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瀕死死或者死後,都會被邪佛所吞噬。


    他懷疑,血祭至親所得到的力量,並非真正到了血祭者的身上,而是到了寄生於影子中的邪佛身上,之所以能使用,是被後麵的那尊邪佛虛影加持。


    並不是真正得到了,隻能說......借到了。


    一旦血祭者生命垂危,或者已死,背後的邪佛虛影就會驚醒,吞噬血祭者,帶著這份力量逃走。


    至於逃到哪裏?


    或是再去尋找一位新寄主,或者迴歸自己的本體......


    能如此布局,毫無疑問,這尊邪佛的來曆不小,其背後的本尊恐怕非常駭人。


    “小小一隻魑魅,竟敢挑釁我的威壓,屢次殺我信徒,活剮了你都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


    詭異屍身中,邪佛在咆哮,充斥著極致的怨毒與惡意,這是他心中的怨憤。


    “一隻寄生蟲而已,你也配?”


    範安終於開口,冷漠地說道。


    自己身為天地之間唯一夜遊神,還能怕你不成?


    “你永遠不知道你在麵對何等存在,若我本體在此,翻手之間,就能滅你於掌中!”


    邪佛咆哮道,憤怒至極,居然被一隻不起眼的厲鬼接二連三的針對。


    上次還被斬滅一道分身,心中那無盡的怒火徹底的爆發了。


    下一刻,他動了,一步邁出就到了近前,帶著淩厲殺機,張揚而蠻橫,遍布骨刺的腿如巨柱般,猛踏過去。


    邪佛很霸道,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一幅唯我獨尊的姿態,想要一腳踏死範安,不將他放在眼裏。


    麵對如此囂張的邪佛,範安沒有動怒,依舊平和,雙目射出兩道光速,而後以鬼刀相迎,真正的硬碰硬。


    “轟!”


    碰撞之間,空氣爆炸,兩者間迸發出淩厲的威勢,簡直恐怖無邊,能量震蕩。


    後院在劇烈綻放的霞光中爆碎,院中的水池被波及,假山粉碎,徹底消失。


    範安心中一驚,雖邪佛展現的氣勢,不會比先前的葉衡強多少,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卻是有著天壤之別,運轉時毫無晦澀之感。


    果然......力量之源就是來自邪佛。


    事實上,邪佛更為吃驚,換一個別的厲鬼來,早就被他打得魂飛魄散了,根本承受不住。


    而眼前這個人,居然可以力敵他。


    “今天,我就吞噬了你!”


    邪佛冷笑道,下一刻,他如同一道雷電飛起,跟範安激烈交手,兩者迸發出刺目的光芒,一道接著一道,貫穿長空。


    遠遠望去,這片地方十分駭人,黑霧陣陣,熾火漫天,其中更有血雷閃爍。


    “砰砰砰......”


    在範安與邪佛碰撞間,爆發出雷霆般的光速,景象恐怖,如魔神般糾纏大戰在一起。


    範安踢開邪佛,一踩足下岩漿,折身跳躍,刀身冷氣森森,殺氣騰騰,再次衝向邪佛!


    半空中,邪佛咆哮,周身黑氣迎風便漲,化作一尊十多米高的巨佛,揮動巨掌與鬼刀撞在一起。


    “砰!”


    空氣再爆炸,氣浪再翻飛。


    如蜉蝣撼大樹,範安一擊之後,倒飛而去,被打落地麵,將地麵撞出一個大坑。


    被邪佛打落的範安一個翻身,雙足踩在地麵起伏的岩漿上,浮而不沉,除了周身的黑氣被震散外,並沒有受什麽傷。


    邪佛狂笑,八頭十六臂各執一方,麵麵呈寂忿相,極像正在生悶氣。


    邪佛三眼如同一片漆黑深淵,幹啞嘶吼,每個從牙縫裏帶出來的字,都沾著血絲一般,如同音響從八方傳來:“我要你魂飛魄散!”


    說完,他整個人飛快的消融不見,整個身軀膨脹炸開。


    驀地,範安身子驟然被一股極為邪惡的寒意所籠罩,四尊邪佛從中突兀的出現。隻不過他們均隻有雙頭四臂,是那尊八頭十六臂的邪佛分化而來。


    四尊邪佛從四周把範安圍在當中,做仰天怒吼狀。


    黑色的霧氣籠罩戰場。


    四尊邪佛忽的口口嘀嘀咕咕念誦著佛號,圍著範安打轉兒,風雷鼓動,海濤怒吼。


    黑氣衝日天而起,日月無光,愁雲慘淡,濃密的狂風讓人睜不開眼睛。


    此地雖是鄉下,所住的人不多,但此番動靜下來,卻是依舊吸引了周邊不少人的目光。


    村子裏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一些老人,留守兒童,及少數留在村子裏的年輕人,三三兩兩的走出家門口,遙望著葉家老宅的方向。


    目光所及,盡皆黑霧滿天,一切都看不真切,知曉得裏麵赤火連天。血雷陣陣。


    “這是什麽?”


    有小孩問道:“是有錢人在放煙火嗎?”


    “這個炮仗到有點大啊!”


    有年輕人迴應道。


    “裏麵別是在打仗吧,怎麽還有爆炸聲傳來?”


    ......


    三言兩語的聲音傳來。


    他們距離葉家老宅有些遠,肉眼看不真切其中的情況,又無望遠鏡,便隻能徒步前往,想要看一看熱鬧。


    “聽說今天是葉家老爺子的大壽,這估計是什麽新式禮炮吧?!”


    “估計是的,你看那一會冒赤光的,一會冒紅電的,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


    “不過......這葉家也真是摳門,這麽大的喜事,也不請同村的去坐坐,就是討個彩頭也好啊!”


    一上了年紀的老頭說道:


    “得了吧,這葉家可不是好相處的存在,早些年呢也是村裏的大地主,魚肉鄉親百姓的好把手,咱們村裏的田地,當年全是他們葉家的。”


    “不過這葉家大老爺......也確實有本事,當年被打倒了,分了田地,卻又還能再混得風生水起......”


    一群人討論著,慢慢的靠了過去,畢竟村裏不比城市,排解消遣的方式總歸是少些,若是有熱鬧,那必然不會錯過的。


    但這時......


    “迴去!所有人都迴去!不準再過去看一眼!”


    一個衣著破爛,頭發淩亂,留著髒兮兮雜亂亂的胡茬老頭出現,硬朗的臉上帶著些許驚惶。


    他手持著一根竹杖,是那種小孩子玩耍時,謔謔村裏雜草用的那種。


    “不許看,所有人都迴去,都迴去,滾迴去!”


    老頭揮舞著竹杖,走到當頭的那個年輕人麵前,不由分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猛抽。


    “樹爺,樹爺......”


    “臥槽,你他嗎的瘋了吧,敢抽老子,叫你一聲樹爺你還上癮了?”


    “你這個狗瘋子,老子今天打死你!”


    年輕人驚怒,就要劈手奪過竹杖,迴打過去,卻發現麵前的老人,力量大的驚人,非但沒奪過這竹杖,反倒被打得直跳腳。


    “狗瘋子......”


    年輕人怒罵,便又是被幾竹杖招唿了上去,其中一杖更是抽在了他的爛嘴上,打落了一顆門牙。


    其他人見狀,便要過去阻攔,卻發現奇了怪。


    不知是這瘋子力氣大還是怎麽,這叫“樹爺”的老人,簡直無匹,三下五除二的便把一堆人抽得滿地打滾。


    驀地,無論老幼,都在抱頭慘叫。


    “樹爺,別打了,不去了,不去了......”


    “別打了,別打了......”


    “不去了,不去了......”


    一堆人求饒道。


    “樹瘋子......你幹嘛,前天我還給過你吃的,沒你這樣的!”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吼道,他是村裏的大隊長,如今被一個瘋子打的滿地打滾,顏麵盡失。


    聞此,那位被叫做“樹爺”的老頭停手,搖擺著一雙無處安放的手,囁喏著嘟囔了兩句後,突然放聲大吼:


    “......”


    “那裏鬧鬼,有妖禍,去了都得死,滾,都得死,滾......”


    吼叫著,他再次抄起竹杖,嘴裏碎碎念著,如驅牛趕羊一般,把一堆村裏的老小全部都趕迴了“窩”。


    “窩”裏。


    被打得滿口漏風的年輕人一臉不甘道:“根叔這事就這麽算了?”


    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大隊長,根叔說道:‘樹哥是咱們村的守村人,他說有邪,八成就是有邪。’


    “你們這幫小兔崽子從小戲弄他,用石子扔他,可曾見過他發火?”


    一群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頓時焉了。


    守村人,又名鎮靈人。


    每一個村子裏都會有一兩個這樣的人。


    他們表情呆滯,行為癲狂,常常一個人蹲在村頭的老樹下,或者終日遊蕩於村子裏的每個角落。


    小孩子們常常捉弄他們,但是很多老人卻對他們非常客氣,這類人被稱作“守村人”。


    心不壞,有點傻,甚至有點瘋癲,村中大小事都知道,村裏的紅喜事白喪事都會主動去幫忙,隻要給口吃的就行,但不會被當做正常人。


    此類人一般多為前世大兇之人,死前醒悟,自願來世三魂去一,七魄去二,鎮守一方,以報前世孽債。


    他能為村子消災擋難,把所有的厄運擋在自己身上,今生苦是為來世福。


    一般來說,“守村人”天性善良,但大多都五弊三缺。


    五弊即:鰥、寡、孤、獨、殘。


    三缺即:錢、命、權。


    所以“守村人”要麽壽命不長,要麽是命中注定孤獨終老,窮困潦倒,備受世人嘲弄,待修夠九九八十一的劫難後,自然會功德圓滿。


    白天守村人是傻傻的癡兒,夜裏他是手提寶劍鎮守在村口的地仙,五弊三缺,四舍二劫。


    如今天已黒,範安與邪佛之戰,引出了此地的守村人。


    不過......


    守村人並未主動加入戰場。


    畢竟守村人雖傳得邪乎,但若真插手進去,怕也是徒送性命。


    但無論是葉家人,還是莊園門口的劉淑芬,其實都算半個村裏人。


    作為守村人,樹爺自是沒放棄,趁著四尊邪佛大戰惡鬼之際,偷偷地潛了進去。


    把一幹還活著的倒黴蛋,全部都帶了出來,送去了村中間的村委會大院裏。


    這一切,範安自然是看在眼裏的,雖不了解這怪老頭的來曆,但魑魅之流,對人心善惡的把控,無疑最是敏銳。


    既然老頭不壞,那就聽之任之,反正他又抽不出手來。


    四尊邪佛也沒有去管,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哪能因為一堆小螻蟻而分神?


    宰了這厲鬼,迴頭吃幹淨這村子!


    ......


    夜風淩厲,黑浪陣陣。


    嬰兒似的尖利哭聲響徹整個村落,點點赤芒,條條血電在黑霧中翻滾,詭異可怖。


    隨著戰鬥進入白熱化,村子裏的人再沒有去看熱鬧的想法,紛紛躲避在家。


    有些人想要打妖妖靈,卻愕然發現......


    整個村子居然都沒了信號,甚至連屋內的燈光都在閃爍不停,時明時暗。


    黑霧彌漫的莊園裏,四尊邪佛形成正方陣形,懸空立於範安周遭,各自掌威連吐,展開疾風驟雨般的淩厲攻勢。


    範安立於中間,渾身赤焰裹著黑霧,腳下踏著的岩漿已經匯聚成湖,成“咕嚕咕嚕”冒著泡泡。


    “夠了,送你上路,超度你!”


    邪佛惱怒,欲要速戰速決。


    他已然看出,眼前這尊兇猛惡靈能與大地接通,源源不斷的地煞之氣正向他匯聚。


    有此補充,力量近乎無窮無盡,再拖下去,隻怕夜長噩夢多。


    不管本體多強,邪佛此刻終究隻是一道分身,戰力強弱,全賴信徒本身,好比無根之萍,若繼續酣戰下去,此消彼長之下,定然敗北。


    “嗡”的一聲。


    四尊邪佛的周身,突兀的浮現出一串串漆黑佛珠,每一顆佛珠都有人頭般大小,一共有三十六顆,綻放出陣陣烏光。


    範安心中悸動,一陣凜然,嚴陣以待,他曾多次想要發地圖炮,滅掉邪佛。


    但......


    邪佛很雞賊,四方齊攻,數次都將正聚集能量的範安打斷,根本不給範安聚集能量的機會。


    這便是“引導技能”的弊端,單挑“插旗”時,會有些不方便。


    四尊邪佛齊齊扔出骷髏佛珠。


    驀然,蒼穹中所有的陰煞魔氣,都匯聚成一道長龍,直衝而下,盡數灌注於四串佛珠之中。


    範安豁然明白,邪佛想要借助天地之間的陰煞之氣,來催發自己的神通。


    因為,邪佛此刻本身的力量,尚不足以將這一招用出來。


    他想要阻止,但邪佛在上,他在下,卻是被四尊邪佛攔下了。


    陰煞之氣匯聚之後......


    驀地,骷髏頭全部炸裂,化作一團黑霧,黑霧中隱有妖魔展露頭角。


    “裝神弄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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