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邵穀哲掏出從那安倍喜一身上得到的漆黑檀木盒後,屋裏的氛圍就更尷尬了。


    這個在綠林中都響當當的搬山道人,真的是完全弄不懂為啥範安這個看似年輕的高人這麽難搞定,自己莫非犯了什麽忌諱?


    “那個...範先生...”


    範安一揮手,無語的說道:“我是真不知道那佛像的來曆,能跟你說些什麽?”


    邵穀哲坐立不安,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範先生,您這樣的高人,何必戲耍我呢?那邪佛像在你手上穩穩妥妥,卻讓我兩個弟兄慘遭橫禍,還望先生行個慈悲,給我指條明路啊!”


    “等等等等,誰告訴你我是個高人的?”範安迴味過來其中的意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要說自己化身陰差之後,確實是挺厲害的,不解釋。


    可目前這個凡人之身,連眼前這個盜墓賊都搞不定,怎麽就成了‘高人’了?


    這貨怕不是個逗比吧,還是自己在哪泄露了些什麽?


    範安微微皺眉:“邵老板,你是從哪得到這個消息的,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莫非就是因為這個誤會,這人才不敢黑吃黑?


    邵穀哲訕訕低頭:“範先生說笑了...”


    “我沒說笑,我真就是個普通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那種!”範安拍了拍胸脯,一幅‘我怎麽會騙你’的模樣,對著邵穀哲信誓旦旦的說道:“邵老板,你看看,我大腿都沒你胳膊粗,怎麽會是什麽高人,恐怕我連你一隻手都打不過,你絕對誤會了!”


    此時房間內出現有些詭異的一幕,邵穀哲一口認定範安是個隱藏的高人,可範安卻在一直否定,那認真的語氣,接連勸說下,連邵穀哲都有些懷疑了。


    莫非這姓範的,真的就是個普通人,是自己想多了?


    剛剛的一切,其實是自己疑神疑鬼,腦補出來的場景?


    要不要...試上一試?


    想到這,邵穀哲嘴上還誠懇的請求範安救他一救,但目光卻已經有些閃爍,顯然已經動了些不好的心思。


    範安見到這心裏也是暗喜,快動手,快黑吃黑,範爺我才好下手對付你。


    那邊的邵穀哲,手指微微彈動,準備使點小花招,如果範安連這點花招都對付不了,那估計就真的是一個普通人,自己剛剛完全就是想得太多把自己給唬到了。


    拿下這個姓範的,逼問那佛像從何而來,才是最快捷的方法。


    但邵穀哲在準備動手的刹那,卻不經意的掃視到範安嘴角掛著的那抹微笑,那種毫不在意的微笑,就仿佛在等著自己幹些什麽。


    不對!邵穀哲瞬間滲出一身冷汗,哪有普通人對不速上門之客這麽淡定的。


    不是他自黑,即使扮成了商人模樣,可作為綠林悍匪,他一身彪悍之氣,等閑人都不敢親近,普通人又怎麽可能像範安這樣淡然。


    就好像是範先生在故意等著自己出手一樣!


    隻一瞬間,邵穀哲把一切不好的心思都收了迴去,抱拳苦笑連連:“範先生,先前是我們搬山派有眼不識泰山,對先生您懈怠了,不過這次真的求先生能救我搬山派一次,光偉萬分感激!”


    我靠,你倒是出手啊!


    他急了他急了,範安他一下子就急了,眼看到手的陰德點似乎要跑了,忍不住提高了聲調:“邵老板,我說了我真不是什麽高人!”


    “砰砰砰!”


    可還沒等範安話音落下,防盜門外,突兀的響起三道敲門聲,不僅把範安的話語打斷,也把精神一直繃緊的邵穀哲稍微嚇了一跳。


    範安也是眉頭一挑,有些無語,他根本就沒什麽熟人,又深入簡出的,哪會有這麽多人上門來找自己。


    總不可能是來查水表的吧?


    “砰砰砰!”


    敲門聲再次響起,不過此時有外人在,範安又不好化身陰差形態看一下外麵是什麽人,隻能無語的起身開門,嘴裏還不忘再強調一次:“邵老板,我真不是什麽高人.....”


    端坐在沙發上的邵穀哲莫名的感覺到一種詭異的陰冷,心中突然不安,順著範安開門的方向看去。


    下一瞬,在門開的瞬間,一股涼意從邵穀哲的腳底板直接衝向天靈蓋,頭皮麻得宛如電擊。


    門外站著得,竟然是劉彪,以及楊師傅!


    兩個明明死去,卻宛如活人一樣的莫名存在!


    那尊邪佛像,竟然追了上來!


    被髒東西纏上的人,果然逃都難得逃!


    邵穀哲渾身繃緊,已經準備搏命了,心裏想喊‘範先生小心’,可話到嘴邊卻口舌發幹,怎麽也喊不出來。


    如果範先生不是高人....或者高度不怎麽高的話....今天就慘了!


    門外的劉彪嘴角還掛著詭異的微笑,仿佛是戲耍獵物的獵手,那楊師傅明明被摘掉了頭顱,此時卻身體完整,就是麵無表情,有些類似於癡呆的神色,讓知道內情的邵穀哲既恨又恐。


    “老大,你好狠心啊...額....”這劉彪嘴裏吐著怨毒的話語,可在看到開門的人後,莫名的愣了一下,那宛如詛咒一樣的話語,戛然而止,斷在了喉嚨裏。


    開了門的範安,見到來人,也是一愣,然後暗唿不妙。


    他到不是怕了什麽邪佛,可問題是,現在屋子裏有閑雜人啊,他怎麽化身陰差斬殺邪祟?


    難道他努力隱藏的馬甲,就要這樣公布於眾?


    殺人滅口....且不說這同範安的價值觀有些衝突,冥冥之中,範安覺得自己如果肆意為惡,下場可能會不太好。


    這邵穀哲雖然是個盜墓賊,但起碼目前還是正經做生意,也沒對範安有什麽不利的舉動,範安還真不好下手滅口。


    淦,你們這兩個鬼東西,範爺不去找你們,你們反而送上門來,壞了範爺的大事,當誅!


    此時邪祟上門,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寂靜氛圍,空氣都好似凝固一樣。


    沙發上的邵穀哲又恨又懼,捏緊雙拳,隨時準備拚命。


    門口開門的範安,眉頭微皺,又氣又惱,想著今天如果把馬甲給泄露了,就要把這兩個鬼東西挫骨揚灰,然後想想辦法封這個邵穀哲的口。


    而兩個鬼物,亦或者那尊邪佛,也是不言不語,跟宕機了似的,就停在門口,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半響,那劉彪的眼珠子莫名的轉動了一下,喉嚨裏‘咯’了一下,臉上擺出一幅僵硬的歉意,對著楊師傅嘶啞喝道:“你怎麽這麽沒公德心,亂敲門....不好意思,我們找錯人了....”


    一步,兩步,三步。


    兩個鬼物用詭異的步伐,倒退而去,慢慢的消失在樓梯口,不見了身影。


    但範安從那劉彪遮掩不住的怨毒眼神中,能看出這鬼物並不是恐懼自己到不敢出手,而是在還沒準備好的情況下偶然撞到了自己,才決定暫且退去。


    範安能肯定,早晚有一天,這尊邪佛必然會再來到自己麵前。


    淡然的關上門,範安此時也沒有化身陰差上去斬草除根的意圖,能保護好自己的人類身份,安穩的生活在人類社會中,這個詭物先放他一馬也不是不可。


    “邵老板,都說了我不是什麽高人....”範安轉過頭,正要繼續剛剛的話題,可卻看到邵穀哲那副“您能不能別把我當傻子”的表情,一雙膝蓋都快跪倒地上了。


    自己避之不及的鬼物,竟然被範先生一個照麵就給嚇跑了?


    您還好意思說自己不是絕世高人?忽悠,接著忽悠!


    幸好自己剛剛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邵穀哲想擦一下額頭的汗水,卻感覺自己的背後已經濕了一片。


    “範先生,是是是,是穀哲冒昧了,您...不是高人,穀哲懂的....”邵穀哲此時一幅範安說啥他都信的表情,認為範安是不想將自己的高人身份泄露出去,才這樣說的,自然不敢同範安對著來。


    看到這副情況,範安到了嘴邊的話語,自然是說不下去了,這邵穀哲身上的陰德點,看來也是沒辦法拿來探尋規律了。


    範安在心裏忍不住瘋狂吐槽:可我真不是什麽絕世高人啊,我隻是一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陰差而已,你怎麽就是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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