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濤初次到南極之時,認識的第一個人便是朱鸞,在葉繽的十七個弟子之中向來也與朱鸞最為得宜,故而對其的聲音很是熟悉。


    山濤心神雖散,但畢竟一直都是心誌堅毅之人,仍保留著一絲清明,仔細聆聽其言之後,陡然間一道清流灌進了元神之中,雖然相對於那已經漸漸肆虐開來的戾殺之氣來說,何啻於溪流與大海之別,但也足夠為山濤添上一分助力了。


    有了這清心寧神咒法之助,山濤本來在那些影響之下,越來越散亂的心神又自凝聚起了一分,僅僅這一分,卻也足夠讓山濤想起很多事情來了。


    而由於心中一直轉動著轉世之事,再加上此刻心神略加清寧,山濤刹那間便自想到了自己在無華古墓之中遇到的楊瑾來了。


    楊瑾前世乃是淩雪鴻,追雲叟白穀逸之妻,窮神淩渾之妹,便是連其兵解之因也是因為被五台派弟子所暗算。 按理說與峨眉乃是至交,理應多加往來,但是自其轉生楊瑾,修為有成之後,一直在暗暗的救死扶傷,積攢功德,沒有絲毫與自己前世丈夫、兄長再度結交,引以為援奧的想法。


    反倒是對自己今生投生的家庭關愛有加,時時照拂,使得楊家之人得享富貴長壽。 而且自己這個害其轉世的五台派的長老,今生還與其結下了兄妹之誼。 由此可見,倒也非是所有的人都是那麽地看重前世。 忽略今生。


    一念至此,山濤那散亂的心神猛然一振,之間本就沒有完全斷絕,還隱隱存在著的那一縷聯係陡然強盛了起來,將山濤那散逸開來的心神重新凝合了起來。 心神合一,山濤立時之間對自己身體之內的情況有了清楚的了解。


    這下子,連山濤自己也嚇一跳。 “到底是自己進展太速,經驗太少。 在身體之內留下了不少隱患,不過一個小小的心神散亂,若在他人,恐怕不過就是迷糊一會兒罷了,到了自己這裏,什麽牛鬼蛇神全部都出來了!


    不過這樣也好,危險來地早。 總比在關鍵時刻來的好!早來了早清楚,以後也可以放心,不必時時刻刻都要小心自身地異變了!”就在這刹那之間,山濤便自定下了將體內隱患一網打盡的想法。


    都有著自己的意識,自山濤開始休息魔教神通法門的那一刻起,便開始隨著他一起成長,與山濤分享著他的經驗,對山濤擁有的手段可謂是了若指掌。 在山濤心神開始凝合的刹那之間。 便自警覺過來。


    這些在完成了最後地一次推波助瀾之後,立時準備繼續沉入山濤元神的最深處,匿跡起來,等待下一次機會,反正他們的歲月悠遠,沒必要為了一次機會。 擔上太多的風險。


    這些打的主意倒是不錯,可是以山濤的為人,又那裏能讓他們如願?山濤知道,在自己未能完全掌控元神之時,自己體內的紫華清光,那些也是可以應用的,故而先自不動用發力,而是心念一動,將一直存在於元神之內,調和著雪魄珠與乾天火靈珠之間實力不均衡地萬年溫玉蓮花給調動了起來。


    萬年溫玉蓮花中正衝和。 隱含道性。 這種溫潤綿泊的氣息,是那些根本難以觸及的。 故而萬年溫玉蓮花在山濤的禦使之下。 立時灑下了一道溫潤的紫華,封鎖了周身所有的關竅。


    不論是修煉魔教法門而生地,還是招引劍煞而帶來的戾殺之氣,緊接被溫玉蓮花的紫氣給封禁在其中,任其如何在內力肆虐,也難逃拖了。


    山濤手中法訣一掐,一聲清喝,“天魔瀟瀟!大自在天!”


    隨著山濤的聲音,一直在山濤身前的朱鸞,立時發現師叔身前多了兩個人,一個是千嬌百媚的女子,渾身上下,莫不透發著誘人以極的氣息,與師叔正對,而另一個則是五首四臂,身高數丈的佛門金身法相,虛懸於空中,莊嚴無比。


    此時,商建初與朱靈俱各已經叫了人過來,洋洋灑灑數十個,法力都自不弱,其中也不乏地仙級別的高手。 看到這種情況,紛紛議論著,也不清楚到底該如何做?


    朱鸞見此,忙自令他們退後,道,“師叔可能是修行之上出了什麽問題,叫大家前來是為了防止師叔狂性大發,做出什麽事情來。 現在師叔可能正在自救,我們就在一旁靜觀就是了,不要打擾到他。


    當然,若是師叔一時間難以恢複,還請諸位一同出手,暫時製住師叔!”


    眾人聽了朱鸞的解釋,都自明白了是怎麽迴事,都自安靜了下來。


    山濤此時對外界自然有所感應,但是他已然到了最後關頭,隻要他們不來招惹自己,自然沒心思理會外界地情況,不過他卻是對朱鸞地處事手法很是欣賞。


    在山濤心念的禦使之下,大自在天眉間地第三隻發言立時睜開,一溜純白色的火線立時飛射了出來,自山濤的天靈灌下。 待得這些焚魔淨世炎來到,萬年溫玉蓮花立時放開了一個口子,這些邪魔克星的焚魔淨世炎立時洶湧而入,銳不可當。


    不論是戾殺之氣還是那些,對於這本質上克製自己的焚魔淨世炎可謂是畏懼之極,立時朝別的方向閃躲,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山濤用萬年溫玉紫氣為他們留下的“生路”隻有兩條。


    正所謂“饑不擇食,慌不擇路!”在巨大的生存危機的壓迫之下,他們沒奈何的隻能往那兩條路上逃去。 但是很快,他們又自明白。 即便是這兩條路,也不是隨便走的。


    山濤為這些、戾殺之氣開辟地道路盡頭,正是山濤的食、中二指。 就在他們往這兩條路上逃跑的同時,“鏗”的一聲,激越之極的清鳴,懸掛於山濤腰間的戮人劍立時拖鞘而出。


    那些自食指竄將出來的戾殺之氣俱各被戮人劍吸納一空,當那些也自想從這裏逃出。 竄入劍中之時,大自在天地額頭法眼之上便會再次射出一溜火線。 將其焚為飛灰。 與此相類,從中指竄出的俱各被天魔瀟瀟給吞噬了個幹淨,而那戾殺之氣卻被天魔瀟瀟發出地天魔氣給擋了迴去。


    在內外兩廂裏夾攻之下,與戾殺之氣俱各按照山濤的心意,流轉到了戮人劍與天魔瀟瀟的身上,不特自身危機盡除,而且使得天魔瀟瀟的靈智更添。 戮人劍祭練的步伐也自提升了一大步。


    當然,即便是兩頭都是死路,對於那些不願意就此消亡的與戾殺之氣來說,依舊是能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故而也自讓那些在旁邊觀看的人看了一場戲。 不過正所謂“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對於那些沒能堪破生死界限地生靈來說,死亡的威脅都是一樣的。 便是也概莫能外。


    解除了自身隱患,山濤立時收起了法訣,大自在天與天魔瀟瀟俱各隱沒,消失不見,而戮人劍也自還歸劍鞘之中。


    此時山濤的心已然完全恢複了平靜,如止水一般。 最是能夠思考問題,略加思量,便自想到了應對之法,心中冷道,“不就是區區一手普度金輪的法術嘛!自己手中可是尚有一件驚天秘寶啊,毀一個小小的普度金輪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吧!”


    一念至此,山濤臉上禁不住流lou出一抹滲人的冷笑,不過刹那之間,他便換上了一副微笑地表情,昂然迎向前去。 先自笑著與來此相助的眾人打了個招唿。 寒暄、道謝了幾聲,便自令他們自行散去。 僅僅留下了葉繽的弟子,元鼉,東陽、龍玄等幾個較為熟稔的人。


    山濤笑著對朱鸞道,“朱鸞,沒想到你處事居然如此有法度,心神絲毫不亂,做事有條有理,真是不錯!尤其是師叔我,可要好好的感謝你啊!若非是你那一記清心寧神咒法,師叔恐怕還難以如此之快的恢複,說不得還真有幾分危險呢!”


    “那師叔準備如何獎賞於我這個有功之人呢?”朱鸞向來與山濤地關係融洽無比,言談無忌,故而也沒一般師叔、師侄之間的那般客套,徑自笑著道,“總不好空口言謝吧!那可不像是師叔的風範啊!”


    山濤麵色一整,傲然道,“那是自然,師叔豈是那等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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