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有時候一天好像一年那麽長,有時候一年好像一天那麽短。我不是搞哲學的,我不去思考時間的問題。不過我隱隱記得,我在這個城市已經過了好幾個春節了,那似乎都是很遙遠的事情。包括那一次雪冰魂和我在我以前租的那個小屋裏過的那次春節,統統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了。我隻知道,即將到來的這個春節,我將會和肖一起過。


    肖曾經動過要我春節和她一起去看望一下她媽蘇小曼的主意,但是很快她自己就否決了,並且為此心情很不好。我猜是她試探性的給蘇小曼打了電話,可是結果一定很糟糕。難得的是,她沒有把氣出到我頭上來。


    要是往年,我想我可以跟林森請個假,帶著肖再迴我家一趟,肖也一定很樂意的。可是今年,我想是不可能了。過年那幾天,正好也就是我們最需要值班的時間。


    唉,那些事情,等到了時候再去想吧。我正在從明秀區到朝陽區的路上,騎車。這是一個很崩潰的舉動,因為現在正在下著大雪,我雖然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一樣了,還是覺得很冷。


    什麽叫拉風,這就是拉風,我靠。


    到了朝陽區陳祥華他們家樓下的時候,我覺得我差不多已經和摩托車粘在一起了,我停下車,愣是有半天僵在那裏不知道該幹什麽。他們家在一個很普通的小區裏,很久以前,我和肖、黎雅一起來過。我記得那時候蘭若冰對陳祥華說了一句話,她說別讓這家夥和小妹認識,否則是個禍害。我真想恭喜她,她竟然一語成箴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愣在那裏,有的時候,人的大腦會無緣無故的處於空白的狀態。雪還在刷刷的下著,小區裏的一切都陷入無邊無際的白色之中,我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突然不明白自己是為什麽來地。


    一直到,一個似曾相識的麵孔從我麵前經過,停下步子,迴頭,看著我。我有點沒有迴過神來,但是馬上。我就拿下了我頭上的頭盔,笑著說:“不是吧,這樣你都認得出來的?”什麽叫故作輕鬆,我想我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了。


    這個從我麵前經過的人是蘭若淅。那件事發生之後,已經有好一陣子沒見過,也沒有聯係過她了。時間這時候在我看來過得太慢了一點,要是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兩年,說不定她都不記得我了。


    蘭若淅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衣,就像她原來穿著地護士服那樣幹淨和整潔。她頭上還戴著一頂紅色的絨帽。紮著比以前長了不少的頭發,手裏提著個超市購物的布袋。她靜靜的看了我一下,好像很平靜的說:“你是來找我姐夫的吧?”


    我點點頭。其實。她看上去成熟了一些,也沉靜了一些,也比原來更有女人味了,原來那樣子那神情,就是個小女孩。要我說的話,原來是可愛調皮的小美女,現在就是個純粹地美女了。


    蘭若淅說:“那上去吧。”她順手把購物袋遞給了我。遇見地勞力。還真是不用白不用。其實也想到過會在這裏遇見她。想了很多種打招唿地方式。但是好像那些也都是白費心機。因為真地見麵了。那些設計好地台詞一句話也用不上。“你還好吧?”我要是這麽問一句地話。想想也挺狗血地。


    我們在樓梯上什麽也沒說。這種沉默說明她還在記恨我。而我。確實也說不出什麽來。


    好在陳祥華家住地樓層不高。這麽沉悶地走著沒多久。就也到了。


    進了門。陳祥華正杵著拐杖走來走去地。他地傷應該痊愈了。隻是臉上也留下了有點恐怖地疤痕。很多言情劇裏也有。男主角這時候心態會很不好。還會很偉大地把女主趕走。然後大家哭哭啼啼死去活來地。陳祥華看到我。嘴巴裂了一下算是笑了。不過笑起來還真有點嚇人。蘭若淅叫我幫她把東西提到廚房裏去。沒看到她姐姐蘭若冰。估計還在局裏忙著呢。蘭若淅跟她姐夫似乎也沒有太多地話。進了廚房就開始忙活起來了。她在廚房裏地活兒幹得挺麻利地。不像肖。在廚房裏就跟打仗似地。我覺得我也幫不上她什麽忙。就走到了客廳裏。


    陳祥華這時候在沙發上坐下來了。我在他旁邊坐下。遞了支煙說:“陳隊。聯係下整容醫生吧。你還年輕。”


    陳祥華靠了一聲。說:“你說話倒也挺直接地啊。”他說話地語氣。我感覺心態倒是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到底是個鐵血漢子。不是那些言情劇裏地酸腐主角。


    我說:“實話實說嘛,你這樣子也挺嚇人地。你別說嫂子不介意啊,我是男人看了都覺得磣人。現在醫學這麽發達,整個容什麽的也花不了多少錢。”


    陳祥華抽著我遞給他的煙,說:“聯係好了上海的一家整容醫院,過年後小姨子陪我去做手術。沒辦法,小冰沒有時間。”


    靠,要是以往,我絕對要鄙視他,順便開一開他和小姨子的玩笑了。不過因為他小姨子是蘭若淅,這個玩笑我就沒有開出來。我接著問:“你的腿看起來恢複得比預計的好啊。”


    陳祥華說:“還行,雖然說離不開雙拐,但是原本醫生說下半輩子是坐定輪椅了。我靠,那些醫生的話真是信不得。你來看我居然什麽東西也沒帶?我剛才看你提個袋子,還在想這小子為人還不錯呢,原來是我小姨子買菜的袋子。話說,你這個人品真是不咋地啊。”


    我嗬嗬笑起來,說:“陳隊你心態這麽好我就放心了。我還真怕你受了傷想不開呢。果然和我們林頭是死黨,真是猥瑣得不要命啊。”哼,我受傷那麽多次,林森什麽時候帶慰問品看過我地?每次都還順手拿走我地東西,我沒跟他學就很對得起你了華哥。


    陳祥華用他恐怖的臉靠近了我,小聲地問:“你他媽的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對我小姨子做過什麽了?我發現她看你的眼神很不對,而且。我也聽小冰說過,我小姨子在你那住過幾天。”


    這個,我還在想怎麽迴答呢,蘭若淅係著圍腰出來,說:“姐夫,你又抽煙。是不是想我告訴姐姐啊?”


    陳祥華趕緊把煙滅了。舉手向小姨子表示聽話。姐夫和小姨子其實也很容易出問題的,尤其是像現在這樣,一個病休,一個閑賦,都有大把的時間留在家裏揮霍。不過我認為他們不會有問題,盡管純屬個人主觀意願。被蘭若淅打岔了一下,我也趕緊轉移話題,問:“話說,你們那邊的內鬼揪出來沒有?”


    陳祥華沉思了一下。說:“這已經不重要了。緝毒科現在也換了主兒,是高空地心腹,想查也沒法查了。”


    我順著他的意思問:“你是說高局有問題?”


    陳祥華說:“他有沒有問題我不想知道。但是我出事那會,他的態度就很明了,責任在我,別指望真給我去查什麽內鬼。當年警校同窗,現在針鋒相對,嘿嘿,真是無聊的劇情。不說這些了。你到我這裏來,也不是為這些事情的。我給你一個資料,相信會對你有用。小淅。能不能麻煩你把我的筆記本拿出來一下。”


    蘭若淅答應了一聲,走進書房裏拿出了陳祥華地筆記本來。


    陳祥華問我帶優盤沒有,我說有,他就說:“我查了很久,收集了10例吸毒自刎的典型案例,資料全在這裏,你拿迴去自己琢磨吧。”


    靠,我忍不住喊出來,很不滿的說:“你有這樣的資料怎麽早的時候不拿給我?”


    陳祥華比我還不滿地說:“靠!要不是我傷成了這樣。這個案子我會讓你來破?你個半路出家的偽警察,就算我把資料給你,你又能破得了案嗎?你根本連刑事偵緝都沒有學過吧?雖然說你跟林森混了一陣子,可是基本上也就是幹的武警反恐部隊的活。破案,不是你拿著槍砰砰砰砰的打一陣就有用地。我建議你不要想當然的去做事,多動腦子,多搜集證據。”


    我說:“你就裝逼吧你。林頭說了,他最看重的就是我地直覺。事實上到目前為止,我的直覺一直都起著很大的作用。雖然說有時候不合常理。可是如果按照教科書學的東西就肯定能破案。那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那麽多離奇的懸案了。”真是的,陳祥華也好。林森也好,這些人根本都不要跟他們客氣的。


    陳祥華並沒有生氣,反而笑著問:“聽說你剛上任,轄區內就發生了一起自殺案?”


    我說:“是啊,點子真背。說起來真邪門。當時出現場,我真的發現那個死者臉上帶有恐懼的表情地,誰知道後來我到斂房驗屍的時候,發現她臉上的表情也變成那種滿足幸福的鬼樣子了。更扯淡的是,當時現場拍照的那個女警,拍了幾百張照片,竟然沒有一個正麵的死者表情的特寫,還是正規警校畢業的,你說那些科班出身地又怎樣,就一定比我強?”


    陳祥華說:“那倒不是一定是專業水準的問題----找到柳東了嗎?”


    我說:“隻查到那家夥辭職跑到k市去了,我派人去找了幾次,怎麽都找不到。會不會是掛了啊?你說他到底知道什麽,非要走到亡命天涯這條路上去呢?”


    陳祥華說:“他手裏有福音孤兒院近十多年來孤兒進出的資料,至於為什麽要跑路,你自己去查吧。我說你不會是想賴在我家吃晚飯吧?”


    我看了他一眼,說:“你為人不會這麽差吧?”


    陳祥華搖搖頭,說:“這人受傷了以後啊,性格啊,情緒啊,很容易偏激。你說你又沒帶禮物來,都要過年了,到底是誰為人差呢?”然後,他又靠近我,小聲的說:“我肯定你和我小姨子有問題,外麵說去吧。”


    唉,點擊少,推薦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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