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吃了我——”


    小蟲吐出一口氣血,猛然睜開了眼。他被那團暗影震出了識海。


    小蟲還未想清楚此乃為何,突然體力靈力暴動,竟是走火入魔之象。他趕緊死守心竅,平穩住識海的洶湧暴亂。就在他幾近脫力之時,一股精純的木之靈力被源源不斷的輸入到他體類。他感覺自己暴亂的靈力被這股精純的木之靈力唿吸間便將之強行鎮壓。他心底感歎,這便是強者之能呀。


    他睜開眼,看見司梧隱重的看著他。他的雙目沉如深淵,帶著幽切的擔憂。


    “族長爺爺,我這是怎麽啦?我識海裏似乎有什麽東西。”


    司梧歎了口氣,幽幽地道,“邪植之種,那是那麽好吃的。它們由萬惡滋生,以萬惡為養,它們本身就是邪惡。你吞了它們,得了巨大靈力,卻消化不了它們的戾氣,長此與往,輕則滋生心魔,重則墮入魔道。”


    小蟲一連被多個震驚震驚的已不知該如何表情。小蟲是這一方的異類,他無父無母無傳承,他心中唯一的道便是強大。對於司梧所言的墮入魔道他實然並沒有多畏懼,倒是剛剛才經曆過走火入魔,那種靈亂湧差點破體而亡的驚駭至時都未平複,若真是滋生了心魔那豈不是留下了時時都能將他重創的隱患?


    “我該如何才能將他們消化?”


    “消化?你若是沒有消化了它,又怎麽能白得了那麽多靈力。那些殘存在你體內的是它們的惡念,連精魂都算不上。可這惡念比真的精魂還要難對付,它們就是這天道中的惡,你除了融合便是屏除,沒有第三種方法。”


    司梧看著他,似是要讓他做出選擇一般。到底是入魔融合,還是入道屏除。小蟲覺得他從來都不曾想過。


    司梧並未再說什麽,深深望了他一眼後便離開了。


    小蟲想了想他這幾百年來如此努力的緣由。起初是不願被鳥兒捉去做糧食,之後是不願總被獸類欺淩,再是不願被桐少嘲諷。小蟲覺得,他作為第一隻由來詭異的蟲子,是不能就這樣懦弱渺小的死去,他不懂什麽大義,他不過是想強大,強大到別人都看的起他,都敬重他是從粒種類進階成的高等獸類,那麽有沒有心魔又有什麽關係呢,如果想強大也有錯,那這千萬生靈又是為了什麽而修煉呢。況且那團黑影隻是假的不是,連隻精魂都算不上,根本就沒有傷害他的能力。如此想來,他突然覺得也沒那麽糟糕了,它既然要在就變在吧,他能吃它一次,就能吃它第二次。


    他想了想,入定再次進入識海深處,那團黑影果然還在那裏。這次無論它如何咆哮掙紮撲向他,小蟲都不為所動。他到此時才真正的明白司梧所言的意思,這是惡念,你要是懼怕它,它便比你更強大。你要是敬畏它,它便可以操控你。你要是無視它,它便什麽都不是。


    小蟲覺得自己的心境又提升了不少,那些磅礴湧入的靈氣令他進階穩固了許多。他輕笑了起來,這同那顆怪樹的機緣可真是令他收獲頗多。


    他心想若是多來一些這樣的機緣自己豈不是進階的更快。忽而他又想起了司梧的警告,趕緊屏除了這些貪念。自己如此所想同那顆邪植有何區別,他雖貪吃貪強大,但是他也尊重這世間的所有生靈。司梧若是聽到他此刻所想,定會狠擦一把鼻涕一把淚,他這幾百年的敦敦教導沒白瞎啊。


    小蟲在司梧的住所呆了幾日便離開了,離開前司梧問他,可有曾悟通自己的道?小蟲茫然的搖頭。司梧並未多說什麽,隻是叫他好好想想。


    小蟲一路有所思的遊到自己棲居的那顆大樹。他如今以獸身二階靈力鑽地速度更加輕快自如。一路上他心中隻有一個字,道。


    他如今已經是條土泥鰍,還棲居到樹身上自然不妥。他想了想,遊到了一旁的桐少身旁。


    桐少自那日用禁術脫離樹身後已沉睡多日,直到今日才緩了過來。他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感受著周身靈力湧入體內時的舒暢,心裏感歎那隻蟲子不知進階的是否順利,也不知什麽時候迴來。


    正想著,他感受到一道熟悉的靈力波動。


    “小蟲,你迴來啦。”桐少激動的抖著,將他原本就到了掉葉季節的葉子抖的更禿了。


    “你你你——你進階了?這是什麽?蛇?泥鰍?那你要不要改名字?叫什麽好呢——”


    小蟲抽了抽眼角,桐少的神經病體製越來越嚴重了,該治。


    “我就是長大了不少,哪裏像蛇了?”


    桐少依舊抖個不停,“以前就是一條一不小心就能被踩死的蟲哇,現在何止是長大了,根本就換了種類好嗎。難不成,你成獸了?”


    小蟲朝他翻了個白眼。“嗯,現在是泥鰍。”


    “泥鰍不該住在水裏嗎?”桐少終於停止了抖動,茫然呢喃。


    “是啊,所以以前的住所不能住了,準備到你樹底下打個洞。”


    “什麽?”桐少又開始淩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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