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蟲覺得周身如碾壓般的靈力終於散去,隨後是一股強大而精純的木之靈力似滋養萬物一般四散開去,如沐浴靈海,令人通身舒暢,就連急速用盡的靈力都在一瞬間全部補迴。


    桐少自小蟲口中飄出,他望了望靈氣散盡後露出的雙生樹,默然片刻。許久,他才緩緩歎了口氣道。“她散盡靈力重歸混沌,用自己的精魂滋養了另一顆樹的殘軀,助他重生。隻是不清楚這樣會不會再生出一顆雙生樹來,但即便生出,隻有一精一魂隻怕長出的也再也不能稱之為雙生樹了。”


    “哎,可惜了。雙生樹在靈植裏已屬少見了,這樣的原因就少了一顆實屬可惜。”他又歎了歎氣疑惑道。“明明不是說還有一顆魂種嗎?”


    他朝著那兩具枯樹深思,自然沒看到神色有異的小蟲。


    “算了,我們先去找爺爺吧,他這麽久都沒來,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麽。”


    “不用了,我早就來了,隻是沒動手而已。”他們轉身,果然看見司梧一身灰衣的負手離在半空。


    “爺爺,你早來了怎麽也不來幫幫我們,也不怕那棵神經病滅了我,你以後去哪找我這樣聰明的曾孫。”


    “哼,你倒好意思說。”他一手揮來,桐少便落入了他的手掌中。“這才幾日你又亂用禁術,不怕靈力倒退嗎?”


    桐少隻是訕笑著,也不敢再接話。


    “這顆雙生樹又合體了。”他望向枯木朽株的雙生樹,作為靈植一族之長見他們這一番淪落,他深感扼腕痛惜。“雙生樹天生便是以情入道,道途卻又有多舛。若自行參透便能入得大道,若為情所惑畫地為牢則會是滅頂之災。我不便出手,說到底這一切的因果都必須他們自行參透,是入魔還是入道,是破滅還是重生都是他們自己的道,他們自己的因果。”


    桐少似有所悟,不再言語。


    司梧似是不經意的乜了一眼在一旁同樣沉默的小蟲,眼中多了一絲淩厲。


    小蟲自那日從雙生樹裏死裏逃生的迴來以後便一直在土裏閉關不曾出來過。桐少覺得無趣,是被嚇傻了嗎。他沒了雄鳥相助這些時日正在處處誘拐著啟智且溫順的靈獸。


    到了第二年開春,處處生機盎然靈氣四溢的更加濃稠之時小蟲才肯出來。他一鑽出土桐少便察覺了,他驚訝的連舌頭都近乎捋不直,這小子才一個冬天居然靈力增長的如此之快,簡直直逼近他啊。桐少轉了轉眼珠,看來他這裏還真是塊福地,難不成土裏的靈氣更加濃厚一些?他低頭望了望小蟲的泥鰍洞,一臉眼饞樣。


    小蟲自是不知他心中的想法,他自吞了那顆魂種煉化之後,巨大的木之靈使他體內靈力階段充盈的頗快,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摸到了三階的門檻。但這枚魂種來的確實頗為難堪他不願與桐少坦白,他們靈植一族天生平淡而和善從不主動燃起紛爭,他們根本無法明白小蟲體內天生的那股吞噬的欲望,這讓他不期然的想起奠柏,那個靠吞噬進階的邪植,心裏泛起惘然。


    “小蟲,你很不錯嘛,修煉的這麽快。”他的枝丫正在抽出新蕊,光禿禿的抖起來都沒了氣勢。“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可是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小蟲躺在陽光底下懶洋洋的曬著白花花的肚皮,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腔。


    “前段時間我見一隻小猴子正被什麽追趕,便揮手隨意將他救下。沒想到這小猴子會那麽有趣,隔三差五的便會給我送來一些有趣的東西。喏,就是這些。”


    他枝丫一揮地上便多出了一堆雜亂的物品。小蟲迴頭瞧了瞧,都是一些靈果、花束或是奇形怪狀顏色各異的瑪瑙石子,甚至還有一些不知從什麽樹上折下來的枝丫。


    小蟲看著那堆東西無語了半響。“你是想告訴我,你被一隻猴子示愛啦?”


    桐少似是有一刻的呆愣,隨後是他傲嬌的咆哮。“去你姥姥的示愛,那是一隻公猴子。”


    小蟲沉默了,公猴子就不能示愛啦?


    桐少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體內的暴躁,“老子是想告訴你,我想選他做我的契約獸。”


    小蟲雖然不大明白為什麽桐少作為一棵樹那麽喜歡找契約獸,而且那些靈獸還溫順的受他“淩辱”,這些未解之謎他自然是不能問出口,隻能違心的點頭讚成。


    可是一連幾日,他口中的契約獸都並未再出現。就在小蟲認為那隻猴子定是覺得恩已報完不會再來的時候,一日雨夜,他們被一群山猴包圍了。


    細雨綿綿還夾著初春時分的嚴寒。一群山猴或立於雨中,或攀於樹上,將他們圍於圈內。四處明亮的眼瞳在暗夜將他們牢牢的鎖定,充滿了敵意及蓄勢待發的氣勢。


    小蟲正思忖著該不是這群猴子覺得那隻小猴子報恩報的有些過了,還要討迴些東西?便見那群猴子之中走出一隻年邁的老猴子,老猴子似在山猴中頗有勢力,一群兩三階的山猴都對它頷首斂目,極其恭謹。老猴子不過三階之能,灰毛白眉自有股人型般的老態與睿智。


    被這樣窩囊的堵在自己家門口,桐少作為一方傲嬌小少爺自是不能忍。他口含靈力,所吐之言令周身靈物血氣翻湧。


    “有何指教?”


    老猴子口吐人言,眼中淡漠而淩厲。“兩個月前,一隻山猴被你所救。半月前他說他的恩人所需一件靈物便失去蹤影。”


    小蟲察覺到那老猴子眼中的殺機,立即一道土牆將桐少與自己圍成結界。老猴子所使出的法力慢了半拍便被隔絕在了結界之外。


    桐少忽然大怒,這群猴子話都沒說清楚就開打,暴戾至極。它本就是少爺脾氣,這一言不合便也不願再同他們搞清來龍去脈,揍了再說。他本體在此,再也不是分身化物之時的毫無攻擊力,他全身充盈起木之靈氣,那群猴子所立之處那些花草樹枝便如同活了過來一般對他們開始發出攻擊,似纏似戰,惹的猴群混亂不堪。


    小蟲再次使出土係法術朝老猴子攻去,他已是二階頂峰修為,土係法術已使得純熟。老猴子所立之地沙土翻湧如千萬隻手將他拽扯要將他拽入土裏。老猴子一躍而起,躲避著四處糾纏過來的枝藤還要防備時不時竄起的泥沙觸手會將他拖入土中。


    小蟲與桐少相輔的極為默契,而猴群使出的法術根本無法打入小蟲的防護罩中,畢竟他們的階級相差無幾,猴群雖勝在人多卻也隻有挨打的份。而小蟲他們雖處於上風,可畢竟實力相當,他們又沒有殊死一搏的打算便如雞飛狗跳一般隻是打了場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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