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湛藍的空中,圓圓的白月泛著嫦娥的微笑,俯瞰著蒼茫靜謐的大地。


    “張思鼎,你騙我們,你不是說方曉和劉鐵他們也來嗎?怎麽還不見他們的影子?”顯然是王豆豆在質問張思鼎。


    “不會的,我從來沒有騙過人,向毛主席保證!,也許他們現在還沒有來。”張思鼎朝王豆豆解釋著。


    “還向毛主席保證呢?毛主席才不管你這麽點小事。”顯然是林白在嘲笑張思鼎。


    聽到這三個人的對話,方曉一下拉住了身邊的劉鐵,朝旁邊的柳樹叢奔去,蹲下藏在了樹叢後。


    “你還說沒有騙人,沒有騙人,現在都什麽時候了,誰家還沒有吃完飯,他們怎麽還沒有來?”王豆豆又在質問張思鼎。


    柳樹叢後,方曉見到他們站在不遠處,張思鼎朝四處巡視著,嘴裏不停地嘟囔著:“不可能呀,這兩人上午放學後答應得好好的,說晚上一定來,怎麽現在還沒露麵呢?”


    “什麽答應好好的,你一定在騙我們,到這兒白來一趟,”王豆豆嘲笑著張思鼎。


    “我看咱們也別跟他費話啦,你說他騙我們,他說沒有騙我們,這無根無據的辯論沒什麽意思,咱們走吧,林白,”王豆豆扯了一下林白的胳膊。


    是該露麵的時候了,別讓張思鼎太難為情太沒麵子了,想到這兒,方曉一拽劉鐵,站了起來,高聲嚷道:“我們在這兒哪!”


    聽到他們的嚷聲,張思鼎簡直要蹦起來,笑著朝王豆豆她他嚷道:“怎麽樣?他們不是在那兒嗎!”


    聽到方曉和劉鐵他們的嚷聲,看到他們從遠處柳叢後站了起來,王豆豆一下驚住了,雙手一拍嚷道:“瞧你們這兩毛小子,嚇我們一跳!”


    方曉和劉鐵慢慢朝這邊走來,“嗨,要不是方曉沉不住氣,我們還真得再難為難為張思鼎。剛才我們真的很生氣,你上午和我們說的好好的,說晚上到這兒坐一坐,聊一聊,可我們倆到這兒一看,你連影也沒來。我們在河邊兒轉了好幾圈兒,也不見你露麵,我們心裏能不急能不火?”劉鐵朝張思鼎不滿地說。


    “劉鐵,這次你可冤枉我了,說實際的,我吃完晚飯,走出家門的時間比你可能要早,我想,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坐在河邊有什麽意思,我這不就把王豆豆和林白她們倆請來了嗎?”張思鼎朝劉鐵解釋著。


    “這樣也好,有兩位小姐在此,我們一定非常快樂,”劉鐵望著王豆豆和林白笑嘻嘻地說。


    “要說劉鐵,我看你這人表麵老實八交,實實在在的,沒想到你心裏還有這麽多花花腸子,”王豆豆望著劉鐵半開玩笑地說。


    “王豆豆,你說這話可不對,我哪有那麽多花花腸子呀?”聽到王豆豆那番話劉鐵也不認輸,用手指著王豆豆質問她。


    “你想知道嗎?我告訴你,你這樣跟我們女同誌爭來爭去就是花花腸子的表現,你明白嗎?”王豆豆也不示弱,向劉鐵反擊著。


    “王豆豆,我算領教了,你就是沒理也要攪三分。”


    “嘿嘿,我看你們也別沒完沒了地搞舌戰了,我看你們倆,誰說的都對,可誰說的又不對,半斤對八兩,行了吧,走走,咱們到那邊的柳樹下,那有一棵倒了的柳樹,在那兒一坐,又幹淨又涼快,怎麽樣?”張思鼎說著徑自朝那邊走去,這幾個人跟在他身後,向柳樹下走去。


    張思鼎坐在倒下的柳樹幹上,左邊坐著劉鐵,方曉,右邊坐著林白和王豆豆。藍天上的懸月笑眯眯望著他們,晚風染著清新的水氣吹拂在他們蕩漾青春的臉上。幾個人默默坐著,象是在享受這迷人月夜的浪漫,又象是在等待著什麽。


    張思鼎咳嗽了一聲,象是在自言自語,吐露心聲,又象是在向這幾位同鄉同學同齡人發問:“在我們還沒有宣布畢業,照畢業像的前一個月,我就在不斷地想,我們一旦離開學校,來到生產隊參加勞動時,應該帶著一種什麽心情來參加勞動呢?我認為,畢業了,離開學校了,好象那些書本上的大道理,理想,什麽的都不存在了,每天還不是和其他人一樣,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嗎?可我有時也想,真要是那樣,我們就太狹隘,太平常,太低下了。我們這些年的書算是白念了,我們完全有必要把我們書本上的東西,書本上的道理,或說是理想落實或者融匯到我們的勞動中去,我們要戰鬥,我們要利用我們書本上所學的知識,改變我們隊的這種貧困的麵貌!我覺得,隻有這樣,我們的書,才沒有白念,才沒有束之高閣,你們說對吧?”


    大家默默不語,沉默一會兒,劉鐵輕輕地說:“確實,象剛才張思鼎說的,這種想法我這些日子也有過,覺得我們離開學校,來到生產隊勞動,仿佛跟我們以前在學校裏想的,就不一樣了。那些在學校裏,在課堂上學的東西,仿佛跟我們在生產隊勞動根本不貼邊,說句不好聽的話,也是最實際的話,好象除了在隊裏每天幹活以外,腦子裏根本不需要想什麽,想要個好媳婦,是不是我們每個人都不能不想的問題吧?”


    “哈哈哈!”


    “還是劉鐵實在,說的實在!”人們笑著,讚歎著。


    “怎麽樣,林白,王豆豆?剛才我們三個男生中的兩個男生說了,已經是三分之二了,你們兩個女生怎麽也得二分一,有人說說吧,隨便說說,開誠布公,互吐心扉嗎?”張思鼎朝林白王豆豆笑著說。


    “說什麽呢?我們女生不象你們男生思想那麽複雜,尤其是張思鼎,年級團支書記當著,腦子裏的東西就是多!對不對,林白?”王豆豆推著林白。


    林白笑了:“我還不如你呢,我到初三才入團,思想覺悟,政治水平就是低。”


    “你們兩人這種思想態度,我可要批評一下你們了,我看你們不是思想政治水平低,而是你們不敢把自己頭腦裏的真實想法說給我們,不過這也沒關係,你們想說就說,不想說我們也不勉強,這就是各抒己見,暢所欲言嗎?”張思鼎笑著望著她們。


    “還是團支部書記思想覺悟高,能體覺民情,知道我們的心。說實際的,我頭腦裏確實有點保守思想,總覺得姑娘家家的,還是少說為佳。可是,今天,張思鼎誠心誠意把我們找來了,叫我們大家在一起聊聊,算是談談心吧。好吧,我就把我的一些真實思想向大家說說,今天坐在這兒的,我們都是在一起長大的孩子,從生下來差不多就天天見麵,一直到現在,從上幼兒園,到上小學,又上中學,雖然不全都在一個班,可是我們都在同一年級,同一學校,算是老同學。今天,又一塊兒走出學校,明天又一塊兒到生產隊勞動,這就是緣份。怎麽去勞動呢?就是說帶著什麽心情去勞動呢?我覺得,剛才你們兩人說的都很實在,通過你們兩人說的,我總結出這麽一點,就是,無論在學校學習也好,還是來到隊裏勞動也好,都是為革命。不是有這麽一句話嗎,就是為革命學習,從明天起,我們也是為革命而生產。在學校時,我們刻苦學習,掌握學習方法,把學習分數提高,來到生產隊參加勞動,我們也要想方設法,把我們勞動的效率提高,把糧食的產量提高,這就是我們來到生產隊以後,應該想的,應該做的,不能認為,走出校門,書本上那些政治理論,我們的理想就沒了,就沒用了,對不對?”


    月光下響起了掌聲:“對,王豆豆確實是王豆豆,一下說到根兒上了,我舉雙手讚成”林白拽著王豆豆的胳膊,笑著高聲嚷道。


    “林白,你甭競瞎吹捧我,你也說說你的真實思想,咱們今天來個百分之百,一定要把張思鼎他們三個男生超過去!”王豆豆一邊掰開林白攥著她的那隻手,一邊朝她嚷著。


    “對,對,林白,王豆豆說的對!今天你就替你們兩個女生爭口氣,把我們男生超過去,你說說你的心裏想法。”張思鼎接著王豆豆的話口,朝林白將著軍。


    林白左推右攔,推搡


    著王豆豆伸過來的手,笑著朝張思鼎他們說:“我真的不會說什麽,我真的不象王豆豆那樣,長篇大論,有根有眼地說。我隻問咱們這些十幾年一直在一起的好夥伴說一句,我們這五個年輕人,要想法設法,把我們隊的落後麵貌改變過來,這才是我們走出校門,來到隊裏勞動應該想的,應該做的一件重要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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