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懶梳頭,打水用盆裝。


    宋默簡單洗漱了一下,外麵的吵鬧聲還在,兩個小吏賀一鳴與吳宛霖也在外麵。


    推門走出去,外麵人群中一人格外顯眼。


    穿著麻衣,身形壯碩,不是夏雨還能是誰?


    “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怎麽可能是來做殮屍人呢?”夏雨沒好氣的掐著腰說道。


    “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叫夏雨?”吳宛霖也不惱,反而笑著問道。


    夏雨一愣點點頭說道:“是啊?怎麽了?”


    “那就沒錯,你看這殮屍司文書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六號殮屍房新派殮屍人夏雨。”吳宛霖指著手中的文書簿給夏雨看。


    夏雨也是滿臉震驚,良久也沒反應過來。


    吳宛霖手中的文書簿做不了假,文書簿上鎮魔司的大印更做不了假。


    二位小吏拍了拍夏雨的肩膀,然後招唿眾人散去,隻留下夏雨一人如喪考妣的呆在原地。


    宋默一看夏雨那委屈的小眼神,不由地樂了:“夏兄,幾天不見,為何如此示意啊?”


    夏雨聽身後有人說話,而且聲音似乎有些耳熟,迴頭一看不由地也裂開了嘴。


    “宋兄?是你?”夏雨一眼便認出了宋默,高興的上前拍拍宋默的肩膀。


    他鄉遇故知,這夏雨一時高興不由地手上多用了些氣力。


    宋默被他拍的一個踉蹌,沒好氣的笑罵道:“你這廝莫不是想謀害同行?”


    夏雨的臉色頓時黯淡了下去,又開始長籲短歎起來。


    宋默也是心中好奇,他好好的長寧縣不良帥不當咋突然跑到殮屍司做殮屍人了呢?


    更巧的是,夏雨還是六號殮屍人,與自己的七號殮屍房相鄰。


    宋默相信,這絕對不是巧合。


    果然,細問之下宋默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兄弟啊,我上了個大當!”夏雨哀歎道。


    原來自從在張府參加完了婚禮之後,夏雨便帶著手下四個不良人迴了長寧縣。


    不管怎麽說,破了長寧縣妖狐一案,夏雨也算是立了大功。


    張家也算在瘸道人那裏知曉了天命,張小廣新婚之後,老家主張長林便散去了萬貫家財,變賣了田地房產,隻留草房三間,田地八畝,院後桑塘為生。


    凡此以後,無論是修路搭橋,修葺寺廟,賑災救難,張家人無不出錢出力。


    不久之後,百年張家再無人提及,這悠悠眾口間多了一個大善張家也。


    張小廣也再無心仕途,與嬌娘趙月淑歸隱田園,狐女撇了一身修為甘願一世為人。


    本是無後命格,三年後竟有了身孕,十月懷胎瓜熟蒂落,生了一天資聰穎男嬰,後十二歲入太學,官至一品。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可憐這夏雨夏胖子,一心在長寧縣衙等著褒獎。


    沒承想,眾人像是忘了這迴事一般無人再提及。


    就在夏雨也以為此事休矣的時候,建安京城裏來了一道調令,說是高升。


    夏雨自然沒有懷疑,樂嗬嗬的前來赴任。


    他以為少說也能進到六扇門中,結果卻到了鎮魔司。


    夏胖子心中更得意,要知道鎮魔司可是沒那麽容易進去的,沒有點傲人之本連看上一眼都自覺形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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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夏雨心中欣喜若狂,自認為前途無量。


    結果在鎮魔司被人晾了兩日之後,今天一早被人給送到了這裏。


    於是便有了大清早,在殮屍房門外喧鬧一事。


    夏雨說完沒好氣的罵了一句道:“他娘的,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敢戲耍胖爺,要是讓胖爺我知道非得刨了他祖墳不可。”


    夏雨餘怒未消的狠狠說道。


    宋默一聽也是忍俊不禁,這哪是什麽高升,分明是分配嘛。


    就在這時,不遠處三人緩緩走了過來。


    宋默眼角一瞥,等看清了來人,他皺了皺眉轉身欲走。


    “宋默,你就這麽怕見到我?”三人中間的那個女人開口說道,不是別人,正是薑婉怡。


    宋默見躲不過去,隻好賠著笑說道:“哪能啊?大人多次來體恤下屬,我感激都來不及呢。”


    宋默雖然在笑,但語氣不無嘲諷,尤其是多次兩個字他咬的極重。


    因為這已經不是薑婉怡第一次來找他,自從迴了建安京,薑婉怡幾乎是每日都前來尋他。


    倒不是看上了宋默的英俊瀟灑,而是另有所求。


    沒錯,這一切都是瘸道人那廝搞的鬼。


    當日在張府後花園非要收宋默為徒,並強行將禦劍之術和他的劍意一並傳承,然而千不該萬不該這瘸道人還非要大嘴巴說人家薑婉怡不適合劍修沒有根骨。


    這一拉一踩之下,薑婉怡這才多次來尋找宋默,不知道是想學瘸道人的劍術,還是單純的想看他出醜。


    說來也怪,不知是不是瘸道人看錯了,還是自己不得其法,宋默也按著瘸道人給的禦劍術修煉了幾日,然而遲遲沒有反應。


    這日薑婉怡又找了過來,宋默不勝其煩隻好用言語激她離去。


    果然,薑婉怡聞言臉色陰沉下來,她如何聽不出宋默話語中的譏諷。


    “你的傷怎麽樣了?”薑婉怡左邊的唐意低聲問道。


    宋默拍了拍胸口說道:“皮糙肉厚的,能有什麽事。”


    就在這時,宋默眼角的餘光瞥到薑婉怡右邊還站著一個青年男人。


    那青年男人麵色白嫩,鼻梁高挺,眉毛很淡,整個人有著一種陰柔,但不得不說他長得不賴。


    然而此時他卻是一臉陰冷,眼神不善的看著自己。


    宋默自然選擇無視,因為那人腰間懸掛著木牌,牌上刻著個鎮字,顯然和薑婉怡一樣都是鎮魔司的人。


    他惹不起,但還躲得起。


    “夏兄,之前說請你吃酒,咱走吧?”宋默迴頭對夏雨說道。


    夏雨不傻,一看這場麵就知道有問題,所以他很是義氣的沉聲說道:“那還等什麽?”


    “借過。”宋默平靜的對著麵前的青年說道,隨後直視著那人的眼睛。


    “你!”青年男人眼神一冷,但最終還是讓開,興許是為了在薑婉怡麵前保持風度。


    宋默大踏步的走出去,夏雨脫去了身上的麻衣隨之跟了上去。


    二人兜兜轉轉,最後去了建安京最熱鬧的地界兒。


    西市的春風如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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