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跑出房門,郭嘉徐晃從後麵跟來。三人穿過走廊,經過一排房舍,進入大廳,我一轉過來,就看到顧雍。他比以前成熟的多了,本來就比我大五六歲的顧雍,現在已經是三縷短須飄飄灑灑,略顯黝黑輪廓方正的臉龐比以前更加棱角分明,濃眉大眼,凜凜有威,顧盼之間精光爆射。穿著一身縣令的官府,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裏,一副一絲不苟的樣子。他的身後還有兩個人,都是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華麗,臉孔白皙一臉的書卷氣,眼中飽含智慧的光芒,其中一個,看的我一個勁的稱奇。他的年紀雖然比趙雲要大,可是這模樣卻比他毫不遜色,唇紅齒白劍眉修鼻,身穿紫色綢緞文士衫,腰纏玉帶,長虛飄飄頭戴文士巾,雖然穿的俗氣,但氣質並不俗氣。


    我一看到顧雍,立即撲上去,拍打他,大聲叫;“師兄,是我,袁熙。你怎麽成了合肥令呢,前幾天怎麽不來看我——”顧雍規規矩矩的行李;“合肥令顧雍參見將軍。”


    “什麽狗屁將軍,師兄,你怎麽還是這副德行,一板一眼的——”我大笑著說。顧雍還是板著臉,他似乎生來就不會笑,可是我從他的眼神裏,還是可以看出一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之情。顧雍發揚了老師蔡邕的泰山崩於前不變色的優良傳統,忍住自己的激動,壓服自己顫抖的情緒,恭敬的道;“一別十餘年,二——二公子別來無恙——”說著說著竟然有些哽咽了。


    “師兄,我——我們坐下說——”我的眼前一陣模糊,趕忙轉過頭去,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淚。顧雍大概是許久沒見故人的緣故,竟然脫口而出;“老師——老師他死的好慘——”


    一股悲傷之情湧上心頭,我脫口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本來是有感而發,誰知道,念完了之後,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郭嘉和顧雍身後的那兩個人。大家就像是傻了一樣癡癡的看著我,連滿心悲痛的顧雍,都跟其他人一樣。顧雍道;“二公子,你——十年不見,沒想到你學識大進,如此文采橫溢感情細膩的詞句,足可稱雄當世,師兄不如也。”啊,我也傻了,我怎麽記得這似乎是蘇東坡的一首詞呢,具體是哪一首忘了,上中學的時候,背誦過,大部分都不記得了,隻有前麵兩句還記得。


    郭嘉這個不識趣的趕忙湊過來;“二公子,嘉以為這首詞大氣磅礴意境深遠,似乎意猶未盡,後麵應該還有很大的發揮空間,公子不如接下去,我把它抄錄下來,流傳後世。”後麵的我全都忘了,根本想不起來,看著大家發光閃亮滿含期待的眼神,突然想到一句話來掩飾尷尬,順便岔開話題。


    “師兄,不知道,老師的女兒有沒有消息。”我假裝悲傷的問。誰知不問還好,一問,竟然把這位古板師兄的眼淚給問出來了。顧雍眼淚汪汪,猛地拍案而起,大聲道;“十年之內,董卓亂政,王允專權,諸侯紛爭,搞的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匈奴鮮卑烏桓相擊而起,北方異族鐵蹄蹂躪中華,去年聽聞蔡琰師妹竟被匈奴人擄掠而去。現在身陷草原戈壁之中,天下無人可以救她——”顧雍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我心想,沒聽說顧雍和蔡文姬有私情,怎麽哭的死去活來的呢。【史料記載,顧雍再入東吳之前,曾擔任合肥令一職】


    徐晃急忙過來勸;“先生,不必悲傷,大丈夫何患無妻——”顧雍差點被這句話給震暈了,擺手道;“將軍誤會了,我和師妹冰清玉潔,絕無私情,雍絕非好色之徒——”壞了,這位師兄認真了,纏著徐晃非要他給恢複名譽不可。徐晃也警覺自己口無遮攔闖了大禍,一個勁的道歉;“是我會錯了意,我老徐不對,請先生原諒。”我覺得好笑,但又不敢笑,急忙道;“師兄,不用絕望,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把師姐救出來,你放心好了”其實我是沒見過這位師姐的,因為蔡邕老師的家教很嚴,即使是小時候,也不怎麽讓師姐拋頭露麵的。


    郭嘉突然在一旁接口道;“顧先生,您方才說,捉到了奸細,在那裏?”顧雍心想這可好,把正經事給忘了。指著方才他身後的兩人道;“就是這兩人。我手下的差役,在城中巡視的時候,發現二人形跡可疑,搜身之下,卻發現兩人身上一封,巢湖賊帥鄭寶寫來的書信,大意是邀請兩人入夥的。”


    “巢湖賊帥鄭寶,他不是黃巾餘孽,二叔的心腹大患,這兩人要去投靠鄭寶。豈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來人,拉下去砍了。”我想也不想就下令。外麵衝進來十幾個士兵,上來對兩人就是一頓暴揍,然後罵罵咧咧的就往外推。奇怪,兩人竟從始至終,連哼都沒哼一聲,隻是冷冷的看著我和郭嘉顧雍,一臉的不屑,一臉的惋惜,就好像是我們剛剛扔掉了一百萬兩黃金一樣。


    “慢著。”郭嘉攔住我,對顧雍道;“書信可否給我一看。”顧雍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雙手遞給郭嘉。郭嘉接過信,表情凝重的拆開來,念道;“不才巢湖蕩寇將軍鄭寶,久聞臨淮二賢魯肅子敬、與劉子揚先生大名——”


    “誰——”我扯著嗓子一跳三尺高,指著被士兵摁在地上的兩人跺著腳聲嘶力竭喊道;“誰——誰是魯肅,說——誰是魯肅。”郭嘉和顧雍徐晃心裏都在想,這人莫非和二公子有殺父之仇,不對,二公子的老爹依然健在呀。徐晃已經把袖子卷起來,準備我一聲令下,就親自過來暴打這個魯肅,以報答我送給他娘的珍珠項鏈的恩情。【魯肅是臨淮人,在安徽淮南地界,而且的確曾投奔鄭寶,不過被周瑜半路截到江東,此事並非杜撰。】


    魯肅自己也挺納悶的,不記得有這麽個仇家,這是怎麽迴事,不過事到臨頭不承認也不行啊,趴在地上氣憤的道;“在下便是魯肅,你待怎樣。”就是那個穿紫色文士衫的。


    我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全身顫抖著跑過去,向後麵招手;“公明過來,給我打——”徐晃一聽立即跳過來,衝著地上的魯肅過去,我趕忙拉住他道;“不是打他,打這些當兵的——”徐晃還沒反應過來我已經跳過去,把那些壓住魯肅和劉子揚的士兵動拳用腳一頓暴揍,打的不解恨,還用牙咬,那樣子就像是這些人剛殺了我老爹,恨不得把他們身上的肉一塊塊切下來下酒。徐晃稀裏糊塗的,不過看在珍珠項鏈的份上,也過來跟著打,把那幾個當兵的打的哭爹叫娘,連滾帶爬渾身帶傷。到最後累得我自己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了。扯著嗓子對外麵喊;“來——來人——把這幾個沒長眼的狗東西都給我關起來——”


    我喘了幾口氣,迴過頭來,就發現所有人都用看外星人一樣的眼光看著我。我屁顛屁顛的跑到魯肅身邊滿臉堆笑的,為他打落身上的塵土,諂媚的說;“衣服有些髒了,脫下來我給先生洗洗——”


    “啊”這句話差點把所有人都給震暈。郭嘉一個勁的往嘴裏咽唾沫,心說二公子是不是發燒了,以前就聽淳於瓊說二公子曾經中過一種西域奇毒,每當發作的時候,就會變的語無倫次行為瘋癲,難道發作了。魯肅心裏還是有氣,心想這人真是奇怪,冷冷的道;“免了,公子不殺我們,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來人——取刑具來——快——”我歇斯底裏的喊。郭嘉一看壞了,二公子這次是真的瘋了,怎麽剛才還說要給人家洗衣服,怎麽一會又要動大刑了呢。急忙拉住我;“算了,公子,這兩人都是文弱書生不適宜用刑的,有辱斯文。:


    我詫異的說;“誰說,本公子要對他們用刑,我是給我自己用刑——快點上夾棍竹簽板子,老虎凳,快點——”外麵的士兵不敢怠慢,不大一會功夫十八般刑具一應俱全。嘩啦啦的扔在地上。郭嘉急的跺腳,心想眼下這個時侯,公子怎麽就瘋了呢,這可怎麽辦。魯肅和劉子揚對視一眼都在心裏猜測,他要搞什麽名堂。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對一個士兵道;“取紙筆來伺候。”


    紙幣拿來,我拿起毛筆在一張紙上,寫道;“袁熙虐待淮南大儒,罪該萬死,判處如下;杖責十下,夾棍一次,鑒於認罪態度較好,竹簽可以酌情赦免。”然後拿著判決跑到魯肅身邊嬉皮笑臉道;“先生,您看此判決還滿意否。”


    魯肅一愣,看看我又看看郭嘉,笑了;“二公子莫非戲耍與我,剛才還喊打喊殺的,為什麽又給自己判罪。”我裝作無比沉痛的道;“先生容稟,其實吧,這——我袁熙平生最敬重的就是大儒才子,尤其是像先生一般據有真才實學一言就可安邦定國的偉大的政治家、軍事家、文學家和農業學家,更是打心底裏——”魯肅打斷我道;“公子認得在下。”我心想化成灰我都認得。不過仔細一想不對,剛才說錯話了,想來魯肅此時尚未出山,無名小卒一個,哪來的什麽政治家軍事家的。我幹笑了一聲道;“不——不認識——不過,素來聽說臨淮魯子敬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心中非常仰慕,今日一見麵就得罪先生罪該萬死,罪該萬死。”我說完這話,大家又愣住了。郭嘉道;“公子果然淵博,竟然用‘車’和‘鬥’來形容人的才學,妙妙,太妙了。”魯肅竟然也讚賞的道;“公子的詩詞才學的確令魯肅自歎不如,高明的很。”難道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是三國以後才有的話嗎,這可真是誤打誤撞了。郭嘉此時已經看出來我想要拉攏魯肅,立即便道;“我家二公子一向都尊敬讀書人,而且有個習慣,要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了有學識的人,一定要對自己用刑的——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二公子看來你這次又——”郭嘉無奈的說。


    我在心裏讚歎郭嘉反應迅速,一麵點頭歎氣;“該打該打,來人,快點用刑——”說著趴在地上,。誰敢打,大家都躲得遠遠地。徐晃看在項鏈的份上,也舍不得打。郭嘉從地上抄起板子,臉上的表情就像要哭,說道;“規矩不可破,既然沒人敢打,嘉願意執行。”


    郭嘉也夠狠的,一板子打得我叫娘。魯肅本來以為我演戲,沒想到郭嘉下手這麽狠,真打,立即覺得不好意思,趕忙用身體擋在我身前;“慢,慢慢,不知道,二公子的規矩,可有例外。”我疼的咬牙切齒,心想郭嘉我起來要不掐死你就不姓袁。郭嘉放下棍子,歎氣道;“有是有,不過——就看先生能不能原諒他了。”魯肅本來是個忠厚長者,雖然智謀超群,但是心腸不夠硬,說道;“能,原諒,二公子如此禮賢下士,我有什麽不原諒的,而且二公子的才華,我也很佩服,若是二公子不嫌棄,我還想和他交個朋友,共同研究學問。”我趴在地上,狠狠地瞪著郭嘉道;“可是先生還要去投奔鄭寶,這研究學問是要費時間的——”魯肅還沒開口,我立即跳起來,完全忘了屁股疼痛,深施一禮道;“我看先生就不要去投奔鄭寶了,就留在合肥,我已左將軍陽翟侯的名義,任命先生為奮武校尉左將軍長史,不知道先生可否願意。”其實魯肅現在也還沒有什麽具體的目標,要不他也不會去投奔賊帥鄭寶了。遲疑了一下,迴頭看了看劉子揚。我立即想起來,怎麽把這人給冷落了,劉子揚也是很有學問的儒生,雖然不如魯肅拉風,也是才華橫溢。立即過去拉住劉子揚的手道;“子揚先生,可以做讚軍校尉,協助我統兵淮南。”


    劉子揚心想袁氏四世三公袁紹雖然名聲不好,但這個兒子卻是有真才學而且禮賢下士,以袁紹現在的勢力,在加上淮南,天下已經占了一半,投靠他,比投靠鄭寶建功立業的機會大得多了。想了想道;“承蒙公子不棄,子揚樂意效勞。”


    劉子揚這一答應,魯肅的心理防線立即崩潰,笑道;“既然子揚願意留下,我當然也就不投鄭寶了。不過有一點肅要說清楚,我是投靠二公子,可不是投靠袁紹,所以隻在淮南,絕不北上。”


    我心裏暗笑,我就是要你留在合肥阻擊孫策,有你在這裏,孫策就別想靠近合肥城半步了。我正想著孫策,忽然就有人來報;“公子,孫權想見你。”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堂堂的吳國皇帝也有低三下四求我的時候。我在心裏一個勁的自我膨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奉孝,你去調撥十萬石軍糧,讓樂就和袁胤,押送道壽春城去,哪裏的糧食應該見底了。”郭嘉笑道;“好,我立即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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