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終於看見了此前一直沉默的許朝歌的表態,劉扶南滿意地微微頷首,他抽出了一份海圖攤開在茶幾上。


    “你們同意合作的話,我們的計劃才能繼續往下推進。”


    他伸出手指在海圖上輕點著說。


    愷撒幾人都被劉扶南額外藏著的這一手吸引了過去。


    海圖描繪的正是東京灣外的海洋區域,並且在當中的位置用顯著的星號標記出了某個需要格外注意的地點——須彌座。


    愷撒咀嚼著這個陌生的名字,搜腸刮肚試圖迴憶起任何有關信息。


    “我剛剛給你們的文件上麵,僅僅圈定的是陸上可能存在的孵化場。但事實上作為神,祂的寄居之所也有可能在日本近海。”


    劉扶南說:“傳說中,日本群島就是由伊邪那岐以長矛從海水中凝結出來的。如果真實的話,神也應當隨之一起出現在日本本土。而我們家的古籍中記載著,在東海曾經發生過一起無比恐怖的海嘯,所幸海嘯的目標不是我們的沿海地區而是東瀛。”


    “海嘯?”


    “是的,雖然不知道數千年前的古人是怎麽觀測到的,畢竟連張衡的地動儀現在都無法完美複刻。但書上的確記載了一起仿佛滅世的海嘯。”劉扶南肯定地重複了一遍。


    “歸墟還是濕婆業舞?”楚子航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海洋與水之王或者大地與山之王一係的究極言靈。這兩種神級言靈代表著傳說中在紀元結束時,都能夠以滔天洪水清洗這個世界的滅世偉力。


    “現在已經沒人知道實際情況了。當時到底是因為自然原因引起了海嘯,還是龍王釋放了究極言靈所導致的?”劉扶南搖了搖頭說,“假定是後者的話,比起海嘯本身,我更願意去細究背後的原因——為什麽會出現這種究極言靈?”


    “釋放言靈當然是為了殺敵。”愷撒迴答。


    “那麽又是什麽樣的敵人值得釋放這種言靈?”劉扶南追問。


    “神?”經過剛才的信息衝擊,愷撒第一反應就是被日本遠古傳說徹底神話的白王。


    “無論是言靈的釋放者還是承擔者。如果海嘯真的是因為言靈導致的,以白王淩駕於四大君王之上的血統,祂總會是其中參與交戰的一方。”劉扶南手指在整張海圖上隨意畫出了一個大圈。


    “自從那一場海嘯後,就再也見不到神明現世的記錄,仿佛神明隨著海嘯被一起卷入了浩瀚的深海當中。


    而蛇歧八家和猛鬼眾雙方從很早之前就已經在本土不計成本地讚助了非常多的建築挖掘機構。如果你碰見過施工工地,你會發現那些挖掘機與鑽井機終日轟鳴不休。


    但時至今日他們依舊一無所獲,根本沒發現任何與神有關的線索——起碼他們的行為邏輯中透露出來的是這樣。所以很難不讓人把懷疑的目光投向海洋。”劉扶南的手指最後著重放在了海圖中“須彌座”三個大字上,輕輕敲了敲。


    “須彌座。本質上是用來進行長期海上作業的浮動平台,移動速度緩慢但自重極大,能夠硬抗住海上十二級大風甚至是海嘯。蛇歧八家在那一片海域投放了整整六座須彌座,必要的情況下它們可以用鐵鎖相連,構築成一位海上堡壘以對抗風浪。好事者把它稱之為不沉之須彌座,以此彰顯其威名。”


    提前做過功課,劉扶南對蛇歧八家的了解遠遠在卡塞爾學院的小隊成員之上。如果不是他特意指出,愷撒幾人根本不知道蛇歧八家的業務已經拓展到公海上麵了。


    “須彌座明麵上是用來勘探采集海底石油或者礦產。但我們觀察過須彌座的布防。每當蛇歧八家準備在海上實施某種重要計劃,他們出動的武裝力量甚至可以顛覆某些小國。


    比如他們會專門組建風林火山戰鬥小組。風組負責在空中監視整片海域,並把所有不想幹的船隻趕走。


    火組負責重火力支援,雖然看上去他們乘坐的僅僅是小型水警船,但上麵的武器裝備甚至足夠拖住一艘小型巡洋艦。


    林組偽裝成漁船,上麵裝配著精密儀器負責監控周圍海域情況……總之一次探索海底的行動,蛇歧八家甚至會出現數千人作為保障。


    即便須彌座下麵是咕嘟往外冒著石油的天然富油田也不必做到這種程度。所以實際上蛇歧八家用它來做什麽,應該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你的目標就是海上的須彌座?”愷撒皺眉。


    “沒錯。相比起我們和蛇歧八家之間的摩擦,你們身為蛇歧八家貴賓的身份就有了用處。


    一般人想要進入須彌座好像隻能靠一對拳頭硬生生打進去,不過可惜的是,許白帝是旱鴨子。


    但你們不同。作為從卡塞爾學院遠道而來的貴客,你們可以名正言順地登上須彌座進行考察。”劉扶南點頭應聲說。


    “但哪怕我們登上了須彌座,也沒有相應的手段勘察,那裏到底是不是神的孵化場。”楚子航點出了他們麵臨的最重要問題。


    “所以你們可以帶上這個。”劉扶南拿出一套古老的司南羅盤壓在海圖上麵。


    方形的羅盤上麵滿是讓人眼花繚亂的文字、符號。一隻磁化的勺子正擱放在羅盤中央,勺柄固執地指著某一方向。


    從羅盤本身到勺柄末端,整套司南羅盤上麵滿是磨損的痕跡和擦不幹淨的髒汙。幹涸的血絲在原本黃銅色的羅盤內部中遊移著,甚至有些血絲試圖掙脫平麵的束縛強行撐起來。


    整套司南羅盤仿佛是已經了擁有獨立意識的活物。看上去讓人隻覺得怪異而驚悚。


    “隻要喂給這方羅盤一滴血液,在一定範圍內羅盤就能夠感應到血液的主人,勺柄自始至終都隻會指向滴落血液者的方向。直到下一滴血液掩蓋了上一滴血。”


    劉扶南一邊講解著,一邊用指甲劃開掌心,將一連串的血液灑在羅盤上。


    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困居於羅盤中的活靈品嚐到鮮血後突然暴躁起來,嚐試衝破煉金技術的束縛,但最終隻能被重新鎮壓。


    滴血過後,劉扶南伸手嚐試將勺子調換了個方向。


    勺子最開始動起來略有一些晦澀,但之後越轉越順,知道最後勺柄重新迴到原來的方位,固執地指向劉扶南自己。


    愷撒見狀,拉下衣袖裹住自己的手指同樣去撥動勺子。


    勺柄滴溜溜地轉,果不其然最後又來到了劉扶南的方向。


    “有趣。”愷撒輕輕地鼓掌表示讚歎,“但我們要去哪裏找到白王的血液呢?”


    “這方羅盤還有另外一個特點。如果可偵測範圍內沒有血液的主人,那麽它會指向血緣上最接近的人。”劉扶南給出了答案,“蛇歧八家或者猛鬼眾當中,還有哪位的血液更接近尊貴的白王殿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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