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王樂獨自一人上街,逛了許久後,他在一間賣熟食的餐館前停下。


    走進去一看,裏麵空間不大,隻有五個桌子,一位身材豐腴的婦人正在用抹布搞衛生。


    “客人要吃點什麽?”


    她看到有人,十分熱情的迎了過來。


    “隨便上一些拿手菜吧。”


    王樂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婦人則滿臉笑容的進了後方。


    沒過多久,一疊用醬料鹵好的驢肉,被切成肉片端了過來,同時還有幾碟鹹菜,以及一壺濁酒。


    “這酒是我自己釀的,不多,客人第一次來,就送你喝了。”


    婦人一邊說,一邊將東西放在桌上。


    王樂點點頭,沒有說話。


    等到對方離開,他才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味道意外的醇厚,驢肉本身的鮮味不僅沒有被掩蓋,反而在佐料的作用下,變得更加勾人。


    王樂開始認真享受美食。


    一直偷偷觀察這邊的美婦見狀,也露出了個笑容。


    她喜歡看別人吃自己做的東西,如果能夠得到稱讚的話,那就更好不過了。


    隻不過王樂好像不太喜歡說話,有點美中不足的意思。


    過了將近一刻鍾,桌上的東西都被吃完,王樂放下筷子,掏出餐巾將嘴巴上的油漬擦幹淨。


    已經搞完衛生的婦人坐在櫃台後方,見狀連忙起身準備算錢。


    但王樂卻並沒有結賬的意思,反而坐著道:“我聽說,越國五年前出了一個奇人,號稱太平劍,專挑那些為非作歹的貴人殺,最後被王室高手擊敗,一直下落不明。


    有人說他被殺了,也有人說他已經投靠朝廷,變成了貴人的鷹犬。


    老板娘,你覺得如何?”


    婦人手中筆一頓,抬頭笑道:“誰知道呢,可能真的死了吧。”


    王樂卻搖搖頭,“不,他沒有死,反而躲起來開了一間餐館,隻不過因為某些事,已經心灰意冷,再也沒有拔出過那把劍。”


    “哦?這是個有趣的故事。”


    婦人臉上笑容越來越甜,但眼神卻越來越冰冷。


    “如果我是你,就會乖乖待在那裏,等我把話說完。”


    王樂眼皮耷拉著,語氣平靜而淡漠。


    但婦人卻感受到了一股無比恐怖的壓力,此刻的她就像迴到了小時候練劍時,第一次見識到天上雷鳴滾滾的情景。


    自身的渺小在這一刻無比清晰。


    “你是誰?”


    婦人顫抖著問。


    “我是誰重要嗎?這個國度已經腐朽,處處充滿了僵化,死板的味道。”


    王樂輕聲道:“生而為人,當有追求所想的權力,但在這裏,貴族天生不凡,他們擁有一切,這不對,世界不該是這個樣子,人也不該是這個樣子。”


    “瘋子!”


    婦人咬牙道:“難道你以為,就靠你一個人就可以顛覆趙家的統治?”


    “所以我需要幾個幫手,你願意來嗎?”


    王樂起身道:“機會我給你了,做個選擇吧。”


    “如果我說不,會不會死在這裏?”


    婦人深唿吸一下,然後才開口道。


    王樂點點頭,沒有說話。


    她緊繃的心神一下子便放鬆了,苦笑道:“好,我答應你。”


    “你不會後悔的。”


    王樂說完轉身往外麵走,同時道:“這兩天會有人過來找你,並且安排事情,不過我可以提前告訴你,我想讓你去保護一個人,嗯,是個女人。”


    婦人一直等到他徹底離開,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喃喃道:“狗日的,居然吃白食!”


    ……


    ……


    在擁有了趙由孝的情報網絡後,王樂已經找了六個曾經被通緝的高手,將其一一收服,他全部安排在紅薯身邊。


    在強大的實力麵前,這些人不服就死,更何況又是跟貴族作對,隻要不爆發根本性衝突,暫時還是可以相信的。


    如果合適,王樂準備將他們吸收進曉組織,畢竟目前人手實在太少了。


    吃完東西,他迴到了宅子,修養到下午後,陽洛迴來了。


    “首領,紅薯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今晚趙由孝就會聯絡手下所有貴族,在小秦河上聚首。”


    “嗯,那六個人你通通安排過去吧,今晚過後,越國該換個主人了。”


    王樂說完重新閉上眼睛,陽洛神情振奮,麵頰閃過一絲潮紅。


    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大丈夫立於世,生不能五鼎食,死亦五鼎烹。


    等到他退下後,王樂重新睜開眼,望向王宮方向。


    他不打算浪費時間,像越國這種地方,直接快刀斬亂麻便行,壓根不用什麽計劃。


    等到越王和大王子一死,趙由孝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屆時再將國內貴族勢力掃除,形成權力真空後,緊接著便大肆提拔寒門,然後王樂還會有一係列的軍功措施,把越國徹底打造成為戰爭而生的機器。


    今晚將是一切的開始。


    另一邊,趙由孝帶著紅薯,以及六個還處於懵懂狀態的高手,來到了小秦河上。


    充滿脂粉氣的船廂內,七個容貌姿色皆不俗的女子,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右側十多個放滿食物的桌案前,趙由孝跟應邀而來的家主們,正放聲談笑。


    隻不過,他們的目光多數時候,都放在被六個高手拱衛的女子身上。


    能在這種場合被帶出來,本身就已經足以說明很多問題,同時趙由孝所表現出的態度,也讓在場眾人心中生出無數疑問。


    酒過三巡,氣氛正濃。


    紅薯忽然站起身來,朝酒宴方向走去。


    原本還笑嘻嘻的趙由孝,立刻起身走到她後麵站定。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驚住了。


    怎麽迴事?堂堂越國三王子,此刻居然和個小廝一樣,站在一名女子身後?


    “各位,今天我來是想說一件事。”


    紅薯按照陽洛所教的話,然後模仿王樂平時語氣,淡漠而自信的說道:“越國終將是由孝的,這一點明天將會得到驗證,屆時你們隻需要表明態度便可,該怎麽做,怎麽說,想必不用我教。”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有人想拍案而起,但被身旁一隻手死死拽住,其餘者也是義憤填膺,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三王子殿下,如果你叫我們過來,隻是為了聽這妖婦胡言亂語,那麽請恕在下先行告退了!”


    一名老者走了出來,說完就要離開。


    趙由孝沒吭聲,紅薯揮了揮手指。


    下一刻,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一顆蒼老的頭顱掉了下來。


    “我不是征求你們的意見,而是想說八個字。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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