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直直照射在李雪兒的屁股上麵,那隻上下躍動的hellokitty貓是那般引人注目。


    蘇夏沒有想到李雪兒居然還在穿卡通內褲,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好在他經過專業的訓練,最後還是沒有“哈哈”大笑起來。


    看到李雪兒還在跟著隊伍跳動,他便明白她還不知道自己褲襠撕開了一條口子。


    本想出聲提醒對方一句,但是想到上午被這貨狗咬呂洞賓,他便繃著臉從她身邊走了過去,頭也不迴的那種。


    李雪兒注意到了蘇夏深深看了自己一眼,然而她隻是認為這人是在鄙視自己在偷懶,於是便打起精神更加賣力跳動起來。


    而隨著李雪兒的動作愈發劇烈,她褲子上那條口子也變得越來越大,注意到那隻粉色貓咪的人也越來越多。


    覺察到有不少人在看自己,李雪兒臉上有了一抹得意,她此刻都還以為這些人是在佩服自己的動作規範。


    直到一位三班女生大聲喊道:“前麵班上那位女同學,你內褲露出來了。”


    雖然對方並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李雪兒還是一下子便反應過來“那位女同學”就是自己。


    用手往後摸了一下屁股,李雪兒整個臉立馬紅得跟猴屁股似的,趕緊站直身子,然後兩隻手把撕開的口子扯在一起。


    這時候她也明白了先前蘇夏為什麽看向自己欲言欲止,也知道他最後為什麽不提醒自己。


    不知不覺間,李雪兒眼中的世界漸漸模糊起來,最後隻剩下一張張臉龐。


    盡管看不清楚他們的表情,但是她知道是嘲笑。


    和十分模糊的世界不同,傳入她耳朵裏的聲音卻是十分清晰。


    “那邊是怎麽迴事?”這是林教官在說話。


    “李雪兒褲子破了。”這是李莉莉在說話。


    “把我的衣服遞給她。”這是劉行簡的聲音。


    接過劉行簡的上衣,李雪兒趕緊把它係在腰上遮住屁股。


    又用一位同學手裏接過紙巾,揩了揩眼睛,她所看見的世界陡然清晰起來。


    而看清世界的第一時間,她便在尋找蘇夏,想看看這個男生此時是何種表情。


    嘲笑或者內疚?


    然而李雪兒失望了,她並沒有從蘇夏臉上看出任何的情緒,仿佛這一切跟他毫不相幹。


    他隻是抬頭直直地望著天空。


    把視線收迴來,李雪兒對著劉行簡小聲感謝道:“謝謝。”


    “......不用謝。”


    劉行簡遲疑了一下才用同樣微弱的聲音說道,他記得李雪兒這套軍訓服是自己發給她的。


    也許是因為內疚,劉行簡又用關心的語氣問道:“要不要去醫務室?”


    “不用。”


    李雪兒輕微搖了搖頭,然後朝著教官林富勇走過去說道:“林教官我想請個假。”


    林富勇看到眼前這個花貓子女學生,知道既然發生了這件事,她自然在這兒待不下去了,也就點頭說道:“行。”


    同時為了防止李雪兒做傻事,他又主動問道:“要不要找個人陪你?”


    “不用,我迴寢室,謝謝林教官。”


    說罷,李雪兒便低著頭一個人朝著操場出口走去。


    =


    江溪月看著李雪兒孤零零的背影,盡管不喜歡這個虛偽的女同學,她此刻依舊替她難過。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也絕對不好受。


    看到蘇夏一直怔怔地望著天空出神,她大概猜出來了他為什麽會這樣,便小聲安慰道:“如果是我,我也不會提醒。”


    蘇夏沒有想到江溪月這麽聰明,長歎一口氣後,他輕聲說道:“想是一迴事,做又是一迴事。”


    他隻知道江溪月絕對會提醒。


    聽到蘇夏這麽說,江溪月歎氣道:“那你當初就該提醒,這樣也不用為此自責。”


    蘇夏不能給江溪月解釋自己跟李雪兒的前世糾葛,隻是微微歎氣道:“我以為淩曉茵會提醒她。”


    他這話與其是說給江溪月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假如一個人做了一件他自認為的錯事,那麽他一定會找各種理由來自我寬慰。


    “我之所以那樣做,是有不得不那麽做的理由。”


    江溪月聽出了蘇夏話中的傷感,明白他此刻其實已經後悔了。


    不對。


    也許是當李雪兒哭出來的刹那,這個善良的男生心中就有了自責。


    順著蘇夏的視線望去,白雲現在先前那個位置,天空也是那麽湛藍。


    有些事情沒有變,有些事情又變了。


    看到教官朝自己這兒走來,她便打住了話,然後轉身朝著班級隊伍走去。


    因為李雪兒剛剛這一出事故,蛙跳自然是訓練不下去了,不然再出現下一個李雪兒怎麽辦?


    褲襠破了露出內褲。


    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分人。


    =


    在江溪月走開後,林富勇對著蘇夏沒好氣地抱怨道:“你們學校這軍訓服質量挺差的,我剛剛問了一下其他班上也有不少學生開襠了。”


    蘇夏沒有說自己當時已經檢查了一遍,也沒有說李雪兒那套軍訓服是劉行簡發給她的,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林富勇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十分欣賞的學生,忍不住在心中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語氣有些嚴厲地問道:“既然發現了為什麽不提醒她?是不是因為上午的事情?”


    “不全是,過去跟她也有矛盾。”蘇夏搖了搖頭。


    聽到蘇夏這話,林富勇臉色好了很多。


    如果以前兩人就不對路,自己上一次好心還被當成驢肝肺了,這一次選擇看戲也情有可原。


    並且這個學生還沒有去看笑話,而是一個人站在這兒自責。


    隻不過江溪月和林富勇都誤會了一件事,其實蘇夏內心並沒有因為李雪兒而自責,而是突然發現自己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高大上。


    更準確的說,他有些討厭先前那個選擇旁觀的自己。


    明明李莉莉已經讓他明白了人是會變的,記憶隻是記憶,而不是現實。


    雖然也曾經在心中不止一次告訴自己,就把李雪兒當個屁放了,但是最後這團屁還是憋傷了自己。


    “我不應該是一個如此小氣的人。”


    看到這個學生臉上的黯然,林富勇肚子的話也說不出來了,隻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平靜地說道:“你是高一二班的班長,也是男生,有些時候應該讓到女孩子一點。”


    “雖然男生不一定要讓著女生,不過作為一個班長,當時我確實應該大度一點。”林富勇這話蘇夏隻認同一半。


    雖然不明白眼前這小子為什麽能表現得如此矛盾,一麵有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一麵又不知道遷就一下女同學。


    難道沒聽過“好男不跟女鬥”這句話?


    但是見蘇夏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臉上還是有了欣慰的笑容。


    不過下一秒他就突然擺出嚴肅的表情,大聲說道:“等下訓練完,你一個人再跑十圈。”


    然後他就拿起哨子用力吹了一下,示意集合。


    “你們都是高一二班的學生,既然看到自己班同學的褲襠撕口了,那麽就要第一時間提醒她,而不是等到外班同學喊出來,丟不丟臉啊?”


    看到先前站在李雪兒後麵那位女同學低下了頭顱,林富勇也不好去點她名,免得又哭一個。


    在心中長歎了一口氣,他指著蘇夏說道:“本來我想罰你們全班跑一圈,不過既然你們班長願意承擔領導責任,那就罰他一個人跑十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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