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陰霾,在此等氣氛下,暫時一掃而光。


    但此事留下的夢魘......也許會糾纏一生。


    高鐵正在飛馳在後麵的軌道上。


    一個身穿乘務員製服的男子,在隧道口擺上了一圈警示告牌後,化身小金人,,飛起一拳砸在了隧道口,強橫的蠻力灌注其中。


    “轟隆”一聲。


    土石爆炸,煙塵漫天,隧道口被他震塌,將此地閉合。


    而後,他拍了拍手:“這下應該不會再有列車經過此地了吧!”


    另一邊。


    範安站在隧道口,右腳猛地一踩。


    驀然,如蠻像踏地,“轟隆”又一聲,地麵開裂,洪波湧起,竟掀起一陣岩漿大浪。


    炙熱滾燙的岩漿糊滿了隧道口,滾滾熱浪向四方散開。


    接著,範安掌中黑氣一吐,一股陰風拂過,滾燙的岩漿瞬間凝固,化作熔岩。


    深埋在山中的屍骨殘魂,已經被鬼貘喚醒,以後說不定會出什麽幺蛾子。


    範安便和葉知秋將其兩邊封鎖了,至於第八節車廂裏的慘狀......


    兩人都沒又去處理,還是等官方部門的人來幹吧......畢竟他們是專業的。


    這一點,範安深有體會,自己搞出的幾次血腥場麵,都是他們洗的地。


    接著,兩人匯合。


    “官方部門什麽時候到?”範安詢問道。


    “大概三到五分鍾!”葉知秋迴答。


    “艸,這麽快,那幹嘛還要封鎖隧道口?”範安忍不住嗆聲道。


    “先前在高鐵上束手束腳的,打得我很憋屈,所以必須活動一下筋骨,發泄一下心中鬱悶,範兄你也是知道的,一些鬱悶的事情在心裏憋久了,可是會......”


    葉知秋摩挲著下巴,再次打開話匣子,嘚啵嘚啵說個不停。


    看著廢話連篇,從發泄鬱悶的話題,扯到高血壓糖尿病上的葉知秋。


    範安扭頭,直勾勾的看著他,罕見的露出一絲獨屬於邪靈的......陰森詭譎的笑容。


    空氣突然安靜了。


    範安滿意的收起笑容,再次變迴古井無波的死人臉,飛速離開此地。


    他還是不想和官方的人撞上,萬一又遇到愣頭青,自己可是要殺人的。


    葉知秋呆滯片刻,緩過神來,連忙跟上。


    “唿唿......”


    葉知秋一邊走著,一邊摩挲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吐出涼氣。


    剛剛他隻覺得一股涼意從尾椎骨炸起,沿著脊柱大龍,直衝天靈蓋。


    “範兄,我剛剛感覺你好像要吃了我,又好像要突然偷襲我,又好像要算計我......”


    片刻後,他下定結論道:“反正總覺得你對我抱有極強的惡意。”


    “你的感覺沒錯。”範安淡淡道。


    “不是吧,咱們可是鄰居,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


    葉知秋又嘚啵嘚啵了起來。


    “你有點跳脫啊!”


    “在如此殘酷的世界裏,太嚴肅會把人逼瘋的,多笑笑......呃......至於範兄你嘛......還是不要笑了,嚴肅一點好!”


    “話說,你咋不去做單口相聲,可真是太屈才了!”


    “是嗎?我也這麽覺得,英雄所見略同!”


    ......


    在官方部門的人到來之前,兩人愈行愈遠。


    金山寺又稱澤心寺,龍遊禪寺,江天禪寺,唐以來人們通稱金山寺。


    寺廟依山而建,殿宇樓閣,遠觀近視隻見金碧輝煌的寺塔而不見山體,故有“金山寺裹山”之說。


    這些都是範安從網上看來的。


    “金山寺在杭城嗎?”範安詢問道。


    據他所知,叫這名字的寺廟屬實不少。


    “是的,不過杭城金山寺一般不為人知。大家知道的,喜聞樂見的金山寺都隻是旅遊景點,供一些遊人玩樂,去禮佛上香而已。”


    葉知秋說道:“真正鎮壓妖魔的場地,哪是一般人能隨意參觀的?”


    “說的倒也對!”範安頷首。


    跟著葉知秋七拐八繞,靠著不靠譜的導航幾經折轉......


    最終,在範安的火眼金睛下,終於發現在一處雲霧繚繞的山頭,殿宇樓閣遍布,一抹金光衝天。


    兩人這才找對了位置。


    “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導航不太給力!”葉知秋抱怨道。


    範安則並不理會。


    山門口,有兩個和尚盤坐於此,獨自念著佛經,拈動著佛珠。


    至於神通是何,未免節外生枝,範安沒去觀察。


    有葉知秋這位半個官方人帶路,兩人暢通無阻的進入了寺廟裏。


    範安持著木雕,眼觀鼻鼻觀心,鎮定自若的走著。


    金山寺很空曠,有些昏暗,與之前在外麵所見到的金碧輝煌有些迥異。


    又幾經轉折,除了山門外,整個法堂、天王殿、鍾樓......都沒見著一個和尚。


    “雖然不是旅遊景點,可這也太冷清了!”


    葉知秋摩挲著下巴,有些納悶。


    “去大雄寶殿看看吧!”範安提議道。


    雲霧籠罩的金山寺有些昏暗,不見太陽隱隱有些晦暗。


    先前在外看到的那抹金芒,便是從大雄寶殿所蓬勃出來的。


    “也對,也許是在開會也說不定!”


    葉知秋笑道:“畢竟和尚最喜歡念經了。”


    隨著兩人靠近大雄寶殿,隱約間有誦經聲傳出。


    越是靠近,誦經聲越是明顯。


    “唵嘛呢叭咪吽......”


    誦經聲......聲聲入耳。


    範安極不舒服,頻繁地掏著耳朵,甚至關閉了聽覺,想要阻斷聲音來源。


    但和尚們的誦經聲如跗骨之蛆,深埋於腦海中,消散不去。


    突兀的,範安想要摘掉腦袋扔下山去,他敲了敲自己的腦門,頗為無奈。


    “範兄?範兄你怎麽了?”


    葉知秋也發現了他的異狀。


    範安敲了敲腦殼:“這群禿驢的念經聲怎麽還能顱內循環呢?”


    他不再前往大雄寶殿,扭身就走。


    “要去你自己去吧,我若再靠近一步,非得暴走不可!”


    見範安離開,葉知秋也沒了興致:


    “那算了,一幫和尚也沒啥好看的,我們去雷峰塔,把木雕解決了吧!”


    旋即,兩人起身進入風雨長廊,朝後山而去。


    那裏有一座古樸高塔,整個金山寺除大雄寶殿外,就它最為雄偉。


    不過......


    對比西湖上,重建的龍國首座彩色銅雕寶塔,在外貌上卻是不值一提。


    猶如土房子和現代的小洋房之差。


    兩人順著風雨長廊,直奔後山。


    按照範安和葉知秋的想法,這種煉靈鎮魔之地,必定是重重護衛,步步設防把守才對。


    可是......


    兩人環顧周遭,空蕩蕩的沒見一個人影。


    隻有到了雷峰塔前,才又遇見了兩個和尚。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來此,所謂何事?”


    一位老和尚眯著笑道。


    他似乎沒發現範安的異樣。


    “我是過來借雷峰塔煉靈的,這是手續證明。”


    葉知秋連忙取出木雕遞於和尚,並遞交證明,上麵印有官方部門的章印。


    範安瞥了一眼雷峰塔,塔身金氣衝天,佛光普照。


    在塔頂有一金色“卍”字鎮壓,看模樣是封印,可這封印對自己沒有一點表示......一點灼燒感都沒有......不知是自己修為變強,還是煉靈場所的特殊性......


    正思忖著......


    葉知秋已經將木雕交予到和尚的手中。


    “施主放心,在佛塔鎮壓下,三日後邪祟就將塵歸塵土歸土。”


    說著,那和尚遞給葉知秋一塊木牌:“屆時,施主可憑此依據,來寺裏領取一部分煉靈材料。”


    “多謝大師!”


    葉知秋合手,問道:“對了大師,為何寺廟裏如此冷清,一路上沒見什麽人?”


    和尚聞此,淡淡一笑:“施主不必擔心,今日方丈講經,施主若有心,可去大雄寶殿一觀,順便吃碗齋飯。”


    “多謝大師,我還有急事要做,下次來取煉靈材料時,我再來聽經文,吃齋飯。”


    葉知秋忙著背棺上門,去堵殺埋伏自己的仇人,哪有功夫陪一幫和尚瞎搞?


    “方丈講經數年難得一見,機不可失,施主切莫錯過......”和尚再度勸說道。


    但一旁的範安卻是心有不耐,嗆了一句:


    “我看大師印堂發黑,隱有不詳,為何不去大雄寶殿開開光?”


    “多謝施主關心,長期鎮守雷峰塔,不知不覺竟受到了一絲邪氣影響,待我誦經數遍,就無礙了!”


    說完,和尚也不再多言,一步退入雷峰塔中。


    範安和葉知秋朝山外走去。


    途中,葉知秋問道:“範兄,你看出了什麽嗎?”


    “剛剛那兩人的眉頭帶著一絲極其隱晦的黑氣,不過未免引起注意,我沒有仔細看。”


    範安迴憶了下,金山寺給他一種很古怪的違和感。


    外表看上去佛光普照,但其內卻有些晦暗,有種金絮其外,敗絮其中之感。


    ......


    “你這麽一說,好像也真是啊。”


    “我也絕得金山寺有些破敗之清,沒有那種佛光普照,妖邪退避之感......”


    說著,葉知秋頓了頓,緩緩道:


    “其實嘛......還是有點的,畢竟範兄你就退避了大雄寶殿嘛!”


    範安沒有理會葉知秋的話,自顧自地走下了山。


    在山腳,迴首望去。


    所見之景又與先前大不相同......


    佛光衝霄漢,殿宇樓閣間閃爍光芒,先前朦朦朧朧的灰霧其實是香火氣。


    “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範安呢喃了一句,沒再多言。


    葉知秋點頭道:“有可能,畢竟現在信佛的不比當年,這種隱世寺廟信仰不如以前,衰敗是注定的!”


    末了,兩人在杭城分離。


    葉知秋啟程前往一處古村,他的棺材和鬼頭大刀已經被小綽寄了過去。


    範安則朝葉家古宅而去。


    上次那一男一女講述時,曾提到過壽宴地點在何方。


    如今導航功能齊全,自是不可能找不到。


    範安不打算光明正大的過去,畢竟他與葉家也做了割斷,明麵上來說,已無關係。


    況且......


    這個葉家,他唯二認識的......也就那位過壽宴的外公和一位表姐。


    與其說他是來參加壽宴的,不如說......他是來查詢早晨遇襲一事。


    一個早就斷絕關係的人,莫名被盯上,對方必然是有所圖的。


    至於所圖何物?


    無非就是錢或人。


    但他沒錢......


    至少搶劫卸嶺門的那點錢,葉家應當是看不上的。


    那就死衝著自己這個人來的......


    ......


    與此同時。


    葉家老宅。


    臉色陰沉的葉衡睡靠在躺椅上。


    在他身側,斜臥著一頭造型似豬,體型似象的巨型生物。


    那生物前肢四趾,後肢三趾,長有可以伸縮的短鼻,卻隻有一隻眼睛。


    另一隻眼眶中沒有眼球,黑洞洞一片,隱隱還流淌著血。


    葉衡雖年事已高,但他依舊掌控著家裏的經濟命脈。


    本來他住在杭城中心,但在一個月前,因一次中風,身體大不如從前的同時性情也變了。


    便從杭城中心的宅院裏搬了出來,迴到了環境更好的鄉下祖宅休養。


    但總歸是年紀大了,一個月的休養非但沒有好轉,反倒即將耗光最後的一點生機。


    於是,這個葉衡開始了一係列的自救措施。


    假寐狀態下的葉衡睜開眼睛,喚來管家,氣若遊絲的說道:


    “來了多少人了?”


    管家是個紙紮人,有一張慘白的圓盤臉,兩頰腮紅如血,一口殷紅的櫻桃小嘴。


    紙紮人管家說道:“老爺,除一個私生子外,基本都已到達了。”


    氣若遊絲的老頭聽聞,臉上騰起一陣不正常的殷紅,嗬斥道:


    “是哪個不孝子的種?我不是下令過,不來的強行帶來嗎?”


    管家沉吟片刻,沉聲說道:“是老五家的孩子。”


    “我們昨天以你的名義,連夜派人去接。”


    “不過......據下麵的人報道,那個孩子似乎不願意過來繼承財產;”


    “於是,我又派了小六子去強製帶迴,但小六子失聯了,也不知大聲了何事,所以就他一人沒來。”


    管家說完,躬身立於葉衡前,等候命令。


    “一個小野種而已,無所謂了,等以後......嘿嘿......我再親自找上門去......殺了他!”


    葉衡老臉微抽,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


    少頃,他又問道:“施雲到底是死了還是跑了?”


    “應當死了!”


    紙紮人管家說道:“那夜他去追尋一隻厲鬼,欲要搶迴狗王體內的那枚巨型妖珠......其實時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的。”


    “而且,我還在東海找到了施雲體內跑出去的幾隻厲鬼,它們都已變成了無主之物,說明施雲確實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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