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填海,魁星踢鬥!”


    身後傳來的清吟聲,給了範安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


    隨著音落,範安猛地感覺到自己的腳下發生了一種顫動,似乎地麵在扭動抗拒,不讓自己發力。


    而四周的空氣也以某種詭異的流動方式,圍繞著自己,想將自己捆住。


    不同於什麽邪祟的神通,這一下,範安到感覺有一絲道術的味道。


    但更快更強的,卻是一道淩厲的腿風,那搬山道人邵穀哲彈腿一踢,竟然比兩個卸嶺力士的攻勢還要更猛一些。


    小子兒,你把路走窄了啊!


    原本範安認為可殺可不殺的邵穀哲,竟然不識抬舉,跟著一起圍攻上來,頓時惹得範安不喜。


    可邵穀哲也是沒辦法啊,這頭鬼靈,一出場就踩死了一個卸嶺門人,大打出手,兇殘無比,他不跟著一起上,難道等著個個擊破?


    不過邵穀哲此時心裏也是有一萬個媽賣批想吐槽,自己留在家裏接待大生意不香麽,真的是腦子抽抽了來吃卸嶺門這頓飯。


    碰到個傻逼櫻花人,壞了心情不說,結果還遇到個這麽兇的厲鬼,這狗日了陳黑虎做了什麽缺德事,讓這尊兇物追殺到了老巢,連累了自己。


    以後自家搬山派,還是少和卸嶺門來往吧,晦氣。


    不過前提是,今天他這個搬山道人能活著迴去啊。


    搬山道人的秘術魁星踢鬥,卸嶺力士的武技金剛掌,合力一擊,隻怕一頭紅毛粽子都能給打的到飛出去,屍身崩裂。


    不過可惜範安不是那種沒有靈智的鬼物,況且對麵三人往日倒鬥下墓,遇到的也不過是些粽子陰魂,毒蟲異獸,可沒見過會用刀的陰差啊。


    範安周身陰氣猛地爆發,似乎要懾服天地,那搬山道人借助靈氣使出的‘搬山填海術’自然在一瞬間就被震破,再無半點束縛的作用。


    隨著刀光一閃,那卸嶺力士身上連紅毛粽子毒爪都能擋一兩次的秘術甲胄,不比白紙要厚多少,其中一個飛出四五米,從肩膀到胯下斬出一道整齊的豁口,叫都來不及叫一聲,當場斃命。


    陳黑虎一身武藝稍微要高一點,避過要害,右手從小臂處齊齊斬斷,臉色煞白,但至少沒有被一刀砍死。


    到是那搬山道人,有些出乎範安意外,他勢在必得的一刀竟然斬在了空處。


    明明在左邊的邵穀哲,不知使了個什麽秘術,莫名的往後撤了一個身位,到也讓他無傷而返。


    “八嘎...龍國...人....”


    那頭厲鬼式神,眼中的兇光似乎要淌出血來,從腰間拔出一把打刀,反手將那安倍喜一的左手連同膀子一同斬了下來,放在嘴裏咀嚼起來,鮮血四溢,不僅身上的傷勢肉眼可見的恢複,那滿身的黑氣,似乎有無數的亡靈在裏麵掙紮咆哮,想要掙脫又無功而返。


    那安倍喜一到也有點硬氣,失去條手臂整個人都快無了,竟然也不喊不叫,死死按住傷口,滿眼怨毒的看向範安。


    說實話,範安欣賞這個小日本怨毒的眼神,希望他等會還能更痛苦一點。


    “八嘎你媽呢,過來給爺爬,死!”


    那厲鬼式神再次怒吼著朝範安殺來,範安咧嘴一笑,手臂上拘魂索從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襲向厲鬼式神的打刀,就在糾纏的一刹那,範安拔刀從下往上一個‘撩’字訣,直接就將這式神給從胯部刨成左右兩半,化作濃濃鬼氣,在慘叫聲中潰散。


    【係統提示】獲得陰德37點。


    範安順著視線看了過去,那牆角的安倍喜一,臉上表情已經化作恐懼和絕望,額頭上浮現一道清晰的血線,無聲無息的死在一旁,到讓他死的有些痛快了。


    “嗯?”可範安臉色微微一愣,就在他斬殺小鬼子厲鬼式神的這一刹那功夫,場上卻再次出了點變故。


    “吼!”那失去右手的陳黑虎,竟然沒有乘機逃跑,猛地撲到一個角落,癲狂的用左手刨開一個金屬箱,取出一個黃皮葫蘆,將其中慘白的液體‘咕咚咕咚’吞進肚裏,隨後竟然掏出一個烏黑驢蹄強行含在嘴裏,也不知是要幹些什麽。


    可下一秒,範安就知道他是要幹嘛了。


    箱子的最下方,是一個用符紙包裹的長條檀木盒,陳黑虎單手將其撕開,狠毒的看了眼範安,左手拿出一個長著紅毛,猙獰無比,泛著屍臭的幹瘦爪子,強行接在自己的右手斷臂位置。


    這是一頭紅毛屍王的殘爪!


    隻一瞬間,這隻爪子就像是長在了斷臂上似的,生出了恐怖的肉芽,吸食著陳黑虎的血肉。


    一股濃鬱的屍氣猛地爆發,從傷口開始,將陳黑虎手臂染得漆黑。


    這種黑色擴展的極快,像是腐蝕血肉的毒藥,往宿主全身湧去,但卻出奇的避開了心髒和大腦,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庇護著這兩個要害位置。


    陳黑虎的臉上莫名的浮現出一種報仇的快感,猙獰的麵孔在屍氣的侵染下宛如厲鬼,邪意恨意混雜,嘴裏淌著口水,口齒不清的咒罵道:“我....要你....死....”


    眼看這陳黑虎近乎化身僵屍,甚至於身上都快長出一撮撮紅色的毛發,極強的屍氣、陰氣充斥在他周圍,竟然比範安更像鬼物一些。


    不過這又能怎麽樣呢?難道範安會坐視他完成蛻變?


    “嗖!”


    不人不鬼的玩意兒,純粹是惡心人來的,就算是紅毛屍王親自到範安麵前,都得跪著唱征服,你一條殘臂還能翻天?


    刀光閃過,迴刀落鞘,陳黑虎宛如厲鬼般的頭顱就此落地,甚至那臉上的恨意都沒來得及變化。


    【係統提示】:獲得陰德24點。


    就此,東海卸嶺門匪盜就此覆滅,再無活口。


    “撈陰門就撈陰門,吃死人飯就吃死人飯,非得跑出來搶劫,黑吃黑,現在好了吧....”


    範安一邊嘀咕,一邊感慨,這些人惡則惡異,但個個死戰到底,倒也稱得上是一群兇人,將來未必不會成就番大業。


    不過可惜惹到了範爺頭上,又不是一群好東西,隻好早死早投胎了。


    那搬山派的邵穀哲和楊師傅,已經徹底絕望了,放棄了抵抗,眼前這局勢,恐怕得曆代搬山道人一同複活,才有可能降服這等兇物。


    沒救了,等死吧。


    但此時的範安可沒功夫理會這兩個醬油,那女子才是範安的主要目標。


    不過範安有些詫異的發現,即使現場血腥無比,宛如修羅戰場,還有自己這個鬼神立在麵前,從大戰開始,那個女子竟然都沒有尖叫逃跑,甚至連色變都沒有,就靜靜坐在角落,看著場上發生的一切。


    如果這女子不是傻子,就更說明了她的不對勁。


    此時範安渾身陰氣濤濤,麵無表情,緩步走了過去,無形的壓迫足以扼主任何人的心髒。


    可即使麵對這樣的威迫,這女子竟然還敢仰著脖頸,臉上帶笑,用她獨有的軟糯聲調,對著範安輕笑問道:“這位大人,不知妾身何時何地招惹到您這樣的存在?”


    停頓了一下,這女子的麵上還掛上了一種莫名的自信:“我能感覺得到,大人您就是衝著妾身來的吧?”


    “說吧,你到底是什麽鬼東西,背後還有什麽人,什麽勢力。說的好,本座這次可以放過你。”


    範安微微俯身,眼中宛如結成了一團寒冰,再沒有半點情感的波動,隻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然後殺上門去,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哈哈,大人你在說笑麽?連妾身是誰都不知道,就來找妾身麻煩,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這女子剛擺出一個魅惑的笑容,就被範安死死捏住頭顱,哢哢作響,提了起來,仿佛下一秒就會‘轟’的爆開,腦漿遍地。


    “說!本座的耐心,很有限!”


    可即使麵對頭裂之痛,這女子都沒有流露出哪怕一絲痛苦的神色,歪著頭看了看範安,無奈的眼神滿是可惜:“妾身還是不記得什麽時候得罪過大人,不過妾身還有要事,就不配大人您玩了。咱們以後有緣再見,嘻嘻,到時候....妾身再陪大人您好好玩玩....”


    軟糯可愛的聲音,在最後莫名變得有些陰森冰冷,又好似一種詛咒。


    範安眉頭一皺,這女子是真不怕死?


    可下一刻,範安手中的女子,竟然陡然失去了所有神采,目光呆滯,甚至於生機全部褪去,再沒有半點活人的氣息。


    就在範安發愣的一刹那,這個女子的屍體,像是漏了氣的氣球,竟然從範安的手中滑落,化成一張詭異人皮,軟塌塌的鋪在地上,翹起的嘴角似乎還在嘲諷範安:你能奈我何?


    範安呆滯的看著空無一物的手掌,這才反應過來到手的仇敵以一種莫名的手段逃離,甚至於有可能他捉到的這個女子,根本就是一個無關重要的分身。


    “靠!”


    被戲耍了一場的範安,瞬間暴怒,近在咫尺,剛剛捉到尾巴的仇敵,竟然以這種方式在自己手掌裏消失!


    他媽的心態崩了啊!


    範安猛地一跺腳,鬼眼掃視四周,想要找尋蹤跡,卻一無所獲,滿心的殺意竟然沒有一絲可以宣泄的渠道。


    早知道這樣,直接把那女的給捏死,好歹也能出口氣啊!


    眼看著範安的殺機就要凝為實質,毀滅一切,房屋中,卻突然響起一聲無奈苦笑:“這位....大人,我可能知道點這女人的來曆....不過....”


    轟!


    範安猛地轉身,一抓把發話的人捏了起來,眯著的雙眼緩緩掃過殘活的兩人,許久之後,才冷淡的吐出一句話:“說,說的好...饒你們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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