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猛虎幫麵對麵的,真槍實彈的戰鬥在我們撤出那個廢棄的地下指揮所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不過,我們的事情還沒有完。


    就在當天,朝陽區分局的局長就有畏罪潛逃的舉動,被市局和檢察院的人直接從分局的男廁所裏提走了。另外兩個與猛虎幫有染的副局長,一個屬於涉案不深,而又比較聰明的家夥,局長被抓後立即就投案自首了。另外一個和雷虎的關係非常密切,也有傳染了一些彪悍的作風,居然帶著兩個死心塌地的親信妄圖從分局後門強行衝出去,結果被外麵的武警反恐部隊擊傷,其中一個手下被擊斃。


    由於這個案件的背景比較複雜,影響又很惡劣,涉及的人又很多,市局的老大楚局24小時釘在區分局裏親自指揮處理相關案件。此外,主管政法的副市長和檢察院院長也同樣駐紮朝陽區,他們和楚局一起成立了一個專案組來處理猛虎案。市局調去的大批警力以及武警繼續駐紮朝陽區。位於朝陽區西北的四分監和四十四醫院屬於重點警戒單位。


    我們的新任務是,以督察科成員的身份,協同檢察院,對涉案的分局警員進行調查審理。分局現在已經由楚局直接指定副局長蘭若冰主持工作,他老公陳祥華官複原職,擔任分局刑警大隊長,後來因為迴避原則,調迴市局另外任職,那是後話。


    早上我從肖的床上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連衣服都沒有換,身上這一套被雨水淋過的衣服帶著一種微微的酸臭味。這氣味留在了肖的床上,真不知道等她迴來發現的話,她會抓狂成什麽樣子。


    肖沒有迴來。我心裏七上八下的,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麽迴事。迴自己地房間換了衣服,然後也學她在她的房門上貼了張字條說我已經迴來了,要她迴來之後第一時間跟我聯係。恍恍惚惚的。下了樓之後我才想起自己都還沒有洗臉刷牙。不過王靖和黎雅已經坐著那輛套牌車出現在小區的門口了。我隻好去買了一包口香糖,權且當作刷牙。


    王靖在我上車後就問:“裂哥,你那輛雅馬哈還要不要的?要地話下班的時候我送你去基地。”


    要是在平時,我肯定會鄙視他,我猜他說不定是看上哪個小女兵了。但是今天我沒什麽心情。我連話都懶得說。肖今天會不會迴來,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黎雅比較心細,她坐在副駕駛座,迴頭看了我幾次,忍不住問:“師兄,你的氣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們幫你跟頭請個假吧。”


    王靖也看了我一眼,然後很猥瑣的說:“裂哥,有的運動不宜做得過多啊。”


    靠。我忍不住對他豎起了中指,即便黎雅看著我也不管了。黎雅也白了王靖一眼,但是她發現我還是不想說話。也就沒有說下去了。我不時拿出了手機來看,我怕肖迴家了給我打電話我聽不到。


    可是。一直到中午我們休息吃飯地時候。她也沒有打電話來。由於情況特殊。我們開工地時候依然必須關機。我設置了語音留言。但是很明顯地。她真地沒有打過我地電話。我不甘心地撥了她地電話。還是關機地。她大概根本就沒有迴家。


    “師兄。”黎雅給我拿來了一個盒飯。說:“你地。”


    我接過來。卻發現根本沒有什麽胃口。


    黎雅看著我。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問。


    我覺得我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工作了。一整天過去。我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地。根本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麽。反正。一有機會。我就拿出手機來打電話。可是肖地手機也始終處於關機狀態。


    我們一直工作到了很晚。其實按要求我們都不允許迴家。一直要到整個後繼工作完成之後。但是到了晚上10點地時候。我實在忍不住。跟林森請了個假。開著王靖那輛車迴去了。我幾乎一整天都沒有好好地吃什麽東西。我自己都可以聽到肚子在咕咕咕地響。可我就是沒有胃口。我趕在小區旁邊地超市關門前買了一些東西上去。準備做點吃地。不是為我。而是為肖準備。


    迴到家,家裏依然冷冷清清的。肖沒有迴來。我心裏悶得慌,隻能強迫自己調整情緒,給她做了吃的,放在微波爐的旁邊,又在她的房門上貼了張字條。再看她的房間,手機被我放在了書桌上,一看就知道再沒有人動過。她的床上,也依然還有我睡過的痕跡。


    既然肖沒有迴來,我在這裏留不住,隻能又開車迴去工作。在路上的時候我覺得這樣不行了,我必須想辦法找找她。最先該問地應該是她媽,可是我又根本無法聯係。這時候我覺得我是豬,她的手機上肯定有她媽的電話啊。這時候車都已經快要開到朝陽區了,而且林扒皮又打電話來要我馬上迴去。我真想過去跟他幹一架。


    突然我想起一個人來,雪冰魂,她和肖不是好朋友嗎?她肯定知道怎麽聯係肖的媽媽。雪冰魂他們比我們輕鬆,戰鬥結束就沒什麽事了。


    我很快打通了雪冰魂的電話,說:“喂,領導,在哪?”


    雪冰魂遲疑了一下,問:“古裂?”


    我笑了笑,說:“領導就是領導,記憶力非凡啊。”


    雪冰魂小聲的說:“我在軍區醫院呢,什麽事?”


    我才想起,戰鬥中她有幾個隊員受傷,其中一個生命垂危,也不知道搶救過來沒有。我的隊員也有兩個傷的,不過他們的傷總地來說都不算危險。我就順水推舟地問:“我就是想問問,你們那個重傷的弟兄怎麽樣了?”


    雪冰魂地聲音有點低沉的說:“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醫生說可能不行了,我讓他再盡力挽救。”


    這個話題有點沉重。她那個弟兄長什麽樣子我都不記得,但是大家怎麽也算並肩作戰一場,我這個人缺點還多,但是向來也心比較軟。我歎了一口氣,說:“要是真不行了,你告訴我,我要來送這個兄弟一程。”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裏也真的挺難受的。


    雪冰魂深吸了一口氣,說:“好。”


    我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我記得你和肖是好朋友是吧?”


    雪冰魂有點奇怪的問:“是啊,不過好久都沒有見過麵了。怎麽會問這個?”


    我不想多解釋什麽,隻是問:“那你能和她家裏聯係一下嗎?我想知道她現在在不在家裏?”


    雪冰魂問:“出什麽事了嗎?”


    我說:“電話裏說不清楚,要是你能聯係的話,就趕緊幫我問問。”


    雪冰魂遲疑了一下,說:“行。”


    我又說:“我這邊還沒忙完,要關機。過一個小時我給你打電話。”


    雪冰魂又說了一句:“行。”


    我猜,雪冰魂不但很久沒有見過肖,其實她們也很久沒有聯係了。雖然她已經調到了本市,但是她在基地裏一直比較忙,肖同樣是跑來跑去的。即便她們聯係過,也說不上些什麽。肖肯定沒有給雪冰魂說過現在我們住在一起,是合租,所以雪冰魂顯然有點搞不明白我怎麽會問起肖來。其實我對她倒也沒什麽刻意隱瞞的,不過也沒有說起這事的由頭罷了。


    迴去了又是讓我厭煩的工作。其實這種調查審理工作應該比較對我的胃口的,因為我們的對象都是被手銬銬著,情緒低落的坐在我們對麵。看著有人比自己衰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嗎?而且,這沒有什麽危險,比起昨天的戰鬥來說簡直就是輕鬆安全得要命,我可以抽煙,可以泡一壺濃茶,你愛說不說吧,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


    可是現在我覺得這樣的工作很厭煩,生平第一次,我竟然有點覺得我寧願像昨天那樣,真槍實彈,鮮血淋漓,神經高度緊張,什麽都不用想,也什麽都沒機會想。生和死是對人最大的考驗,經曆了昨天的戰鬥,我不敢說從此我就脫胎換骨,變成一個有理想有追求視死如歸的好青年了,但是至少我已經敢麵對這樣的場麵。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小時,我接口上廁所,開機給雪冰魂打了電話。


    雪冰魂的迴答讓我感到全身發冷。她告訴我,肖的媽媽告訴她,肖早就搬出家裏,到外麵自己租房子住了。一個星期以前迴家去看過她,母女倆吵了一架不歡而散。之後就再也沒有迴去,也沒有打過電話。她沒有問我為什麽問起肖的事情,隻是問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我還是那句話,電話裏說不清楚。另外找個機會再給她說吧。


    雪冰魂最後說,是我的好朋友,要是有什麽事情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她的語氣很溫和,聲線也很美,要是光憑聲音或者外表,誰能想到她那麽彪悍呢?


    情況似乎不妙,如果從肖走出小區的時間算起的話,她出去已經兩天了。我決定明天一早,就去電視台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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