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對三國頂級軍師的信任,我果斷的答應下來:“誰願帶兵前往中牟燒糧?”李典感到一陣熱血沸騰,這可是不世功勳,隻要打贏了這一仗,日後就能在袁軍中站穩腳跟:“末將願往,就請主公給我三萬兵馬,必定不辱使命。” 周倉從他身後上來,不屑道:“那裏用得了三萬,主公給我一萬精兵,末將提張遼首級來見你。”


    荀攸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主公不如雙管齊下,一方麵放火燒糧,另一方麵火起後,即刻帶兵攻打曹營,必定全功。” 賈詡咳嗽一聲,背對著荀攸衝我使眼色:“主公可親自帶人去燒糧,就令文醜和張郃將軍前去攻打曹營,賈詡同高覽將軍堅守大營。” 雖然不明白賈詡的意思,但我還是含混的答應:“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當下便叫賈詡、高覽、徐庶、荀攸守大寨,周倉、張鍇帥一師埋伏在道左以備接應,朱靈韓莒子帥一師埋伏在右側。我和李典在前,張繡與張南在後,調動六萬人馬,準備前去燒糧。張郃和文醜在寨中伏下一軍,整裝待發,看到火起就去攻打曹軍大營。徐庶一直在旁默然不語,似乎很不以為然。


    荀攸搖頭道:“從此處到中牟路徑複雜,多有關卡,在下要帶你們繞行山間小路,否則難以奏效。還是讓在下跟著去燒糧吧。”


    賈詡連聲道:“不可,不可,先生乃文質彬彬一書生,怎能親身犯險,不可。”


    荀攸搖頭道;“荀攸早已經準備為陛下,為大漢王朝流血犧牲,一死又有何足惜,為了能擊敗曹賊,我願意冒險。”賈詡大概是覺得荀攸忠義可嘉,也不再堅持。最後就決定由荀攸前去帶路。


    一切準備停當。賈詡讓親兵帶著荀攸去休息。轉過身,就對我道:“此人詐降,圖謀不軌。”


    徐庶還沒出去,衝上前道:“我早看出他是詐降!”


    我沒看出荀攸是詐降,至少那衣帶詔是如假包換的。可我讀過三國演義,荀攸和曹操的關係,還有他的人品,要說他會投降,我第一個不信。


    徐庶恨道:“此人不肯留我寨中必是詐降無疑!還有,那衣帶詔也是假的。”


    我瞪眼道:“詔書的確是真的。”賈詡凝重道:“曹操果然奸詐,連我都對他心生佩服。”心裏又補充一句,比我還陰險!


    我腦中電光一閃:“先生的意思,這封詔書是陛下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書寫而成。”徐庶咬牙道:“沒錯,庶也是這樣想的。” 賈詡道:“荀攸的故事雖然精彩但漏洞不少,詡曾在身在長安洛陽,深知當今陛下,文弱膽小,空有一腔熱情,但做起事來謹小慎微畏首畏尾。就連說出的話,做出的詩篇,都透著一股膽戰心驚如履薄冰。怎麽會突然變得如此大膽,對一個多年不曾共事而且表麵上是曹操心腹的荀攸如此推心置腹,難道陛下不怕詔書落在曹賊手上丟了性命。再者,此衣帶詔中的用詞大氣磅礴,滌蕩天下,頗有氣勢威嚴,不像是陛下手筆。一定是有人事先寫好了,讓他照抄一份了事。”


    徐庶道:“還有,此人即為曹賊心腹,又說自己曾經受衣帶詔為董承等人內應。這就講不通了,曹操殺董承、王子服之前曾經做過試探,這段時間,荀攸完全可以通知這些人逃生,可他沒這麽做。一種就是貪生怕死,第二種就是內應的事情根本子虛烏有。”


    我心道,荀攸不是貪生怕死的人。看來他果然詐降。


    我道:“文和先生讓我分撥兵馬是做戲給荀攸看啦?”賈詡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詡是想將計就計,讓曹操和荀攸自食其果,搬石頭砸在自己的腳麵上。”又來這一招,賈詡善於猜度人的心理,猜中了之後,要做的就是反戈一擊,讓你——自食其果。


    沙丘之南是平野之地,曹軍位於此處的四座營寨,距離袁軍最近。四寨中隻一座設於高地,平地上三座寨珊,分別是曹休、呂虔、和李通駐守,兵力合起來差不多十萬,營寨的外沿有八座高起四丈的箭樓,周圍深挖壕溝,三寨互相唿應,往來援助,敵人無法集中兵力攻任何一寨。最可怕的,周圍還有大大小小的二十幾座營寨,大都建在戰略性的丘陵高地,易守難攻,配合壕溝。向兩翼延伸,綿延七十餘裏。這些營寨中建有烽火台,隨時可以傳遞消息,截斷劫營敵軍的歸路。想要偷襲曹操的營寨,還真要想的清楚一點。


    賈詡的策略是,將計就計,拋磚引玉。


    曹操讓荀攸詐降後,便撥派了十萬兵馬給曹洪,讓他伏兵在大路上,待張遼和偷襲的袁軍開戰之後,從後方掩殺,消滅這隻深入虎穴的孤軍。


    另一方麵,曹休呂虔李通在三座營寨已經變成空寨,而虎豹騎和呂虔李通的步兵已經埋伏在營寨前後左右。三路軍布置成個結結實實的大口袋,隻等袁軍到來關門打狗。


    曹操真正的用意並不在此,他是要調虎離山,乘虛而入。他親自披甲掛帥,率軍突襲後方空虛的袁軍營寨。這一路人馬,兵力最盛,戰將無數,許褚、夏侯惇、曹真、郭淮、朱讚、劉延、夏侯恩、夏侯蘭、曹丕、曹彰,皆隨同來,士兵十萬,隨身攜帶火器、火箭,預備再來一次火燒官渡。


    袁軍既然識破詐降,豈有再去中計的道理。


    酷熱的夜晚,樹葉紋絲不動,星星像死魚的眼睛。大地經過驕橫的太陽一天無休止的蹂躪,氣溫如蒸,熱浪隨著馬蹄揚塵滾滾而來,漂浮懸浮在空氣中的每一粒灰塵似乎都被放在火爐裏加熱過。


    前軍是我、李典、荀攸,身後六萬大軍。按照原計劃,張繡張南在後隊壓陣。這樣做其實很危險,荀攸自不必說了,連李典的忠心都有待考證。萬一兩人串通一氣,臨戰變節,我就插翅難飛了。基於此點,便在身後的親兵中,伏下二十名超級殺手特種兵。他們緊隨其後,眼神炯炯放光,一瞬不瞬的盯緊前麵的三匹戰馬,如果李典和荀攸稍有異動,立即就會拔出藏在靴子裏淬毒的匕首,扔出去,插入他們後頸。


    我這樣做荀攸半點也沒有產生懷疑,非是他智商不夠,而是我冒得風險實在太大,讓他無從懷疑。


    大隊人馬,於黑暗中潛行,由大路轉入山間小路。張南突然提馬從後隊趕上來道:“啟稟主公,後隊發現大批曹軍,可能中了埋伏。” 荀攸大驚失色,心道這怎麽可能,莫非曹洪暴露了。表麵上保持鎮定道:“會不會看錯了,這條路應該絕對安全。”


    張南道:“絕不會錯,那路人馬打的是曹洪的旗號,看來我軍被發現了,主公,再不走就會被兩路夾擊了。” 我氣的直踹馬鐙,罵道:“怎麽被發現了,一定是你們沒隱藏好,快,變後軍為前軍,撤迴營寨。”


    荀攸還待再說。我搶著道:“公達先生,計策已經被識破,還是迴去從長計議,真是可惜,可惜呀!”惋惜不已,慨然長歎。


    荀攸不能在說什麽了,心中恨不得把曹洪活活掐死,要不是他性急,今天袁熙還能有命活著迴去嗎?


    其實曹洪隱蔽的挺好,半點行跡沒露,張南是按照賈詡和徐庶設計好的橋段在演戲,我也跟著配合一下。隻要荀攸不起疑心,後麵的戲就好唱了。


    去偷襲曹營的張郃文醜也是一樣,走到半路就不走了,張郃隱藏在岔路口等著,等著曹操劫寨之後,迴師夾擊。文醜則帶著三千黑龍騎準備采用烏桓人的野戰戰術,旋風般去,憑借強弓悍馬四麵八方佯攻敵寨,令曹軍產生麵對千軍萬馬的錯覺和恐慌,接近曹軍埋伏圈後,鼓噪呐喊射一頓弓箭,立即逃跑。敵人追來,就迴頭射箭,虎豹騎的騎射功夫比控弦戰士差遠了,他們非吃啞巴虧不可。最重要的,曹操知道這邊已經開戰,一定會大舉攻打袁軍營寨,那時候——


    袁軍大營中隻有五千弓弩手和郝昭的‘炮兵師’駐守,高覽和賈詡周倉、朱靈、胡車兒、韓莒子早帶著大軍分幾路埋伏在寨門左右。


    荀攸見大隊人馬迴軍,知道必然會撞上曹操的偷襲隊伍,心中焦急,卻又無計可施,背地裏把手心搓的紅腫,後槽牙咬掉一半。這豈非弄巧成拙了!他還存著僥幸心理,暗自慶幸並沒有被識破,覺得這是萬幸中的大幸。隻希望,留守的呂虔曹休等將,能把張郃同文醜這兩員河北大將給幹了,也算沒白冒一次險。


    曹操自以為得計,心裏盤算著打贏這一仗就可以收複失地,再渡黃河。興許能直搗冀州也說不定。曹真突然提馬過來道:“丞相,袁熙並非袁紹,大軍出動,軍營之中怎能不做防備,要是識破了荀攸之計,埋伏我軍該如何是好?”


    曹操這人果斷,當即道:“不然,荀攸此去,天敗袁熙,方才探子來報,袁熙已經親自統軍前去燒糧,他若對荀攸起了疑心,必定把他留在營中為人質。自己也絕不會親身犯險,再者袁熙乏糧,不能久戰,怎能放棄眼前天賜良機?他若想要勝我,別無他法,隻此一途。今劫營之舉,勢在必行,汝不得懷疑。”


    郭淮道:“丞相,可以等到張郃文醜被困後,從容進兵。”這個主意曹操還能接受,曹寨和袁軍營寨相隔太近,若不先困住張郃、文醜,兩人還是有機會從半路折迴救援的。


    文醜很快發動了攻勢,黑龍騎像黑夜中唿嘯的龍卷風以少數民族特有的方式,吹響口哨,甩響馬鞭,故意的驚擾曹軍將士,讓他們發動埋伏。


    黑暗中看不真切,但曹休聽馬蹄聲吆喝聲知道是黑龍騎到了。通通通,三聲炮響,隱伏在寨門左右中三路的曹軍發出震天動地的嘶喊;“殺,衝啊。”一起湧出,從三十丈外,迅即如收網般向中間包夾過來,就是這短短三十丈的距離,給了機動性和靈活性超強的黑龍騎轉圜的時間,馬上的烏桓控弦戰士,不約而同的取出弓箭,於馬上做出各種花哨誇張的動作,從很多不可思議的角度距離射出弓箭,將虎豹騎兵射落馬下。虎豹騎的攻勢竟然為之一緩。文醜口中發出一聲唿哨,領著身後的騎兵,隨敗不亂的旋風撤離。


    曹休接到的命令是三路合圍全殲這股劫寨的敵軍,可沒想到他們如此滑溜,剛一接觸就跑,虎豹騎的馬兒偏偏還沒有他們快,還要承受無休止的弓箭攢射,結果越落後越遠,成了在人家屁股後邊挨揍的慘況。這三人中,呂虔的頭腦最為清醒,他是能和於禁、張遼並駕齊驅的智將,感到事情不對頭,便命令鳴金收兵。曹休正殺的冒火,聽到鳴金,收兵迴來,皺著眉,質問呂虔:“為何收兵?”曹休是曹操親人,一向被曹操稱為他們曹家的千裏馬,呂虔雖是大將也不敢和他爭吵,抱拳道:“將軍,事情不對勁,敵兵來的太少了,我看最多不過五千,若真是來劫寨,不可能如此虎頭蛇尾,八成是荀攸被人識破了,袁軍設了圈套來伏擊丞相,糟了——一定是這麽迴事。”呂虔說的自己都心寒,眼睛一下瞪大數倍。


    曹休倒吸一口冷氣:“壞了,丞相危矣,我帶虎豹騎去救,你和李通留守大營,在丞相沒迴來之前,切不可開門迎敵。” 虧了曹休這一路救兵,也虧了呂虔醍醐灌頂的一句話,不然曹丞相真的廢了。


    曹操望見曹軍營寨方向狼煙起,知道已經和張郃文醜接上手,心像一塊石頭落了地,真是天隨人願,大功告成了。


    接近袁軍營寨,燈火中,曹操見營中弓弩手戒備森嚴,心中反而高興,如果寨中防守鬆懈他反而會懷疑是圈套。這樣就完全放心了。曹操於黑暗處大手一揮,號角聲立即傳遍十裏,曹軍陣營,戰鼓擂響,分作三路向袁寨排山倒海般湧過去。中間一路是曹操和兩個兒子曹丕曹彰,,兵力最強,達四萬之眾,另外兩路由夏侯惇和曹真領軍,清一色的步兵刀矛手,成為曹操的左右護翼,軍容鼎盛氣勢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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