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些都是陳大人做的,跟小的沒什麽事。”聽見詩彤憤怒的聲音,男子輕聲嘀咕,像是被抓住,他很委屈似的。


    詩彤咬了咬牙,對著男子一腳踢了下去:“好好做人不行,非要做狗,趙氏究竟給了你什麽好處。”


    男子直一個側身倒在地下,抱著腦袋,瞪著詩彤:“當然是給銀子啊。”


    “給了你多少銀子,你就那麽喜歡銀子嗎?”詩彤憤怒的吼道。


    “那當然,你要給我銀子,我也給你做事情啊,趙氏可是給了我兩千兩銀子呢。”


    對於男子的話語,詩彤無可奈何,都說錢不是萬能的,然而沒錢卻是萬萬不能。


    不過兩千兩銀子,就能改變了一個原本養牛的人的一生。


    大概是覺得對男子感到無語,詩彤向著莫允投去一瞥:“現在怎麽辦?”


    莫允眨了眨眼“先把這家夥帶迴去。”


    說著,兩人互視著點點頭,今晚也算是有點收獲,沒過一會兒,天邊果然下起了雨。


    雨如煙如霧,無聲地飄灑在那空地上的瓦礫堆裏、枯枝敗葉上,淋濕了地,淋濕了房,淋濕了樹。


    打在那搖擺不停的樹葉上,正如著漂浮不定的人生。


    因為下雨,所以詩彤和莫允隻好先暫停計劃,原本隻打算來這城隍廟看怎麽迴事,卻沒想到這麽順利就抓住了這小廝。


    既然知道是運往靈山,詩彤和莫允隻好親自前往貨物的運送點。


    雨如萬條銀絲從天上飄下來,屋簷落下一排排水滴,像美麗的珠簾。


    兩人佇立在城隍廟的屋簷下,凝視著這洶湧澎湃的大雨,心裏五味雜陳,總感覺會有什麽事要發生一般,又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事。


    夜晚在雨打中悄然而過,叫陳大人將咋這裏抓拿的眾人先帶迴去,詩彤和莫允則在城隍廟裏待了一晚,看著雨條驟然而下,兩人也隻好等待雨過去。


    詩彤微微抬頭,凝視著莫允的側臉,這家夥,那精致的五官,簡直就如同天工雕刻的神衹,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在他臉上看出一絲淡淡的憂傷。


    突然,她想起了在不歸牢時候,對了,這家夥為什麽去不歸牢,詩彤至今都還想不清楚。


    她看著莫允,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莫允,你為何會去不歸牢,看你也不是第一次去那裏吧?”


    莫允沒有說話,隻望著雨,淅瀝的雨聲仿佛想要蓋住詩彤的問題。


    詩彤眨了眨眼,隻是靜靜的站立著,似乎是在等待莫允的迴答,在兩人之間,拉下了沉默的幔帳,空氣中仿佛被凍結似的,緊張且寧靜。


    又是一陣雨聲傳來,莫允蠕了蠕雙唇,清冷道:“救人。”


    原來如此,這家夥是為了救人,隻是到底為救什麽了,而讓這個本就冷冰冰的家夥甚至不惜利用皇帝親旨的比試也要獨自闖這銅牆鐵壁的不歸牢。


    詩彤怔了怔,微微低頭,小聲道:“那人,對你很重要吧?”


    不知道為何,知道莫允竟為救別人而如此拚命,詩彤竟然感到一絲失落,她手中緊緊握著那張從莫允處借來的手帕,心裏卻跳動不已。


    “是,很重要。”


    果然,那人或許對於莫允來說,如同生命般存在,能讓他如此牽腸掛肚的,大概定不是一般人,是親人?亦或者是戀人?


    “是嗎?”


    詩彤微微低頭,語氣中夾雜著失落,雨聲太大,她的聲音卻很小,似乎是說給自己聽似的。


    沒想到,莫允突然轉過頭來,目光閃閃,凝視著詩彤,他的雙眼中有她的影子,語氣清冷又溫柔:“是我母親。”


    聽了莫允這話,詩彤震住了,眨了眨眼,瞬間為剛才以為或許是莫允的戀人而失落感到後悔。


    是啊,這家夥,看上去人畜無害,實則殺伐果斷,對於女人,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就連他那不怒自威的麵孔,都不知道能嚇住一般的多少女人,怎麽可能會是戀人。


    能讓他如此拚命的,大概也隻是他的母親了。


    可是……詩彤突然想起了什麽,猛然抬頭,與莫允四目相對:“崔貴妃不是在十年前暴斃了那?”


    聽了此話,莫允隻冷笑了幾聲,十年前的事,他可是當事人,所有發生的一切,就如同在昨日,自然依舊曆曆在目。


    “那也隻不過是陛下給外界的說法罷了。”莫允吐出這句話,憤怒中充滿一絲恨意。


    眾所周知,崔氏本是前朝貴族,卻因為崔貴妃與當今皇帝相戀,導致前朝覆滅,其中個種緣由,旁人並不知,隻知如今的天雍朝,天雍朝皇帝坐上這個位置,崔氏起了很大的作用。


    換句話來說,應該是因為有崔氏一脈,才有現在的天雍朝,可是卻不知道為何,崔貴妃在十年前突然被宣布暴斃,崔氏因叛逆罪被滅滿門,從此便再也沒有崔氏。


    而莫允,則是崔貴妃與天雍皇帝的兒子,自此便也收冷落。


    雖然天賦異稟,天資聰穎,卻隻是個郡王,就連親王都不是。


    聽著莫允的冷笑,再看著他那憤怒且冰冷的雙眼,詩彤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原來崔貴妃還活著啊,竟然在不歸牢……”


    “是的,這些年,本王曾五次入了不歸牢,卻連母親的麵都沒有見到。”


    五次入不歸牢,麵都沒見著,大概有多失望,詩彤無法判斷,隻知道,隻要有機會,他一定還會去不歸牢。


    如是想著,詩彤深深歎了口氣,都說一入皇家深似海,看來卻是如此,曾經如此得勢的崔氏,也在一夜之間血流成河。


    詩彤沒有再問,莫允也沒有再迴答,在兩人之間,又再一次拉下了沉默的幔帳。


    不知不覺,雨停了,天亮了。


    凝視著東邊的棱脊上,一縷陽光漸漸升起,猶如一束亮閃的的金線,詩彤慵懶的伸伸胳膊,微笑著朝著太陽射出第一縷光輝。


    那道金燦燦的線,暖暖的照進城隍廟,把整個城隍廟映成金色。


    “看來時間差不多了,咱們是不是也該啟程啦?”


    莫允沒有迴答,隻是望著詩彤點了點頭。


    按照莫允指定的計劃,將會叫昨天的男子,假裝沒有被識破,將計就計。


    前麵一隊人馬在緩緩走著,詩彤和莫允則偷偷跟在身後,隻見那男子將一隊人帶入了一個山穀,四周無樹,皆為岩石。


    突然在那停住了,男子身靠在那車一旁,取下腦袋上的冒著扇了扇,看上去熱得不行。


    他四處張望,似乎是等待派前來與他接應的趙氏族人,一邊又在瘋狂的喘氣。


    沒過一會兒,在不遠處,一群身穿黑色緊身長衣的人款款漫步而至。


    為首的,除了趙超以為,還有兩名名少年,一名看上去年紀略微尚小,大概是旁邊那位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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