手畫腳。”


    見著眾人沒有說話,程千再次說道,他甚至直坐一旁,雙手盤於胸前,翹著二郎腿。


    “程千,注意你的態度。”聽著程千的話,小李有些不氣憤,更多的是不耐煩。


    “哼,我本來說的就是實話,她不過一個外人,不過是許厚收養的一個卑賤的女奴,更何況桃花坳距離北境十萬八千裏,她有什麽資格在這裏發號施令。”


    “你...程千……”


    小李剛想懟過去,為詩彤打抱不平,卻被詩彤揮手止住了,看來程千是對詩彤抱著極大的不滿。


    “程百夫長所言並不假,我確實是個女流之輩,也正如程百夫長所言,更沒有什麽身份站在這裏,不過一個齊王殿下的隨行軍醫而已,自然是沒有什麽資格,但是我想問問程百夫長,我詩彤可有過對不起你的地方,亦或者說,你曾經因為某種原因而中過我下的毒。”


    聽了詩彤這話,眾人麵麵相覷,之後搖了搖頭。


    “那既然我詩彤未曾有過對不起你的地方,作為天雍子民,人人都該有一份為國之心,難道不是嗎?”


    聽了這話,眾人再次麵麵相覷,似乎很有道理,場麵一度陷入了沉靜,似乎在等待詩彤接著說下去。


    唯獨程千,被詩彤懟得無話可說,可是卻又不甘心,著急得像四周張望:“哎,你,你們,不是和我一樣的想法嗎?就算是這樣,她是個女人,沒有錯吧,是女人,就該做女人的事,不應該染指我們男人的事情。”


    詩彤冷笑一聲,犀利的雙眸,凝視著程千。


    程千蠕了蠕雙唇,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並,並沒有。”


    “那程百夫長僅僅是因為我是個女流之輩?所以得出此論咯?”


    “也不是。”他再一次否認。


    “那是因為我沒有身份,所以認準我沒有能力?”


    “也不是。”他再一次搖頭。


    “那詩彤就不明白了,既然都不是,我又未曾得罪於你,程百夫長為何與我作對?”


    一針見血的話語,使得眾人再次將目光聚在程千身上。


    “我隻是,就是看不慣你,一個女流之輩,不好好在家裏繡花做女工,卻要跑來這種地方騷手弄姿,真讓人看不慣。”


    說著,他再次雙手盤踞於胸前,漆黑的雙眸凝視著遠方。


    “哎呀...那可真是失禮了,不過既然程百夫長甚至大家都知道我是被許厚收養的,不過一個賤女奴,那便也應該知道女奴的個性,一向隨心所欲,作為桃花坳的三弟子,我詩彤一向隨心所欲,這都是總所周知的,想必也不值得大驚小怪的吧。”


    詩彤緩緩走到程千麵前,溫和的說道,清脆的嗓音,猶似一股清清往下而流的清泉。


    她悄然走到程千身旁,輕輕拍了他的肩膀,嘴角露出一絲詭譎的笑容。


    程千無言以對,隻是將雙手盤踞於胸前,目光依舊凝視著遠方,看上去他並不打算將詩彤接下來的話給聽下去。


    “好,言歸正傳,舒副將兩場戰役所經曆的慘重結果可以給我們終結出一個結論,一個十分重要的結論。”


    詩彤緩緩的將話題進行下去,同時她也十分關注每個人表情的變化,她曾經研究過人的心裏,哪怕對方一個輕微的表情變化,她也能夠捕捉。


    “詩彤姑娘,什麽結論?”聽了詩彤的話,眾人麵麵相覷,十分驚訝。


    “那就是,我們之中出了內奸。”


    聽了詩彤這話,眾人一陣啞然,驚訝得瞪大了雙眼,唯獨一個人的表情沒有變化,他甚至毫無動容,目光一直凝視著遠方,幾分鍾過後,他似乎才察覺了什麽,才迎合著眾人乍然問道:“什麽?有內奸?”


    隻是這一個輕微的變化,早已經被詩彤捕捉到了。


    詩彤淺笑,接著說道:“沒錯,而且他就在我們中間,我想,大概是因為這個內奸的存在,所以宇文亦將軍上次戰役才會失敗,周末將軍沒有成功來匯合,應該是被敵軍截斷了去路……”


    “哼,一派胡言,我們之中,都是在沙場上奮戰多年的人,你一個女流之輩,僅憑借宇文亦一人之言,就敢斷定我們之中有內奸?簡直不自量力,難不成,你還知道誰是內奸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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