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閑落,鴉鵲喳喳枝。


    “妙啊!”宋默一邊品嚐著小餛飩的鮮湯,一邊讚歎出聲。


    “確實妙極!”夏雨望著忙碌的玉姐,砸吧砸吧嘴附和道。


    宋默順著夏雨的目光望去,正看見玉姐靈動曼妙的腰肢與灑了露水的香肩。


    “胖子你尋思啥呢?”宋默放下湯勺調笑夏雨道。


    “你說她看得上咱這當差的嗎?”夏雨意猶未盡的收迴目光開口說道。


    “說不準,可能吧。”宋默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你說唐意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好好的長寧縣不良帥那是一個多前途無量的工作,他怎麽就給我弄到六扇門裏當差了呢?”夏雨一口吃下兩個餛飩,燙的他齜牙咧嘴,很是滑稽。


    “也許是怕你屈才?”宋默的心思放在了別處,隨口敷衍道。


    “最可氣的是那鎮魔司的薑婉怡,非得捉弄我一番,耍手段把我弄到了殮屍司。”夏雨說著看了宋默一眼誠懇的說道:“我倒不是嫌棄殮屍這陰門手藝,隻是你看哥哥這身段像是能拿起繡花針的人嗎?”


    宋默點了點頭,夏雨說的倒也沒錯,他就不是吃這碗飯的料。


    夏雨那一身橫煉功夫,走的便是大張大合之勢,若是真的讓他點燈縫屍,怕是過不了多久他就得逃。


    二人吃了餛飩,喝了熱湯,身上暖的好不舒服。


    夏雨擦擦嘴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說我請玉姐去春風如意樓喝茶,她會不會同意?”


    宋默剛想迴答,正看見玉姐一臉玩味兒的盯著自己,隻好悻悻的閉上了嘴巴給夏雨使了個眼色。


    沒承想夏雨心寬體胖壓根沒有領會,還一個勁兒的問道:“好弟弟,我這給你說正事呢,你擠眉弄眼的幹嘛?”


    得,沒救。


    “去啊,為什麽不去。”玉姐掐著嗓子說道。


    夏雨眉頭一喜,隨即意識到不對,迴頭玉姐正莞爾一笑,好不尷尬。


    宋默眼見的夏雨一個鐵塔般的漢子,竟紅了臉,一雙手在紫色官衣下麵搓個不停,腰牌好懸沒把他扣下一層木屑來。


    “衙門裏還有事,我先走了。”夏雨拿起剛換的樸刀,大踏步的離去,忘記了這頓本應該是他結賬的早飯。


    昨日夏雨還在六號殮屍房裏唉聲歎氣,唐意前來一紙調令就把他召去了六扇門。


    雖然是最低級的捕快,但也總好過做個殮屍人。


    隻是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什麽緣故,反正是好事,夏雨也就不再尋思。


    “我這哥哥實誠,玉姐你就別逗他了。”宋默說著,將六枚銅板按在了桌上。


    “不逗他,逗你嗎?”玉姐瞄了宋默一眼道。


    宋默嘿嘿笑著,一雙眼大大方方的看著玉姐,偏又眼眸清澈。


    “去去去,別耽誤姐姐生意。”玉姐嗔怪的瞪了一眼宋默。


    “得嘞。”宋默說完還不忘看了一眼玉姐修長的美腿,這才走出了餛飩鋪子。


    ……


    清河綠柳,金光豔豔。


    西市的長河坊很是熱鬧,今日吳商進了城,帶了不少的好東西。


    草藥沿街鋪滿,絲綢花樣繁新,金銀玉器更是精美。


    然而,真正最熱鬧的地方卻是一個街頭的空地上。


    遠遠的宋默便瞧見,一群人圍聚在一個用白絲繩圍住的空地上。


    隻見空地裏,一個中年人敲著響鑼吆喝:“戲法嘍,都來看戲法嘍。”


    這中年人實在是笨拙,隻會放大聲吆喝,也不會報戲名,也不會耍花樣。


    真正能吸引人的是中年人旁邊站著一個妙齡少女,少女年方二八,身體瘦弱,穿著一身青衣束褂,搭著兩個長綴,模樣卻很是喜人。


    三分眉眼七分柔,眉頭微蹙惹人憐。


    簡單來說,就是這少女模樣出挑。


    見人聚的多了,少女正欲開口,卻是輕咳了兩聲,用繡著芙蓉的白手帕遮了。


    宋默眼尖,瞧的真切,隻見那少女放下白手帕時,芙蓉的花蕊竟紅豔了不少。


    少女開口了,她的聲音很輕,似乎一陣風便能將她的話吹散一般。


    “各位看官老爺,我們父女二人從金陵來此,盤纏用盡不得已才做些江湖買賣,還望各位老爺高抬貴手,賞賜則個,感激不盡。”


    少女說完,眉眼下移繼續說道:“我曾跟來家裏的師父學過些不入流的戲法,還望各位看官老爺不要笑話。”


    說著,少女從中年人身上拿出一條長巾,一把剪刀。


    長巾約莫半尺長,少女舉起向四周晃了一遍,然後對折。


    眾目睽睽之下,少女拿起剪刀隻一下便剪作兩半。


    中年人將那剪成兩半的長巾拿著看了一圈,這才又遞迴到少女手裏。


    隻見少女將兩半的長巾往手中握做一團,口中念念有詞,離得遠宋默倒也沒聽清她說的是什麽。


    不到三息的工夫,少女將手裏的長巾一抖。


    奇怪的事情出現了,隻見明明剪作兩半的長巾竟完好無損的恢複成半寸長。


    這一下,圍觀的人才算是炸開了鍋。


    有的人說是中年人換了長巾。


    有的人說是少女換了長巾。


    但宋默卻是用朝奉眼看的分明,那兩半的長巾從始至終都沒有被調換,但偏偏又在少女手裏恢複了原樣。


    宋默知道,這少女十有八九是彩門高手。


    人群嘈雜之中,宋默隻聽到一個沙啞的老人聲音開口道。


    “這小丫頭有些本事,連這極少人知道的戲法破鏡重圓都嫻熟如此,後生可畏啊。”


    宋默眉頭一皺,循聲望去,不由地愣住了。


    因為說話這人他見過。


    瞎眼老頭,旁邊跟著個少年。


    可不就是在裁縫鋪裏見過的那二位?


    長巾複原戲法熱了場,但很明顯還不能滿足建安京裏這群整日閑散玩樂的看官老爺。


    喋喋不休討論的有之,跟著看熱鬧的有之,可就是沒人願意賞下那麽一塊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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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鐺的一聲清脆,眾人低頭一看卻是一塊足有五兩的雪花銀。


    “唿,好大手筆!”有人倒吸口涼氣沉聲道。


    但沒人知道這人群中是誰賞的銀子。


    圍觀的人左右看了一圈,沒人承認。


    隻是那少女感激的看了宋默一眼,而那老瞎子也是有意無意的瞟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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