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篆帶著袁竹沿著街道溜達,發現四周各種成設,在這裏的需求都可以得到基本的滿足,菜市場,幼兒園,藥店,醫院,應有盡有。對她們來說,最有利的一點,就是這裏可以花點小錢在菜市場附近支個小攤子。她準備讓趙媽支個攤子,早上賣煎餅果子,中午賣串串香,雖然可能會累點,但是不至於有太多的時間來胡思亂想,她並不認為經過今天,趙媽就能把原主的事情給忘了。


    “姐,我想要那個,白色的糖!”袁竹拉著姐姐的手,興奮的蹦躂,指著前方的二八大杠上捆著的托盤,上麵有一整塊雪白的糖,賣糖的師傅正在用小錘子和小鐵棍敲糖塊,周圍站了五六個七八歲的孩子,其中兩個已經吃上了,拉長的糖絲炫亮了小朋友的眼珠子,也包括袁竹。


    袁篆笑笑,久違的白糖!


    姐弟兩買了五塊錢的,挺大一塊兒,因為想給趙媽嚐嚐,所以多買了點兒。


    “你們是新搬來的?”買到糖,劉達嚼著糖塊轉頭就看到兩張陌生麵孔,他驚訝臉,齜著牙問道。


    問他為啥齜牙,太黏~


    劉達是姐弟兩買糖認識的,就住在附近,小胖子很健談,用他的話就是,水安裏十條街,就沒有他劉達不認識的人。


    袁篆對笑嘻嘻的小胖子挺有好感,這孩子是個小話癆,跟袁竹還有話聊,有個小夥伴挺好的。


    就這樣,小劉達跟著姐弟兩一起溜達起來。


    “嗯,我們新搬來的,想在附近租套院子,要實在沒有院子,有套兩室一廳也可以。”袁篆如實說,小家夥雖然小,但是應該能聽懂。


    “租房子?我家有啊~”


    就這樣,袁篆姐弟兩跟著小劉達站在了他家院子裏。


    李大美聽到兒子的聲音,出來就看到兩個陌生的孩子,“呀,達子,你有新夥伴兒了?新搬來的?”


    原來,性格隨媽,都是一眼就知道他們不是附近的。


    “阿姨好~”


    “阿姨好~”


    “誒,誒,好,好,真乖啊,來,來姨姨家裏吃糖。”劉媽熱情的招唿進屋,銀盤一般圓潤的臉上都是笑意,隨和的就像是好久不見的鄰居。


    “媽,袁篆說她想要租我們家院子。”


    袁篆:我什麽時候說了?


    “租院子?可以啊,你叫袁篆?你弟弟叫啥?”劉媽停下腳步,詫異了幾秒。


    “袁竹,小名豬豬。”豬嘛,好養活,親媽說的。


    “好啊,好,豬豬,哈哈……”娘倆笑的露出牙花子。


    袁竹:……莫名感覺受到了傷害。


    袁篆帶著袁竹做了八歲該做的事情,連吃帶拿後,迴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母子三人帶著不多的行李站在了李大美家大院門口。


    李大美夫妻倆育有兩子,老大劉樂已經高一了,這次因為集訓,所以要住校一個月。


    四合院幹淨整潔,占地一畝,大門在北,東南西各方,都是三間,中間為客廳,左右為房間,東麵由夫妻倆和大兒子劉樂住了,劉達住南麵的,裏麵設有廚房和書房,袁家一家子搬來,正好就住滿了,西麵兩間房,在袁篆強烈的要求下,單獨住了一間。


    袁竹一點都沒覺得跟媽媽睡有什麽問題。


    三街唯一的紙紮店,付波把新到貨的朱砂和黃紙整理好,就開始將過期的朱砂移進木匣子,這都是要扔進庫房的,“師傅,咱們這裏又不是藥鋪,進這麽多朱砂幹啥?而且人家的朱砂都不過期,咱們的為啥要一年換一次?”店鋪的小助理嘟嘟囔囔,手裏的動作卻是熟練且快,每年隻進二十斤朱砂,價值卻可以比得上店裏其他所有貨物的總成本,關鍵是,每年賣出去的加起來,連一斤都不到,店裏其他的貨物雖然賣的不錯,但是也不能這樣浪費啊,最要命的是,他少進貨一兩,都能被他師傅罵個狗血淋頭,他問,師傅也隻是沉著臉,啥也不說。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櫃台後,老人聲音平淡無波。


    付波撇唇,不高興的垂下眼瞼,又是這句話,哼,也不知道堅持個啥,奇奇怪怪。


    他是個爸媽都不要的孤兒,六歲多流浪到這裏,連姓名都沒有,被師傅收留後有了姓名,付波,師傅叫付權,師傅教養他長大,如今已經結婚有孩子,師傅就像是他的父親一樣,給了他所有能給的,但是就不允許他喊爹,問就是‘不能’。


    十五年過去,後院的朱砂已經有了兩大缸,都是廢棄的,師傅不扔,但也不賣,隻是儲存在那裏。


    “叔叔,我想買點朱砂和黃紙。”一道稚嫩的孩童聲從門口傳來。


    付波轉頭就看到個黃毛小丫頭笑嗬嗬的走進來。


    “要多少?”付波沒做他想,買朱砂,當然好,至於用途,懶得問。


    “三兩。黃紙三刀。”


    鍵盤劈裏啪啦,手指翻飛,很快就給出了價格,“一百三十五塊八毛。”


    袁篆:……


    她知道朱砂挺貴,但是也太離譜了,一百多,她們一家子可以吃一個半月了。


    “我這裏有些淘汰下來的,價格可以砍半,你要不要看看?”發現師傅這時候不在前門,付波靈機一動,“先說好,這都是換下來的,我們準備處理的,別到時候有什麽問題過來找我們麻煩。”


    袁篆視線落在木箱裏的朱砂上,成色跟壇子裏的當然差了些,但是於她夠用了。


    “竟然是處理的,那就全給我吧,一共,我給你一百,怎麽樣?”看上去差有十多斤,夠她用上一年了。價格比付波的報價少了三十,竟然是處理,就得按照處理的價格不是。


    “成交。”付波一點沒帶遲疑的。廢物能換錢,而且本錢保住了,他當然滿意。


    袁篆又加了三刀黃紙,還有毛筆和香燭若幹,加一起,付波要了個整數,一百五整。


    袁篆滿意的背著走了,二十多斤,裝在自製的小書包裏,鼓鼓囔囔的。


    袁篆剛消失在路口,陳誠就從後院出來了,手裏拿著些香燭,剛準備走到櫃台裏側,視線無意中掃到空蕩蕩的匣子,步子一頓,“朱砂呢?”


    “剛才來個小丫頭全買走了,她還買了一些……一共一百五呢。”付波第一次賣出這麽多朱砂,而且還是淘換下來的,開心的大牙外露,今年的朱砂一點沒虧損,雖然加一起也就掙了不到一百。


    “你沒說是淘換的?”陳誠眉心的川字加深了一寸。


    “說了啊,她都要了。”


    聽到這裏,老爺子也就沒有再說什麽,看了眼門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就轉身迴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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