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譜兒跟著湊熱鬧,教育祁樂予:“惡有惡報了吧,你居然舉報,真是過分!”


    祁樂予控訴:“你不講武德。”


    不靠譜兒有點著急上火,扯著嗓子吼:“想當初,是誰言之鑿鑿,說保持虛擬和現實的距離,現在居然打聽人家的真實情況,還不擇手段,到底誰不講武德?不,是不要臉!”


    祁樂予歎息,盡量軟了口氣,解釋:“不靠,是我沒說清楚,主要我聽千金講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居然還要給客戶倒垃圾、做飯之類,所以我實在不明白,她到底是做什麽工作的,有點擔心。”


    當然,這種軟和語氣,在不靠譜兒聽來,沒什麽太大區別,隻是語速變慢。


    不靠譜兒哼了一句:“你有啥好擔心的?多管閑事!也許人家就是家政保潔,怎麽,瞧不起?”


    “這不是瞧不瞧得起的事情,工作無貴賤,但她不是。”祁樂予說。


    “倒垃圾做飯耶,怎麽就不是了?”不靠譜兒故意說。


    “學曆背景和性格擺在那裏,當然主要是性格,她做不了服務人的事兒。”祁樂予說。


    “那可未必,現在所有的工作,本質上都是服務人,隻不過是不同的人。”不靠譜兒說。


    事實上,他知道,現實中的袁重,和網上的原有千金重區別挺大。


    祁樂予忍住罵人的衝動,許久,說:“你最近文學素養有提升,哲學思維也進步了。”


    “那是,我記憶還好。”不靠譜兒大方承認。


    對於袁重的事情,之前見麵人家說過,不想告訴祁樂予,不靠譜兒雖然有點嘮叨,但還是盡職保守承諾。


    見祁樂予沉默,想想人家也沒安壞心,不靠譜兒想了想,說:“千金跟你的觀點是一致的,並不想把虛擬的朋友帶到現實裏。”


    “你們見過了?”祁樂予確認。


    “見過,屬於情況特殊,她算是幫別人的忙吧。”不靠譜兒迴答。


    “叢文斌?”


    “呃,反正大概就那樣,你也不要再打聽了。如果你真的對人家有意思,自己想辦法,讓千金自己告訴你。”不靠譜兒說。


    聽不靠譜兒這麽說,祁樂予一方麵覺得挺好,這家夥還是靠譜兒的,另一方麵難免有些失望。


    最後,不靠譜兒又指點了一下:“和千金之間,你自己的路,得自己走。”


    這是祁樂予作品裏的一句話。


    事後,祁樂予思考,自己的確越界了,可是,擔心加好奇的趨勢,讓他有點難以平靜。


    不由問自己,我想要什麽?


    有崇拜,有好感,不可否認,然後呢?見麵,發展?不過,不靠譜兒有一點說得很對,這得他和千金商量。


    按照約定,袁重再次幫祁樂予做了一次晚飯,然後便拒絕了祁樂予的各種借口。


    軟磨硬泡都沒用,祁樂予對這個溫柔的小姑娘也有了不一樣的看法,有時候真應了那句話,是個人都有脾氣。


    接下來的一周,每天兩點左右,祁樂予都會給袁重打電話,詢問冰箱裏食材的位置,以及烹調方法。


    雖然都是很簡單且重複講的信息,袁重倒是很耐心,這種小事情,她向來不大跟人計較。


    唯獨有一樣,祁樂予的寫文速度降下去了,這讓袁重有些擔心。


    袁重保持關注,開始兩天沒特別在意,畢竟人不是機器,需要休息,慢兩天也很正常,但發現祁樂予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準確說,有點矛盾。


    他每天吃午飯總是很晚,要到一、兩點,袁重問他,是不是晚上睡太晚了,人家說最近很穩定,都是每天十一點半睡覺。


    袁重又確認他的起床時間,是上午八點。


    這樣算算,按照祁樂予的速度,他寫字的時間投入和產出就有點不對了。


    袁重又小心的打聽,是不是卡文了,可祁樂予說他目前思路很清楚。


    然後,袁重很想直接問,那你怎麽寫那麽少?


    可是,她不敢。


    於是又觀察了一周,袁重坐不住了,準備去探一探究竟。


    她是上午十點半到祁樂予家的,按門鈴隻是一種儀式,三聲後,自己按密碼。


    客廳沒人,祁樂予在書房坐著,但不在書桌前,而是在落地窗邊的懶人沙發上,那個姿勢……


    “哈嘍?”袁重打招唿。


    祁樂予“嗯”了一聲,沒理她。


    袁重走過去,探頭看了一眼,果然!這個拿手機的姿勢她太熟悉了。


    原來你沒有在寫字,而是在打遊戲!


    祁樂予正在進行激烈的團戰,作為一個脆皮,不怕死的衝到了敵人臉上,結果當然隻有陣亡。


    袁重想提醒他走位,但見人家皺著眉頭,沒敢作聲。


    祁樂予抬頭看了一眼袁重,問:“有事?”


    “嗯,我給你買點水果,你迴頭記得吃。”袁重說。


    祁樂予低頭看了看,說:“幫我弄杯橙汁。”


    “嗯,好。”袁重點頭,反正來也來了。


    去廚房,把水果放好,然後開始榨橙汁。弄了兩杯,一杯給祁樂予,一杯給自己。


    戰況正酣,祁樂予這一方正在進行高地保衛戰,他用的法師王昭君。


    這個英雄不錯,是個高地保安,應該有戲,想辦法團滅對方一波,或者造成至少三人的減員,還是有贏的希望的。袁重暗想。


    可實際情況有點混亂,王昭君的一個大沒有用在兵線清理上,而是打殘了對方的戰士,家裏的射手被對方孫悟空秒了,與此同時,兵線進入塔下,開始攻擊,清兵困難,最後主水晶被點爆。


    “奶奶的!”祁樂予很不爽,轉頭看到袁重歪著頭在看,“看得懂嗎?你打遊戲嗎?”口氣有點兇。


    袁重趕忙縮迴腦袋,說:“橙汁好了。”


    祁樂予便拿起一杯。


    袁重拿起另一杯,順手拖了墊子,坐在地上,邊喝邊看落地窗外。


    “怎麽,心情不好?王珊珊欺負你了?”祁樂予問。


    “沒有,她最近沒怎麽和我說話,談不上欺負。”袁重說。


    祁樂予“切”了一聲。


    袁重暗想,啥意思?


    祁樂予嘀咕了一句“膽小鬼”。


    忍不住了,袁重問:“你、你為什麽這麽說啊?”


    “說你,被欺負了都不敢說真話。”祁樂予說。


    “可我沒有被她欺負。”袁重強調。


    “那你為什麽來我這兒?”祁樂予反問。


    我當然是來催稿的,袁重暗想,嘴上說:“我、我就是來看看你。”


    “上周打多少電話,你都不來,這會兒發什麽瘋?”祁樂予當然不信。


    袁重不知說什麽。


    祁樂予皺眉:“沒事?那你迴吧。”下逐客令了。


    袁重沒辦法,說:“我、我前頭給你發消息了,想問問你寫得怎麽樣了……發好幾次,你也不迴。”


    “我寫多少,你直接看,要迴複什麽。”祁樂予低頭看手機。


    “數量不夠啊,合同上寫著的。”袁重提醒。


    “這個你少操心。”祁樂予打斷。


    袁重就又不知道說什麽了,低頭喝橙汁。


    祁樂予把橙汁喝完,看著遊戲界麵,對邊上的袁重說:“迴去前,幫忙做個午飯,簡單點就行。”


    袁重看了看時間,聽話的站起來,去廚房了。


    祁樂予在遊戲界麵點來點去,很想再打一局,但又猶豫,一是因為怕輸,二是擔心袁重,這個悶葫蘆,不會真有什麽事兒吧?


    探頭去廚房看了一眼,袁重正在做咖喱土豆牛肉,已經有香味飄出。


    看到祁樂予進來,袁重說:“很快就好。”


    “簡單點弄嘛……”嘴上這麽說,肚子卻抗議了,祁樂予尷尬的揉揉肚皮。


    又等了十分鍾左右,咖喱土豆牛肉出鍋了,配上白米飯,祁樂予吃得十分滿足。


    袁重沒急著走,自己用酸奶拌了個水果沙拉吃。


    祁樂予擦擦嘴,說:“合同的事,有苗樹,他跟我說過了,不急著寫。”


    “哦,是這樣。”袁重點點頭,心想,這頓飯沒有白做。


    “你說實話,王珊珊是不是為難你了?”祁樂予問。


    “我覺得真沒有,最近她不怎麽跟我說話,安排工作節奏比以前還好些。”袁重說。


    祁樂予點頭:“那就好。”


    飯後,把碗筷放進洗碗機,袁重準備離開,見祁樂予又準備打遊戲,暗想,不急著寫,也不能老打遊戲吧?


    祁樂予抬頭,看到袁重正看著自己皺眉,問:“怎麽了?”


    “哦,沒事,我、我就是覺得,飯後這麽坐著不好,還是走動走動健康。”


    祁樂予沒理她。


    袁重想了想,又走了過去,看祁樂予怎麽打,想好心指點指點。


    祁樂予以為她感興趣,問:“你想學嗎?很好玩的。”


    “啊?”袁重不知怎麽迴答,暗想,我的段位肯定比你高好哇,就你這技術,連我徒弟不愛小氣鬼都比不了。


    祁樂予不知道袁重在想什麽,開始介紹這款遊戲,點出自己的主頁,給人家看,有點炫耀的意思。


    於是,袁重看到了他的遊戲姓名,不是吧!


    揉揉眼睛,自己一定看錯了!


    再看,認真看!“不愛小氣鬼”,真是他嗎?


    袁重嚇到了,打了個嗝,轉頭看看祁樂予。


    “怎麽了?不好玩嗎?”祁樂予問。


    袁重捂著嘴巴搖頭,站起來轉身就走,慌裏慌張的。


    祁樂予有點莫名其妙:“你怎麽了?忘事兒了?”


    “我、我,嗯,我有點急事,突然想起來。”袁重衝到門口,手忙腳亂換了鞋,逃也似地跑了。


    祁樂予看看遊戲界麵,這是見鬼了嗎?對遊戲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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