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究竟會怎樣呢?這個晚上,我真正的失眠了。林森說他要我做的事都是見得光的,既然是能見光的事,卻又為什麽始終神神秘秘,不讓別人知道?而我們的對手又是些什麽人呢?需要這樣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對付的人,到底又有怎樣的背景和勢力?真讓人抓狂。要是我把林森賣了,棄暗投明會不會更有搞頭一些呢?可是我連對手是什麽人都不知道,我怎麽棄暗投明啊。或者我就賭一把,徹徹底底的把自己押上去?


    為什麽我這麽想的時候沒有那種壯士一起不複返的悲壯,而是一種被逼良為娼的淒苦落魄呢?雖然兩者在歸途上也差球不多,但是氣勢上是完全不同的。我知道我其實已經沒什麽選擇,但是我還是指望著會有什麽意外的奇跡出現。比如中個五百萬,然後把這裏的一切丟了,跑到另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城市混吃等死?


    我為什麽就不能一拍胸脯,渾身充滿一種大不了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氣勢呢?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了,為什麽我還要縮頭縮腦,畏首畏尾,我對自己說,血性一點好不好?你可是個男人!然後我馬上就迴答自己說,血性通常都沒有好下場啊。我完全可以用其他方法證明我是男人的嘛。


    唉,真煩悶啊。


    就在我不但的質疑自己,否定自己,死活都拿不出一種清爽痛快的決定的時候,我的手機傳來了短信的聲音。我打開燈看了一下床頭的鬧鍾,發現已經淩晨三點多了,這個時侯誰給我發短信呢?靈異的,還是曖昧的?


    我拿起手機來,這個手機還是那一次和肖濛去朝陽區,路上遇到的中興二太子扔進肖濛車裏的,我去配了個充電器,蠻好用的一款手機。短信是李莎發來的。


    “你睡了嗎?”


    我一想到李莎這個時候也正是縮在被子裏給我發的短信,好像她就躺在我身邊一樣,立刻全身燥熱起來。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以為隻有我睡不著,沒想到莎莎姑娘你也睡不著。”


    “神經!”


    這是李莎常說的兩個字,每次她覺得我搞扯的時候,總是帶有一點小小的嗔怪,一點小小的微笑,有時候還微微皺一下眉頭。唉,我發現我對她的每一個小結節都非常的了解。可是她知道我的什麽呢?


    “古裂。我想我要跟你告別了。”


    我還沒想好跟她扯點什麽。李莎地又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告別?你要去哪?你不念書了嗎?”


    我知道她有時候會短期地離開一下。她家住在那一次我嚇得屁滾尿流地k市。有時候一去一兩個月都有。可是她從來沒有過告別什麽地。這一次。她要去哪呢?唉。肖濛已經從我地世界裏消失了。要是李莎走了。我不就沒有美女可看了嗎?說真地。審美這種東西也和別地很多事情一樣。當你習慣了一種高度之後。再去看別地女人。就會覺得她們離美女兩個字實在差距太大。


    “我念不下去了。我在學習上實在沒什麽天份。我想去過另外一種生活了。你會想我吧?”


    我差點哭了。我不知道她所說地要過另外一種生活具體指地什麽。但是我感覺到她肯定會走到很遠地地方去了。像肖濛一樣。不。比肖濛更徹底地從我地世界裏消失掉。我發現我是真地有點喜歡她了。我知道以我地條件。怎麽都不可能追到她地。可是。這並不妨礙我喜歡她不是嗎?對於肖濛。我隻是覺得有點惆悵。可是對於李莎。我就覺得很難過了。


    “你不要給我說這種話。”我給她迴短信,說:“我都難過死了。真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不過我還是要說,其實我早就喜歡上你了。”反正她也要走了,而且本來我也沒抱什麽希望。我想也沒想就加上了後麵那句話。這是我第一次跟一個女孩表白,也許這很不正式,但是我覺得我能表白出來,不管怎麽說,也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有勇氣的一件事了。


    “我知道。”


    過了好一陣子,就在我都要發狂了的時候,她才迴了這麽一條短信。這太冷淡了。也太簡單了。可是我又能指望什麽呢?追求她的男人那麽多,有好多都是開著小跑,年輕有為的成功人士。像我這種沒背景沒靠山沒錢沒房沒車自己還長得平淡如水,簡直就是一無是處的人,她又還能說什麽呢?我都為她感到為難啊。說謝謝太做作虛偽,說你是一個好人嗎?


    說你是一個好人,一定會帶上“但是”兩個字,然後補充很多這樣那樣的理由。更加的虛偽。


    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她又發了一條短信,說:“我也喜歡你。”


    或許這才是她深夜給我發短信的原因?或許,她跟我告別的真正目的是希望我去挽留?我想過很多她會對我說的話,唯獨沒想到她會說,我也喜歡你。


    我眩暈了,我的心跳幾乎停頓了,我的血液完全燃燒了。我突然間忘掉了我所有做人生活的準則,我隨便套上一件衣服,連鞋都沒有穿,就來開門跑了出去。我要做一件事情,我要去敲開她的門,我不是一定要有什麽結果,但是我一定要去挽留她。她念書念不走沒關係,我可以對她說:“我養你啊。”


    就像《喜劇之王》裏麵尹天仇同學對柳飄飄小朋友說的那樣。人家尹天仇同學都混到那程度了,還能這麽說,我好歹也是國家機關的公務員吧,我又為什麽不敢?大不了從此我就鐵心跟林森出生入死,不管是搶銀行還是搶菜市場,我都跟他一起衝進去就是……不行,這麽重大神聖莊嚴的時刻,我不能還這麽扯,我為什麽就把林森想成黑社會的呢?


    李莎住的那棟樓有單元門,但是爬上二樓的陽台上,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為此,我要感謝林森。


    我一口氣跑到了李莎的門口,急切而用力的敲起門來。


    沒有人開門,我著急的喊李莎李莎,是我古裂。我不知道她是不願開門還是出了什麽事了,我按捺不住心中那種波濤洶湧的情緒,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撞開了她的門。


    屋裏沒人。


    李莎租的同樣是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她的臥室門也是打開的,裏麵沒人。但是屋子裏的空調還開著,空氣裏充滿一種我熟悉的溫暖的氣息。還有,是的,還有她的香味。我找了廚房和衛生間,也都沒有人。她明明還在,可是人到哪去了呢?


    我看到客廳的窗簾被風輕輕的吹動了一下,心中一陣狂喜。我衝過去,猛的拉開了窗簾,可我看到的不是李莎那曲線優美,誘人犯罪的身體,而是一把架在陽台上套著消聲管的7.62毫米口徑奧地利產ssg69狙擊步槍。ssg69的槍口對著的,正是我偶爾會企圖偷窺李莎的衛生間的窗口。


    冬天裏帶著雪花的風迎麵吹來,很冷,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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