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允接過水壺,畢竟要行很遠的路程,更何況在如此烈日下,趕路多少會流失那麽些水分。


    說起來也怪,這忠淑侯原本住在京城,卻因為兩年前獲得皇帝批準,準許其將侯府遷往故居清河郡,卻沒有想到會在昨日摻遭滅門。


    清河郡距離京城路途遙遠,若是單靠腳程,隻怕需兩日許,自然,對於莫允,詩彤早已算準他會腳程前往清河郡,便特意在此等候。


    因為那家夥,肯定會沿途視察民情,若說做皇帝,恐怕莫允是個不二人選的好皇帝。


    隻見他剛往自己口中倒水,抖了抖之後發現水壺早已幹涸,一旁的莫羽見此態勢,慌忙行禮賠罪:“屬下該死,屬下這就去給殿下找水。”


    而在遠處的詩彤早已將這一切盡受眼底,扯了扯嗓子,朝莫允笑著大喊:“喂,我這兒有水,若是殿下不嫌棄,請……”


    說著,她一邊抬起水壺,向著莫允笑了笑。


    莫允怔了怔,發現遠處的人影竟然是詩彤,他快速向前走去:“你怎麽在這?”


    “我再等你啊。”


    “放肆,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一旁的莫羽對著詩彤大喊道,不禁皺起眉來,他剛想為詩彤對自己的主人無禮而生氣,卻被莫允揮手止住了。


    “你等本王做甚?”片刻,莫允冷冷開口。


    “自然是同你去調查忠淑侯府滅門的原因咯,喂,冰塊臉,我都在這等你這麽久了,你不會要趕我迴去吧?”


    莫允沒有迴答,其實能夠見到詩彤,他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行……天下大路條條有,你查你的我查我的,咱們啊,隻不過剛好同路而已。”


    見著莫允沒有迴答,詩彤說著,不禁笑了笑,她早就知道,莫允不是個會擅長表達的人。


    “這樣,總沒有錯吧殿下。”她說完,沒見莫允迴答,詩彤挑了挑眉,嘴角溢出一抹淺笑。


    一陣輕風吹過,莫允凝視著詩彤的眉間,她就好似此刻的世界,如此的美麗,到處放射著明媚的陽光,到處炫耀著五顏的色彩,到處飛揚著悅耳的鳥叫蟲鳴,到處飄蕩著令人陶醉的香氣。


    三人來到了清河郡管轄下一個叫落雪鎮的地方,傳說這地方是個聖地,一年有好幾個入朝為醫官的人,同時也是莫羽的故鄉。


    迴到自己的家鄉,莫羽那家夥心潮澎湃,聽聞莫羽家境貧寒,母親早亡,剩下個父親又是個賭徒,其下還有個小弟。


    他本名並不叫莫羽,不過是年幼時被莫允所救,之後帶入宮中,便賜名莫羽。


    這些年他雖是莫允身邊的紅人,可每月的俸祿都拖人寄迴家裏,依然被父親給敗光。看著莫羽如今表麵風光,實則內心煎熬,如今迴到自己的故鄉,他心裏到是五味雜陳。


    “莫羽,好不容易迴來一次,不迴去看看嗎?”


    莫允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如此說道,莫羽蠕了蠕雙唇,一句簡單的話語給拒絕了。


    看著他低頭的模樣,明顯是不甘心,雖說父親敗家,但好歹也是血濃於水,自己進宮這麽多年,還是挺惦記父親和弟弟。


    “去吧,本王和詩彤再客棧等你。”


    聽了這話,莫羽才點了點頭,像街邊的攤販買了盒點心,興衝衝往自己家方向跑去。


    說到迴家,詩彤望著莫羽的背影,竟然有一絲羨慕,她六歲就被桃花坳許厚收養,如今十六歲,在桃花坳已經整整十年了。


    許厚待她視如己出,可是每當逢年佳節,到底還是羨慕那些投入自己父母懷抱的孩子她詩彤,若不是桃花坳,此時也隻不過是流落市井的賤奴罷了。這麽想著,詩彤深深歎了口氣。


    聽到詩彤歎氣,莫允微微歪頭,溫和的目光正落在她的眉間:“有心事?”


    “沒有,天色已晚,咱們去客棧吧。”


    誰知詩彤和莫允剛迴頭,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壯漢的吆喝聲,聲音震耳欲聾,簡直像極了個惡狼,似要生生的將人給生吃了一樣。


    “小兔崽子,敢偷東西,今天要要是不把你手給剁了,我就不姓劉。”


    “嗚嗚,大爺,饒命。”


    詩彤和莫允乍然迴頭,隻見那狀漢裸露著上半身,一隻手拖著個小孩子,一隻手中拿著個菜刀,那應該是屠夫所專用的屠刀才是。


    對著小孩,正兇神惡煞的吆喝,那掙獰的麵孔,簡直是個從地獄來索命的惡魔。


    周圍一群人看熱鬧似的,看著小孩臉上早已幹了的淚痕,自己身上到處是傷口,可見他經曆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


    “喲,這不是那個陳三的兒子嘛?陳三又賭輸了錢叫兒子來抵債啦?”


    “可不是,這個陳三可是出了名的賭棍,這麽小的孩子,天天被他逼出來偷東西。”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突然,從人群裏走來一群人,看著他們張牙舞爪的模樣,大概是這落雪鎮裏的黑幫。


    為首的雙手環胸,走路一搖一擺,在他的右臉頰上,一道深溝似的刀疤普通雕刻一般,看著就不像什麽好人。


    隻見那人走到前來,凝視著壯漢,扯了扯嗓子:“老二,大白天的,嚷嚷啥?”


    壯漢見了那人,慌忙跑來行禮,柔聲柔氣的模樣與之前惡魔般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大哥,抓到一隻小偷。”


    說著,他一邊將小孩拖到麵前,大概是想要邀功。


    見著眾人,小孩一邊試圖掙脫男人的手,一邊試圖為自己喊冤:“我沒有偷,我沒有偷。”


    “沒有偷,那這是什麽?”壯漢指著小孩手中的一包紙狀包好的肉,大聲喝道。


    “這是我用錢買的。”


    “用錢買,你哪裏來的錢?就你那賭鬼老爹,會有錢給你?”


    小孩蠕了蠕雙唇沒有說話,微微低頭,滿滿的皆是委屈。


    “凱哥,你看,要怎麽處置這小偷。”


    說著,壯漢又將目光向著一旁的那個刀疤男人望去,低眉淺笑著問道。


    “敢在本大爺的低盤偷東西,有兩個選擇,要麽和我賭一局,贏了,本大爺就不作計較,肉你也可以拿走,輸了,就給本大爺留下一隻手指頭。”


    看著街邊的惡霸如此行事,詩彤直氣得直咬牙,剛想過去,卻被莫允止住了,看他的意思,似乎是在說在等等的樣子。


    隻見那壯漢將小孩拖到凱哥麵前,看來小孩已是別無選擇,凱哥從懷中取出一枚骰子,放在旁邊桌子的瓷碗上,之後來叫小孩猜大小。


    小孩自知自己已別無選擇,指著碗裏便脫口而出個:“大。”


    凱哥怔了怔,假笑的麵容隨後便得浄獰起來,原本坐著的凱哥乍然起身,旋即朝著桌子用力拍了一下,掙獰的麵容旋即掛上了微笑。


    他微微低頭,恨不得將口水直吐到小孩臉上:“小子,你錯了,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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